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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新闻

冈特命令医务兵帮他包扎,一边向阿尔伯特赔笑:“您真会开玩笑,怎么就是未婚妻了——”

但阿尔伯特没有管他,走过来就把我横抱了起来。

“这是我的未婚妻,感谢村里老人们照顾他,尤其是——”他看了看奥托老爹,又看看我,我把他们的名字对他说了,“——奥托夫妇。”

奥托老爹和老妈妈含着泪看着我,既然阿尔伯特发话了,旁边的医务兵上前帮他止血,不再理会冈特的脸色。

我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侧脸。在东线这些日子,他脸颊都陷成坑了,耳朵边缘全是一层层好了又冻的痂痕和红肿。我把脸偎在他颈侧,悄悄道:“不要让人追查第一槍是谁打的,那人是保护我的。”

他嗯了一声,抱着我走了好几步,要上台阶时步子有些不稳,我回过神:“你抱我|干什么?放我下来吧。人很多呢。”

“你受伤了,贝儿。”他柔声说。

他把我带回奥托家,我指了二楼的房间,他把我放在床上。

小腿有一点疼,大概是子弹把地上的石头片打起来擦伤的,一条长长的口子,伤口不深。

阿尔伯特让人送了酒精棉,递到我手里:“先自己处理伤口,我得出去一趟。”

我胡乱擦了几下伤口,就趴在窗口向外看。阿尔伯特跟连长站在那,冈特的手被绷带裹成一个白球,指着我这边。我赶紧躲在窗帘后面。他指就是托奥家三楼阁楼的位置。

雷德不会还在阁楼上吧?我心里一紧。回头看,雷德真的刚从阁楼下来,站在我门口。我向他急急挥手,催他快走。他眼睛一眨不眨地又望了好几秒钟,才转身下楼。极轻的脚步声消失在后院。

再一阵脚步声响起,是阿尔伯特有力而规律的步子。接着是他说话声:“只在前门派一个卫兵。房间我都查看过了,不要再搜查,免得打扰我未婚妻休息,后院我会亲自查看。”

我跑到房间另一面,向院子里看,见他在院子里。地上还有蘇聯士兵掉下的子弹壳、烟头和旧酒瓶,他捡起来看了几眼,又推开后门向外望。大概看到地上有足印痕迹,从院子里找到一些树枝在地上扫了几下消除了。

雷德应该已经逃走了。

他又进屋了,脚步声正往楼上来,我赶紧回床上坐好。

果然,他一坐下就问:“刚才在屋子里乱跑?”

“没有,我乖乖坐着。一动不动。”

他指指我的脚。——怎么啦?一看:袜子脚底都是黑的。我嘿嘿笑起来:“袜子本来就这么脏。”

“我已经告诉他们两槍都是我发的。”

“那你怎么办?”

“债多不愁了。”他摇头笑笑。

然后告诉我,他不是在这个装甲连服役,而是因为在维斯瓦河接到电报后仍然擅自撤退,被停职回家。但这处分不算重,那天旅长豪瑟将军醒来后把主要责负揽在了自己身上,说参谋们是听从他的指挥撤退的。而这事报到上面后,发现中央集团军莱因哈特上将自己也违抗了好几次不准撤退的命令,于是莱因哈特上将被迫辞职。下面这些参谋只是暂时停职,回家等待消息。

阿尔伯特没有急于回去,一种本能让他到了东普鲁士,打算多停留一阵。火车站被难民挤满,他被耽搁了两天,遇到了这个装甲连,连长泽普上尉以前在西线是他的手下,要收复劳斯多夫。阿尔伯特顺道跟了过来。

“然后就发现了你。”他说。

我的伤腿还在他膝盖上,我把腿收了回来,拿起旁边的绷带裹着,他帮我最后固定打结。做完这些,两人发呆互望。

眼泪不由得想要滚出。我在那个世界被困三年,也许一念之差就回不来了,直到那个世界的生命终结,两人都无法见面。

他伸出手,擦拭我的面颊,突然声音发抖:“蘇聯人……欺负你了?”

我摇头:“那几天雷德在这里保护我,他是……蘇聯人。”

“怪不得,”阿尔伯特说,过了一会难以置信地摇头,“他竟然不把你交给莫斯科?”

“他问过我,我说我的事业在这边,我还要找你。”

“然后他就同意了?”阿尔伯特的表情,仿佛我在讲童话故事。

有什么不对吗?

阿尔伯特摇头微笑:“好吧,事情到你这里总是变得简单。”

我嘿嘿而笑,他也笑,像两个傻瓜。

突然被他拉到怀里,接着是禁锢般的拥抱和抽取生命的吻,对失去彼此的恐惧都在这吻里透露出来。我们差点见不到对方,即使显意识不知道,但潜意识一定明白这当中的波折。就像在黑暗的大海里寻找沉船,在无边太空里寻找家乡,要从这吻里把对方索回。

大概几分钟以后,我咳嗽了几声。

他强迫自己离开,不舍地用嘴唇滑过我的脸颊、眼睛和额头,让我的头贴在他颈窝。我听着他的心跳,他的呼吸逐渐平复。我知道他不想结束这个吻,我也不想。只是我们对彼此的渴望太多,这里却不是亲密的地方。

“你衣服好脏。”我轻声说,刚才的味道是他的脏衣服。

他低笑着,把我从怀里放开,大概从前线下来就是这身,后脖领甚至都看不太出颜色了。

“我的头发也该洗了,”我扯着蓬乱的头发,“前几天蘇聯人在的时候,我没洗过一次脸,还往脸上抹灰。”

我捂着脸,感觉自己丑得不像样,但他毫不介意,一直凝视着我的脸。

“我几次看到你的幻影,听到你告诉我你还活着。”他说。

“本来就是假死,为了骗过希拇莱,”我说,“我很怕你真信了。”

“我从来没有放弃希望。”他傲然道。

这就是改变潜意识后的奇妙之处,明明他差点放弃希望,自己也不想活了。但他想法变了以后,反倒觉得自己“一直没放弃”过。

中午了,安顿了受伤了奥托老爹,我帮着奥托老妈妈做了些煎饼,我们一起吃饭。我跟阿尔伯特商量:

“我的计划是先回柏林,看过诺娜妈妈他们就离开,免得被人发现,然后我找个偏僻的村子住下来,直到战争结束。怎么样?”

我还有雷德给办的假身份,这几天藏在托奥家的墙缝里,现在可以拿出来用。

“还有,这次回柏林,得把戒指找到,我之前把婚戒放家里了。家里似乎被轰炸过,不知道诺娜妈妈有没有帮我们收好——”

阿尔伯特拉开衣领,拉出一根绳子,下面吊着亮晶晶的两枚金戒指,正是我们的婚戒。“他们给你办葬礼时,我戴上的。”

他这样做是想说如果我死了,他也会认为我们已经结婚了吗?

他又从大衣外套里找到那本日记本:“我看了一点,有一些写了我,有些是记录你的梦。以后可以给我讲。对了,我还要送你一个新本,记录我们以后的生活。”

挂坠盒项链也拿出来了。打开挂坠盒,两人的照片都在,只是在战场上经历了风霜雨雪,有些水渍痕迹。

把这几样都摆在我面前:“我一直随身带着。”他满脸期待,像邀功的大狗狗,等着受表扬,见我一直不答,变得忐忑不安,“你那块手表不见了,还有订婚戒指,他们都没有给我,我想大概找不回来了……”

“我们结婚吧。”

“什么?”

“就是我嫁给你。”

他把煎饼放下,擦了擦手,好像这个话题过于正式,必须正经谈论一样。

“虽然我每天都想这件事,但是——”他伸出手握住我的手,“现在还不行。血统审查那一关还好。我换了几任上司,有舅舅帮着不会通不过。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安全,既然要躲着希拇莱,没办法用以前的身份,否则坐火车都会被发现。总不能和你的假身份结婚……”

“我们可以请几个亲戚好友,办个秘密婚礼。这样就行了。或者谁也不邀请,只我们两个。”

“太简单了。”他摇头。

“简单了好。”

“不能这么潦草——”

“讨厌你!”我拍桌子,“我就要这样结婚!谁知道明天会怎么样,万一我又死了——”

嘴唇上一只手,他阻止了我的话,眼睛里有了水光,我知道这句话触到了他痛处,正要道歉,他说:“你说的对。我们就这样结婚。”

有了这层打算,马上就想走。我看了看托奥老爹的伤势,阿尔伯特找连长泽普告别。

但随后阿尔伯特回来说:“我们暂时走不了了。泽普说,如果我走了,只怕村民要被杀掉。”

“为什么?!”

“我停职的事泽普帮着我隐瞒着,冈特所以还惧怕我。但是如果我走了,他就有权以通敌的罪名处置村民。据说他听说我要走,还叫了记者。”

“这里没有发生惨案,为什么要派记者?”

阿尔伯特低下声音:“处决村民,拍照片,说是蘇聯人做的。”

于是这天我们没有走。白天阿尔伯特还在屋子里陪我,但到了夜里10点多,他又要和泽普带人出去。

“你们要去哪里?”我问他。

“贝儿,”他走近低声说,“你这几天身体还不好,不要急,等过几天回柏林,我整个人都是你的。”

“你说什么啊!”我大窘,泽普在门口听到了,正呲着牙笑,“我是问你们在忙什么!”

“我们要在冈特之前接到记者。”

就这样,他们在村口道路布置了士兵,天刚亮把记者马蒂斯堵在村外,悄悄从托奥的后院带到了屋子里。

在这里,阿尔伯特把情况告诉马蒂斯:“我们的人民落入蘇聯人手中,想办法自保是正常的,不应该被处决。您难道要把这样虚假的报道交上去,让自己手上沾上德国人民的血吗?”

泽普也劝道:“如果您同意不报道,我派人把您秘密送回去。”

马蒂斯详细问了为什么村民没有被蘇聯人伤害,听说有人给蘇聯人治了伤,非要知道是谁,阿尔伯特只好让他看了看我。他对我颇为好奇,问了好几个问题,想知道我如何说服蘇聯人的。但阿尔伯特不允许他问太多,替我掩饰了过去。

这时天都亮了,冈特在外面打转,质问每一个人,为什么记者还没到。

“上面已经知道这村子的事了!”马蒂斯道,“只怕社长已经汇报给宣传部长了。您知道戈培尔博士,他不在意真假,只是要大新闻。实话告诉你们,就算你们把实情反映上去,只怕结果也是一样,村民们跟蘇聯人友好相处,这是不可能的,不允许的,明白了吗?——我可以走,你们不要向人提起我的这番话。”

我从旁观察着马蒂斯,感知到了他的思路,于是说:“现在报纸上论调有两个,一是宣传敌人的残暴,二是鼓舞自己的士气。能不能从另一条路着手?”

泽普茫然问是“哪一条路”,阿尔伯特已经明白了:“对,既然都是编造,就编一条关于收复失地的新闻吧,也算鼓舞人心。”

马蒂斯吭哧了好一会,尬笑道:“谁说要编造了?都是基于事实的选择性描述……”

“是的,劳斯多夫也确实收复了,不算完全的编造。”我打圆场。

记者站起来踱着步子,又问了一些细节问题。

“这样怎么样?——休假的上校孤身一人带着路上收拢的残兵,打退了敌人的一个营,收复了村庄——似乎还不错!再强调一下上校是负伤的。”

阿尔伯特听得蹙眉:“对方只有一个排多一点。而且泽普的连也不是残兵,有一半新兵,但整体素质是过关的。”他的军|事素养让他听不得这种信口开河。

“只要您的新闻需要,我们就当残兵!”泽普这时完全明白了。

“蘇聯人绑架他的未婚妻,迫使他投降——”马蒂斯又转向我,很想挖掘我的事,阿尔伯特再次挡住了他。

“那就这样吧。”阿尔伯特不喜欢听夸张的部分,有结果就够了。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这时马蒂斯出去见冈特。后者对这种处理不满意,但慑于阿尔伯特在场,外加记者似乎被自己挖掘的新故事吸引,开始各处取材拍照片了,冈特不再反对。

事情了结了,泽普要用坦克送我们离开,阿尔伯特笑着拒绝。泽普转而问我:“您坐过坦克吗?要不要上去试试?”

我还真没坐过。刚表现出一点好奇,坦克上“唰唰”伸下两只手,是刚钻出来的两个坦克兵。

“我把您拉上去!”

“女士,您可以进来,我教您装填炮|弹!”

“滚开,她能装得动吗?我把你装填进去!”

啪|啪两声,泽普把两只不请自来地手拍回去,这时阿尔伯特已经把我举起来,让我坐到了坦克外壳上。坦克轰隆隆地响了一阵,但没开动。

奥托老爹拄着拐杖在屋子门口望着我们,奥托老妈妈小步跑过来。

“这些天我一直拿不准,哪个男人是你丈夫,来了一个又一个。现在这个应该是了吧?”她小心地问。

“呃,这个是我未婚夫。”

“好,那就好。”她颤颤巍巍把提着的包袱举起来,里面还是当初塞给雷德但没带走的南瓜,“给你们,很甜。”

“好,就这样,让我拍张照片!——坦克,停|下!对,南瓜也不要走!”记者跑过来,叫停坦克后,让奥托老妈妈继续抱着南瓜,又拉过已经被迫摆拍好几张、濒临发火的阿尔伯特。

“不要一直拍我未婚妻。”阿尔伯特不满道。

“如果我之前有拍过她一张照片,让我死在蘇聯人的管风琴下面!”马蒂斯委屈地大叫,“您的占有欲也太过分了!有漂亮未婚妻想藏起来,这很正常。但看到姑娘们美丽的脸,咱们的士兵也会更有士气,对不对?”

“对!”坦克周围的士兵起哄。

阿尔伯特勉强点头,他没办法解释真正的目的,只是私下告诫马蒂斯,千万不要让照片见报。马蒂斯满口答应,说只是觉得刚才的场景构思特别好,不拍照片实在可惜。

“拍好了给你们寄一份!”

我点了点头,和阿尔伯特对视一眼,这是我回来后和他见面的地方,有张照片留念也不错。

后来泽普派了补给车送我们,说如果到火车站没有车,他可以联系自己其他部队,看有没有运输车带我们回柏林。

劳斯多夫小村在视线中逐渐消失,隐入了暮色和薄雾当中,只有南方隐隐的炮声说明推进的战线已经离这里不远。

用雷德给我的身份文件,在柯尼斯堡火车站买到了普通车厢的坐票。在难民如潮的这个时候,不管有没有座,能上车就是幸运的。

在火车站外面的广场上等了一两个小时,大批的车次晚点。看着遥遥无期的车次表,车票越来越像一张废纸了。

随后他决定去买点吃的,顺道看看有没有过路车辆。

“随便买点什么都行。”我对他说,我怕他过于挑衅,为了买到干净可口的食物走得太远。

“知道了,看好我们的南瓜。”他笑着走了。

他刚离开十几分钟,一个党卫军小队长向我走来:“火车站治安室那里有人找您。”

“我是买了票的。”我赶紧把票掏出来,心怕是假身份被发现了。

“不,我们不是要检查您的票,埃德斯坦小姐,”他说,“有人想见您。”

知道我的真名,看来必须去。

我提着行李到了治安室,在门外,我把篮球那么大的南瓜从包袱里拿出来,塞到小队长手里:“你在外面警卫,就这样帮我捧着。”小队长眼珠子快掉下来了,看了我好几眼,最终像接炸彈那样捧了过去。

治安室里原本有个火车站的治安警察,陪着办公桌后面那个人聊天,这时见我来了,马上欠身告退。而桌后那个人则在看到的一瞬间,站了起来。

舍伦堡从桌后绕出,一点点地走近:“你真的——活着。”他的目光夹杂着震惊和激动,从上到下把我反复打量。

“西贝尔,你还活着,我真的,我——”

我直视着他:“是的,我还活着。您是不是,抓住了雷德?”

舍伦堡眼里骤然结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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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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