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总是不是平时没事刷太多短剧了。”刘皓南被他张口就来的调侃逗笑,接连摇头。
“别以为我听不出你在调笑,这叫劳逸结合。哪条民/法/规/定我不能刷短剧?”刘二哥跟着一笑。视线落柜组的几张合照上。
除了唯一的一幅全家福,余下两张合照,都是老三和杨排风的。
一张是五岁的小排风。
当时老三给她过生日,小丫头一口吧唧在皓南颊上,沾的老三半张脸都是奶油。大伙笑疯了。是老三用纸巾一点点帮她擦干净小嘴,最后才自己擦的。
他是真的很疼她。
毫无理由的疼。
明明那时候,他自己也只是个半大少年。
另一张是彼时二年级在读的小排风。
那年冬天,老三出国做交换生,小丫头红着个兔子眼去机场送人。耍脾气,躲刘妈背后不理老三。最后是老三把她抱怀里哄了好久,并许诺她一到假期就飞回来,每天打电话才作罢。
“一眨眼也成大姑娘了。”
刘二哥颇有我家有女初养成的感触,想起上次看见的杨排风,他啧的一声。
“话说回来,老三。你当年怎么算到她现在能长成这样的?太招人了。她走过的地方,但凡能喘口气的,没不偷看她的。那股劲劲儿的味道,有点野,有点倔,又有点恰到好处的娇气……”
只是半长成就这么抓眼球。等变成完全体,得招多少男的女的喜欢?!
他话说一半,淡淡的目光凝视过来了。
冷幽幽的、透着几分阴鸷。
好吧!
他家这个老三,别看外表一幅儒雅、出世的模样。真沾上他雷区,狠劲可比谁都大。
“我没别的意思,纯粹是站在一个男性长辈的角度评价的……”
冲完一个战斗澡,排风瞌睡来了。换过睡衣钻夏被里,很快进入梦乡。再醒来不知道是几点,窗帘拉着,房间很黑。
排风把枕头下的运动手环捞出来,瞳孔对焦、才两点。
挨在枕头上准备再睡,肚子咕噜噜的。晚饭没吃什么正经东西,前胸贴后背,本来排风想闭眼睡过去,然而肚子饿这玩意是真难忍。
开门下楼。
别墅里静悄悄的,一楼厨房亮着灯,灯带藏在柜组边缘,防起夜磕碰。落地玻璃窗外的樟树轻晃枝丫,一时只有拖鞋接触地毯的细微摩擦声。
客厅茶几上摆着两个绿罐子。
不用过去也知道。
是青苹果软糖。
排风打小喜欢这玩意。那会碰上她换牙,刘皓南总哄着她少吃。排风也乖,真少吃了,每天眼巴巴的。
刘皓南反而不落忍了,索性由她去。
吃多了糖,她的牙果然七零八落,依旧是刘皓南带她去牙医那干预。记得那次拔牙,她没打麻药,躺在刘皓南腿上干嚎,攥的他胳膊都青了,他也没吱声。
还给哭的惨兮兮的她拍嗝。
排风现在很少吃这个了。
人就是这样的,当欲/望彻底满足,再不记得当初曾多么热爱它。虽然刘皓南还像从前一样给她准备,但不吃就是不吃了。青苹果软糖没错,排风也没有。
排风准备拿瓶牛奶喝,打开冰箱,最显眼位置却放着个保鲜盒。
便利贴在上面黏着——‘请享用。’
三个字,清逸出尘。
保鲜盒里装着鲜虾小云吞。
排风新欢。
这家店老板有独门偏方,味道和别家不一样。排风吃一次就喜欢上。这份云吞已经煮过,叮一下就能吃。
排风拿了手机下来,边吃云吞边玩手机。吃完把保鲜盒洗一洗,收进碗柜,再上楼。刘皓南房间在走廊右侧。这么晚了,下面还有一线微黄的光泄出。
其实,刘皓南工作挺忙的。
在刘宅渡过周末,排风返校了。这天晚上回家拿换洗衣服。门一开,屋里一地狼藉,找不到地方下脚。
杨妈妈环胸靠沙发上,脸阴的能滴水。杨爸爸在露台抽烟,表情没好哪去。
看见排风进门。
两口子同时抬头,神色不太自然。
“排风回来了?”
“是,回来了。”排风视若无睹的拐过一地碎片。
关于父母的争吵,她一向很少过问。
他们吵,通常只为一个原因。
放下包,排风进房间自己写功课。她现在高三上学期,虽然念的不是一般普校,学习抓的不紧,但排风算自觉的。
抽出几张化学卷子做。
外面安静不少。
笔尖沙沙,排风题海战术,写到第四大题型时,门被敲响。排风头不抬叫了‘进’。
门开了,杨妈妈进来。
她换了身衣裳,丝绒质地裙装,显得身材凹凸有致。脸上还细细覆了粉,掩掉刚才的怒意。
杨妈妈拿着托盘,里面是乒乓球大小的车厘子,紫红紫红的,像一颗颗光洁的小灯泡。
她伸头瞧排风写的卷子,看不出所以然来。高三化学题很深。
只能笑着夸奖。“字写的不错。”
这句话不违心。排风字确实不错,灵透潇洒。排风小时候最喜欢做的就是模仿刘皓南,其中也包括模仿他的笔迹。
“妈有什么事吗?”排风笔没停,公式代入后做很顺。
杨妈妈在她旁边坐下。“写卷子呐?难不难?”
“稍微有点。”
杨妈妈打量她的题,没懂,把托盘放下。又看向排风,后者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低头认真写作业。她头发很浓密,有一缕碎发从粉白的耳廓后掉下来,乌黑的几根垂在脸畔。
陈雪在她额上抚了一把。她指甲长长,涂着流行的甲胶,绘了花,镶了钻,做一次都要千把块。“难也正常、高三了。一眨眼都这么大了,十几年前你还软软的,粉红色的,小小的。”
陈雪梅翻开手机相册。
现在电话储存量做很大,几万张相片不在话下。但陈雪梅的排风照片不多。
好不容易。杨妈妈找到那张和排风的合照。因为是从前照的,像素低,很多马赛克,面目模糊。
“瞧瞧!这是你九岁吧?我接你放学,咱们娘两在路边精品店照的?”
照片上,排风抱着懒羊羊公仔,搂着她的母亲比现在年轻些。
杨妈妈又帮女儿理了理衣领。近在咫尺的少女脸颊粉扑扑的,似雨后荷花透出的脉脉柔光,又有些毛茸茸,像只粉蜜桃。“排风。你现在大了,懂事了。知道我们成人世界不容易,你爸爸脸皮薄,不好意思来说。你——能不能帮帮我们?”
气氛烘托到这。
排风没接话,写卷子的笔也没停。
陈雪梅表情刹那有些小扭曲,又恢复正常。“排风,你就再帮爸爸一次吧。”
中性笔的笔尖深深陷入柔韧的纸张中。
“排风!”母亲的唇启着,准备再说点什么。
“妈!”排风一个字堵住陈雪梅接下来的话。“我都没高中毕业,连未来上哪所大学也没定,你让我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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