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临时调整，雾岛中央医院对海外采购的系统优化迫在眉睫。由于牵涉多个进口环节，医院方面指名要一位能直接沟通的外贸代表。文件最后落在江亦安的桌上。
她盯着“项目合作人：Dr. 许归舟”几个字，神情没有波澜，只是嘴唇抿得更紧了。
“你对这个项目最熟悉。上次也参加了会议。”部长拍了拍她的肩，“别有心理负担，医院方面也知道你的本事，会配合的。”
她没说话，只是点头。
医院会议室内，合作前的接洽如期开始。
许归舟早已到场。白大褂褪去学术冷冽的气质，换成更标准的职业套装，她今天以医院代表身份出现。发梢整齐，发卡银亮，像她整个人一样——一丝不苟。
江亦安走进会议室，脚步没有停顿，只是稍稍迟疑了一秒。
许归舟正低头翻阅资料，仿佛根本不曾注意到有人进门。
江亦安径直坐到自己位置上。会议开始，双方针锋相对，所有话都围绕“项目实施周期”“供应时效”“合同修改条款”展开，条理清晰，语速平稳，语气冷硬得像两块磨合不良的冰块。
外人看来，只是两个性格强势的职场女性在谈合作，谁都不肯轻易让步。?可在她们自己心里，却知道每一个“请重新确认”和“这部分我有异议”，都像是在旧伤口上又划一刀。
会后，副院长留下两人单独商讨技术细节。
等人一走，空气一下冷下来。
许归舟先开口，语气平静如水：“我会全力配合你方进度，文件今晚之前会处理完，明天给你。”
江亦安没有看她：“谢谢。”
沉默。
许归舟轻轻转动钢笔，像是咬牙一样咬了咬唇，声音低了几分：“江亦安，你变了。”
江亦安终于抬眼，语气却仍然平稳：“是嘛，毕竟过去很久了。”
这句话像是从冰底下翻滚出来的。冷得不近人情，又哑得带着一丝刺痛。
许归舟的指尖轻轻蜷了蜷，最终嗤笑一声移开了视线。
她站起身，带走资料，步履坚定地走出会议室。
江亦安坐在原地，没有动。?她低头看着自己手中记满笔记的文件夹，指节慢慢收紧。
没有人看见，她的眼里，有极轻极浅的一点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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