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明瑞率领众人又一次对兔妖展开了惨无人道的无限跑圈折磨，这边李烟已经快晕过去了。
她刚刚下意识拿孙盛兴当了肉盾，差点没被贾祎他们一巴掌拍死，好不容易等到众人注意力转移，李烟摸着黑赶紧跑开，偷偷找了处旮旯犄角藏身，并不敢走远。
她时不时探头看一眼明瑞他们的战况，心中无数次祈祷，赵落羽姐姐加油啊，努力啊，爆发啊……然而爆发迟迟未至，只有怪物愈发明显的苟延残喘。
明瑞甚至拿它举例，当场纠正了贾祎几个错误的攻击习惯。
李烟一口牙都快咬碎了，但比起愤怒，情绪里更多的是恐惧。
她紧紧摁着胸口，那里有一枚红色的玉符，神识中第无数次呼唤她爹爹。爹爹在哪儿？为什么不和她说话？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拍卖会开始了吗？
爹爹爹爹爹爹！
许是她的祈祷有了作用，城主忽然有了回应，压着声音问：“烟儿？”
“爹！”李烟快要喷出泪来，赶紧把情况一通说，因为过于紧张，说得有些颠三倒四的。
城主听了半天才听明白，随后大惊失色。
女儿与那群杌棿小筑弟子结了仇！
这意外来得太突然，也太致命。
城主心乱如麻，思考片刻后意识到，一旦他们活着出了地道，哪怕没有人伤着，李烟都会完蛋，而他的城主之位也一定保不住！
城主在某些人眼里不算什么，要对着大宗门摇尾巴，被修真世家瞧不起，连一些中型的宗门有时都敢给他们脸色看。
但往下比，看着那些无依无靠为任务奔忙的散修，那些拼命炼丹炼药赚点小钱的穷鬼，城主便是十分风光的存在了。他每天哪怕点头哈腰，但接触的都是这个世界里的大人物，干的都是大事。
别人削尖了脑袋都进不去的拍卖会，是他帮忙协调组织的；无法无天的劫匪团体，要给他交“保护费”；花园中的奇珍异植，他随口一说便会有人找了送来。
这是“权力”的味道。
是他绝对不能丢掉的东西。
所以，现在在地洞里折腾着的那一批，管他什么卫宗……什么杌棿小筑……有一个算一个，统统得死。
城主如此想着，面色透出阴冷和狰狞来，身边的城卫看到，受了些惊吓。
“城主？”他轻轻唤了声。
“没事。”金辉煌的楼宇中，城主缓缓呼了口气，摆摆手。
他收敛表情，一边带着城卫继续去迎接贵宾，内心不断思索着方案。
现在最重要的是拖延。
拍卖会即将开始，若是爆出什么事来，变数太多。他不主动从外面打破禁制，里面的那群小孩儿未必能很快出来。
李烟身上带的那枚玉符，有一定范围内的定位功能。城主决定现在派人去她在的地方，驱散人群，守在地面上。那些小孩儿死了最好，要是活着爬上来了……
他还没想完，攥着玉符的手一抖，脸色忽然僵住。
怎么回事！？
定位怎么在这儿！就在这拍卖会的地下！
……
会场内，一行人浩浩荡荡走过富丽堂皇的通道。
前面的长辈们正彼此寒暄，说着家族上的事，气氛融洽。而缀在队伍最末的三名小辈，气氛则不怎么和谐了。
“三叔说了，这次要给我买个天阶法器！”一名身形微胖的青年面露得色：“你知道天阶法器值多少钱么？嗯？”
走在他右边的小孩儿一声不吭，表情说不上是冷漠还是无聊，就跟没听见似的。
“……两千上品灵石！”胖子也不要他的回应，自顾自地冷笑道：“你有吗？废物？嗯？”
被他叫废物的小孩儿右边还有一人，羞愤道：“表哥，别说啦！在外面呢！”
小孩儿是真长着一副孩子模样，身高只到左右两名年轻人的胸口，像凡人小孩儿十二三岁的样子，名叫齐风寒。
虽然他长这幅模样，年龄却比那胖子还大十几岁，是个货真价实的青年。
一旦正式踏入仙途，修士身体生长便会无限放缓，和当前修为拥有的寿数相关。
齐风寒小时候是个绝世天才，在十二岁稚龄自然筑基了，于是到现在还是这副看谁都要仰着头的尊容。
但他看起来十分懒得仰头去看谁的脸色，并不理那胖子，目不斜视的朝前走。
“哎！废物！妈的，卢金你拽我干什么——”
“别叫啦，丢人不丢人啊！”
胖子和那瘦弱青年不知怎么闹了起来，前面的长辈们自然听见了，各自变了脸色，把他俩分开。
再看一眼，齐风寒已经很没有存在感的走到了队伍中部一侧，仿佛从最开始就在那儿似的。
齐家主心中发苦，重重叹了口气。
齐家家大业大，在行久中世界的众多修真世家中，能排进前十名。这样的家族，来到齐物阁的拍卖会，自然是要被好好招待的。
片刻后，齐家一行进入了一间极大的休息室，这里视野开阔，隔断摆件无一不精致，长桌上摆着精巧的灵食。
屋内已经有人了，分了两拨，各自找了一块区域坐着，小声着说话。
这种场合，宗门和世家的区别就体现出来了。宗门竞争激烈，关系大多不怎么样，冷嘲热讽几句算关系好，关系差的翻个白眼或者打起来也不是没可能。
世家则是见人三分笑，谈谈天，说说地，打听打听小一辈的修炼状况，说不定还能拉上几桩姻缘。
屋内的两拨人并不是几个有名的大世家出来的，齐风寒不认识，也懒得认识，自顾自找了个地方坐着发呆。
过了一会儿，他父亲齐家主过来了，见到他，眉头就紧了紧，随后又有些尴尬地舒展开。
“小寒啊……”
齐风寒纡尊降贵地抬了个头。
“齐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齐家主坐到他旁边，拍拍他的手背：“父亲之前想和你说，有事耽搁了一下，忙忘了。拍卖会上，你看上什么就说，天阶法器也没关系，父亲给你们一人拍一件。”
齐家主见儿子没反应，找补了一句：“你们小辈，人人都有。”
“……”过了好一会儿，齐风寒道：“嗯。”
“……………”齐家主等了半天，就等来这么一个嗯字，心头直冒火，又觉得有些习惯了。
这儿子小时候是个天才，学什么都轻轻松松。他十二岁筑基，放眼整个行久中世界……不，听说就算在上界，也是极难得的事。
没等齐家嘚瑟几年，不知是不是物极必反，这孩子渐渐就长得有点歪了。
要什么有什么，学什么会什么，做什么成什么。
这样的日子过久了，齐风寒逐渐变得寡言少语，表情也越来越少，随便在家里哪个角落撞见他，都是一副“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别打扰朕静坐”的模样。
不要，不学，不做。
别看齐对着他又跳又闹的样子好像很嚣张，齐风寒懒得跟他计较罢了。
论少爷脾气，那胖子只学到了齐风寒十分之一。
没看齐家主这般人物，在他面前也得耐着性子解释么？虽然偏心侄子是事实，越解释只会显得欲盖弥彰罢了。
齐风寒没想真的为难他父亲，嗯完终于打起精神，补充了一句：“画册拿过来。”
这是放过这件事，打算挑个东西了。
齐家主松了口气，和颜悦色的招手，让人送了份拍品的册子来。
这册子和明瑞他们在外面买的不一样，里面不仅有拍品名称，还有好几页更加贵重的宝贝，是专门给贵宾看的。
齐风寒草草扫了一遍，合上后轻轻放到小桌上：“好了。”
“想要什么？”齐家主问。
“拍的时候告诉你。”齐风寒道。
光有名称和画像显然不能准确描述拍品，还要等拍卖会开始，才有详细的介绍。齐家主显然也明白这一点，但仍无法安心下来，只叮嘱道：“要什么都可以。”
他嘴上这么说，心底里还是希望齐风寒别选个太贵的，也不知道这小子听明白没……
齐风寒仍旧冷着一张脸，点头。
片刻后，他看向齐家主，眼神里只有明明白白一个意思——你怎么还不走？
齐家主被看得屁股底下像着了火，实在不会跟他沟通，起身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又有一拨人进来。
这次是个知根知底的世家，大家认亲的，攀关系的，俱说个不停，室内一时热闹非凡。
齐风寒在角落清净了没多久，齐二叔便带着三位青年男女过来找他，让他们年轻人聊。几人一张口就是“你表妹”来，“你表妹”去，一个个嘻嘻哈哈，女孩脸上满是红云。
齐风寒夹在中间，像尊石头一样杵着，一动不动。
最左边的娃娃脸青年个子不高，极会说话，眉眼风流。
他把“杏儿妹妹”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女孩笑声不断，知道内情的明白他在替人“相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自己要上呢。
眼看他们说得越来越离谱，齐风寒忽然站起来，把人吓了一跳。
“……”
齐风寒顿了顿，最终也没说什么，面无表情地绕过他们往外走。
路过靠近门口的隔断时，他还听见了齐的声音。
那胖子正在一堵屏风后面撒泼，闹着说“杏儿妹妹”多好多好看，你们竟然想配给那个矮子，矮子人还没板凳高云云。
矮子。
齐风寒脸色终于裂了一瞬。
他一抬脚踹上屏风，后面的齐被掉落的东西砸了个正着，吱哇乱叫，附近的人一齐惊讶看向这片混乱——
齐风寒早已连影子都不见了。
***
拍卖会迎客厅外，城主正焦头烂额，原地转圈。
玉符通讯需要消耗灵力，不能一直连着，他让李烟断了，有变故再喊他。
脑中没有了李烟聒噪的哭泣，城主不但不觉得好受些，反而更焦躁了，焦躁到手都在抖。
不一会儿，一名城卫匆匆过来，低头道：“城主！”
“来了！”城主精神一振：“地图拿到了么？”
“是。”城卫说着，递给城主一叠纸，并从身后揪出一个哆哆嗦嗦的人，长着一副差强人意的五官。
“这是拍卖会场各层的地图和通道，这位李道友、”城卫把他往前推了推：“参与了设计和建造，问他更清楚。”
城主根本不耐烦看这些复杂的图，直接把纸往哆嗦男身上一砸，冷道：“说，这会场有没有地下层？怎么去？有几条路能到会场的展台附近？展台下面有空隙吗！？”
李道友听罢更哆嗦了，他压根没明白城主在问什么。最后浪费了好一通口水，城主总算得到了足够的信息。
不妙的是，会场是为了拍卖会建的，没时间挖地下层。
但也有好消息，主会场，也就是一会儿举行盛会、大人物们一掷千金的地方，看台是逐级架高的，展台也是如此。
这意味着会场底下还有空间，就算明瑞他们真的破土而出，也未必会破到众人眼皮子底下。
如果能破到会场范围外就更好了。
“三条路，三块区域！”城主指着地图总结道：“我们的人派过去，把这几个地方占了再说。”
他眼珠布满血丝，手一挥：“现在就走！”
城主心中焦虑极了，恨不得自己带头破坏规矩，弄个飞行法器飞一飞。
他的城卫们已经集中到了这座会场里，本来是帮助维持秩序的，这会儿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路上遇到几拨贵客，他甚至没能管理好自己的表情，匆匆而过。
城主带人风一般卷进了侧院，刚刚越过一道纸门，有人叫住了他。
“等等！”那人怒道：“这儿不许进，你干什么的？”
城主摆出笑脸，故作惊讶：“哎，这位是？我是朝云城的城主……”
“哦。”那人凶巴巴的：“城主也没票？想混进来？”
城主：“…………”
这人看起来也就是个普通的齐物阁杂役弟子，竟然如此趾高气昂，满脸写着“我是齐物阁的人我哪怕是个扫地的也比你高级”的傲慢。
城主气得指甲掐进了手心肉，面上还要回忆起自己讨好巴结时的笑容，挣扎道：“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城主府负责拍卖会的安全事宜，我们是合作关系。只是进来检查一下，有没有潜在危险——”
“检查个屁！”那人眼睛一瞪：“我们齐物阁的地盘也是你能检查的！？有危险我们不知道！？说，你到底来干什么的！我一见你就觉得贼眉鼠眼，鬼鬼祟祟……”
你自己不照照镜子吗！？究竟谁贼眉鼠眼！！城主对着这一张丑脸忍了好半天，最终怕起冲突，带着人撤了。
“没关系。”城主快步走着，对身边亲信道：“还有两处，都能到会场正下方。”
他这话纯粹是在安慰自己，就这么手心满是潮汗地来到二楼。通道内有个小门，打开后明面上是杂物间，实际是给端茶倒水的杂役们走的近路，不容易冲撞到外边的贵客。
从这儿能直接下到一楼，甚至能直接上展台，这里已经是会场内部区域，也不会再有人值守。
城主带着一行人急匆匆钻进去，走了半条道，猝不及防地撞上个人。
“嗯？”那人靠着墙，曲起一条腿，挡住他们的前路。他长着张娃娃脸，笑眯眯的样子看着极好说话，就连这声嗯都透着股缱绻的味道，像是在跟哪个小女修**似的。
“劳驾让让。”城主想杀人的心火熄灭了一半，心想这总不是个拦路的了，语气温和起来。
“嘘——”娃娃脸青年竖起一根食指，指指通道里面：“有人呢。”
城主头皮又开始发麻：“什么人？”
“小点声，我妹妹。”青年笑着，一双眼睛弯弯地眯起：“她刚刚认识了个青年才俊，好不容易找了处清净地方同他聊一聊，你们可别去打扰。凡间不是有句话么，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对吧大哥。”
如果自己是个火行灵修，城主想，他现在就想把这通道连同眼前的人和莫名其妙钻到这破地方**的男女一起炸了。
城主深呼吸几口，尽量让自己恢复理智，观察面前的青年，发现他一身装扮十分不凡，从头到脚都是地阶甚至天阶的防御法器。
最外面的罩衫，手腕上的镯子，耳朵还挂了个水滴状的坠子，他甚至都看不出品阶来。
城主迅速做出了“不好惹”的判断，尽管已经十分着急，却不敢硬来。
“对了，这位大哥看起来也是一表人才。”青年兴致勃勃跟他小声聊天：“不知有没有兴趣结识几位漂亮女修？”
“……我有女儿了。”城主差点没回过神来。
“这样！”青年惊讶：“看你面相，就知道女儿一定漂亮，道侣想必也是位大美人吧。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份荣幸，同姐姐和妹妹喝上一杯？”
“…………道侣去世了。”城主艰难道。
“啊，节哀。难怪你看起来十分焦躁，眼下青黑，想必对道侣日夜思念……我不得不劝大哥一句，活着的人总要走出来的，这样，我认识几位姐姐、”
“打扰了。”城主说。
一行人又原路出了这“杂物间”的门，城主脸色已经十分难看。
“城主……”亲信小声叫他。
“没事。”城主声音嘶哑，面容阴鸷：“还有最后一条路，能进去。”
最后这个，准确来讲不能叫路。
看台下方架高，有相当大的空间，据那姓李的哆嗦男说，里面当仓库用，堆了些不贵重的东西，以及会场建成时多余的石料木料等物。
拍卖会过后，这些将连同拆掉的建筑一起或卖或处理。
城主一行悄悄摸到了一道简陋的门洞边，这次终于没有莫名其妙的拦路石了，城主顺利进入。
他还没来得及品味“松了一口气”的感受，就发现这又大又空旷的小“仓库”里面有亮光。
转过两堆障碍物，一盏竹灯出现在眼前，旁边的木料上坐了个小孩子。
他心里咯噔一下，这小孩儿他认识，刚在门口还打过招呼，跟齐家主寒暄了几句。
是本世界曾经无人不知道的“天才”，齐风寒。
“齐大少爷。”城主身体紧绷，脑中飞速思考，要怎么向他说明自己的来意。
齐少爷可以突发奇想跑这儿来发呆，他一个城主这样做却十足可疑，何况还带了一群城卫。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齐风寒先开口了。
“滚。”齐风寒说。
“…………”城主僵住。
就在这时，李烟的声音突然炸响，让城主脑子嗡一声。
“爹爹！”李烟哭泣着：“怪物快被打死了，快了，就快了——”
城主心如鼓擂，目眦欲裂，再也裹不住平静外皮。李烟的位置就在这里！就在前方不远处！
他呼哧呼哧喘着气，众城卫察觉到气氛紧张，同时拔出佩剑来。
而后“啪嚓”一声。
城主猛地抬头，发现是齐风寒从木料上跳了下来，脚踩到一条碎木片发出的声响。
男孩模样的冷面人右手掐诀，一条藤蔓从脚底木料上抽枝伸长，杀气四溢。
“走！”城主当机立断，率先转身跑出去。不知道这小子发的什么疯！这时候千万不能打起来！
他满脑子狂乱想法，脑中李烟还在大喊救命。
救什么！城主想着，要是李烟一条命能换那群崽子出不来，他太愿意了！
现在怎么办？现在能怎么办！别打破禁制，别出来，别打破禁制，别出来……
思索间，他在外面转了一圈，最终带着城卫们从正门上去，来到人声鼎沸的拍卖会。
这无疑是整个行久中世界的盛事，一眼望过去，除了在包厢中的贵宾们看不见身影，半圆形的阶梯状席位上，满满全是人。
乍一眼看过去，皆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拍卖会已经开始了，刚刚卖出两件拍品，这已经足够炒热气氛。城主在欢喜的热潮中独自冷硬着。
他根本听不见负责介绍拍品的女修在说些什么，而是一心盯着她脚下的台子。
情况未必真的那么糟。城主麻木地想。
女儿得罪了杌棿小筑的弟子，那就把她扔掉，态度诚恳地撇清关系，再认罚。
而那个明什么的，看起来也不过就是个孩子，未必猜到是他派黑老大去追杀他的。就算这么想了，也没有证据。
一切没到最后，没到最后……
城主反复自我催眠着，而拍卖台上，两名修士抬着一只笼子走了上来。
相貌姣好的女修热情洋溢：“这是今天的第五件拍品，是修真界十分难得的灵宠——白凤的幼崽！有一点我得声明，白凤并不是凤凰的一种……”
众人顿时笑出声浪，这是个笑话，毕竟修真界没有凡间所谓的神话生物。
那白凤长得像孔雀一样大，但胖嘟嘟的，大概是吓到了，缩着头哆哆嗦嗦的。
女修又说了一通，后道：“……有小道消息说，白凤与梧桐园的凤九玄道君，在本体上是近亲，长大后姿态也会十分地美丽典雅……”
“叽——”女修话没说话，那据说很典雅的白鸟忽然扯着嗓子尖叫了一声，十分刺耳，前排不少修士都皱着眉捂起了耳朵。
台下有驭兽师匆匆上来，试图检查这只小鸟究竟怎么回事，还没爬上来时，地面忽然震了一下。
鸟儿又发出一声长啸，那声音里充满畏惧，而后它竟扑棱了两下翅膀，把头垂下，搁在了桌上，仿佛行了一个恭恭敬敬的礼。
席位中哗然声响起，短暂的停顿后，地面忽然更加剧烈的震动起来。
“到上面去！”有修士在台下大喊：“台子要塌了！”
有人不耐烦地呛了一声：“还用你说！？”
在座都是有本事的修真者，不至于太过失态，但些许惊慌还是有的。人潮涌动，贴向会场圆形墙壁，靠近门的修士们将门扒得更开，便于让大家快速出去。
几个呼吸间，又是一声轰然巨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脚底击打似的。震动猛地爆开，最前方的拍卖台忽然四分五裂，竟然塌进了地底下！
“小凤！我的小凤——！”一人尖声喊道。原来是那名没上得去台子的驭兽师，大约是雇来照顾那只白鸟幼崽的，此刻台子塌了，白凤掉了下去，它还被关在笼子里，连自救都救不得！
砰一声巨响，台子边缘最后一块巨石塌了下去。滚滚烟尘涌进会场，离得近的修士纷纷呛咳起来。
但震动是平息了。
“咳咳咳——小凤！”驭兽师急得不行，满眼通红，手脚并用往那大洞爬去：“小凤！小凤！！”
“别喊了。”巨大的坑中，一道声音突兀传出。
整个会场的人都不动了，睁大眼睛，看到那只胖胖的大白鸟被扔了出来。
那驭兽师一个飞扑接住鸟儿，同时，一名身着黑衣的少年从洞中一跃而出。
“啊，”明瑞掸了掸身上的灰，又拿衣袖擦了一下脸，惊讶地看看四周：“这么多人？拍卖会？”
所有人傻了似的看着他：“……”
“太好了，”明瑞愉快地说：“我正想通知你们呢，朝云城城主偷偷在地下挖了个极长的洞，范围大到整座城。他养了一群劫匪，杀人劫财，尸体就抛进去，还很残忍地把人家眼珠子挖出来炼成灯。”
全体：“…………”
“尸体和眼珠子都在下面呢，再来几个人，下去看看洞。”明瑞说：“合理推测，他想毁灭整座朝云城。”
“……等等，”有一人结巴道：“你怎么能肯定是城主挖、挖的……”
明瑞朝他笑了笑：“他的城，地下都快被挖空了！要是别人干的，他一个城主还能不知道么？”
众人：“……”
好有道理，简直无懈可击啊。
城主：我冤枉！？？这人无耻！！！
（目标起码达成了一半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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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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