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监控，看看这两个尸体到底是啥时候进来的。”青卿的冷汗已经开始冒出来，他的手微微颤抖，显然这一连串的异常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所有人都挤在监控屏幕前，表情严肃。由于不清楚尸体何时进入，只能一点点往前推时间线，仔细查找线索。
“你们要不要……”花十鸢刚开口，似乎想提醒大家注意点什么，却被冷隐水打断了。
“这里，这个时候我很确定，这里是空着的。”冷隐水停顿了片刻，指着画面中的一部分，说到，“这一段时间的监控非常清晰，死者并没有进入过。”
“那这就奇怪了啊。”青卿皱了皱眉，陷入沉思。
正当大家都为没有线索而感到困惑时，突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画面中的一个角落吸引。那里，有两个半人高的身影，似乎正在忙碌地做着什么，看上去不像是正常的工作人员。
“这个是什么东西？”青卿疑惑地盯着屏幕中的影像，心里一阵不安。
“这是类。”花十鸢冷静地解释道，“一种使魔，像猫，但是毛发更像人。”
“这是什么东西？他们在这里做什么？”青卿有些不解，脑海里充满了各种疑问，“偷吃尸体？”
“我们不会偷吃尸体的。”一个小小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周围的紧张氛围。大家愣了一下，才意识到那声音来自监控画面中的两个怪异生物。
“你是谁？”青卿眉头一皱，感到自己被突如其来的事物搞得有些迷茫。
“这是类。”花十鸢的声音再次响起，她的神情依旧镇定，“它们是一种使魔，专门为某些人服务。”
类们不急不缓地解释道：“我们的主人和您联系过了，说是处理这两具尸体的代价您已经收到了。”
它们看起来像两只被精心养大的奶牛猫，皮毛油光水滑，仿佛是经过特别照料的宠物。那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眼神冷漠、空洞，看上去像是摆设的玩偶。
“什么？”青卿感到一阵困惑，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将视线转向了他。
“您没有收到电话吗？”两只类几乎是同步地开口，声音机械而单调。
青卿的心中一震，意识到可能发生了某种他没有注意到的事。他下意识地掏出手机，准备查看情况。平时他总是把手机关机，以免在工作时产生不必要的干扰。然而，今天却是例外。
手机亮起，他看到一条未读短信跳了出来。
【代价已经支付，该轮到你了。】
落款是——拒霜。
青卿的心中猛地一沉，眼前的画面变得更加扑朔迷离。拒霜？他想不起来自己与这个名字有什么关联，但这种突如其来的信息，显然已经让他意识到，眼前的一切并非巧合。
青卿歪了歪头，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深的思索。这个人，自己确实还有联系方式，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
“我什么都没收到啊。”青卿仍然摸不着头脑，脑海中乱成一团。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随即，门被推开，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少年走了进来。他身穿半玉山公立高中的校服，黑色的头发剪得短而整齐，一双明亮的眼睛注视着青卿。
“好久不见，哥哥。”少年笑着说，尾音拉得有些长，带着一丝撒娇的语气。
青卿愣了一下，目光聚焦在少年的身上，顿时回忆起了某个模糊的记忆。
“你是……你是那个……”青卿皱眉，试图回想，却一时间没有记起来这个人的身份。
他曾在爷爷的引领下见过这个孩子，当时自己并没有太在意，只是觉得他是爷爷好友的孙子。爷爷曾提到，如果将来有任何困难，可以去找宋爷爷帮忙，但青卿并没有太重视。
“江满期，你当然也可以按照那边的银月十三楼的叫法，叫我拒霜。哥哥你真是太冷淡了，当时我们一起玩了两天，这都不能记住我的名字吗？”少年带着些许玩笑的语气走近，身边的类们则小跑着围绕着他，显得格外亲近。
青卿有些愣住，突然之间记起了那个模糊的场景。他曾和爷爷一起去过一个地方见过宋爷爷的朋友，而江满期——他就是那个时候的少年。
“啊，这……”青卿语气有些歉疚，“当时我心不在焉，没太记清……”
“银月十三楼拒霜，哥哥你是夕雾楼主的下属。”花十鸢这时突然开口，思索片刻后补充道。
“是的，这一片区域原本就是银月十三楼保护的。”江满期点了点头，“原本哥哥醒来后，我就打算早点来见你，但你一直很忙，所以只能等到现在了。”
他们似乎对青卿这里的一切都非常了解，熟悉得出奇。
“那这两具尸体是你带来的吗？”小桃皱着眉问道，显然她对这件事有些疑惑。
“啊，是我。”江满期依旧笑着，看向青卿，“我帮你们清扫了现场，花了我不少时间呢。”
“清扫现场？”青卿和方萌萌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有些难以理解。
“是啊，哥哥，你和姐姐闹得太大了，特殊管理局和朝露街都开始注意你们了。这一个月以来，半玉山附近来了不少人，吓得我都快崩溃了。”江满期一边说，一边装作害怕的样子，但那得意的表情却出卖了他。
“啧，原来是你啊。”小桃的语气明显带着些许的了解，她意识到江满期的身份并非简单。他曾去过现场，消除了气息，还巧妙地制造了一个假象，迷惑了那些不明真相的人。
“所以，哥哥，十三楼会保护你的，这点你可以放心。但是，交换的条件是，这些尸体，你得解决掉。”江满期带着微笑说道。
青卿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显然对这个“交换”的提议感到有些为难。“这些尸体……”他欲言又止，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江满期微笑着，轻轻扬了扬下巴。“这是交换，哥哥。”他背后两只类耳朵轻轻晃动，似乎在暗示什么。
空气中的氛围变得紧张，青卿心中一片迷茫。他感觉到，自己正被卷入一场深不可测的交易中，而这个交易的代价……可能远比他想象的更为复杂。
“哥哥，放心，我们不会让现世的警察或其他人来找你麻烦。”江满期笑得灿烂，“如果这些尸体在人间有身份信息，我们一定会为你准备好正式的死亡证明；如果没有，那也没什么好问的了。”
他从书包里拿出两份死亡证明，递给青卿。
“好吧，我知道了。”青卿叹了口气，挠了挠脸颊，接过死亡证明，但手却被小桃轻轻摁住了。
“我有个问题，为什么你们之前不来找青卿？”小桃看向江满期，语气有些疑惑。
“这是爷爷的请求。如果青卿没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我们不能主动来找他。”江满期摊了摊手，身后的两只类也做出相同的动作。
“爷爷一直为你们工作？”青卿跟着问道。
“也不算是为我们工作，只是交换而已。”江满期微笑着，“你也知道，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脏东西的。” 他笑着将死亡证明塞到青卿手里，“努力工作，哥哥。”
话音刚落，江满期便带着两只猫离开了。
小桃抱着胸，目光注视着青卿。
“我爷爷原来是做这个的啊……我就说，这么大的墓园是怎么批下来的。”青卿喃喃自语，突然想通了一些事情。
“与其担心这些，不如担心下你自己吧。”小桃揪住青卿的耳朵，语气有些严肃，“你就这样把自己捆上贼船了。”
“这也没办法。”花十鸢捂着嘴笑道，“十三楼的人，要是不同意，他们连你小时候做过什么坏事都能扒出来。”
“啧。”
“好了，都去休息吧。”冷隐水大大咧咧地说道，“都累了一天了。”
大家没有异议，经过一天的忙碌，的确都感觉很累。
青卿洗漱完后上床，头一沾上枕头就沉沉睡去。
这几天，他的睡眠质量异常好，不再需要吃药，几乎是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青卿被闹钟叫醒。六点钟时，他已经洗漱完毕，准备去墓地打扫卫生，按照客户的要求将鲜花摆放在墓碑前。
他拉着定做的狗车，车上摆满了黄白菊花、黄白玫瑰，还有一些鲜花营养液。根据客户需求，这些花一周一换，花瓶也得回收，回家清洗晾干，下一次再用。
途中，他遇到了兰芝和她的女儿。
兰芝正在墓碑前换花，女儿抱着花站在旁边。每次换花后，兰芝都会在墓碑前双手合十，轻声祭拜。
“兰芝姐。”青卿走过去，喊道，“你这么早就起来了？”
“我现在不睡觉也无妨。”兰芝起身，看到青卿，微笑着打了个招呼，“早啊，青先生。”
“叫我青卿就好了，”青卿笑着说，“说起来，小姑娘是叫什么名字？”
他看向兰芝的女儿。小女孩穿着一条白色裙子，见到青卿的目光有些害羞，往兰芝身后躲了躲。
“她之前没有名字。”兰芝低下头，轻声说道，“现在我叫她小曦，兰曦。”
“之前没有名字？”青卿愣了一下，目光转向兰曦。
“供养的小鬼不能有名字。”兰芝自嘲地勾了勾唇角，“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会听从张永利的话，照他的要求做。”
“你把自己的女儿做成了小鬼？”青卿皱着眉，显得既震惊又困惑。
“当时她出生时是难产，我在医院保住了她的一命，住了很久的ICU都没有恢复过来。”兰芝沉默片刻，似乎在回忆过去的痛苦，“后来张永利找了一个大师，说有办法救她，我那时也没有办法，张永利一出现我就会感到莫名的害怕，医院也束手无策，怎么可能相信那个大师呢。”她摇了摇头，仿佛那些往事依然让她感到困扰。
“阿弥陀佛。”慈心叹息着说，“施主，受苦了。”
“师傅，又是你。”兰芝转头，看向走来的慈心。
“嗯。”
“嗯？”青卿依然不太明白。
“秃头走开。”小曦不满地对慈心做了个鬼脸，眼神充满了挑衅。
“师傅只是想和小曦谈谈佛道。”兰芝无奈地摇头。
“执念未曾放下，不能入轮回。”慈心低头轻声说道，“要放下执念，不能再杀生了。”
显然，小曦对慈心的话并不感兴趣，她完全不理会，偶尔哼哼一声，有时甚至在物理上直接裂开，气得她咒骂几句，便转身离开。
“小孩子不能说这些脏话。”兰芝皱了皱眉。
“好吧，妈妈。”小曦轻声应道，语气中透着不屑。
青卿继续换着墓碑前的花瓶，虽然刚才听到一些话题，但他并没有太过在意，反而觉得这些讨论有些无聊。
换完花瓶后，青卿已经有些疲倦，便准备将花瓶送到前院清洗。
到了前院，他将花瓶一一堆在不锈钢脸盆里，接上水管，倒入一些洗洁精搅拌起泡沫。前院的水泥地上有下水道，他就将洗瓶子的水一倒，简单又方便。
兰芝和兰曦则在后院的花圃里忙碌。兰芝打理着一片花草，而小曦则在一旁帮忙。随着时间的推移，经过一个月的照料，这些花草已经长得差不多有十公分高了，生命力勃勃。
青卿洗完花瓶后，把它们放在架子上，准备晾干。他进屋时，正好看到冷隐水坐在办公桌后，桌上摆着一张小桌子，手中拿着羊毛正在做羊毛毡。显然，冷隐水的技巧并不熟练，他正在制作一个鸭子，结果却做成了一个四不像，看起来像是一个奇怪的棒槌。
“嗯？冷隐水，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说你休息了吗？”青卿走到他身边，疑惑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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