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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嫌隙

她不知昏睡了多久。只觉得痛意席卷全身,又乏又倦,再没有一点力气,连眼皮都沉的睁不开。

唯独身侧躺着的人呼吸声却很均匀,难得他睡得如此踏实,倒也算是久违。

窦言洵的手臂很长,看似瘦削的身材褪去所有衣衫,便格外精壮有力。他双臂牢牢的将林栩箍在怀里,她枕在坚实而壮阔的臂弯中,像极了他为她筑起一道可以抵御外界所有风寒的高墙。

她身后传来窦言洵温热的呼吸,吹在脖颈上,只觉得格外的痒。她几乎忍不住想要睁开眼睛,却碍于身后人力气实在太大,让她挣脱不开,只得小心翼翼的一点点向前挪去。

从来两人歇在一起的时候,都是他合衣睡在外侧。如今他虽照例睡在外侧,却打破了二人先前所有的陈规旧俗,几近蛮横地霸占了她大半侧的地盘。

她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更何况,她与窦言洵之间,成婚大半年已久,如今竟然真正成为名副其实的夫妻了。她还是有些无法适应......

林栩睫毛轻颤,强迫自己不再去回想方才发生的一切。

她面对着墙壁,便再向前挪了几寸,意图挣脱他的怀抱,谁知便听得身后他的气息,陡然灼热起来。

“去哪?”

平日里窦言洵的声线一贯是清淡带着几分慵懒的,如今不知怎么,听上去竟带着几分过于霸道的意味。林栩觉得十分稀奇,更稀奇的是,她不知为何,竟莫名的心虚起来。

“我......”

明明还没想好说辞,于是只能话说到一半便卡在喉咙里。这只是一半的因由,另一半,是身后人蛮横无理,分明不给她任何辩解的机会,便手臂向后使力,将她一把拉回自己的怀中。

她越狱还没成功,便被他识破了所有意图。

轻轻柔柔的气息顺着他的唇瓣落下来,贴在她的耳鬓,分明是再缱绻不过的夫妻恩爱情形,他话一出口,便让林栩心里又泛起一层冷意。

“怎么,如今便连躺在我身边,你都不愿意么?”

她终于费尽力气睁开双眼,望向他的脸庞。

宿醉像是早已醒了,一向好看而棱角分明的脸庞难得笼上一层薄薄的红晕。眼眸半眯着,让人看不清楚他的意图,可那其中隐隐流出的光,林栩却熟悉的很。

是猜忌,是试探。

她不懂他昨夜为何如此反常,更不懂究竟该如何解开关于梁徵元的误会,而她心底更多的还是还在怨他。一朝夫妻,两相猜疑,即便在最为亲近和坦诚相见的时刻,还是不能做到推心置腹,也算是彻彻底底的失败。说来,倒也可笑得很。

林栩缓缓地垂下眼帘,再想已是不能。

小红和小灰尚且生死未卜,虽不过是两只弱小的生灵,可她不能容忍窦言洵就这般毫无顾忌地做出任何可以伤害她的动作。

“你不该派弄玉下毒的。”

她推开他,坐起身来。这一次,窦言洵却没有阻拦。

林栩一边披上浅碧色的薄衫,一边冷声开口,“表兄待我,不过昔日的兄妹之情而已。他彼时落难,我焉有袖手旁观之理?于公于私,此事都是我应当做的。却也仅此而已。”

窗外一片漆黑,还未到寅时。周全他们带着鸟儿出门去寻大夫,夜黑风高,也不知究竟能不能解燃眉之急。

她放心不下。

林栩穿好了鞋,又摸索到床榻一边的桌几上,将那盏杏仁油瓷灯点亮。摇曳的灯火映衬着,她的身影愈发狭长,那影子却更加轻飘飘的,好似不过一阵风吹来,她便会随之不见。

窦言洵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良久,唇边浮上一丝讥讽。

“仅此而已?若只有兄妹情分,你何需为他连身后事都布置好了?两颗假死药,一经服用,他便可自牢中神不知鬼不觉的脱身而退,世上再无他梁徵元!好一招金蝉脱壳之计!而你呢!你竟然做好了和他一起死,然后一起奔走天涯的准备!”

林栩伏在桌边的手不受控制的轻颤起来,她回过身看着他,满脸错愕。

“两颗假死药!你竟是连死,都打算将我,你的夫君,瞒在鼓里么!”

窦言洵站在她面前,朝着她声嘶力竭地怒吼。那宽阔而平坦的肩颈处,不知何时冒出两条格外粗的青筋,随着他的怒气而上下起伏。

久久都不曾平息。

她从未见过他这般颜色。一向对诸事都漫不经心的纨绔,竟会有如此怒容。

他不是明明永远都对任何事从未放在心上的么?

林栩不禁被窦言洵的反常吓得怔在原地,心底却浮上一重又一重的难堪。

原来他早便知道了。她在此案中背后做的一切,他恐怕一早便暗中藏了心思,而对她的行踪如此了如指掌。

“——你如何知道此事?”

犹豫片刻,她终究还是张开口问道。可话才出口,她连自己都觉得好笑。

何苦再问,又何须再问?无非是符青,一心痴慕着窦言洵,即便答应自己守口如瓶,却终究还是将消息走露给他。从一开始,他便从未相信过她。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怀疑,再任由他人告知他所谓的真相。

他甚至轻而易举地,问也不问她,便相信所有。

他又是何时知道的呢?

她自梁四一出事时便急匆匆地向符青求药,更是在探监时将那药丸神不知鬼不觉地转交给他。所求不过是梁四性命无忧,平安无虞而已。

缘何便成了她要与梁四一起假死出逃,双宿双飞?

林栩整夜都面无表情,如今却终于牵出一抹笑。可那笑意却看起来无比古怪,泛着浓浓的讽刺意味。窦言洵看在眼里,只觉得眼前的林栩从未如此陌生。

她从前总是在他面前言笑晏晏,眉目如画。可当那双如同浸了秋水一般地眼瞳如今冷冷地看着他时,他竟忽然心中一怔。

好像内心的某一处极为隐蔽的角落,有一种无法抑制的钝痛传来。他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甚至,只能立在原地,看着那双眼睛里从前永远盛满了爱意和倾慕,如今却寒若玄冰。

哪怕从前,他一直知道她在演戏。在假装爱慕他。她的戏那样糟糕,往往是唇角笑意满的快要溢出来,眼中却只蕴了五分不到的温度,即便如此,即便如此。

如今却连那一丝对他假意逢迎的笑都没有了。

窦言洵不愿承认,可他终究还是忍不住攥紧了拳头。他怔愣地看着林栩披好外衫,看都不再看他一眼,转身便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他从未觉得这样冷。冷夜寒风,玄月冷清,他光着上半身,怔怔看着那抹碧色随着手中摇曳而微弱的灯盏,转身隐入夜色中。

.

天蒙蒙亮时,周全终于踩着月色回来。他手里提着鸟笼,神情格外凝重。

“小姐,卑职寻遍了夜间还开着的沐京所有的医馆,唯独两三家略通兽医之术。”

林栩放下手中练字的狼毫,只见周全神情似有些难言之隐。她了然地看了一眼竹苓,待她将书房的门关好后,方点头示意周全。

“小姐猜测果然不错,确实是给鹦鹉喂水的水槽中动了手脚。只是经大夫诊断,这毒性并不猛烈,只是寻常的莽草晒干之后磨成粉末,再加入这清水之中。大夫所言,莽草有毒,可杀虫止痒,驱风止痛。且这剂量所下并不算大,对人来说并不构成威胁,但鹦鹉体量小,因此才险些丧命。”

“小红和小灰如何了?可还有什么大碍?”

绒薇忙将鸟笼捧上来,两只鸟儿历经此番折腾,似元气大伤,正垂着头蜷缩在一起。

“大夫已经给它们喂了牛黄解毒,说还好送来的及时,不然若是今夜误了时辰,恐怕两只鸟儿都要小命不保。不过夫人放心,大夫说它们如今已无大碍,只需好生将养些日子,多喂些新鲜果子便是。”

林栩缓缓松了一口气。她看着小红和小灰分外萎靡的模样,神情冷冷道:“即便如此,我却不能轻饶胆敢在我眼皮底下下毒之人。”

她抬眼看了一眼竹苓,“先前交代你的事情,都查清楚了么?”

即便她心里,如今已然有了定论。

两只鹦鹉被下毒,皆是窦言洵指使弄玉所为,弄玉在府里时间久,不管有何因由,却一直听命于窦言洵,并非她可用可信之人。而她无法在此事上,原谅窦言洵的背叛。

因此,她也早已做好准备,一旦查清此事有了证据,便会即刻将那丫头逐出别院。

竹苓闻言却神情透着几分古怪。躇踌片刻,随即轻声开口,揣摩着林栩的神色:

“回夫人,奴婢得了您的吩咐,自然不敢怠慢,已然四处盘问过。原本西次间这边的厢房昨日便遣了人认真打扫过,今日白日时并无人当值,当时唯有周全和周齐周大哥巡逻至此,亦无发现有何端倪。唯有一人曾在傍晚时分以昨日打扫时落了东西为由,在这里折返取东西,被人瞧见行踪。”

“是谁?”

“回夫人,是新来别院侍候不久的小丫头,您从前还特意留意过她,名叫芳杏。”

林栩唇边的笑容渐渐凝滞起来。她看向竹苓,又见周全亦点了点头佐证,随即不可置信道:

“我竟忘了院中还有这号人物。那丫头眼下身在何处?”

竹苓再一颔首,“回夫人,奴婢未敢惊扰,只道一切如常,只是寻常过问。因而芳杏不疑有他,如今应该尚在耳房歇息。”

林栩看着雕花鸟笼中一红一灰两道色彩,奄奄一息地缩成小小的两团,再不见以往的欢脱。

她眼中缓缓浮上一丝无比坚定的神色。是时候,清理一些旧事了。

“不错,待天亮以后,你只说别院现今缺乏人手,又赏识她聪慧伶俐,吩咐她从此到我身边来近身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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