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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if 1-1

听说具真贤家有十几个兄弟姐妹,听说他曾经把同级生按在盥洗池里溺死了,听说他的狗都是用家里豢养起来的活兔子喂的。和他有关的传闻都猎奇得耸人听闻,给他蒙上了一层阴冷神秘的面纱。

他的背后是由无数底层百姓用脊背堆积起来的高台,这人漫不经心地踩上去,坐在象征金钱和权力的红丝绒王座上百无聊赖地打哈欠。人们讨好他,讨好他所代表的那个庞大而古老的家族。

同为贵族学院的风云人物,张谨言却几乎和他相反。虽然家世同样显赫,但和她有关的传闻相对正常,家里没有乱七八糟的私生子女,学业成绩相当优异,绘画音乐上的艺术天赋也点满,温和有礼的待人方式,最不值一提的反而成了优越的外貌条件。

家族社交原因,他们从小就认识,只不过也许是磁场相斥原因,他们向来不合。就连一向对同龄人亲切有礼,对长辈乖巧懂事的张谨言都在面对母亲的时候微微摇头,露出难以言喻的笑容,无声而坚定地拒绝了商业联姻的疯狂想法。

对,在张谨言看来那的确是个疯点子。没人会想和一条狗联姻,尤其是一条疯狗。

小时候见人就咬,把同班同学咬破了脖子,咧着牙满嘴血笑,彼时她就坐在不远处。长大之后拉着众多兄弟姐妹,比赛骑着四肢着地的下人,看谁先到马场尽头。不是疯狗是什么。

张谨言心里,狗和人还是有一定差别的。

张谨言上下有一个大姐,大哥和一个弟弟,母亲对他们的定位设置相当清晰分明,手段果决、头脑精明的大姐继承家族产业,而经商管理能力不那么出众、但上学时便是圈里出名的笑面虎交际花的大哥则辅助大姐打理事务。

她和小四岁的弟弟还在上学。弟弟性格呆板阴郁,整天比起外出更喜欢窝在房间里打游戏学习。

相比起来,举止优雅且谈吐得体的张谨言则是母亲社交的面子工具,微笑,握手,幽默而不失稳重的言语,一周至少一场的社交场合里,她是除大姐外母亲最得意的孩子。

当然,那也只是母亲眼中的她。

母亲不在意她在学校的形象怎么样,取得了多少成绩,尽管这偶尔也可以作为炫耀的资本。张谨言一直以为是自己还不够优秀的原因,她所做到的优秀,对比起大姐过于闪耀的光芒的确是有些许黯淡。

小的时候,母亲有时安排普通服饰,带着她出席各种大小宴会;有时又会像打扮洋娃娃一样,让她穿一些很夸张的华丽服饰。

她没见哥哥姐姐穿过类似服装。

张谨言猜测,母亲是在满足自己的装扮私欲。

“当然是因为你们不一样啊。”母亲把蕾丝贝雷帽别在她柔软的发间,很满意地理了理她散落的发丝。

不一样,能力不一样?张谨言一直以为是自己不够优秀,所以母亲认为自己追赶不上哥哥姐姐。后来她才意会那是角色不一样的意思。

张谨言隐约觉得,母亲在精神方面有点问题,主要体现在后者沉迷于过家家般的角色扮演游戏,带着一股天真幼稚的执着,要将她手中的娃娃赋予不同的意义。

在热衷于给孩子们分配不同角色的母亲眼里,能力优秀的孩子有大姐一个就足够了,二女儿张谨言只需做好社交花瓶的角色就算合格。

但这也只是猜测,至少她试探自己那位父亲的时候,对方没有任何多余的表示。当然,也可能是在那个老谋深算家伙面前,自己的试探就如小狮子露出爪牙一般稚嫩可笑。

对于这样的角色安排,张谨言觉得无可厚非,她对于继承权没有**,即使没有继承权,张谨言手上持有的股份和资产也是普通人奋斗奋斗十辈子也无法望其项背的。

虽然出生于利欲熏心的资产阶级,张谨言喜欢创作,巧的是她本身在艺术领域极具天赋,她的手和脑天生就是为创作而生的。尤其是绘画,她喜欢沉浸在自己手中世界,每当完成满意的画作,她内心都会产生幸福的鼓胀酸涩感。

既拥有天赋和热情,又不缺作为物质支持的金钱,张谨言在外人看来是不容置疑的人生赢家。这样的大小姐最大的烦恼莫过于十岁那年想要一只属于自己的狗狗,而母亲毛发过敏,同时也对这类生物毫不感冒,拒绝了她的请求。这是母亲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严令禁止她的兴趣。

这对她当然算不上什么大事,十岁的张谨言很快就将其抛在脑后,母亲只是不让她领到家里养,她可以摸同学家的狗。她甚至可以让管家安排一个离主宅远一些的狗舍,吩咐仆人定时喂养和遛狗,只要不到母亲面前溜达,她也不会说什么的。

但张谨言还是没有那么做,她并不只是为了毛茸茸的手感,她想要亲自喂养,抚摸,接受它湿漉漉的眼神,仿佛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

她觉得这项兴趣若是假手旁人,有趣程度将会大打折扣。这事在张谨言丰富多彩的人生里不值一提,很快被遗忘。

直到周瑛出现,那就像是一根不起眼的琴弦突然断裂,使得原本和谐悠扬的交响乐出现了偏差。

一切都是那么巧合,如果没有那一天,周瑛也许就能够平和安稳地度过学院六年时光。虽不像富家子女那样多姿多彩无忧无虑,但至少无肉/体与精神上的痛苦纠缠。

这世上大多数遗憾都是如此,可以用一句话概括,可惜没有如果。

周瑛问过为什么。

为什么呢?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这个可怜的女孩有做错什么吗?张谨言承认,她只不过是一个不小心跌落地狱的无辜的人。

张谨言在她12岁那年找到了第二只想要拥有的狗狗。

当然,在张谨言的观念里,这只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她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狗狗,而周瑛能获得一大笔收入。

没错,那笔奖学金实际上是由张家赞助的,甚至为了不让兄妹俩起疑,还装模作样伪装成了奖学金进入周瑛的账户,要知道,前几届是不存在特优生奖学金这种东西的——这种让普通中产家庭子女与真正家世显赫的家族子女在同一个贵族学院能够生存得不那么辛苦的东西的。

可笑的是,由于张谨言的恶趣味,周瑛并不知道这实际上和她的学业成绩无关,她只是拼了命学习,想要冲破资本囚牢,实际上她只是一直在笼子里转圈圈。

毕业前的最后一年,老师让他们写下自己的新年愿望。

在一众新款游戏机,演唱会门票,衣服房子,小岛等和物质强挂钩的愿望里,周瑛写下的愿望朴素得让人怜爱。

想要和妈妈,哥哥一直健康地生活下去。

可惜命运和这个单薄的女孩开了个玩笑,后者永远也无法实现了。

在一个仿佛城市里的所有人都躲在温暖家里的雨夜,周瑛握着手机和雨伞,从家里一路小跑到学校。

周瞬的最后一通消息停留在让她先回家,他自己的社团还有活动。

他哪里有什么社团活动,他课后的唯一活动就是当具真贤的仆人。

周瑛翻墙进了学校,因为过程中不能打伞,雨点噼里啪啦砸在脸上,她完全睁不开眼睛,跳下去时差点扭伤脚。

她跑上跑下,教室,卫生间,实验室……教学楼被她跑遍了,她找不到。血缘至亲下落不明的念头死死压在心间,她跑得气喘吁吁几乎脱力,受过伤的胸口因为剧烈运动而发出闷痛。

她在瓢泼大雨中艰难前行,然而伞在暴雨里几近形同虚设,周瑛很快舍弃掉它,脱掉雨水浸湿的羊毛制服背心挡在头上,减少雨水钻进眼睛,它们的眼白部分因为雨水的刺激而发红。

苍白的脸沾满了水液,整个世界就像只剩下她绝望的呼唤和漫天的雨声。周瑛从球场找到马场,什么也没有。雷鸣轰响,白色的电光一下下照亮了她惨白的脸,湿发粘在脸上,像从河里爬出来的水鬼。她同马厩里那一双双悲伤而深沉的眼睛无声对视着,和这个被雨水浸满的世界对视。

她最后在花房的一段楼梯旁找到周瞬。

他搬花盆的时候因低血糖昏迷而摔下楼梯,头部受到重击,因无人发现而错过最佳抢救时间,最终死亡。

这是医生作出的死亡报告。

这毫无疑问是一场不幸的意外死亡。没有人会去质疑周瞬为什么要去做和他无关的工作,为什么一个瘦弱青少年身上有无数道触目惊心的伤口疤痕。

一个普通青少年的死亡就像沙子掉进大海,激不起一丝波澜。世界仍然在继续它的运行,但周瑛却觉得时间静止了。

她的双眼停止视物,她的四肢开始麻痹,她的舌头开始失去味觉。

————————if 1-1:

“你看上去很需要我。”

周瑛抬眼,不语。

她的眼神让张谨言想到了几年前她第一次见到周瑛时的场景。

那一天她从洗手间出来,走廊上有人聊天:“......周瑛又没来上课,你记得帮她带作业。”

“这学期第几次了啊。”

“第三次?不记得了......别忘记了啊。”

“知道了知道了,她不是有个哥哥吗,直接给他就可以了。”

“呃.......听说他也请了假。”

“哦,嗯......”心照不宣的沉默。

张谨言知道周瑛和周瞬,倒不如说学院的大部分人都知道这对兄妹,学业成绩极佳,妹妹是有名的竞赛天才,年仅十二岁数学AP考试近乎满分通过。相比起来,不算亮眼的家世也显得不那么重要,她几乎是学院大多数搞竞赛的学生心目中的偶像,尽管那时她才十二岁。

她很少见到周瑛,因为她们两个不在同一个赛道,那时有个欣赏周瑛的老教师经常带她出去比赛,而张谨言的课程也不仅仅和基础文化课程有关。

后来老教师退休,被她女儿带出国养老去了。

自那之后张谨言才开始变得经常看见她,孤零零的她,伤痕累累的她。张谨言毫不费力就能打听到周瑛的家庭情况,酗酒且脾气暴躁的父亲,病弱的母亲,相依为命的兄妹俩。

一次排球课上,周瑛因为低血糖被送去医务室,刚好同一节排球课的张谨言后半节课都心不在焉。她不是在想被大家偷偷谈论的、倒下那一刻时女孩的腹部隐隐露出的淤青。她在想,那个人摔在地上时下意识皱着脸难受的模样像是......像是出生不久离开狗妈妈奶水时呜咽着的狗狗。

一个人没可能像狗,张谨言却在不断接近她的过程里不断淡忘掉了这个想法。把一个活生生的独立的人当作狗,只代表着一件事:她想要成为这个人的主人。

主人就是应该在狗狗需要帮忙的时候伸出援手,就像给饥饿的狗狗喂食一样。

所以她说:“......没什么,只是你看上去需要我的帮助。”

有什么值得疑惑的吗,狗看上去不是没听清,只是单纯的困惑和警惕,外加一点震惊。

张谨言一直都知道,她和狗之间一直都有些误会。但这很正常,人与狗怎么能完全无障碍地沟通呢?人就是人,狗就是狗。主人适当地用狗能够理解的语言方式解释自己想表达的意思,是一种无可厚非的义务。

狗思考了很久。

久到上课铃响起,从洗手间匆匆离开的几个女孩子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这两个不为所动的人。

久到张谨言在心里演算了一遍又一遍弟弟问她的那套模型可行性,然后她就听到意料之中的应答。

就像是玩游戏一样,她早就推演预设好了npc的行动路径,一切都在往她所熟知的那个方向推进。

周瑛:“……”

周瑛:“我妈妈……”

张谨言笑道:“你放心。”

你放心,张氏财团二小姐当然可以拥有将一个普通女孩安塞进具真贤的生日宴会的本事。

你放心,手下资产无数的未成年资本家当然可以为一个罹患精神疾病的中年女性提供细致入微的疗养环境。

你放心,拥有张这个姓氏的她当然可以保护好那女孩不被具家分/尸抛进大海喂鲨鱼。

只需要那女孩抛弃与这个世界关联的所有社会身份,心甘情愿一心一意成为张谨言的好狗狗。她的后半生将无忧无虑,这简直是一本万利的交易。

时隔好几年,张谨言终于拥有了十岁那年眼巴巴渴求无果的狗狗。

【Normal Ending:笼中之犬】

这条线不知道解释清楚了没有,就是哥死,妹杀具,张帮妹(?)

线名最开始是“笼中之鸟”来着哈哈哈,但是没想到变成狗狗了。最后张的心理分析视角里,对妹的称呼由“她”变成“狗”的过程是写的最兴奋最顺手的一段!就喜欢这种(当事人觉得自己很正常,实际上在做着不正常的事情)的味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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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if 1-1:笼中之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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