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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落吻(修)

周全低声道:“小姐菩萨心肠,昔日给齐柔儿的盘缠已经足够打发她们母子几年的营生,又有空置的宅子让其住下安顿,饶是齐柔儿再不知感恩,也该懂得些进退,他们孤儿寡母,势单力薄,想必此后也再不会给林家生事端,便由她们自生自灭吧。”

林栩淡淡点了点头。

抬头而望,只见月色轻盈如水,云影悠悠穿梭在天幕之间,时而遮掩住那轮玄月,时而洒遍满地清晖。

云影疏斜间自是一片清寂。

她垂下眼帘,正欲移开目光,却在那团云雾之中依稀察觉到些许异样。

多半隐在云层中房檐显得格外冷清,却似乎有一道暗影,飞快闪过。

定睛一瞧,只见那道黑影动作十分迅捷,带着凌厉之势,分明身手了得,不过一瞬便消失在了那抹浓重的夜色中。

她淡敛眉眼,与身边的周全交换了一眼神色。

周全手按在腰侧别着的尖刀之上,朝她点了点头。

果然,从前她预料地不错。

窦言洵今夜屏退众人,此时正独自待在书房中。

果然趁她离府之际,忍不住开始有所动作。

还是那日初雪之际,她第一次察觉到异样。分明是冬日才落下的细雪,庭院内一条半隐在竹林间的小径上却依稀有半截脚印留下。

细观其尺寸,分明属于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她熟悉窦言洵的脚印,亦与周齐周全二人做了对比。并不属于他们三人。

是以,她也只是不动声色,暗中记下那脚印的尺寸和花样,此后一直小心留意。

年底之时,府内各处来了好多伙计忙前忙后,张灯挂彩,于是别院的房檐上亦留下了一小块油污的痕迹,是她暗中派周齐二人故意留下,只作是伙计们登高挂灯笼时不小心沾染上的。

果不其然,没过几日周全便在天即将破晓之时发现油迹处又留下半块脚印。

两相比对,竟然与雪夜那日的,出自同一人。

起初她不是没有怀疑过窦言舟。

这位家中瞩目,颇受众人尊敬的嫡子仕途一片大好,又与窦言洵算得上十分亲近,想来别院别畅通无阻,何需如此行迹鬼祟而掩人耳目?

直至那日与窦言舟在别院小坐时,她曾近距离留意过窦言舟留下的鞋印。

虽尺寸相近,但窦言舟行路时身形十分舒展,并不会有以脚尖轻轻点地的习惯和姿态。再者,窦言舟衣着用度一应是府内最为体面之人,绝不会穿靴底如此硬的鞋子。

因而排除掉种种可能,那个脚印的归属——

恐怕唯有窦言洵养在身边的暗卫,才符合所有条件。

她便派周齐周全暗中观察数日,果然每每夜色中那抹身影出现之时,窦言洵都会独自宿在书房。

分明是在刻意隐瞒于她。

所谓一开始的不愿与她同房的冷漠相待,以及后来的夫妻亲昵及互相作戏,想必都不过是为了方便他独身一人寻个没人的空当听取情报罢了。

皆是做戏而已。

他不想要她知道此事,她也就一直装作什么都未曾察觉,唯有窦言洵出门之后,方悄悄派遣周齐周全暗中跟寻那人的踪迹。周齐周全自幼习武,是昔日梁徵元身边身手最为矫捷出色之人,然而却至今没有一次跟上过那转瞬便消失不见的身影。

也就是说,那人的功夫,分明凌驾于周齐与周全二人之上。

甚至可能,比他二人还要再武艺高超许多。

先是与行刺懋亲王脱不了干系,后又有高深莫测的暗卫为其通风报信,若非她早就知道窦言洵在外人眼中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不过是伪装,想必她也不会轻易相信,这个看似风流倜傥的窦言洵,实则是个千人千面,心机叵测之徒。

而她如今日日睡在他的枕边,若在这些细微之事上再不谨慎些,恐怕早已在睡梦中便没了呼吸,只要窦言洵想,完全随时可以将她除去。

这一点,她比任何人都更为心知肚明。

.

回雅居四壁点着柔和而昏暗的光,隔着层层纱帘,宛若夜幕中盈盈浮动的水波。林栩坐在妆台前,任由青茉为她解下发髻,褪去所有珠钗头饰。

她将手指放入温热的水中,周身也渐渐笼上一层暖意,随口问道:“夫君呢?可是已然歇息下了?”

青茉低声道:“二爷晚膳和大爷几位同僚们一同喝了点酒,回来时便在书房歇着了,嘱咐奴婢们勿要打扰。”

果然如此。

她眉尾轻轻上挑,却也不再追问,只是静静地凝视着铜镜中自己的面容。

褪去所有装饰时,素净白皙的面庞之上似乎也少了些许凌厉。眼瞳映衬着柔柔清波,也如含了一捧清泉般清凌凌地透着几分无辜而惹人怜爱的模样。

她轻轻将双眼闭上,只觉得疲惫。

待洗漱完走入书房时,她不过披着一件极为单薄的米色纱衣,书房内亦是一片静谧,空气中弥漫着微醺的气息,似乎残留着仍未散尽的醉意。

她轻轻推开里间的门,视线渐渐适应昏暗的光线,只见窦言洵伏在案几旁,双眉微蹙,似乎已经沉沉睡去。他面前的酒壶斜放在桌案上,杯中残酒未尽,映出朦胧的灯光,带着几分落寞之意。

竟已经睡熟了么?

她轻轻上前走近几步,刚想探手去拍一拍他的肩膀,目光却不由得被旁边一幅未干透的画卷吸引住。

画上不过寥寥数笔,是一副未尽之作。却俨然可以认出画的是一位女子。只见其容貌清冷,神情淡然,唯有那双眼睛,勾勒得分外生动,仿佛藏着难以述说的情绪,无法辨认出悲喜之色,却又像是由数抹幽远的惆怅而凝成的一束清冷而明亮的光芒。

正在她愣神之际,青茉在旁边忍不住轻声道:

“夫人,这画上的女子,倒像是您呢。”

林栩听闻一怔,又仔细端详着那副画甚久,随即收回指尖,垂眸不语。

窦言洵......竟然会画她?

她转而看向伏在案几上的窦言洵,如今他已整个身子趴在桌案上,身子随着呼吸而均匀起伏,竟是已是睡得熟了。

林栩垂下眼帘,眸中掠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宽大的衣袖下是她攥紧的手心,才已温热的玫瑰花汁子泡过洗净,还微微散发着香气。保养得宜的指甲修剪成圆润好看的半圆形,内里却另有玄机。

她方才小心地在其中加了一些**散粉末。

只需轻轻地抛洒一点令人吸入鼻腔,便会令人昏迷不醒,醒来时也恍若未觉,只当是沉沉睡去。

原本想要趁着那暗卫刚离去后,来探一探窦言洵的虚实。若他拐弯抹角而不言,她便将他迷晕,自己在书房搜寻。

可没想到待她鼓足勇气走进来时,他已然醉的酩酊,甚至可能在醉倒昏睡之前,还在画她。

这人......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可他的心里,究竟又在想着什么?

那画中女子面容冷淡而疏离,但那双眼睛,分明只属于她,不会是旁的人。不过寥寥几笔,却勾勒的十分传神,她断然不会认错。

夜风轻轻拂过半开的窗棂,她在书房待得久了,未免觉得凉气袭人。可窦言洵的身子始终一动未动,并不像是在假装。

忽然心底似乎有些许寒意和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正缓缓浮了上来。她竟然只觉得乏累,便将外披微微收紧了些。

再次凝望那副画卷,墨汁未干,缓缓向下淋漓,落在地上,点点滴滴不尽。

她轻轻叹了口气,便不再想要唤醒他,孤身回至殿内歇下,一夜凄冷无梦。

.

待醒转时,已有一缕柔光洒在她的脸上。

林栩紧闭的睫毛轻颤了颤,睁开眼时,却见窗前一个高大的身影,难得穿了一身官服,袖口的云纹繁复精致,在对镜整理束发的玉带。

见床上依稀有动静轻响声传来,窦言洵回过头来。

玉面簪发,颜容疏朗。

笼在一片安静的光影之间,那双眼睛细细地瞧着她,良久,眸里的光微微晃动了一下。

“夫人可是醒来了?”

昨夜他喝得那般酩酊,一宿独自歇在书房,如今神采奕奕,倒像是宿醉已然清醒的差不多了。

他走到床边,随意坐下,几寸长的发带随之轻晃,林栩揉了揉眼睛,闻着他因离得近而若有似无的青松香气,轻声道:

“夫君今日倒是装扮的格外精神,难道可是有要务在身?”

屯田司为工部下属第二司,平日里一众员外郎和主事们皆在衙门办公,掌天下田宅、诸司公廨田、官员宅第等事,实则清闲无事。

他从前在那不过任着小小一个员外郎,分管官庄,自上次一事被白氏责罚后便久未出门,一直称病告假。多亏了窦言舟与工部几名才干还算说得上话,想必此事亦托了他的几分情面在其中转圜。如今既然已经好转,却是不得不去应卯了。

窦言洵勾唇,却笑容难得清明,伸手去捏她的下巴。

本就极尖的下巴自前段时间辛苦忙碌后,便又变得尖了不少,他不过轻轻一捏,便觉得有些硌手,于是便蹙起眉头。

“夫人怎么愈发身形消减了?倒像是我们窦家苛待了你。”

秦嬷嬷和几个小丫头原本在殿前候着,见她醒来后便一壁殷勤地端来了热水和干净的巾帕。

窦言洵难得晨起这般温存,又明知是夫妻二人间心疼调笑,几个小丫头便勉强低头忍住笑意。

窦言洵回头,看了一眼秦嬷嬷,“回头吩咐厨房每日给夫人多做点进补的膳食,若下个月夫人身子还这般孱弱,别怪我拿你们克扣你们俸银。”

此话一出,秦嬷嬷忙连声应是。

窦言洵待下人一贯清淡,既不严苛也不纵容,还甚少有这般威胁的话语,林栩睨他一眼,一壁站起身来,抓起挂在衣架上的一件淡粉色披风穿在身上。

“夫君何须如此,下人们侍奉一向用心,是我自己平日里忧思的事多了,也怪不得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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