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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苏风晓最终选择用身体最柔软的部位落了地。小川儿的姐姐罗绣儿又急又慌,一跺脚碎步向前,将苏风晓扶进木屋里。

苏风晓嘶着气,虚虚坐在床榻上,问罗绣儿所言为何?

罗绣儿站在一旁,双手掩在嘴上,颤着哭腔道:“我爹去聚宝阁赌钱,这回把我输给湖中花船上的驼子龟公,我家要是拿不出钱还他,我就要嫁给这个老王八,一辈子在那条船上当、当船妓了。要是这样,要是这样,我死了算了!”

苏风晓垂下眼帘,心道果然财不可外露,不过几天,恐怕整个归乙城都知道她身上有点钱。罗绣儿平日在医馆干些铺晒药材的活计,从前苏近贤去医馆就诊,罗绣儿总是奉座端茶送水、从旁扇风散暑。因着这一份情谊,这回罗绣儿有难相求,自己不可见死不救。

苏风晓抬起头问:“你家要还那龟公多少钱?”

罗绣儿道:“十二两。”

“我可以借你十两。”

苏风晓把手伸进怀里,正将捂不热的银锭子掏出,罗绣儿连忙摆手道:“不,借不得,我家还不起。”

苏风晓的手在怀里停了一下,空手移出来,又见罗绣儿泪眼巴巴地盯着她的手部动作,似有所悟道:“你不借,但你又想要这锭银子。你的意思是……”

罗绣儿下巴垂进脖子里,脚尖在地上点了几下,移身到木床边,猛一坐在苏风晓旁边,蚊声别扭道:“你娶了我,这十两银子就是聘礼,以后我的人就是你的了。”

苏风晓骤然从木床上弹起,下身立起一道尖锤钻肉的猝痛,令她忍不住惊呼出声:“啊——使不得!”

同一时间,怒喝声在门外响起:“男女授受不亲,你们在做什么?”

苏风晓忍痛望向门外。怒喝之人是手上牵着小川儿的邓娘子。小川儿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似乎在说些甚么,但苏风晓看不透他要说甚么。

“你我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还坐在一张床上被我母亲看见,我只能嫁给你了。”罗绣儿伸手去拉苏风晓袖子。

苏风晓往后躲开,跌跌撞撞退到墙角,双手后撑墙壁道:“甚么孤男寡女,我才不是……这屋上大漏顶,屋门大敞开,上下坦坦荡荡,你我不算独处!”

邓娘子咬牙道:“反正我女儿的清白已经给了你了,你不娶也得娶!”

“你们、你们……”苏风晓气上心头,不消多想便明白,邓娘子这般强硬逼婚,是想以聘金之名将十两银子弄到手,而不想借钱还钱。如此粗暴打算,她绝不可能束手就擒。

苏风晓冷下脸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和罗绣儿清清白白,你们这一出明显设了计叫我就范,那我也明白告诉你们,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娶罗绣儿!”

听闻这席狠话,罗绣儿羞愧交加、掩面大哭。小川儿张大嘴巴看看这人,又看看那人,只觉比看人唱戏还好玩。

邓娘子横眉冷竖,面上透出一股阴狠。她从袖子里掏出剪窗花用的红纸,肥厚唇瓣往纸上一抿,而后丢开红纸放声道:“一不做二不休,老娘这就帮你们把生米煮熟了。小苏兄弟,别怪大娘狠心,我们家也是走投无路。绣儿嫁给你,就是最好的出路!”

当是时,苏风晓眼前突变,一道雄赳赳气昂昂的身影冲她扑来,她来不及闪身夺门而出,便被邓娘子紧紧密密压矮身体。她双手下意识捂住前胸,白皙面容和修长脖颈却整整净净地袒露在邓娘子如狼似虎的凶眼煞光之中。

随即一阵铺天盖地的吻声响起——

甲明赶到木屋时,只见苏风晓一人坐在床榻上,束发凌乱,目光呆滞地定在屋里某一处,松散衣领以上遍布大红唇印。

屋内愈黑,月光下的苏风晓肤色愈白,大红唇印如同侵袭破烂床幔的风,捶枯拉朽之后,留下一床遭遇蹂躏过后的脆弱。

狂风残卷枝叶,威压竹身不折。甲明从来都知道苏风晓长相讨人,却不如今日这般认识得刻骨铭心。似邓娘子这种不识字的粗妇,约莫也能在苏风晓身上发现:呦,原来文人风骨长这样。

甲明从肩上褡裢里掏出一根香烛,取了火折子点燃。

苏风晓只睨他一眼,又继续发呆。

甲明终于憋不住笑,道:“我今日下山休沐,听闻你毁了一女子清白,特来看热闹。现在看来,倒像你的清白被毁。”

苏风晓手指揪弄编织凉席的稻草,低闷着声:“本来就是一个大娘轻薄了我。哼,想要我娶罗绣儿,没门!”

甲明道:“今天这一出已经被邓娘子嚷嚷开了,别人不知道邓娘子冒充罗绣儿占你便宜,只知道你占了罗绣儿的便宜。现在你俩只能成亲,否则就要被当成奸夫□□拖去浸猪笼。”

苏风晓道:“我自有办法证明我跟罗绣儿是清白的,罗家不过看上了我的十两银子,想要而不还,才合伙陷害我。”

甲明道:“不止,罗家还看上了你。这一片穷鬼地,哪个男儿的品行样貌能胜过你?把你拿下当女婿,银子到手,又添了个可认字可干活的男丁,何乐不为?”

苏风晓往怀中掏出银锭,扔给甲明,道:“银子在身,惹眼则生事端,我不能光明正大出行,否则罗家势必赶来阻拦。我将这十两银子给你,托你将我家城中老宅买回来。我打听过,现住老宅的那家人有意换个宽敞房子,肯压低价钱出卖。你帮我将这银子使出去,我这心事去了一件,也可省了各方觊觎。”

甲明抛弄着银锭,道:“那么一切又将回到原点,罗绣儿仍要嫁给船上的龟公当船妓,你忍心吗?”

苏风晓偏头向床里,面容晦暗不明:“她又不是我的甚么人,今日这般算计我,还指望我以德报怨?借钱可以,但不还不行。这锭银子,是我姐姐的一半卖身钱,我又不是圣人,难道还能拿自己姐姐的卖身钱去给别人赎身不成?”

甲明将银锭收进褡裢里,笑道:“我早说你比我有慧根,那罗绣儿长相可人,并不见你怜香惜玉半分,可见是轻薄红尘、天生佛缘之人。”

苏风晓道:“你不用借机卖弄寺庙行情,我不娶亲,也不出家。”

甲明往门口走两步,道:“夜已深,我得去找间破庙下脚,你有事无事,再来感化寺寻我叙话。”

苏风晓心念一闪,怀疑甲明看出了她的女儿身,否则为何去别地借宿?又想到明天为证清白,她自己就把女儿身昭告出去,属实不必介怀这一夜。可仍有根羽毛在拨弄心弦,她想知道自己在方面露了马脚,于是问道:“为何不在我家留宿,你是否对我有所顾虑?”

甲明狡黠一笑,道:“不是对你有顾虑,是对这屋子有顾虑。残瓦之下,言行举止皆为神明洞悉,我好不容易休息两天,还要早晚上神明那应卯不成?所以住这还不如住个屋顶完好的破庙。”

闻言,苏风晓开怀畅言:“诡计多端的和尚,等你把我家老宅买回来,我请你喝酒吃肉。”

甲明侧首,一脸茫然:“你说甚么,我听不懂。”

苏风晓朝外挥手道:“装傻充愣你最行,你赶紧走,再不走,破庙要被野鬼住满了。”

甲明笑笑,自去不题。

次日一早,邓娘子一手罗绣儿,一手小川儿,后面跟着她的赌鬼丈夫,一家子威风凛凛上门来讨论亲事。

那赌鬼双颊通红两眼上翻,只拿大片眼白对人,一副颠倒倒、醉醺醺、混沌沌、得过且过的混账模样,。这人若非邓娘子叫来,指不定在哪里鬼混,留下一地残账给家人,毫无廉耻之心。这样的人就算来一队,苏风晓也不带怕的。糟渣皮囊内全是稻草,打倒这种人只需要一根手指头。

而小川儿这小子滑头得很,看似乖乖听话,真打起来,他第一个躲开拍手叫好。

罗绣儿脸上含羞带涩,只要不嫁给船上龟公,她便心满意足。至于算计成婚,应是邓娘子的主意。

邓娘子最爱占便宜,以前小川儿想和苏近贤学认字,免费才让学;邻家的李子树枝伸到罗家屋檐上,邓娘子能给主人家薅到一颗果子不剩;这几天应是打听到苏风晓身上怀揣十两银子,便想方设法要把这钱弄到手,来填她赌鬼丈夫的债坑。

苏风晓昨日被邓娘子亲懵,没能反应过来。如今谋定只需攻破邓娘子,罗家这一家子便会形同散兵,士气瓦解。于是坦然道:“你们不用在我身上打主意,那十两银子,我已经花光了。”

“不可能!那么多钱,你上哪花去?”邓娘子大声质问。

苏风晓道:“喝花酒、赌钱、买房子,干甚么花不掉?”

邓娘子气道:“我不信,你在诓我。你毁了绣儿的清白,全城都知道了!你想不负责任,没门!”

苏风晓施然道:“我想负责,也负不起呢。”

邓娘子道:“你、你、你甚么意思?”

猥琐赌鬼在侧,苏风晓不愿堂皇公布性别,她厌恶赌鬼那道黏腻审视的目光。遂临时起意,只叫了邓娘子进屋。

“搞甚么鬼。”

邓娘子不耐烦地跨腿进屋,苏风晓关上木门,落上木栓,拿深不可测的目光盯着邓娘子看,直把邓娘子盯得皮毛发寒,不自觉避开苏风晓目光。

苏风晓慢慢靠近邓娘子,一手撑在门板上,把邓娘子困在她的一臂之间。

“你,你要做甚么?”邓娘子偏头躲避,耳廓开始泛红。

苏风晓无声冷笑,昨天她被邓娘子轻薄了去,今天她要以牙还牙,把这笔账全部讨回来。

邓娘子多少年没经历过这种风月情景,正心起旖旎、暗中呢喃是否该把赌鬼踹掉、再把苏风晓这个未来女婿提成未来夫君。

不料苏风晓疾风出手,眉目间布满闲情雅致。她抓住邓娘子垂在身侧的手腕,缓缓慢慢地往上带。

邓娘子心头一跳,老脸血红欲滴,双目不住乱转,颅内狂想:“天杀的,苏风晓这小子居然看上老娘了!老娘果真徐娘不老,魅力还在!对不住了绣儿,这一把风流,你老娘我先享受了!”

苏风晓见邓娘子一脸春风沦陷**的模样,算定是时候给邓娘子当头一击。她将邓娘子的手,慢慢悠悠带向她的前胸。

邓娘子咽了咽口水,目光从苏风晓惑人的脸上转移到她的前襟上。在邓娘子以为自己的手就要触碰到那片衣裳时,苏风晓陡然将邓娘子的手带往其他方向!

是……向下的方向!!

邓娘子的脸已由深赤胀成猪肝色,脑子如同被放在蒸笼里,遮天漫地的白雾热气将她的思想全部蒸发。

苏风晓在瞬息之间改变主意。她原本想让邓娘子触碰她的裹胸,以此表明她的女子身份。但脑中忽然又出现那具男尸,让她联想到,冒充一个无根之人也能达到目的——邓娘子总不至于让自己女儿守活寡。

一炷香后。

邓娘子失魂落魄地打开木屋,看苏风晓如同看鬼,一味偏头躲避不敢直视,她跌跌撞撞地扑到罗绣儿身上,嘴里不停惊叫:“回家!快回家!绣儿不许嫁……不能、不能嫁!”

邓娘子叫完,疯癫推开家人,磕绊着直往前跑。

那赌鬼离了邓娘子的耳提面命,乐得别处游荡去。

罗绣儿含泪望了一眼苏风晓,苏风晓神情无波无澜。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罗绣儿仰天认命,哭着追赶邓娘子去了。

小川儿看完戏,摇了摇头,装作老气横秋,对苏风晓感慨道:“你对我姐好无情。”

苏风晓道:“给她怜悯,叫她怀抱希望又失望,不如一开始就无情。”

小川儿眼中过完走马观花,心里的悲伤开始蔓延,终于忍不住落下大颗眼泪,他哽咽道:“小苏先生,我知道我们家不该设计陷害你,可是我们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你能不能救一救我姐姐,别让她嫁给那个老龟公。”

苏风晓背手而立,良久不言,直到小川儿拭泪告辞,才遗憾叹道:“我尚且只能自保,何能拯救你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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