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允帝冷冷的扫视一眼,突然点了单易安的名字,道:“老七,此事便由你去查。”
单易安明显的愣了一下,才道:“父皇,儿臣一向只知吃喝玩乐,不懂查案,父皇上次让儿臣安排科举一事都让儿臣弄得乱七八糟,实在不敢再接下这么大的事,而且儿臣一向与二皇兄感情不错,怎么能去查二皇兄呢?”
夏允帝却眯了眯眼,道:“你之前安排科举一事,朕倒是觉得你做的好得很,你是朕的儿子,朕相信你能够办好,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下了朝,单易安走到单易升身边,嘀嘀咕咕道:“二皇兄,你说父皇是怎么想的,我又不会查案,就算会查,也不能查二皇兄你啊。”
单易升却笑了笑,道:“七皇弟莫要妄自菲薄,既然父皇让你查,就是有他的道理,你尽管查就是,不过七皇兄可得尽心些,好早日还皇兄一个清白。”
“既然二皇兄都这么说了,那请二皇兄放心便是。”单易安笑的一派自然。
单易升拍了拍他的肩膀,越过他,脸上的笑意便消失无踪,神色间甚至有几分冷意,出了大殿便往后面御书房而去。
“哎呦,端王殿下怎么过来了。”李承恩正在门口候着,看见端王便笑着迎上来恭恭敬敬行礼。
看见他,单易升脸色缓和了些,笑道:“本王来向父皇禀报些事情,还请公公通禀。”
“这,”李承恩为难的皱了皱眉,道,“非是奴才不给殿下通禀,只是陛下召了几位大臣商议事情,特意让奴才守在门口,吩咐了任何人都不能打搅,殿下不如先回去,等陛下有时间了,奴才再让人去告诉殿下一声。”
单易升脸上笑意略略收敛,但却并没有回去,而是道:“既然父皇忙着,那本王在门口稍等一会儿也行。”
李承恩劝不动他,让他去侧殿休息一会儿也不听,眼看着日头越来越大,就这么直直挺立在御书房外面,连阴影处都不去。
李承恩叹了口气,让人给单易升打了把伞好歹遮遮阳。
京城这边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单易辰这里,听完暗卫的汇报,略略挑了挑眉,心想自家这位多疑的父皇,一旦生了疑心,不管是谁,都不会轻易揭过。
“幸好我们跑得早,不然这差事怕是会落到我头上,我可不乐意费这个劲。”让暗卫去寻于茯苓和卜轻云,光靠太医院里面的太医不行,还得做两手准备,单易辰可不行看到真的有疫病出现。
没了外人,卞锦程拖了外衫,将薄薄的袖子又折了两道,才舒了一口气,坐在湖边,将脚丫连着小腿浸到水里。
单易辰也过去跟他并排坐着,不过手里拿着一块木头和一把刻刀,仔细刻着什么。
卞锦程时不时凑过去看一眼,提提意见。
“我猜陛下是看出了端王和七皇子这段时间的交锋,故意这样安排,让两人互相查,才查的快一些,就算是你在,陛下也不会把事情安排给你,最多让你进兵部干个闲差。”卞锦程忍不住感叹,“陛下最近是越来越没有耐心了。”
在卞锦程看来,夏允帝是个有耐心的君主,不然也不会从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到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帝再到坐稳皇位收拢权利,只是最近事情太多,越发的失了耐心。
“这两年天灾**,又逢战乱不断,不只是京城中,连京城之外都起了流言,父皇这是想赶紧平复这些事情,同时也能压下那些对他不利的流言蜚语。”单易辰吹了吹木屑,将手中的木块拿到卞锦程面前。
卞锦程接过看了看,忍不住笑开了:“你这手艺是越来越好,若是你做不上皇帝位置被赶出京城,靠着雕刻的手艺也饿不死。”
“还没刻完。”单易辰拿回来继续刻,嘴上道,“到时候我负责雕刻,你负责叫卖,皇子跟侯府公子的摊子,生意指定好。”
卞锦程听他还顺着自己的话胡编,忍不住抿唇笑。
“听说前段时间陛下派人去广福寺请你师父了?”听单易辰说流言的事情,卞锦程才想起这件事。
“嗯。”说起这件事,单易辰也忍不住笑意,“先是派人去请,本来想请到宫里讲经,那谣言就不攻自破了,谁知师傅没同意,便乔装打扮亲自去请,师傅却连见都没见。”
想到师傅的来信,心道师傅老人家这是给自己出气呢,不然以帝王之尊,哪怕帝王气运稍弱,也不至于见都不见。
“你父皇如今正是失意悲痛的时候,接连两个最喜欢的儿子出了岔子,你不抓紧回去献献殷勤,让你父皇对你多谢好感?”卞锦程晃了晃水里的脚丫子,拿脚戳了戳单易辰。
按理说卞锦程嫁给了单易辰,也应当喊夏允帝为父皇,只是除非是在皇帝跟前,其余时候他不乐意喊。
单易辰两只脚立刻上前缠住卞锦程,跟他在水里玩了一会儿才道:“不急,还没到最后的时候,等老二和老七两败俱伤,就是我们回京的时候,否则我们出来避暑的,大热的天回去,目的性也太明显了。”
“那你打算到时候怎么跟你父皇献殷勤?撒娇吗?”卞锦程可无法想象单易辰撒娇的样子,单易辰倒是经常跟卞锦程耍赖皮,尤其是下棋的时候和在床上的时候,但肯定不能这么对夏允帝。
光是想象一下,卞锦程就忍不住抖了抖鸡皮疙瘩。
“冷了?”单易辰注意到,摸了摸他的手,山谷里面凉快一些,不过也是跟外面比,其实现在这个时候,也凉快不到哪里去,湖里的水都沾了些温度,不过总归还是凉爽的。
“没有。”卞锦程抽回手,双手撑着岸边滑下去,一溜烟游远了。
单易辰也是才发现卞锦程喜欢游泳,若不是怕泡肿了,一天得游上一两个时辰,不过也拜常在水中游泳的所赐,卞锦程的肤色终于深了些,不过跟单易辰站在一起,还是被衬得发白。
在水中的消耗量也比较大,卞锦程用游泳代替了每天的扎马步,倒是能多练上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卞锦程武功招式进步飞快,也能与单易辰对上几招了。
单易辰也不管他,仔仔细细对自己手中的木块做收尾工作,等卞锦程游了一个来回,扒着他的膝盖冒出头来,单易辰正好刻完,水下双腿环住卞锦程以防他滑下去,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卞锦程。
卞锦程接过来一眼,眼睛一亮,单易辰刻的正是睡觉的卞锦程,虽说不上栩栩如生,但能看出小木人眉目精致,姿态安然恬静嘴角微微勾着,像是梦见了什么令人愉快的事情,好梦正酣。
卞锦程抱着就亲了两口。
“我呢?”单易辰俯下身将脸凑到卞锦程嘴边,卞锦程便顺势露住单易辰的脖子,吧唧亲了一口。
单易辰轻笑,手上用力将卞锦程从水中抱出来,打横抱起往木屋走。
“你干嘛?”卞锦程晃了晃脚丫,搂着他的脖子明知故问。
“你不是想知道等回去以后我怎么跟父皇撒娇献殷勤吗?为夫这便告诉你。”
卞锦程翻了个白眼,单易辰又胡说八道,他怎么可能这么抱着夏允帝,戳戳他的胸膛,嘲他:“若是你敢这么抱着你父皇,那我就只能早做准备给你收尸了。”
单易辰闷笑,胸膛微微震动,他这么多年没有感受过夏允帝身上的父爱,甭说抱他了,连稍微亲近些不乐意,自然也不会献殷勤,之前只是与卞锦程说着玩。
卞锦程心里自然也是清楚的。
结束后,卞锦程任由单易辰给他擦洗,趴在床上把玩着木雕,床头柜子上还摆着一排,都是各种姿势神态的卞锦程。
“木头打磨的再光滑也可能有危险,小心木刺,等我再练练,弄快玉来试着雕个玉的,给你挂腰上。”
“挂你腰上,你在雕个自己,我挂你,你挂我。”卞锦程被翻了个身擦洗前面,手在木雕上滑了一下,突然“嘶”了一声。
“怎么了?”单易辰连忙来查看,发现卞锦程手上被扎了一下,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
将破掉的指头放进嘴里舔,顺便瞪了卞锦程一眼,卞锦程回了个委委屈屈的眼神,单易辰哪里还能怪他不小心,仔仔细细撒上药粉包好,让卞锦程自己举着,自己继续给他擦洗。
手中的木雕被拿走,卞锦程无聊的被单易辰翻来覆去,只能发呆。
“哎,你说端王这段时间做了这么多事,贪了这么多钱,是不是等不及了?”夏允帝正值壮年,再做个一二十年的皇帝应当没有问题,而单易升比单易辰还大,已经二十几岁了,若是没有意外,哪怕被封了太子,也要三四十才能当上皇帝。
啧啧,肯定觉得憋屈的慌。
“从大皇兄到小九年纪其实隔得并不大,最大的大皇兄有25了,老二是父皇当了皇帝之后才生的,二十三岁,连小九都十七岁了,皇子大了开始挣了,除非父皇想通了让位做太上皇,或是明确让老二百年之后继承皇位,不然已经长大的皇子们定不可能和平共处。”单易辰道,顺势躺在卞锦程身边,拿被子盖住两人的肚子。
“其实你说的后一种可能也不太对,哪怕是立了太子还有废太子的时候呢,只要有皇子陆陆续续长大,肯定就会盯着那个位置,也少不了争斗。”卞锦程叹了口气,“就是苦了百姓。”
不管是之前单易安与丹苏木勾结发动战争还是如今南方的水患,最终受到伤害最多的还是百姓。
除非夏允帝退位或是其他皇子都死绝,不然这种情况根本无法避免。
“别想了,睡一会儿吧,等醒了我给你烤鱼吃。”单易辰拍了拍卞锦程,哄道。
“唔,还没有练武。”
“醒来再说。”
“嗯······”迷迷糊糊的小鼻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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