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隐隐透出一点光，营造出半明半暗的环境，出现在那里的红头罩就像是一个神出鬼没的幽灵。
好心的头罩先生半边头罩和身体隐没在黑暗里，站姿松松垮垮的靠在墙上，棕色的夹克和战术紧身衣表明他义警的身份，绷紧的肌肉线条暗示他时刻处于战斗状态，像蓄势待发的猎豹，仿佛下一秒就会扑上来，撕咬他的猎物。
他戴着黑色作战手套的手指松松的扣着扳机，头罩下的表情没人能看到，只能看到他点点头，轻松的应道：“好久不见，侦探。”
说这句问候的同时，他迈开腿往巷子里走，想看看歹徒什么情况，没晕过去还要再补一枪，一边顺嘴问道：“侦探，你跑来这里干嘛？”
言喻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跟着他往后走，也去查看歹徒的情况：“有人通过一对不知名的夫妇递给了我一张邀请函，请我来哥谭。”
黑暗中，一个哑光的红头罩转头“看”向他。
是的，就是看，言喻估计杰森的头罩和彼得的一个样，都大费周章的用了某种技术让面具可以改变表情。
其实他作为实用派其实有点搞不懂他们的想法，但是无所谓，他尊重每一种爱好。
所以他面不改色的和一个红色的头罩对视。
黑暗中头罩幽幽出声：“感觉你刚刚想了一些很冒犯的东西。”
言喻微笑：“怎么会。”
红头罩盯着他完美的笑脸看了一会儿，啧了一声，说道：“算了，什么邀请函？”
说话间，两个人走到了歹徒的位置。
开枪的距离不算远，一枚橡胶子弹足够进入人体，造成伤势了。
这还是在杰森控制了子弹落点的情况下，如果子弹在更近的地方开枪，很容易造成重伤。
言喻垂下眼观察歹徒的情况，一边回答道：“一对自称叫格林的夫妇（the Green）在红宝石案的时候来了一趟221b，坐了一会儿，在我们腾出时间去询问的时候莫名其妙消失了，留下来一张绿色的卡片。我带来哥谭了，放在酒店。”
“绿色的卡片？”杰森意味不明的重复了一遍，“你住哪家酒店？”
“韦恩酒店。”言喻蹲下来，抓起歹徒的手查看他手上的茧，“卡片有什么问题吗？”
“不知道，看了才知道。也许是我反应过激了。”杰森也蹲下来，看了一会儿后下了结论，“这是企鹅人的手下。”
言喻虚心请教：“何以见得？”
杰森欣然指点他：“你看他手上的枪茧，能看出来什么？”
言喻皱眉：“嗯……能看出他握枪姿势不标准？”
杰森摇头：“那你很厉害，我的意思是，和这完全没关系。”
“我猜他是企鹅人的手下只是因为你正走在企鹅的贩毒路线上，他可能只是看见你，所以给了你一枪。”
言喻有时候真的很想揍杰森一拳，可惜不管是两年前还是现在，他都打不过杰森。
所以杰森带着得意的笑，言喻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从一个头罩上看出来得意的，站了起来，问道：“你是自己推断着这条贩毒路线来的？”
言喻看了一眼这个歹徒，心里琢磨要怎么处理他，用不用送医院，回答道：“是啊，我打算从这里去码头看看。”
杰森看穿他的想法，说道：“不用管，他自己醒过来会料理自己的。”
顿了顿，他没问言喻想去码头的原因，说道：“这条线我也在追，我现在只能确定企鹅人一定参与了，你现在还想去码头吗？”
言喻点了点头。
杰森一锤定音：“走吧，那我们一起去。”
一马当先走了几步之后，他回头：“对了，我真名叫杰森，杰森·陶德。但也没完全骗你，彼得是我的中间名。”
言喻毫不意外的点点头。
“你早猜到了？怎么猜到的？”
“一方面是你对彼得这个名字有时不太敏感，另一方面是当时在中东时，我听到罗伊喊你了。”
“啧，罗伊。”
*
后半程去码头的路比前半程要顺利的多，因为好心的陶德先生提出要载他一程。
他的机车速度实在太快，但好在义警不会被吊销驾照，让他至今依然能开他的摩托。
烈烈的风声呼啸着从言喻耳边吹过，空气中弥漫着哥谭特有阴湿味。
大概形容就是雨水味、化学药品和酒气香水气之类的浮华味道混合在一起。
好在红头罩先生是一位魁梧男子，他为言喻挡住了大部分的风。
正在言喻在心里腹诽杰森时，海边的水汽味道传到了他鼻腔里。
码头到了。
他们离邪恶的黑/帮交易现场还有一段距离，两个人悄悄的潜进黑夜里，看到黑/帮的小弟正在兢兢业业搬运集装箱里的什么东西。
稍远处有一批人簇拥着一个胖胖的身影，言喻皱眉问道：“那就是企鹅人，他亲自来了？”
杰森也有些纳闷：“科波特怎么会亲自来，他不怕蝙蝠侠了？”
言喻茫然的看向杰森：“蝙蝠侠要来？”
杰森严肃点点头：“是啊，蝙蝠侠是超人类，他可以闻到犯罪的味道然后赶过来。”
言喻质疑他：“那哥谭岂不都是犯罪的味道？他怎么跑的过来。”
杰森耸耸肩：“都说了是超能力，可能有什么我们不了解的机制吧。反正哥谭人都这么说。”
“不过好消息，我的小弟说在另一块城区看见了蝙蝠，我们还有一段时间可以速战速决。”
有小弟真的很好，言喻有些羡慕。
艾伦今天忙着偷偷钻进城市监控网络里，甚至腾不出数据给他看几个简单的摄像头了。
尽管警察局的摄像系统很好入侵，但艾伦在接入时发现哥谭似乎还有一个更大的监控网络，它的所有权甚至不在警局手上。
更夸张的是，这个复杂网络的入侵难度几乎可以说是警局的一百倍。
一开始艾伦只是想不打扰人家，偷偷开一个后门权限。
结果被发现了，现在只好和人家斗智斗勇，隐藏身份。
言喻猜测艾伦可能误打误撞入侵了蝙蝠侠的网络，所有人都知道，蝙蝠侠绝对有一个秘密基地。
想到艾伦抱怨对面简直比他这个AI还不需要睡眠的话，言喻对于杰森的蝙蝠超人类论点相信了一些。
他和杰森对视一眼，默契的往集装箱方向潜入，然后在某个瞬间暴起，各打晕了一个小弟拖到了阴影里。
“动作快点，侦探。你怎么穿衬衫跑来贫民窟。”
“你的战术服难道比我好很多吗？”
“起码我的好藏，把扣子解开两颗，衬衫领口冒出来了。”
确认了他们一时半会儿醒不来之后，两个身材不错，但脸很普通的人从这个角落里走出来，一个气质畏畏缩缩，一个趾高气扬。
他们像落进大海的两滴水珠，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了忙碌的人群里。
言喻看到前面的人腰向下弯了一下，立刻上前，接过了他手里的箱子，小声埋怨道：“你干什么呢，老大不是交代了要小心点搬吗。”
果然那个人感激的看他一眼，喋喋不休的抱怨起来：“谢了，兄弟。我前两天才被罗宾揍了一顿，今天腰还痛着呢。这一任罗宾下手太狠了，要不是我机智，躺下装死，今天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这一任罗宾？罗宾有几任？
言喻同情的看着他：“唉，我们这行就是这样。你小心点吧，boss都亲自来了。”
路人成员挠了挠头：“别提了，平时boss都不会来的，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
言喻搬着货，顺着人流走：“可能这批要卖给什么大人物吧。”
“哥谭哪来的大人物……”
路人成员的声音顺着夜风飘远，虽然没套到什么话，言喻也没有遗憾。
他视线隐晦的扫了一眼四周，看到杰森隐隐往科波特的方向前进。
他面不改色的往前走，胳膊上套着的外骨骼伸长，向外延伸到他的手指上。
他垫在盒子下的手指轻轻一戳，严严实实的包装出现了一个小口。
他一边走，一边收集了一些，用来以后化验。
收集完之后，他混在人群里把这个箱子放到另一辆车上。
两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守在车的两边，用可以杀死人的目光瞪视着每一个路过的人。
言喻目光扫过他们，刚想试试能不能套点话出来，周围突然寂静了一瞬间，然后尖叫声、窃窃私语声、恐慌的话语此起彼伏的响起来。
言喻似有所感的回头，远处的集装箱上冒出来一个黑色的影子。
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又是怎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那里。
看到他时，就看到一个漆黑的身影伫立在那里，长长的披风被海港夜晚的海风卷起来，就像是怪物的爪牙。
既像是刚刚出现，也像是长久伫立。
蝙蝠侠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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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哥谭调查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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