“我昨晚看到晴晴妹妹撞邪了,披着白色窗帘三更半夜闯入我房间,十分瘆人,扬言要赶我出去,身后还附着男的影子,我怀疑——”昭暮一本正经的开口。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们明明只是在你窗前——”
晏晴晴喷出小口牛奶,瞪大眼睛恶巴巴地控诉她,随后双手快速摁住嘴巴意识到自己好像——
不打自招!
“在窗前怎么?”昭暮扭头瞧她。
“你——你,气死我了。”晏晴晴被气到,大拍桌子站了起来。
“够了!”晏宏拍桌,桌上的碗微微震动。“晴晴给姐姐道歉。”
“我才不,她才不是我姐姐!”说完,赌气的跑上楼。
莫瑜在一旁劝道:“别生气,晴晴还小,玩心重很正常。”
又侧头剜了昭暮一眼,“多大了?怎么不懂得让着妹妹。”训完又吩咐王姐拿些早餐上楼。
昭暮抿抿唇,不言语。
“昭暮不好意思是晴晴的错,叔叔给你道歉,来——吃个鸡蛋。”晏宏和蔼说着,还夹了个鸡蛋到她碗中。
又说:“感觉怎么样,这里还适应吗?”
“谢谢晏叔叔。”昭暮点点头,吃了一口鸡蛋。
晏叔叔比母亲还讲道理,她从来不是自己亲爱的母亲,倒像是她讨厌的人。
可是她一直不明白,母亲不爱她,又为何会生下她?
早餐过后,晏叔叔去上班,晏晴晴不发一声,一身公主粉,从楼上下来,背着个小包走了。
昭暮坐在大厅等莫瑜带她去学校提前办理转学手续。
王姨在收拾餐具,在厨房进进出出。
昭暮看见,起身端起剩下的餐具帮王姨搬进厨房。
王姨瞧见,忙说:“哎呀不用,这些我来就行。”
昭暮把餐具放在洗碗池,弯起嘴唇,现出两边梨涡。
“没事王姨,在家我也经常和阿奶干活。”
“我帮你擦桌子吧。”她往洗手池打湿抹布,再拧干。
“真是懂事。”
王姨看着昭暮小小的身影,露出一丝笑容感概。
昭暮用力擦着木质桌子,心里苦笑,她只不过是不想处于孤立无援的处境。
莫瑜下来,昭暮刚擦完桌子收拾好,和王姨在厨房有说有笑。
“小昭,走了,还在那里干什么?”
昭暮擦干净手上的水,用餐巾纸包着两个吃剩不要的小笼包走出来,放在鞋柜上。
坐着换好鞋,便拿着小笼包出去喂被绑着的狗子。
莫瑜穿着高跟鞋出来,昭暮边顺着奶黄包的毛,边递给它吃。
“你不让它进屋,我可以为它买个小窝吗?”
奶黄包凑近主人,欢快吃着包子。
莫瑜蹙着眉头看这憨憨的小土狗,“这土狗有什么好养的。”
“求你了,不然它会乱跑的。”
“你自己保证它吃喝拉撒,别让它乱叫。”
“嗯。”昭暮点头,诚恳向莫瑜保证。
办好转学手续,昭暮开心拎着奶黄包新窝回来,却发现奶黄包不见了。
绕着屋前庭院找了一圈,还是没看见被她千里迢迢从南方带来的狗子,明明出门前她还把绳子再打一个结,绑牢实了。
“奶黄包不见了!”昭暮对着才走进院子的莫瑜道,希望得到帮助。
莫瑜还没开口,晏晴晴从屋里出来,笑嘻嘻的眼睛分明泄露着幸灾乐祸,“不用找了,你的小狗发疯,乱喊乱叫自己跑了出去,这年头谁家还养这种土狗呀哈哈。”
“是你放走的?”
昭暮走到晏晴晴面前,对上她眼睛质问,即使身处阶梯之下,气势亦是不卑不亢。
看着昭暮向自己走近,眼神冷清,似有寒意涌现,晏晴晴盯着她眼睛,有些心虚,说出的话气势也弱了半截,“你耳朵是不是有问题?都说它自己发疯走了!”
“一,我现在很生气;二,它不叫土狗,它叫奶黄包,是中华田园犬;三,如果奶黄包有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
昭暮最后看她一眼,敛下眉眼,不再言语,转身跑了出去。
先前她一再忍让,是不想跟这位娇滴滴的小公主计较;可奶黄包不同,她不能再失去它。
在小区里漫无目的地寻找,可这里人生地不熟,她不知道往哪找去。
偌大的别墅区,四处白茫茫,她甚至还不知道有几个入口,找了半天,始终没看见奶黄包踪影,眼泪不争气地掉了出来。
在阿奶生病的日子里,她也听过不少闲言闲语,有人同情可怜,说她小小年纪没爸疼,没妈爱,如今阿奶也病了;也有人说她不详,身边亲人接二连三离她而去。
她年纪虽小,却也懂了不少事。
大概自己真是不祥之人吧,所以爸爸走了,阿奶生病了,母亲也从来没有喜欢过自己,如今奶黄包也不见了……
她难过的蹲下哭了出来,却没有声音,肩膀一颤一颤的,眼泪滑落雪地上,温热消融了纯白积雪,却没能融解内心的哀伤与无助。
昭暮抽泣的身子都有些颤抖,越来越绝望,暮然一道影子覆盖了夕阳光影,在她身前投下一小片阴影。
光影静止不动,昭暮迟缓地抬起头来,额前碎发凌乱濡湿,右眼睑挂着豆大泪珠,轻轻一眨,砸到了雪地里。
她突然想起和小镇的伙伴曾簇拥在电视机前观看的《大话西游》,紫霞仙子说,“我的意中人是一个盖世英雄,我知道有一天他会在一个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出现,身披金甲圣衣,脚踩七彩祥云来娶我!”
面前的少年就似那盖世英雄,身披橘黄光影,踩着落日余晖,带着小狗出现在了她面前。
看着面前的一人两狗,昭暮有些发愣,这一刻时间好像定格住。
奶黄包看到主人,屁颠屁颠奔过来,凑近她,尾巴像狗尾草一摆一摆摇晃着。
昭暮失而复得转哭为笑,嘴角梨涡浅陷,双手圈住奶黄包爱恋地抱紧它。
身前的一片阴影移动,连同一只大犬的黑影。
夕阳光影立刻刺射过来,昭暮抬手挡在眉间,视线看向少年,黑色羽绒服,被橘黄柔光包裹。
“等一下!”
少年停住脚步。
昭暮立即起身,结果因蹲太久,半边腿有些麻软,眼前一片昏黑,她踉跄着要跪下去。
“倒也不必行这么大礼!”一只手握住了她手腕,是温暖炙热的,碰上她的冰凉,发生着热传递,微妙的感觉。
等眼前昏黑过去,昭暮站稳脚步,从少年手中抽回手,才看清他的眉眼,细长的单眼皮,有种小鹿般的迷离深邃,鼻梁很高,嘴角有颗黑色小痣,皮肤白白净净,是昨天那个少年。
“我——我不是。”昭暮想他是误会了,自己只是脚软,算了,“谢谢你,给我送回奶黄包。”
“奶黄包?”
“它叫奶黄包。”她指了指自己一旁摇尾巴的狗子。
“你是在哪里看到它的?”昭暮忍不住问,不会又像昨天那样扑人家吧!
“在外面隔几条街,它在翻垃圾桶,出于好心我就把它带回来。”少年一本正经的说。
奶黄包摇尾巴晃脑袋的,正往少年和他的黑色拉布拉多身边凑。
事实上是,奶黄包迷失道路,饿的翻垃圾桶,看见拉布拉多和少年,开心的冲上去,被拉布拉多吼它,赶也赶不走,一直跟在身后黏着他们。
“奶黄包对我很重要,真的非常感谢你!”昭暮再次真诚道谢。
少年被谢得有些心虚,想起刚才蹲在雪地里,像是落单的孤雁,一颤一颤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孩,一瞬不知如何言语。
最后他点了点头,拉着乌黑毛发的拉布拉多走了。
少年远去,影子被夕阳扯长,还有墨黑的拉布拉多,一人一狗,慢慢消失在雪地里。
找到奶黄包之后,昭暮又联想到另一件事情。
她该如何回去,自己就这么回去,挺丢人的。
带着奶黄包在小区公园磨磨蹭蹭,到了傍晚,还是没人寻她。
她料到了,莫瑜会出来寻她才怪!
骨气和生存哪个更重要?
正在她彷徨做人要有骨气,还是憋屈生存时,看到了下班回来的晏叔叔。
坐在公园杜鹃灌木丛一角的昭暮听到汽车声响,一抬眼就看到晏叔叔。
显然晏宏也看到了她,摁了一下喇叭。
踌躇一下,昭暮走了过去。
“你在这里干什么?”晏宏摁下车窗,看见她头发微乱,眼眶有些红。
昭暮犹豫着开口,抿起笑容:“晏叔叔,这里公园好漂亮,我在这里玩玩。”
“你妈妈跟我说了,回去吧。”晏宏声音有些严肃。
昭暮低着头没有说话。
“上车。”
她抬眼看了下晏宏,男人眼神意味不明凝视她,昭暮心底有些害怕,磨磨蹭蹭上了车。
车子发动,男人声音传来:“晴晴还小不懂事,叔叔回去会教训她。”
昭暮闻言不吭声,想了一下,刚想摆手客套下说没事没事。
男人不容置喙的声音又响起:“你以后也多担待包容下,和晴晴好好相处,希望下不为例。”
听闻,昭暮心底咯噔一下,捏紧了奶黄包的牵绳,看向车内后视镜中晏宏的眼睛。
银边眼镜透露出威严,看着前方专注开车。
“好。”昭暮轻轻道。
车窗外夕阳已转暮色,太阳慢慢沉到西山背后去,天空似蒙上了灰色纱帘,掩盖余末一丝光芒。
标注:紫霞仙子台词出自星爷电影《大话西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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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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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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