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的盒子里并无稀奇,只是装着有半截手指长,稍微弯曲的金属管,不像古物,也说不出像什么,上面有着一个很奇怪的图案,因为金属管比较小,根本看不清这个图案,我就暂时把它说成是一个扭曲的“福”字。猪爷见这金属管不像值钱的东西,就把它丢在一旁,开始研究那个装它的盒子能卖多少钱,一副贪财本性显露无疑。我把金属管要了来用绳子编上,挂在了旅行包上,倒也好看。老板并没多说什么,只是嘱咐我不要过于逞能,保证安全。可是在死人洞里,哪有什么安全可言。? 这天早上起来天气大好,猪爷带了两个人来,和老板说了一会儿闲话,就开始准备出行的装备了。死猪还过来问问我的三围身高,说怕买衣服不合我身。我把这次出行纯粹当做舍命旅游,至于找到什么都不在我考虑的范围之内,叛逆的小孩总是相当勇者,想闹个天翻地覆。当时的我就是一个特长为五行八卦的鬼火不良少女,他们准备的同时我在店里悠哉悠哉,买了一屉灌汤包吃着,说实话这几天的事情都离我的生活挺遥远的,我可能就是影视作品看的多了,对于乏味的生活出现了厌倦,所以期待有一些刺激的事情来充斥一下我的世界。而这些想法我根本没想过会和现实联系在一起,毕竟幻想中的一切都没有真正实现过。就算是马上要出发的现在我还有些恍惚,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就成了倒斗团队的一员,虽说不专业,却也是加大了刺激性。让我对此充满了飙升肾上腺激素的期待。横下心来想反正有的吃有的玩,剩下的一切都纯属意外。而意外分为两种:一种是欣喜的,一种是要命的。
猪爷回来我鼻子差点没气歪了,他把文胸都给我买了,还是粉色的,我这个脸红就别提了,刷的一下红到了耳根,脸上火烧火燎的感觉,恨不得自己有遁地的本事。这个时候我才发觉,其实我不管经历了什么,年龄真的只有十八岁。老板看我害羞的模样也禁不住偷笑,露出了久违的轻松。我想要出发前,才是老板状态最好的时刻吧。我赶紧转移话题,问问我们到底要去哪,毕竟连去处都不知道,显得太过不专业了。
老板告诉我说是甘肃武威,我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不是古代充军发配的地儿么?敢情闹了半天是西凉地界,也不知我犯什么罪了要去那么个鸟不拉屎的地儿。也不知今时今日发展如何。猪爷非得让我试试衣服,我一向鬼神不怕的耍赖脾气,见了这猪爷真让我惧怕三分,想了半天我愣站那没动,气的撅着嘴。老板看我的样子好笑,学着猪爷的口气说道:“我说玲玲啊,这给你买了你就试试吧,大了小了的也能调换一下。你说是吧?”屋里的人全看我热闹了,我头一次见老板说话这么欠揍,既然已经被架上去了,越是扭捏越下不来台。把心一横,换就换!此时的心情怕是比进了墓穴还要复杂。我换了衣服一照镜子,这丫的跟小王八似的,一身绿,不过并不老土,还有几分时尚气息。休闲款的军旅风穿上,透出了点儿女军官的感觉。大家笑归笑,还是正事要紧,老板跟我说武威那地方发展的不错,并不荒凉,可是我想到西凉那地方就联想起一句打油诗:充军到西凉,见舅如见娘,两人双流泪,三行。
次日清晨,吃饱了肚子,背上旅行包就上了火车,步伐中的轻快,伴随着我全新的见识,心中的兴奋感化作了满身的力气,这是我一段时间以来最开心的一天。我们这次的成员除了猪爷,我还有老板,另外还有两个人,一个小白脸,一个糟老头,未经介绍,也不知道这两个人长处在哪,希望不是像我一样的闲散人员,初来新手。卧铺里是四个人一隔断,居然我和这一老一少还有猪爷一间屋,我讨厌和猪爷共处一室的没正经,就和老板换了票,在隔壁睡。
在此之前我偷看了老板的一些汉简的拓板,都是非文字的符号,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熟悉,就像是一只鸟就能想到凤凰一样,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秘密,就藏在这些象形文字里。我说不出来具体的含义,只是根据我的臆想尽量编排了一些符号,最大化的去合理它们。我把我破解出的注释摆在了小饭桌垫的报纸下面,不知道老板找什么看见了我的翻译,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他眼中有着几分认可,想必老板觉得我能帮助他,便把一份复印件交给了我。
其实那些符号我一个不懂,都是按照形状猜测的,老板询问我详细的解法,我故作神秘不说,其实就是希望他有汉简能让我多看看,满足一下好奇心。我并没见过真的汉简,我所见的不是拓板就是博物馆里的腐烂竹条,没想到因为打开一个盒子有了倒斗的机遇,也多亏了猪爷,几番误打误撞让我有了这样的机会。车厢里到处洋溢着脚酸和臭汗的味道,让人作呕,我去洗手间的路上看见我上铺的男孩正往回走,我朝他一笑,他也点了一下头,他身上有一种檀香味,很好闻,所以不禁多看两眼,单身就这点好,喜欢看谁就看谁,没人管的着。
一看手机时间还早,就往餐车走,想吃点盒饭填填肚子。到了餐车门口就看见了那小白脸和糟老头坐在里面,我披头散发的还换了衣服,因为毫不熟悉,所以他们也没认出我。我找了个离他们不远的的地方坐下闷头吃饭,想顺便听听他们说什么,这时候餐车很冷清,几乎没人,所以就算小声说话也听得见。唯一问题是两个人说的是方言,我完全听不懂,但是心里就是认定他们研究的不是什么好事。
虽然听不懂他们交谈,但是我却看懂了老头子手里掐着的一样东西,一节短小的残简,和老板那些带符号的竹简定是出自一个时期。火车不快不慢的开着,咣当咣当的声音一直那么规律的响着。实在无聊就决定去看看老板,只见他拿着酒瓶在喝酒。他看到我,举了举酒瓶子说:“要不要喝一杯?”猪爷正在呼呼大睡,那爷俩也不在屋里,老板直直的眼神看着我,让我不知如何才好,越发怀疑他的精神状态,经常两眼发直犹如神游,又一脸怀疑像是被迫害妄想症。我略踌躇了一下,便坐到了老板身边。老板看了我一会,看得我都出汗了,他才收起那种疑虑的小眼神,看着他那俊俏的样子,我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只听他说:“丫头,这里的人没有好人,也包括我,所以万事你自保为上,我也不知道想和你说什么,只是想你注意安全。希望你不会怪我将你带上这条路。”我点点头,拿起酒瓶喝了一口,自此一路无话。这个年龄,像喜欢蹦极的心理状态,想找刺激,想要证明。
到了武威,在一家茶馆里,我们重新核定了一下行动计划,第一件事,居然是去偷博物馆。想了想自己答应和他们一起出来,简直就是经血上脑,真是怀疑为何自己如此违法乱纪。而那个小白脸和老头,就是为此事而来。小白脸是博物馆的工作人员,老头算是大盗或者小偷。计划无非就是如何进入一个看管不严的小博物馆。偷出几节并无出处的符号竹简。在谈价格的时候我才搞清楚这两个人是老板雇来的,计划偷出来之后需要我们在外开车接应,再安排发现丢失和报警。在报警前我们的人就要迅速离开博物馆的范围。我说什么也不愿意参与这件事情,因为在我的道德观念里盗墓和考古本质区别不大,并不会涉及原则,而偷盗博物馆相当于入室行窃,我会质疑自己的道德品质和一直自以为的准则。讨论过后,我决定在旅馆睡觉,眼不见心不烦,他们偷他们的,偷回来之后我们再统一行动。第二天一早,当我起来时一切都已结束。估计老板通宵研究,双眼猩红,一副熬夜打游戏的样子。我没再看到老头和小白脸,也没问老板关于他们的事情。
由于做贼心虚,早饭我们三个都没吃就离开了武威。我问老板要去哪,老板告诉我是郑州,详细的他没有多说。只是像贩毒的一样,大客火车的倒了两次,才坐上了去郑州的火车。武威这一小插曲只是让我觉得出奇的别扭,总觉得这是我人生当中第一次参与的犯罪,身家清白就这么毁掉了一般。而且我知道这次盗窃,老板是早就计划好的,而消息没有共享,让我觉得非常缺乏融入感。
在去郑州的火车上,我又是自己一个人坐在餐车吃东西,可能因为味道太差,所以注意力完全不在食物上,发呆算是我对抗难吃最好的方式。
我开始整理脑子里的事情,想对现在的的情况有所掌控。对于老板,我知之甚少,只是莫名其妙的有一种信任,或许是因为老板的相貌本身很容易获得我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掏心掏肺,所以,我想帮助他,尽我的全力去帮助他。然后以期许获得一些关注。就像是小孩子表现好是为了得到夸奖一样。我从家里离开,孤身在外,本就不是为了得到物质上的需求,而是想得到一些除了平凡生活的刺激,就像是危险的运动能获得多巴胺一样,我想用不同寻常的生活来激起我生命的激情。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我也想找到自己的价值所在,小离临死前对我说的话一直不时在耳边响起,他说:“你不懂,如果我身上有可以利用的地方,就是我的价值。”我正想得入神,一双手遮住了我的眼睛,背后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猜猜我是谁?”我最讨厌的就是有人蒙我的眼睛,我抓住他的手送到嘴边便咬…………? 尖叫声证明我真的一点没留情,对此我有了几分得意。我回头一看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傻帽在我后面捂着淌血的手在跺脚,他看了我一眼突然大叫:“靠,你丫谁啊?”我一听急了:“我还没问你呢,你倒来劲了,想打架呀?”他死死的盯着我说了一句:“我会记住你这张丑脸的!”转身就跑了。这段对话简短到我没办法发泄自己的脾气,都说生气伤肝,而我倒是觉得有脾气的时候,最不舒服的是肺。
半天说不出话来的我,气哄哄的回了床铺,老板在看报纸,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继续看他的报纸,抖平报纸的声音格外惹人讨厌。猪爷看见我的样子跑过来哄我,“我说玲玲,怎么啦?谁欺负你了和猪爷我说,保准打他个落花流水,想当年猪爷我也是打遍大江南北无人不知的小霸王……”我打断猪爷的话说:“小霸王游戏机,其乐无穷啊你!”老板听了我的话哼笑一声,猪爷一听来气了:“姓边的你丫乐个屁,要知道这次我能答应你那些非分要求完全是因为玲玲,怕她跟着你有什么闪失……”这时候门口进来一个男人,我一看乐了。这不刚才那傻帽么,这回我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了。心里正想着找他麻烦,他却像完全没看到我一样,向老板走了两步看着老板说:“边爷,好久不见,恭喜您发财,冯老板让我给您捎个话,方便出来谈谈么?”老板没说话,把报纸慢慢的叠好,跟着他出去了。我有所犹疑,怀疑是不是刚才的偶遇没那么巧合,怎么就是遇到个人然后还偏巧与老板有关系呢?
我看了看猪爷:“猪爷,这小子您认识么?还有他说的冯老板是……”猪爷头回这么安静,默不作声,脸色阴沉,一副若有所思的扭着眉头,过了半响,看了看我说:“我不认识。”靠,这也叫回答?我问:“那你刚才装那么深沉干什么?”猪爷恢复了平时的嬉皮笑脸:“我不是觉得坐火车太枯燥么,下次咱一定包个专机出来,到哪都落人家房顶上,打降落伞下去。”我心里有点乱乱的,也不知是受福尔摩斯的影响,还是柯南的影响,总之是愿意对事情保持一种警惕的怀疑。虽然事实上我并没因为自己的多疑“侦破”过什么有实际意义的事情,但敏感这两个字我犹如穿在身上一般,保持着自以为是的机警。
我没搭猪爷的话,也是一副深沉的样子回到了自己的床上,上迷迷糊糊的也没什么时间观念就睡着了。起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窗外什么也看不到,偶尔零星的亮光如鬼火般稍纵即逝,夜里微凉,我打了个激灵,清醒不少。
老板也躺下了,不知道谁没睡着,我睡的有点头疼,用手抓抓头发,乱蓬蓬的也没梳理,打开一瓶矿泉水坐在床边慢慢的嘬着,看了看时间,再过一会就到郑州了,我还不知道目的地到底是哪里呢。我蹑手蹑脚的走到老板床边,小声的叫着:“老板……老板……”老板回头问我有什么事,看着他略微显出胡茬的下巴,加上那双笃定的眼睛,“怎么这么帅”的想法不由自主的从脑子里冒出来,我觉得问到目的地哪里显得不信任他,想换别的话题又觉得没什么可问的。就说:“没事,你看我脸干净么?”老板愣了一下:“挺干净的。就是头发乱了些。”我笑了一下说:“那就好,我去整理整理头发。”猪爷的呼噜声好大,弄得本来尴尬的气氛就更尴尬了,痛恨自己怎么会扯到这么没脑子的话题,我回到床铺上继续嘬着矿泉水,喝水喝的我跑了三次厕所。? 到了郑州,我们先打车到了夕阳楼,听猪爷说在郑州有一位能和我们接头的四川妹子是冯老板的侄女,实际上好像又是他的情妇,到底是怎样的他也说不清楚。我问猪爷他不是不认得冯老板么。他马上就和我胡吹起来,说些没边际的话,不知道这个冯老板到底有什么神通,让猪爷这样的混世魔王都不愿多说。问来没趣,我也就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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