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抵达27层，随着“叮”的一声，银灰色的门缓缓开启。
江亦安站在门口，轻轻吐出一口气。
玻璃门后的前台正在接电话，看到她走来，立刻起身鞠躬：“您好，请问是——”
“我是外贸部门的江亦安，今天第一天报到。”她语气不疾不徐，像一把温水泡过的刀子，克制又锋利。
“原来是江小姐，欢迎欢迎！”前台姑娘赶忙按下内线，“我这就通知王部长，您稍等一下。”
江亦安点了点头，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整个办公区。
开放式工位，蓝灰色调，墙体多是冷光玻璃，反射着略显凌厉的都市光线。
冷静、规整、干净。
她喜欢这样的环境。
至少比那个充斥着争吵、控制欲和压迫感的家，要干净得多。
没过多久，一位穿深色西装的中年男人快步走来，笑容可掬地伸出手：“江小姐，程总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了，欢迎你加入我们外贸部。”
“谢谢。”她轻轻颔首，语气得体、距离恰到好处。
“程总对你很看好，安排你进我们部，还特别提到你在雾岛实习时表现优秀，语言能力一流。”王部长拍了拍她的简历夹，“别有压力，好好干。”
“我会的。”
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被安排、被评价、被期待。
连职位也带着关系的味道。她明白。
但她从不把这当作逃避努力的理由。
她宁愿相信，自己能靠的是履历，是努力，而不是家里的那层光环。
尽管——她也清楚，这种“自力更生”的信念，有时只是说服自己的托词罢了。
回国后的第十二天，西洲的天灰蒙蒙的，像极了她刚搬进新公寓那晚的心情。
江亦安站在公寓小厨房前，盯着锅里那袋刚撕开的冷冻意面。她动作熟练，却不带任何情绪。
锅盖扣上后，她转身打开电脑，准备复习第二天要汇报的产品资料。页面加载的速度比她记忆里的网速慢上不少，却也足够了——她从不需要太快。
屋子不大，一室一厅，靠南的落地窗没有窗帘，只贴了一层磨砂膜。晚上的灯光从街道折射进来，斜斜映在她冷白色的书桌上。
她习惯这样冷静、干净的环境，就像习惯一个人处理所有琐事一样。
手机响了一声。
是母亲。
“安安，你在干嘛呀？怎么不回妈妈信息。”
她盯着那条信息，眼神空了几秒，随后划掉，没回复。
一小时后，母亲打来电话，她接了。
“你最近忙吗？新公司怎么样？你爸还说让程叔给你换个更大的房子……”
“挺好的。”她轻声道，“房子不用换，我挺喜欢现在这个。”
“那……”
“我周末还有项目。”她打断对方的唠叨，声音不高。
母亲那头沉默了一瞬，低声叹气：“你爸其实也挺想……”
“妈，我挂了，饭要糊了。”
她按掉电话，靠在冰箱门上，闭着眼深呼吸。
饭根本没糊。
她从来不摔门、不大声说话、不闹情绪。
她只是拒绝，一声不响地拒绝。
当晚，她洗完澡，打开旧手机。那里面还留着她上大学时用的Li账号。
早已不常登录了，却依然记得密码。
APP启动的瞬间，那条聊天栏最顶端的备注弹了出来。
“舟舟”
那个头像还停在四年前——头像是一张淡蓝色天空的图，简单得仿佛一片海风吹过的少年时光。
江亦安盯了十秒，划掉页面，退出登录。
她起身去厨房，倒掉没怎么吃的意面，把锅洗得干干净净。
加油锅包肉你可以的，好热[鸽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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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公司，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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