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于观南一夜的苦口婆心,易柏对赌约的事情也就没有那么抗拒了。九里红与于观南打赌的原因也是想因此多留易柏几天,她实在不相信会有男子不吃她这套,也许是不甘心,所以对易柏也是愈发讨好,易柏对此没有抗拒,但言语与行动上依旧拒绝。直到第十天,九里红再对其问道:“大人真的不喜欢奴家?不想与奴家结成夫妻么?”
易柏换回了以往黑白相间的长袍,头戴木簪,站在鬼界堡门口回头道:“堡主的良人并非我易某人,还请另寻他人。以堡主的条件找个身份相和又才貌双全的男子不是难事,到时候,说不定堡主也会知晓何为情爱,并非所谓命定便会有情。”
九里红看着易柏从鬼界堡的门踏了出去,她还想挽留却不知为何没有再说出口,而是于观南上前道:“这几日多谢堡主照顾,赌约到期,胜负已定,我与执掌者便告辞了。”
说罢他与季冥渊跟着易柏的步伐也踏出了鬼界堡的大门。
倏然九里红在身后喊道:“苏木如今十分强悍,武神与九重天真有信心能将其除去吗?”
于观南没说话,季冥渊应道:“要除去他的,不是九重天一方,而是三界。此人存在,三界不宁。”
九里红突然暗骂一声:真傻啊,是奴家多虑了。如今这世道就连九幽执掌者也从良了。
*
从鬼界堡出来后,易柏从于观南那里得来的关于苏木的消息传到了九重天。而于观南随季冥渊去了一趟九幽,将他的辟邪剑和鬼面拿了回来。
三人走在去往婆娑城的路上,路况坎坷曲折,也遇到了不少十一嘴里提到的苏木曾养在阴界的嗜血铁骑。它们形如凡人,却残忍嗜杀,手持在狱火中焚烧出来的长戟,身着从阴山岩石中提炼出来的铠甲,纯黑无比,犹如永夜。
于观南几人在对付这些东西时花了不少时间,易柏大抵是由于身体恢复不久,被火戟划伤了脊背,若非于观南出手相救怕是凶多吉少。
易柏的伤做了简单包扎,三人在婆娑城外十里处的一座客栈休息了下来。
客栈名为‘人烟’,四下荒凉,此处人烟。
九里红在端去苏木那假冒的鬼界堡时,从中抓捕了一只跟随苏木的恶鬼,从恶鬼口中得知苏木早已从阴界跑回了人间,并驻留在人间南面的一座繁华热闹的城池当中,且城民信仰神佛,有一座佛光万丈的神殿。
于观南一听便想到了婆娑城,原先还抱有侥幸心理,可随着离婆娑城的距离越来越近,嗜血铁骑也逐渐增加,苏木估计就在婆娑城当中。
客栈中落座着各地前来的异客,三人灰尘仆仆地踏入店门,便感受到了四处而来的异样目光,为避免麻烦于观南向掌柜要了两间普通客房,付好钱后便跟着小二不做任何停留与其他两人上了二楼房间。
夜晚,于观南施法给易柏疗好伤后便回到自己的房间。
然而夜里摸黑索命的瞎猫野狗也在蠢蠢欲动中,于观南刚进房间,便闻到了一股迷烟的味道。黑暗中一双手从后环抱住了他,于观南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反手就是一掌,结果被那人轻松接住,对其用力一拉,扑到了一个冰冷却又熟悉的怀抱中。
“冥渊?”于观南说着,挥手点燃了油灯。
乌烟瘴气的房里杂乱不堪,有打斗的痕迹,而那突然闯入房里,欲要索季冥渊性命的三个小贼正一动不动地瘫倒在地上。
“是凡人。但为何要杀我们?”于观南不解道。
季冥渊蹲下在其中一个贼人身上摸出了一把钱袋,袋子上绣有梨花,是季冥渊的。
“杀人夺财,估计是附近的城池出了问题,他们是出逃的难民,急需用钱,好跑到别的地方去。”
“附近的城池只有一座——便是婆娑城。”于观南聚精会神道:“苏木已经控制了整座城池。”
季冥渊点头道:“他的目的不简单。”
于观南道:“九重天的援兵不知何时才到,易柏虽将苏木的行踪传到了上面,但等千机收到消息大概也要个五六天的时间,我们等不了。”
“啪!”易柏的房里传出响声,随后破门而出一位被击中胸口的小贼,那小贼从二楼掉了下去,惊动了掌柜和其他住客,他们睡眼惺忪的从房里出来,一见这景象,吓得大惊失色,尖叫连连。
于观南和季冥渊出来后,正好也瞧见易柏一脸怒意的看着另一个小贼,那小贼差点被吓得屁滚尿流,赶紧逃离了客栈。
“以往碰到的凡人都是柔弱惹人怜悯,没想到还有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贼!”易柏怒道。
掌柜的眼看着自己的客栈闹出这么一起事情,舌头像是打了结一般,“几位……大人……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于观南笑道:“显然易见,你这客栈藏龙卧虎呢。”
掌柜的看着二楼残破不堪,心疼不已,还想说什么,却见那从二楼掉在地上的小贼身上溢出黑气,一个哆嗦,再不敢吱声了。
于观南和季冥渊也发现了,只见那小贼从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只充满怨气的凶尸,四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扭曲着身体从地上爬起,身上的衣裳被疯长的肌肉撑开,两眼黢黑发出红光,怒吼着便张牙舞爪地朝易柏攻去。
易柏在众多凡人面前不便现出神武,只好徒手挡下了凶尸的攻击,在一个侧身一脚将凶尸又踹回了地面,随后从二楼跳落,狠狠踩在了凶尸头上。他仔细观察了着突然异变的凡人,对着楼上那两人道:“这人早死了,是被恶鬼所杀,怨气残留才变成了凶尸。”
于观南与季冥渊相视一眼,两人从楼梯走了下来,围着易柏脚下的凶尸转了一圈,并在凶尸脖颈处发现了灼烧的痕迹。
“果然,与嗜血铁骑有关,这小贼死后怨气滋生,灵魂依旧附着在本体上,潜意识里估计还以为自己是个活人,所以才会跟随那些小贼一起做那偷鸡摸狗的事情。”于观南道:“实在可怜。”
易柏脚下一用力,那方才还在挣扎的凶尸倏然就没了动静。
“现在就去婆娑城,杀了那苏木!”易柏道。
于观南:“好主意,但大将军身上的伤没有养好,到时候要是发挥不出作用可怎么办?”
易柏无所谓道:“放心,我可不会拖你们后腿。”
“我也不怕你拖后腿。”
易柏:……
一声轻微的响动传入季冥渊耳朵,他道:“有动静,小心!”
下一秒钟,整座客栈从地面塌陷了下去,那些被惊醒的凡人以及掌柜化成了沙砾,随着消失的客栈随风而去。
三人一震,随着地面一起凹了下去。
等到三人眼前恢复光明,已经被困在一座用钢筋铁骨打造且上了禁制的地牢当中。
周围一群枉死的凶尸,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
“呵,不愧是苏木,化出的障眼法竟也骗过了我们。”季冥渊观察着四周的情况,这简直是一座为他们量身打造的地牢,四周被铜墙铁壁封锁得密不透风,四周都是凶尸。
于观南化出辟邪剑先是对着牢房来了几剑,又是拿着刚画好的黄符上贴在门栏上,挨个炸了个遍,来来往往折腾了半天,那牢房依旧完好无损。
就连易柏也在岱渊一次次攻击牢房的过程中像是失去斗志般坐在了一旁。
“苏木的法术已经这么高了么?不仅十里外便为我们设下了圈套,还叫我们连区区牢房也破不了。”于观南说着疲惫的撑在了了门栏上。
那些凶尸离他们有十来米远,目前还没有一只敢轻易上前的,像是在等着他们精疲力尽后,在慢慢靠近,说不定那时候这牢笼也会突然消失,然后他们都会被一群凶尸啃食而死。
两位武神和九幽执掌者,被凶尸啃食,实在不好意思传出去。
季冥渊手上飞出了狱嗜,像是知道他要做什么的于观南一手钳住了他唤出狱嗜的手,而后摇头道:“这一下要动用不少法力,我知道若是你来肯定没什么问题,但你别忘了,”于观南将季冥渊的道手推到了他胸前,“你这里的伤很重,你会疼的。”
季冥渊扯了扯嘴角,“放心。”
于观南立马打断:“不行。交给我吧,你若相信我的话。”
最后季冥渊只好无奈道:“好。”
易柏在一旁见这两人推推搡搡,白眼都不知道翻了多少回,要不是没力气,他肯定要骂上几句。
因地牢门栏上有苏木下的禁制,所以于观南只能先集中注意破去牢门,而后再想办法炸了这个地方。但他心有疑惑,凶尸的数量很多,大都是脖颈处有灼烧的痕迹,所以都是苏木派嗜血铁骑所为,他到底是神仙,用不着喝人血吃人肉,残害苍生,意欲何为?
易柏也从地上站了起来,扭动了两下手脚,而后扫了一眼正欲动手的于观南,看向了周围密密麻麻的凶尸,“你放心破除禁制,待牢门开了,我第一时间会将这些个畜生挡在你二人身前。”
于观南笑着点头。随后掐了一道诀,面前浮出十多张黄符,还有一连串经文,那些黄符四散贴在了门栏上,他手上控制黄符的法力倏然炸开,黄符也紧接着发生了爆炸。
硝烟四起,待烟雾散去,那门栏依旧坚硬无比,这是于观南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他并不惊讶,紧接着身后便飘起了十五枚铜币,那些铜币快如闪电般划过,于观南周身的法力闪烁金光,他将一部分法力分散到了铜币身上,眉头不展,汗水直流。
“轰——!”一声巨响后,牢门碎裂,于观南被禁制反噬,连忙后退了几步,嘴角沾血,好在季冥渊在身后接住了他。与此同时,岱渊飞向了那飞扑而来的凶尸。
“你怎么样?”季冥渊看着怀里有些疲惫的神仙道。
于观南摆手,“无碍。”
那些凶尸大抵是婆娑城惨死的百姓,接连不断的哀嚎和痛吼足以穿破周围的铜墙铁壁。易柏不一会儿便混入到了尸群中,凶尸在他周围倒下了一片又一片。
于观南稳住身形,调整片刻,准备加入战斗被季冥渊拉了一把,刚回过头却见头顶闪过一片光亮。
起初那不过是零碎一点,几息间却耀眼夺目,如同一只大火球。
于观南反应过来,那确实是一只大火球,便对着凶尸群中的易柏大喊:“危险,易柏!”
然而那火球却如流星陨落,毫不留情地砸在了这地洞中。
易柏一个闪现出现在了于观南后面,看着突然被大火席卷的地洞和那些被大火焚烧嗷嗷惨叫的凶尸道:“真是好险,差点儿烧焦了我的衣裳。”
季冥渊抬头,火星子漫天飞舞,洞顶上站着一个人,那人的面容被大火照亮得一清二楚,“火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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