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一落地就示爱？

意甲的球员工资占比在五大联赛是顶尖的。

而尤文图斯的球员工资占比高达90%，在整个欧洲都是独一无二，这其中既有历史底蕴的原因，也是因为老板阿涅利家族是真爱。

可是阿尔梅达的运气一向不好。

就在他和尤文接触的期间，意甲宣布要在下赛季实行工资管制，如果球队的工资占比超过80%，就不能注册意甲联赛。

他并没有专业的经纪人，爸爸充当合同谈判的角色，当初一听到年薪40万欧就拍了板，后来才知道是尤文图斯金字塔的底层……

夜的都灵城，灯火阑珊。

距离阿尔梅达公寓很远的一个富人区，他按响了博尼佩尔蒂的家门。

这一次出行花了不少钱，为了不迟到，他拿着老先生给的地址坐计程车，还带了一支红酒做上门礼，虽然价格只是中等，但对他来说也是巨款。

他连豪门的一欧元都还没拿到呢。

开门的是博尼的老妻罗西，热情又慈祥，“快请进，有没有人告诉你长得很讨喜呢？我一眼就喜欢上了……”

子女都长大离了家，房子里只有两个老人，但是一点也不冷清，她自己就可以让气氛很热闹，根本不用客人找话题，阿尔梅达很喜欢。

就在他和老夫妇其乐融融地共进晚餐时，网上舆论持续发酵。

卡卡人迷忙着搜索，了解这个阿尔梅达到底是何方人物，是不是故意拿卡卡炒作；而当她们看到阿尔梅达在下午的最新照片，都嗷呜叫着“我同意了”！

“小情侣留个言还要通过记者喊话，这是什么小把戏，啧啧……”

球迷最单纯，当作是足球圈的又一趣事，笑完了就算数；但是哪里有热度，哪里就有媒体，记者们为获得更高的热度，开始你来我往。

当阿尔梅达在客厅吃罗西自制的蛋糕，《米兰体育报》炮制了一篇《人人都爱上帝之子，阿尔梅达一落地就忙着向卡卡示爱？》

当阿尔梅达在书房聆听老先生的球员心得，《晚邮报》献上《上帝之子不为人知的救赎往事》

《都灵体育报》则被莫吉的开绿灯，记者率先拨通了阿尔梅达的电话。

当时的博尼佩尔蒂正在给他分析处境。

他就像从刚进大都市的乡巴佬，除了天赋和勇气一无所有，对豪门的一切都目不暇接，只有努力将老先生说的全记住。

心里涌上淡淡的暖意，除了莉娅，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好……

直到铃声打断了会话，他抱歉地对老先生笑了笑，接通了电话。

“阿尔梅达先生，晚上好。我是《都灵体育报》的记者维维娜。方便和您进行电话采访吗？”

阿尔梅达在巴西也经历过被记者围追堵截，此刻还很淡定，看了看对面坐着的老人，说：“不方便。”

“那什么时候方便呢？我可以一直等你。”

“你想要采访什么？”

他觉得有些奇怪，自己的“光辉事迹”不是都被抖开了吗？怎么还有记者来问？

“我想知道你和卡卡的关系。”维维娜的语气有些期待，暗示道，“我们是尤文图斯的喉舌，阿尔梅达先生。”

阿尔梅达先生感到更奇怪了，“我没有隐藏，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那样。”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所以你和他的确是亲密的朋友？”

“啊？我和他一点都不熟啊。”

维维娜暗笑，这个阿尔梅达年纪小小，应对记者还欠缺火候，现在才发现说漏嘴。

“好的，不熟。”她笑着敷衍道，“那你能告诉我，你和卡卡是什么时候成为朋友的吗？”

这记者怎么听不懂话，阿尔梅达纳闷，“啊？”

维维娜发现这孩子长了记性，开始用装傻躲避正面回答，于是换了个策略，开始用引导式提问，“他一定对你提供了不少帮助吧？”

“帮助？”

阿尔梅达蓦然想起，那个细雨霏霏的下午，俊秀的少年蹲下来安慰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这句话真苍白。

卡卡对那时的他并没有任何特殊意义，这种善良但空洞的安慰也不会有任何作用，真正让他打起精神的其实是——

当时的他看着面前青涩的少年，想起了对方10年后的失意……

不能否认，那个下午成了人生的转折点，但他在那时太丢脸，绝对不愿再和任何人提起，所以说得含糊不清，“他的确让我激起了斗志……”

维维娜精神一振，新策略果然有效！赶紧趁热打铁，“那段时期很艰难，只要你说出那人是卡卡，就会好很多，可你却一直没有这么做，是为了保护朋友吗？”

“啊？”

“你很珍视这份友情，所以才会在走出困境的第一时间表达感谢吧？”

“什么？”

维维娜的耐心耗尽，有些急了，阿尔梅达怎么又开始装傻！

“阿尔梅达先生，请你珍惜时间，在我们兜圈子的时候，米兰正在疯传你对卡卡示爱！都灵……”

她后面说了什么，阿尔梅达已经听不见了。

因为他的脑子宕机了。

他？示爱？向卡卡示爱？

可能是看他久久没有说话，博尼佩尔蒂忍不住用力咳了两声，“咳咳！”

阿尔梅达回过神，懊恼地冲着电话说：“我不是说不方便吗？”

他对维维娜最后抛出的重磅炸弹耿耿于怀，虽然暂时还没想明白，但不忘补一句，“再说一遍，我和卡卡一点都不熟，再见。”

挂了电话，他望向老人，“对不起，博尼。”

博尼佩尔蒂关切地问：“发生了麻烦事吗？你和卡卡怎么了？”

说起这个，阿尔梅达就不高兴，“不知道，记者居然污蔑我……”

话未说完，忽然一脸惊恐。

他和卡卡的交集，只是留了条评论，记者唯一能做文章也就是那个了。

他好像猜到了记者为什么发疯了……

这一刻，阿尔梅达很后悔，很想把电话拨回去，大吼一声，“我的留言不是那条！”

他越想越怄，脱口：“博尼，我也想有个人网站！”

“……”

当时针指向九点，年轻人的夜生活才开始，论坛上相继冒出了一些帖子。

一个叫[阿尔梅达好勇啊！]的帖子正在被不断加盖。

楼主：骨灰CP粉从巴西发来报道！

1楼：礼貌插一下，楼主知道什么？快全部抖出来！

2楼：我就知道他们是真的T_T，自从阿尔梅达进了一线队，全都是血糖，尤其后来卡卡又去了意大利，还以为铁定BE了 [大哭]

3楼：急急急？

4楼：没想到阿尔梅达这么勇敢，竟然追到意大利！强行改成HE！ [大哭]

……

帖子里的阿尔梅达已经回到自己的小公寓。

因为那句不经大脑的话，他被博尼教育了很久，让他不要沉迷网络，也不要迷恋外界的追捧。

阿尔梅达其实没想那么多，只是突发奇想，想有个发声渠道，为这则八卦……呸，为谣言做澄清。

但是他觉得博尼说的话也很道理，吸取长辈的经验肯定没错，一并记到心里。

看他这么听劝，博尼很高兴，叫妻子抱来一个沉甸甸的大盒子，让他回到家再打开。

现在，阿尔梅达已经知道了那是什么——笔记本电脑。

他抚摸着闪亮的金属外壳，眼睛不由得湿润了。

老先生居然连这都考虑到了……

刚好可以学一下怎么建个人网站！

当然，只要发完个人声明就不能玩了，不然博尼会生气的。

“叮叮叮~”

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响起。

他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脸色微微一变，直觉不想面对。直到铃声响了好几遍，才按下接通键。

“爸爸？”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对不起，爸爸。”

“今天见到莫吉了吗？”

“见到了了。”

“他发现你的耳朵问题了吗？”

阿尔梅达忽然有点心虚，“没有。”

他不敢让爸爸知道，医生做了很久的听力测试。

“他对你态度怎么样？”

“他是个很有修养的人，很热情。”

“没有说上场的话题吗，比如说位置什么的？”

“没有。”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看来他还是不打算买下你。”

阿尔梅达木然地说：“你忘了吗？我们定了租借合同。”

“我是怕你忘了！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一年后没有打上主力就回来念书！”

“……”

“你是哑巴吗？！”

“我没忘！”阿尔梅达有点烦躁，冷冷地说，“你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那就去休息吧，爸爸，我也累了。”

再一次不欢而散。

他看着电脑出神，完全不想打开。

卡卡说不定还在健身房努力，又或者在复盘比赛，而他却在为无聊的八卦而苦恼，这样不就输了吗？

就在这时，电话又响了。

他努力收拾好心情，声音却依然没什么精神，“莉娅，对不起……”

每次爸爸在他这里碰了钉子就会冲莉娅发火。

出人意料的是，从听筒中传来的，是含着笑意的男性嗓音。

“你好，阿尔梅达。我是卡卡，看到你的留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