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扎坦娜小姐来了。”
阿福的声音从特制的耳机里传来，别人不贴着耳朵完全注意不到。
布鲁斯没有回头去看言喻离开的背影，神色淡淡的坐在长椅上，嘴唇微不可见的动了动：“请她坐一下，我最快还需要两个小时左右才能赶回去。”
“对了，迪克他们在家吗？”
“迪克少爷和达米安少爷去排查从海路来的几位偷渡客，斯蒂芬尼小姐和卡珊小姐结伴在外调查，芭芭拉小姐似乎在给她们提供情报。至于杰森少爷，他仍然没有回家。”
就是说除了提姆，没有人知道他今天来了哥谭大学。
虽然现在不知道，以后也很大可能会知道。
但布鲁斯原本也没打算一直隐瞒他们，只是在他确定言喻的意愿之前暂时隐瞒罢了。
所以尽管他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也不好直接离开。
想到刚进大学时提姆怀疑的目光，布鲁斯颇有些头疼的叹了口气。
还是得到前面刷一下存在感啊。
手机轻轻振动了一下。
言喻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果然是艾伦的提醒。
熟练的划过这个话唠人工智能在他没看手机时絮絮叨叨的一大片消息，目光在新发来的消息上停留了一瞬。
布鲁斯·韦恩来了。
他收起手机，目光自然的扫视了一圈迎新的主会场，果然看到了布鲁斯·韦恩和校长一起走进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布鲁西宝贝，他好帅！”伊莱恩捧着脸感慨道。
洛根吐槽道：“你刚刚才和德雷克搭讪过吧，你到底喜欢哪一款啊。”
伊莱恩白了他一眼，振振有词的辩解道：“我当然是喜欢好看的啊！而且刚刚和德雷克聊天，我发现他其实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洛根好奇道：“你不喜欢哪种类型？”
伊莱恩：“我不喜欢太聪明的的啊。如果不是这样，我就喜欢奥米利亚了，他长的也很好看啊。”
言喻佯装受伤的挑了挑眉，玩笑道：“所以我是因为这种理由被美丽的女士淘汰了吗？”
“别担心，哈尼。”虽然知道言喻只是在哄她开心，伊莱恩还是真的被哄到了，笑着说道：“以你的脸，永远可以有我心房的通行证。”
洛根凑热闹道：“那我呢，那我呢？”
伊莱恩无情的说道：“亲爱的，虽然你的智商合格，但长的不是我的菜。”
智商和颜值收到双重打击的洛根捂住了胸口。
言喻正要说些什么，目光突然和提姆对上。
他们两个中间隔了几米，人们熙熙攘攘的从中间经过。
他们两个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突然对上了视线。
于是言喻看到隔着攘攘的人群，被评价为聪明过头的德雷克少总冲他露出一个微笑。
言喻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也回了一个微笑，移开了视线。
布鲁斯恰好抬头，看见了这一幕。
陪着他的校长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介绍道：“那就是今年来交换的剑桥大学的学生，一会儿德雷克先生会和剑桥的布朗小姐一起完成一个活动，表示我们对剑桥的欢迎。”
虽然理论上来说，交换生一般是互利互惠的活动，大部分学校不会特意欢迎。
但哥谭大学的名声在外，基本都是向外交换，难得有名校和来哥谭交换的。
为了最大可能达到可持续发展的目标，适当的特殊待遇还是有必要的。
所以布鲁斯没有针对活动发表看法，而是露出一个有些骄傲的笑，自豪的说道：“提姆他很优秀对吧？”
耳机里阿福感叹道：“真希望有一天这话可以让提姆少爷听到。”
校长：“……是的，德雷克先生入学成绩很优秀，所以被选为新生代表。”
布鲁斯满意的点了点头，拿出支票本随便写了一个数字，撕下来递给了校长：“他确实一直都很优秀──不过我作为父亲也应该尽到一些责任，不是吗？”
费心费力陪了阔佬半天的校长满意了。
想要刷完存在感就走的阔佬也满意了。
于是布鲁斯适时表现出自己想离开的意愿，校长也识趣的把他送了出去。
言喻自从布鲁斯进场时看了一眼之后就移开了视线，但在布鲁斯走的时候，他若有所思的停顿了一下。
然后在洛根的话说完之后又自然的接上了话。
他还是觉得可疑。
高级定制的西装、锃亮的皮鞋、昂贵的名表和男士香水中混杂着的淡淡的玫瑰味，无不显示着他们的主人是一位有钱而且风流的花花公子。
面部肌肉、肢体动作、眼神一致显示出想法和心理。
尽管所有证据都表明布鲁斯·韦恩是一个心地善良的草包，但言喻有时会突然幻视他更深处，或者说本真上有更冷硬且不被摧折的东西。
没有证据，很难形容，很难描述，极度的异想天开。
抽空调查一下吧。
言喻想道，目光投向台上。
节目开始了。
每个大学都有迎新周（Orientation week）这一说，尽管每个大学习俗不同，但都是大同小异的让新生熟悉环境，举办各种活动。
哥谭大学也不例外，只是将许多活动都放在了迎新周的第一天举办，后面几天就是自由活动，熟悉环境。校园里会有很多志愿者负责课程和社团的介绍。
言喻只打算在第一天露面，参加完剑桥大学互动的部分就离开，去港口沿着□□的活动轨迹去调查毒品线。
尽管现在有了凯耶的委托，言喻依然不打算改变计划。
他被隐隐簇拥在剑桥大学的学生之间，就连真正作为交换生代表的伊莱恩也能看出更重视他的意见。
他神色自若的参加活动，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使得每一个看到他的人都觉得如沐春风。他总能在恰当的时机做出恰当的表情，不让任何人感到不舒服。
突然，提姆露出一个自然而然的惊讶表情，然后微笑起来。
“你好，我叫言喻，你可以叫我奥米利亚。”
戴着金丝眼镜的少年伸出一只手，冲他微笑。
提姆握住他的手，微笑道：“我是提摩西·德雷克。你喊我提姆就好。”
手臂抬动时卡了一下，只能说大致自然，最近受过伤？
手上虎口，大拇指，中指有茧。
肌肉经过明显训练。
有格斗经历，不常用枪，反而经常拿着棍状的物体。
哥谭有钱人保护自己的格斗训练这么合法？
疑似飞镖爱好者，经常敲击键盘和拿笔。
只有这两点勉强符合小资本家的形象。
言喻自然而然的攀谈道：“我是心理学的交换生，提姆你是新生吧，选了什么专业？”
轻微格斗训练痕迹，有薄薄的枪茧，会开枪。
有拿笔和敲击键盘留下的茧，也许有一些自己制作东西的爱好。
普通的学生，普通的侦探。
没有底牌就跑来哥谭？
不合理。
提姆无奈的耸耸肩，笑着说：“没办法，我选了金融。这个比较专业对口。”
言喻理解的笑了笑，好奇道：“总裁的工作很辛苦吧，你是从高中就开始帮忙了吗？”
提姆暗地里咬了咬牙，替布鲁斯辩解道：“是啊，不过是一些小忙。大部分还是布鲁斯在做，小报太夸张了。”
言喻露出理解的神色：“现在的媒体确实什么都敢写。”
提姆赞同了他的说法，抱怨道：“是啊，在某些媒体嘴里我已经排挤大哥，陷害小弟，深陷韦恩集团继承人风波了。”
言喻被他真心实意的烦恼逗笑，表示：“你们兄弟关系很好。”
提姆撇撇嘴：“大哥是很好，但是有时候我会觉得如果真能陷害一下小弟就更好了。青春期的少年，你懂的。
他们可爱的时候你觉得深受感动，但一旦和你吵起架来，你会后悔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眼瞎。他们大部分时间是恶魔。”
言喻笑着安慰他：“没关系，提姆。你弟弟可能很喜欢你，只是不好意思开口。我有个朋友总是不理他哥哥，但他其实没有表现出来那么讨厌他哥哥。”
提姆想象了一下恶魔崽子爱他在心口难开的样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哥谭的小巷是这座城市的血管，无处不在的流浪汉，毒/贩，帮派成员，流莺四处散布，将罪恶泵向城市的各个角落。
再被神出鬼没的义警拦截。
言喻换了一件防弹的衬衫，孤身一人走在哥谭深夜的小巷里。
托尼把他放在纽约的外骨骼装置加急送了过来，他下午回了一趟酒店，将外骨骼装上了。
他没来过哥谭，只能靠网上繁杂的信息和经验抽丝剥茧出他找到的毒品线。
但好在，无论什么毒品，最终都会流向同一个地点──港口。
出于方便行动的考虑，他难得没戴眼镜，无视蟑螂一眼随处可见的流浪汉，绕过行为艺术、精神病人、吸/嗨了的人，径直向目标地走。
他的神色冷淡，黑发和瓷白的皮肤相衬，幽兰的眼睛犹如名贵的蓝宝石，显出一派摄人的凉薄易碎。
暗处有一双双垂涎而写满欲色的眼睛看着他，但没人上前动手或拦着他。
没人看不见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握着的冰冷的漆黑的的枪支。
也没人怀疑他能不能毫不犹豫的按下枪支。
言喻在这些人的视线下，犹如一道和哥谭格格不入的烟雾，拐进了一条漆黑的小巷。
巷子中间“欢迎来到哥谭”几个大字仍然格格不入的出现在那里。
像一个不合时宜的笑话。
他走在这里，突然觉得后背发凉，紧急的俯身，一个向侧的翻滚，从后射来的子弹险险的擦着防弹的衬衫飞过去。
与此同时，一枚橡胶子弹破风而来，直直射向黑暗里开枪的歹徒。
勉力躲开子弹的侦探若无其事的起身，拍了拍身上沾上的灰尘，向巷口突兀出现戴着红色全包式头罩的男人点一点头，表示感谢。
“好久不见，彼得。”
前戏结束，从这章正式开始哥谭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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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家庭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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