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界上,会存在着很多被赋予特殊意义的地区。譬如百慕大三角、印尼哇谷、瓦屋山**道,他们都因特殊的原因而不再被人类踏足,传言为他们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
而现在我就身处在一个这样的岛屿上——谁也返回不了的幽灵岛。送我来的渔民曾不止一次告诉我。
他们认为这是被神明抛弃的领地,是魔鬼的地盘,没有人能从这里活着出去。这个说法我自然是不相信,至于没有人回来,我想这儿可能有野兽,或者毒沼什么的。虽然我现在还安然无恙。
西斜的太阳把我的影子拉的老长,然后无比寂静的被一片庞大黑影吞噬。
大约一个小时前,我在海边和两个渔民分别,顺着小路穿过一片茂密树林时,我就看见那一片扎眼的建筑了。它实在太醒目了,无需测量我就能知道它占地面积广阔,尽管它有些地方已经不堪岁月的洗礼坍塌下来,但这并不妨碍它给我带来的震撼——在一座杂草丛生的荒岛上,居然有着如此庞大的建筑群。
我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西边的天空已经蔓延上一层红霞,看来不久太阳就要下山了。很多野兽喜欢在夜间捕猎,相比之下,在这休整一晚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在里头能找到四不透风的房子,用来生火取暖。
然而当我走进这座建筑时,里面的情况却出乎我想象。
“明明就在这里,为什么找不到!来这几天我们把这算翻了个底朝天吧,可什么也没有,难不成之前那些、那些都是假的吗。”
“既然不相信,那就趁早卷铺盖滚离开。”
“反正我不会走的。”
“没准有人已经找到了他,正准备离开呢。”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切,这个我感觉偏僻的、有着很糟糕的传闻的破岛,居然会有这么多游客。一行七八个人围着火堆坐,看起来他们之间出了分歧,吵得很厉害,空气中剑拔弩张的气氛很浓。
我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争论,心思有点混乱。不知道该进去还是该离开。
“忒,又来一个抢东西的。”
坐在火堆旁边,和我面对面的一个皮肤黝黑、戴着眼镜的女孩甩了下短发,嘴角带出一丝嘲讽的微笑。
“……袁珈,别对新人这么大恶意,毕竟我们谁都没见过那样的东西,也不确保他真的存在。”在他们之中最年长的一个地中海老头站起来安抚短发女孩,又面对着我说:“进来吧,外头冷。”
尽管我不知道他们之前在谈论什么,但我在这一瞬间感觉到了敌意,那个地中海老头他的语气很温柔,但我总觉得很不舒服。这其中把情绪挂在脸上的独属那个短发女孩,她的话夹枪带棒。
“你们是来这旅游的,一个团的?”我实在受不了这可怕的沉寂,先行打破这种诡异的平和。
“咱们这的人不都是为了它来的,你装什么。”袁珈带着夸张的口吻远远抛出一句。
这个短发女人说的话让我很费解,但看周围人的表情,他们好像都默认这个说法,所有人都盯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怀疑和不信任。
“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但我,我是来岛上找人的。”我尽力的解释,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诚恳。
这群人看着我,依旧没有说话。
从他们的表情我能看得出来,他们不相信我说的话。
“我说的是真的,虽然来岛上找人这个听起来有点假。但这是他邀请来我的,我没办法。”我长舒一口气,初来乍到,我并不想和这群人起冲突,“等找到他,我就会走了。”
袁珈听完我的话,轻蔑的撇了撇唇,倒没继续针对我了。
在我对面坐着一个衣衫破烂的年轻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衣服破损得很厉害,看上去像是被撕扯的。他向我扔过来一条巧克力棒:“等我们明天出去,要是见到什么人会告诉你的。”
巧克力棒砸在我腿上,我动作迟缓地捡起来,把它握在手心,虽然心里还有不解和怀疑,我还是向那个年轻人道谢。
之后,在座的人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再也没有人打算说些什么了,只剩下火苗噼里啪啦的燃烧声。我撕开巧克力棒的外包装,默不作声地观察每一个人的神态举止:看样子,他们不打算在我面前讨论某些事情。
我隔着火堆看着那个最开始针对我的短发女孩。我进来的时候她好像说了抢东西什么的。她坐在离火堆很近的地方,把下巴放在膝盖上,凝视着地面出神,如果我没记错,进来之前我听到的那句“反正我不会走”就出自她口。
至于最开始我听到的那句疑问,那个声音很稚嫩,好像是个学生。我咬着能量棒,不动声色地看向斜侧方的男人,他那件针织衫已经看不出颜色了,脸也灰扑扑的,仿佛在泥地里翻滚了似的。
我觉得这每个人都很奇怪,他们的态度。尽管现在没有人说话,但我仍感觉有一股无形的气压环绕在身边,和谐又诡异。这其中地中海老头给我的感觉尤为强烈,他外表上就像个和蔼的老先生,可我总觉得别扭。
但不管他们是来找东西还是岛上真有宝藏,都跟我没关系,毕竟我只是来找人的。
而且,我好像打扰到他们叙旧了。
我重重打了个哈欠,晃晃悠悠的站起来,用略显疲态的腔调说:“各位……我想我是时候找个地方休息了,月黑风高的看着吓人,回见。”
“诶。”火堆旁有个人喊住我。
那是个很漂亮的女人。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但她生活里似乎是个很精致的女人,即使来到这种鲜有人烟的荒岛,她依旧挽着很优雅的盘发,化着淡妆。
她有些不自然的抿抿唇,先是挪了挪垫在身下的防潮垫,我站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她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楼上还有地方,一个人出去不安全。”
“不用了,我……”我刚想开口拒绝。
“而且,除了这岛上没有什么能让人暂歇的地方了。”她说完这些就又低下头,从兜里掏出随身的小镜子照,没再看我了。
这个地方我不熟悉,况且那个漂亮女人说的没错,在来之前我也大致看过,并没见到除此之外别的建筑物——除了树林荆棘就是沙石滩,我想那些应该没法在野兽来临时保护我。
我犹豫了几秒钟,点点头,和她道谢。但那个漂亮女人似乎忙着自己的事情,没有理我。
我径直向最中央的宴会厅走去,连通两地的,是一条半扇形的镜廊,走廊两侧的挂烛台上,十几座烛火反射着瑰丽绚烂的彩绘壁画。火光昏暗,我看不清上面是什么。
我对建筑没什么研究,但我从书上看见过一些关于国外建筑的讲解。这不是我见过的任何一种。
教堂、城堡或是中式宫殿,统统不是。
我走入宴会厅,沿着巨大的弧形楼梯往上走,抬头就能看见浮雕穹顶,以及它下方的雕塑:一座女神像,她高举着手中的浮星瓶,倾泻净水。
然她下身,却是另一副诡谲模样,像是不可名状的某些奇异种。我所熟知的任何一种生物都无法与她对应,而且……我有点畏惧。我把目光从这座神像身上移开,快速往楼上走,
就在这时,我忽然听见两个异常接近的脚步声,有人在跟着我!
我加快脚步跑上楼,我甚至能感觉到一种很黏腻的,潮湿的气息,这让我毛骨悚然。
这让我想起那个雕塑,她的下身有点像水生动物。
我疯了一样往前跑,心脏像被一颗巨手抓紧一样,我听不见任何声音,就在我一只手已经推开屋门时,我被抓住了。那是一只温热的,很有力的手。
“你跑什么?”我听见那个男人说,他的手一直没放开,看我惊魂未定的模样,他又问:“你还好吧。”
不知何时我终于平静下来,最开始恢复的是我的听觉,然后是视觉。恐惧如潮水一般褪去,我却好像还没从那种感觉里走出来。我下楼梯,神经质地左右看,什么都没改变,那座雕塑也是。
“你还好吗?你真的还好吗?”那个男人追上来,然而当时的我却根本没法回应他,我满颗心都挂在刚才的怪异的幻觉上。直到一句极轻微的“温漆铜”传入耳中。
我的名字好像成为了定时炸弹,它让我一下子炸了毛。
“是你叫我来的,你到底是谁,你又有什么目的!”我甚至不知道我哪里来的力气,把他撂倒、压制一气呵成。最开始我没想过我会这么粗鲁,可自打我来到这里后发生的一切都太奇怪了,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始终笼罩着我,我不想在这多待一分钟。
“我是……菲约多。”他嘴唇微微颤抖,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声音发慌:“你不记得我了?”
我抿唇不语,缓慢的摇头。
“亲爱的,你别紧张。”被我压制在身下的人放轻声音和我说,但很明显更紧张的人分明是他。菲约多轻微的动一下手指,就有一张纸从兜里飞出来。
我瞅了瞅那张纸,又将目光移回他。或许他也看出了我的不信任,所以尽力向我表现他的无害,试图减轻我的戒备心。
我心里直打鼓,捡起纸的同时也不忘抓住他:那是一张双人合照,上面的一个人是我,至于另一个人,我看了看被我压在地上的男人——是他。
“亲爱的,我们是恋人。”他说,“我们在一起八年了。”
照片上两个人亲密无间的靠在一起,在夜幕下最盛大的烟火焰中拥吻,十指相扣。
突然间我有种做梦一样的错觉,本来我以为找出神秘人,找回我曾经的记忆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但在我刚刚踏足岛上还不到小半天的时间,与我曾经最亲密的人就出现在我面前。
在这一刻,我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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