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各位同学按照准考证号，依次入座。本场考试共计两小时，考试结果关系到你们的分班，请认真对待。”
意识渐渐回归，“故乡”系统冰冷的机械音仍萦绕在耳畔，以至于况言一时分不清虚实，头昏脑涨得厉害。
“点到名的过来一下。”
身边响起一阵脚步声，不时出现些许吸气声。
“17号，况言。”
被点到名字，况言总算睁开了眼睛，慢步上前。
这是一条雪白整洁的长廊，而在他的身侧，则是标注为第4考场的教室。
除了第4考场外站了不少人，同层的另外七个考场，均是人满为患。这些人神态各异，或惊恐，或沉闷，亦或是……兴奋？
人群之中，一人一袭黑衣，身形单薄却显得格外挺拔。他的唇色极为苍白，甚至泛着点点不健康的青紫色，两个银白唇钉随着动作一晃一晃的，寒光乍现。
他用口型说道：“游戏开始了。”
回过头，况言自顾自地走入考场，迅速落座，丝毫没把刚才那人的挑衅放在心里。
一个考场只安排了30名考生，因此没过多久，“所有人”都成功落座。
“试卷分为两部分：主观选择题44道和主观论述题1道。请遵守考场秩序，按时完成考试。”监考老师指了指黑板上书写的考场秩序，补充道，“如有特殊情况，请举手呼叫副监考。”
话音落下，原本还有些噪声的考场彻底静默了。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环顾四周，可目光所及之处，除了这位监考女老师，根本没有其他监考官的身影。
“考试将在5分钟后开始。”
随后，监考老师离开，留下众人坐在教室内面面相觑。
空气凝滞三秒，唰的一下爆发。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像密密麻麻的虫子般，钻入况言的耳中。他低头凝视腕间的黑环，唇角紧抿。
【编号B111201，请您专心完成当前任务——在本次考试中获得60分。】
“祝医生在哪？”况言充耳不闻。
【祝祈梦未曾佩戴过黑环，短时间内无法定位。“故乡”正在搜寻中……】
失望一瞬，况言垂眼鼓捣起桌面的考试用具，余光不时飘向四号考生的座位。
那里空空如也，座位的主人似乎是缺考了。
而另一边，教室内的众人已然与彼此划定了界限，总体为四个小团体。
首先是人数最多的一伙人。他们的交流最为迅速，纪律极好，好似经过了无数次排练一般，并且都带着一模一样的黑色手环。
而后是较为混乱的一伙人，几乎都拿着手机，将上面写着奇怪数据的页面展示给其他人，试图争夺领导地位。
接着是沉默的孤狼人物，互不干扰，又像是打成了某种默契，交流得异常隐秘。
最后是孤立全考场，平静得不正常的17号考生，况言。
或许是行为太过特立独行，三拨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来，敌意大于善意，而锋芒之下藏着几许忌惮之意。
五分钟转瞬即逝，监考老师走进教室，慢条斯理地拆开试卷的密封袋，冰冷的视线扫过整个考场。
几个胆子大的见试卷还没发下来，还在交头接耳，窃语声挤满了整间教室，直到卷子翻动的哗哗声将其打断。
“请认真填涂答题卡上的个人信息，最终成绩以填写的信息为准。”
况言坐在考场的正中央，顶着背后其他考生略带敌意的目光，偏偏不能回头看回去，只好专心答题。
“请阅读材料，完成第1～3小题：假设你是某学校学生会的一员。在某天独自查寝时，你听到444寝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敲响，而房门同样是从内反锁的。”
“第一题：面对这种情况，你准备——A.找宿管开门，查看情况。”
“B.扣光444寝室的分。”
“C.无视离开。”
“D.为什么不试试敲回去呢？”
反复阅读第一小题，况言不由得犹豫起来。他从来没正式上过学，就算是医院里的老师，也不会安排考试。
看到这些题目，他有些理解那些压力过大，入院治疗的学生们了。
“第二题：你摸到了口袋里的钥匙，进入了444寝室，可是寝室内没有人，唯有正门前立着的凳子，这时你应该——”
“A.抬头。”
“B.夜不归宿，扣分！”
“C.蹭个厕所先。”
“D.把凳子偷走。”
做出选择，况言看向这则材料的最后一小问。
“第三题：你刚打开门要离开，厕所门后走出一个人影。它邀请你在444寝室过夜，这时你决定——”
“A.好刺激，勉强住下！”
“B.反客为主，请它去保卫科喝茶。”
“C.吃掉它。”
“D.（）”
或许是这类情况见得多了，有些考生答题飞快，短短十分钟，选择题已经解决了大半。
唯独况言一人，不紧不慢地勾选了选择D，接着在横线上写下第三问的答案。
考场内的大多数人面对每段材料的最后一题，像是私下达成共识般，不会将它当做选择填空题做，而是直接作为三选一答题。
半小时过去。
“请阅读材料，完成10～13小题：你是某所学校的心理老师，工作时间为凌晨00:00～4:44。每天的这个时间，你都会被人敲响门，打开门后什么都没有。”
“第一题：晚上从来没有人来，出于无聊的心理，你打算揪出恶作剧的人。于是——”
“A.在墙角蹲守。”
“B.贴上警告牌。”
“C.不关门。”
“D.敲门时破口大骂。”
“第三题：今晚你照常在为某个学生做心理辅导，突然，你身后的休息室房门从后面打开。你希望——”
“A.带学生去休息室。”
“B.把休息室从外锁住。”
“C.抽根烟冷静下。”
“D.离开心理咨询室。”
……
周晗屁/股贴着第四考场30号的座椅，怎么坐都不舒坦，阅读完试卷内容，满脑子想的是直接掀桌走人！
暂且不说这奇怪的卷子。
作为一个即将进行特员考试的在读高中生，累死累活复习到深夜，两眼一睁，居然进了诡域。寒窗十年，还没奋力一搏，就要死了。
这换谁，谁受得了啊？
只要特员考试过了，他就能从第三特区的专职高中直入特殊管理局总局，从事后方的技术工作，大半辈子无忧无虑啊！
“咦？我明明在第三特区，为什么会进诡域？除非……”周晗不敢再往下想了，擦去额角冷汗，奋笔疾书。
滴答、滴答。
滴答……
诡异的水声从身侧渗来，他身子一颤，猛然发觉自己的桌面上，多了一片不属于他的阴影。
他坐在窗边，阴影怎么会往他这边落下呢。
难道……
强忍住抬头的冲动，他咽了咽口水，在心底背诵《诡域生存指南-未成年版》。
“第37条，遵守诡域规则，等待特殊管理局成员救助……”
兀地，那片愈发浓郁的黑影消失不见，高跟鞋敲打地面的震感紧随其后。
松了口气，周晗偷偷向身侧的地面瞟去，霎时瞳孔骤缩。
“是血！”他用力捂住嘴，生怕因为恐惧，发出什么声音，以至于扰乱了考场秩序。
血水淌了一地，跟着监考老师的身影，留下一条又一条线路，宛若将众人包裹的血色蛛网，狠狠扎向他的眼睛，同时令人无法移目。
那是谁的血？
在试卷上写下“C”，周晗仔细倾听周围的声响，试图和记忆里的考场对比，找出那细微的差别。
沙沙。
沙沙沙沙。
有人在用铅笔涂卡，应该是他的后桌。
滴答。
监考老师在考场内转了一圈，再次光临30号考生的座位。
幽怨的啜泣声毫无征兆地炸响，周晗差点就条件反射，弹射起飞了。
好在多年被班主任偷看的经历烙于骨髓，加之精神高度紧绷，他并未露馅，反倒顶着压力完成了44道选择题。
“主观论述题：参照上述选择题的故事发展，请写下你对自身未来的预测。要求：不少于444字，除诗歌外文体不限。”
与此同时，身后的沙沙声也停滞下来。
周晗正感叹着后桌实力不凡，谁曾想自己的背部被人用手指戳了戳。
监考老师就在旁边，还敢作弊的吗？！
三好学生周晗充耳不闻，便瞥见恐怖老师不知何时离开了这边，去往17号考生身侧。
作弊这种事还是不能做！周晗是个有原则的人，不动声色地把椅子往前移了移，态度坚决。
后桌同学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默默收回了手。
“我怎么总觉得不对劲呢？”他写下论述题的第一句话，心里直犯嘀咕。
等等，这考场只有30个考生吧？
那他后面的家伙是谁啊？！
脖颈处凉飕飕的，像是被人吹了口冷气，又像是人的指甲在上边摩擦，略显锋利。
“砰——”
考场正中央轰然大响，周晗实在顶不住压力，硬着头皮转头看了眼——只见18号考生趴在桌子上，脖颈边缘血如泉涌。
在这之上，白花花的肉团包裹住整颗头颅，蠕动间隐隐可以听见那人生前的哀嚎。
监考老师的步伐没有停，血液顺着腹部流下，愈发可怖。血色的地板倒映出座椅上的身影，人形扭曲得厉害，更有些陌生面孔穿插其间，苍白极了。
“嗯……”况言盯着答题卡上的横条线，脑海里不断回忆以前看过的儿童读物，思索着那些王子公主相爱的故事是如何叙述的。
祝医生是公主还是王子呢？
斟酌许久，况言仍是不满意。
无论是公主，亦是王子的角色，似乎都无法体现祝医生的独一无二。
一股难以言说的寒意攀上脊背，况言脖颈一紧，呼吸变得愈发艰涩。
有东西扯住了祝医生给他戴上的项圈！
吃了一个月药，人稍微好了点，我慢慢调整。太久没写，都有点生疏了[托腮]
申签成功了，打算寒假继续日更，趁着现在高一，压力不是很大，赶紧多写点[猫头]
在这里向各位小天使致歉，感谢大家的支持[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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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你眼中的未来（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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