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安慰,无疑是给了他极大的安全感。
白桃再也忍不住,哭着扑进阿不勒的怀里,一半是害怕,一半是撒娇,他哽咽着说:“阿不勒,我好害怕。”
他蜷缩在阿不勒的怀里,男人温热的体温能缓解他的恐惧,宽阔的胸膛让他找到了依靠,阿不勒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情绪,以健壮的手臂的回抱安抚着他。
阿不勒总是恰到好处的出现,又在帮他解决完麻烦后悄无声息地离开,像他这样集财富地位容貌于一身的人,也会在暮色深沉时为他轻轻叙述睡前故事......
他真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司焰冷冷地看着阿不勒,“你终于出来了。”
“所以你为了让我现身,甚至不惜以伤害他为代价。”阿不勒面色冰冷,眼神更是不善。
他的小猫吓得小脸惨白,满脸是泪,平时稍微哄一哄就能在他脸上看到一个灿烂绝美的笑容,而现在哪怕是给一个抱抱也不能让他停止哭泣。
“你怎么舍得?”
“我没想......”剩下的话司焰没有说完。
伤害白桃并不是他的本意,可白桃被吓得大哭,甚至哽咽着躲进阿不勒的怀里......也都是因为他,是他惹哭白桃。
可看见白桃义无反顾地投入阿不勒的怀抱里,他的心里升起一股难言的嫉妒和愤怒,只要一想到这个人会被他越推越远,并且他毫无办法挽留的时候,他就无比烦躁。
司焰原本觉得,像他这样的亡命之徒本不该有这种想法,从他决定杀死残害姐姐的凶手开始,他就该摒弃作为人的情绪,因为终有一天,他也会像杀害的那些人一样死去。
可是那道奇怪的提示声给了他机会,既然给了,他就要牢牢抓住,绝不放手。
司焰抬眸看去,眼神从阿不勒怀里的人儿身上瞟过,这才看向阿不勒,毫无疑问地在对方的表情里看到了隐藏的愤怒。
原来漠视一切的刽子手,也会害怕被人抢走宝物。
司焰心中嘲笑,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昨晚从房间出来后就再也找不到人,偏偏要在这种关键时刻出现,到底是凑巧还是别有用心,只有你自己才最清楚,也只有某个笨蛋会相信你是个好人。”
被他嘲讽的‘某个笨蛋’抬头,蓝色的眼眸悄悄地打量着他,因为刚哭了一场,眼角都是红红的,像是抹了一层胭脂,让人忍不住想要亲上一口。
司焰瞧着,喉头忍不住滑动,面上却不显情绪,“白桃,你以为他是个什么好东西?你真的觉得他是在为你好吗?他无数次恰到好处地出现,不过是在博取你的信任,如果他真心想保护你,早就放你离开了,怎么会让你被我......折磨。”
白桃不喜欢有人诋毁阿不勒,尤其是现在,“不是的,才不是你说的那样,阿不勒不能离开......”
“他不能离开,但是你可以离开。”
司焰的这些话很显然是在挑拨离间,可仔细想来,偏偏又不无道理,他看着白桃,说出了更加令人后怕的话,“除非他不想放你离开。”
“你难道从来没有怀疑过吗?像他这样高高在上的人,为什么偏偏会关注你?难道不是因为你又笨又蠢又好骗,除了一张好看的脸,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会,遇到事情只会依赖别人,最好掌控了。”
“你这样的人就适合被关起来,铁链子栓你脚腕上,闲暇时逗一逗,在床上弄一弄,反正你又跑不掉,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就算惹你生气了,稍微哄一哄,说几句好听的话,你就会眼巴巴地送上门去,永远记吃不记打。”
“我在你眼里已经是恶人了,阿不勒在你眼里又是什么样的人?一个乐于助人的好人?他总是在我‘欺负’你的时候出现,不仅锤死我是个坏人的身份,还能在你面前当个好人,让你下意识地去依赖他,遇到事情第一个想起的就是他。”
“你看,他多高明啊,不费吹灰之力就博得了你的信任,让你对他感恩戴德,这样的心机和能力,他比我更可怕。”
走廊上顿时静得吓人。
白桃哑然,他抬眸看向阿不勒,后者面容冷漠,那双眸子也是冷的,可看向他时会带有温度。
他希望阿不勒能反驳司焰,可是,他没有。
终于,阿不勒抬眸看向司焰,眼底掀不起一丝波澜,仿佛刚在被指控的人不是他,“你呢?你又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态说出这些话?你来厄里斯酒店是为了杀我,可是却选择先对他下手,又是什么迫使你改变了想法?”
司焰没有回答,可答案他们都心知肚明。
除了身处两人争夺中心的白桃,他低着头,看不清神情。
面对两人各怀心思的对峙,他早就被绕了进去,现在小脑袋瓜都是昏昏的,可是有一件事他听明白了,那就是阿不勒其实和司焰一样,都对他图谋不轨,甚至比起司焰,阿不勒要更加心机深重,所有的关心和爱护都是在迷惑他,目的是为了把他留在这里。
平心而论,他的确是有些喜欢阿不勒,可是如果要他以留在厄里斯酒店为回报,他是不愿意的。
没有人能拒绝主动帮助自己的人,更何况对方还是阿不勒,可是在得知他一开始就怀着其他心思的时候,白桃是震惊和生气的。
原来他并不是那么好,甚至还有些坏。
难道这个副本除了隐藏玩家扎里夫以外,就没有好人了吗?!
“他们都是坏人,你快离他们远一点,老婆,只有我对你才是真心的。”额头破了一个大口子的扎里夫扶着栏杆走了过来,他满脸是血,手脚瘫软,可还是没有放弃寻找白桃老婆,并且狠狠地诋毁情敌。
白桃:“......”
全是狗男人!
他算是看明白了,什么关心和爱护,分明都对他图谋不轨,偏偏只有他看不出来,他们几个人心里都门儿清,这不,互相揭老底。
白桃越想越气,粉腮都鼓成小仓鼠了。
三个都是大坏蛋!
“阿不勒?你是从哪里出来的?我和奥菲斯找遍了整座厄里斯酒店都没能找到你。”
莉亚有些惊愕,毕竟面对四个明显不正常的男人,一个哭着躲在另一个人的怀里,一个面色不善,还有一个头破血流,只能扶着栏杆,无论是谁碰到这种场景都很难保持冷静吧。
可是阿不勒怀里的是白桃,这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她随后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司焰,你还在等什么呢?需要我帮忙吗?”
白桃又被绑在了椅子上,与上次不同的是,他的旁边多了一个阿不勒。
仿佛是为了接下来的报复做准备,断头台上的血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处理干净了,连高悬的斩刀也被擦得锃亮,寒光森森,令人胆寒。
“接着上次的话题继续说,我姐姐是被你们的亲人和朋友害死的,并且他们还残忍地砍下了她的头颅。”司焰面色冷漠,眼神森寒,刀一样在他们身上刮蹭,仿佛要割下他们身上的肉。
“可这并不是我们做的!冤有头债有主,你应该......”
司焰眉头微蹙,“聒噪!我说过,你们既然在我姐姐死后获益,同样也是凶手,不要妄想我会放过你们。”
“那么多年都没有人找到我姐姐消失的头颅,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人类头骨这种东西怎么能说不见就不见了呢?直到前段时间我才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如果说我姐姐的头颅一直都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呢?一切的不合理都能得到解释清楚。”
这个说法太过疯狂,连莉亚也顿了顿,“司焰,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正常人看见人类头骨早就吓疯了,怎么可能会被很多人看见却不引起轰动呢?”
司焰轻笑一声,说:“当然引起了轰动,但是这种轰动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莉亚沉默了,她总觉得司焰从进入厄里斯酒店后,情绪就不太对劲。
她一直很清楚这个人真实的秉性,以至于在身边人不断夸赞司焰时,她会在心里嗤之以鼻,如果说司焰在与人交往时会习惯性地戴上面具,那现在他就是彻底摘下了面具,暴露出恶魔般的本性。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物品所具有的巨额财富上,以至于忽视了其本身所隐藏着的危险和恐怖。”司焰起身,走到大厅里最显眼的位置上,那里摆放着镶嵌着各类宝石的黄金杯盏,熠熠生辉,夺人眼球。
莉亚不自然地扎眼,这个杯盏是酒店里最昂贵的物什,比她手里的金苹果还要贵重,如果能从司焰手里夺来就好了。
“你说那么多是什么意思?你找到海伦的头颅了?在哪里?”奥菲斯坐在椅子上。
好不容易才把断手接了回去,她整个手腕都裹满了纱布,悬挂在脖子上,因为失血过多而面色惨白,打了麻药的身体提不起多少力气。
可为了亲眼见证老情人的悲惨,她还是毅然决然地从病床上起来,骄傲地挺直脊梁,留给扎里夫她最端庄美丽的模样,然后欢送他上断头台,而她会像莎乐美一样,捧着他的头颅,献上最后的一吻。
这样的结局,她想想都兴奋。
司焰嘴角上扬,眼神却是黯然的,他站在黄金杯盏旁,说:“这不就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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