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初次入府,对地形环境不熟悉,迷失方向,也情有可原。”
“哥哥……”
“妹妹自小安分,从不接触外来男子,南荣大哥不拘小节,落落不羁,确与你在书里读过的温润君子有所不同,你只是不习惯而已。”
方陌南无话可说,哥哥认定他是好人,是可交心的人,才会与他结拜为生死兄弟,此时空口白话,说什么哥哥也不会听。
可自己对南荣释,真的只是偏见吗?
虽已开春,夜晚还有些凉气,方陌南爱干净,每日都要沐浴清洗,喜欢泡热水澡。但水温降得快,为了保暖,入了春,她洗浴时仍会烧炭,在浴室四角放炭盆取暖。
“自打家里有了外来的男子,做什么都不方便,特别是那个南荣释,看着就不是正人君子,偏偏哥哥对他百般信任。”方陌南一边泡澡一边抱怨。
“我也不喜欢那位公子,说不出来哪里不好,但就是不喜欢。”婧书往浴盆里洒一些玫瑰花瓣,又说:“小姐还是谨慎小心一些为好,以前你嫌烧炭的气味不好闻,总喜欢开着半边窗户,如今还是关上吧,以防有不轨之心的人偷看。”
方陌南回想南荣释站在父母房前的样子,若此刻他站在浴室门外,顺着窗户缝隙,偷窥她的千金玉体,那还得了?
“嗯,赶紧关上,再细细检查一下门窗。”
婧书按吩咐检查完,往水里点了几滴安神的芳香油,沐浴使得浑身松弛,加之安神油的辅助,方陌南今夜可以睡一个安稳觉。
做好一切,看小姐泡在水里闭目养神,婧书便轻轻走出浴室,去厨房给小姐准备冰皮樱花糕,小姐每次沐浴后,喜欢吃些点心甜食补充体力。
安神油很快发挥作用,方陌南昏昏欲睡,沉醉在玫瑰花的清幽花香里。不知泡了多久,她感到头疼得厉害,阵阵恶心,想起身却又浑身酥软无力。
她突然想起母亲的叮嘱:泡澡不要太久,若烧炭取暖,门窗不要紧闭,保持空气流通,不然会有危险。
她暗呼不好,只顾怕人偷看,却忽略了密闭空间烧炭的危险,自己怕是已经中了炭火的毒气。
“救命……婧书……”
她想大声呼救,却无法发出声音,胸口越来越闷堵,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南荣释与方陌北煮酒论英雄,畅聊一晚上,尽兴而归。回房时,他途径浴室,闻到一股炭火的味道,淡淡的,却见房门、窗户紧闭,内里似有呼救的呻吟声,便没有多想,直接踹开房门,走了进去。
水雾弥漫间,他看到方陌南泡在浴盆里,表情十分痛苦,手死死抓着浴盆的边沿儿,努力挣扎着起来。
他赶紧开窗,通风散气,找了一件棉麻浴袍给她披上,把她从浴盆里抱出来,并简单擦拭她的头发。
南荣释抱着她走出浴室时,婧书迎面走过来,看到眼前一幕,差点吓得昏厥,她又惊又恐,哆哆嗦嗦喊道:“登徒浪子,竟然对小姐……”
“如果你想你家小姐现在就死,你可以叫得再大声些,如果不想她死,快去请大夫。”
婧书看怀里的方陌南面色惨白,神色痛苦,不敢有疑,慌忙转身就走。南荣释叫住她,问:“你家小姐的闺房,怎么走?我总不能一直在这里抱着她吧?”
闺房。南荣释把她轻轻安置于床榻之上。她浑身湿漉漉的,若不及时擦拭干净,容易感染风寒。此刻,他顾及不了太多的礼义廉耻,找了一条棉布手巾帮她擦拭。
她身上薄薄的浴袍已经湿透了,必须赶紧换下来。
他的手指刚刚碰触浴袍的腰带,方陌南便使足浑身的余力,带着哭腔说:“你敢解开,信不信我咬舌自尽。”
他不以为然,轻轻一笑,说道:“你可以尝试一下,咬断齐根,血如泉涌,非常痛苦,且不一定能死。”
“那你也不能解,女子的肌体怎能……怎能……”
“你还是保持体力,等大夫过来诊断吧。”南荣释不由分说,解开她浴袍的带子。
方陌南绝望地闭上眼睛,她的少女曼妙之躯展露无余,肤如凝脂,曲线玲珑,散发着青春的气息和柔美的骨感,美得像一尊纯洁无瑕的白玉雕像。
南荣释也是生理正常的男子,眼光不免多停留数秒,但救人要紧,他用棉布手巾替她擦干水汽,又帮她换上干松的薄棉对襟睡裙,最后将被子展开,覆盖在她身上。
他看她还是双目紧闭,不知是害羞还是已经昏死过去,便轻轻拍打她的脸,她全然没反应,看来真的晕了。
她昏迷丧失意识,若呼吸不畅,容易窒息,南宋释俯下身体,贴近她的脸庞,仔细检查她的口鼻,是否存留分泌物。
近距离看她,她更加美丽,脸庞白里透红,如沐浴晨露的玫瑰花瓣,嘴唇红润饱满,如刚采摘的樱桃果肉,似乎还带着甜甜的果香。
南荣释情不自禁,慢慢向她靠近,再靠近,两个人的唇齿,近在咫尺。他的唇马上要贴上她的时,他眼前突然浮现出方星灼的脸孔,南荣释瞬时恢复了理智。
婧书带着大夫匆忙推门而入,这暧昧的一幕映入眼帘。她不敢想象晚来一步,两人之间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你当真对小姐意图不轨,我这就告诉老爷和公子,看你如何辩白?”
南荣释没有功夫与婧书理论,对前来的大夫说:“烧炭中毒,已经昏迷,口鼻没有堵塞的分泌物和呕吐物。接下来的事,有劳您费心了。”
方氏父子也匆忙赶来。方星灼看着南荣释,此刻他在女儿闺房,想来及时搭救女儿的,便是他,不由投来感激的目光。南荣释只是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大夫开了催吐排毒解毒的方子,老管家按着方子去药房拿药,婧书负责煎药。
“炭火是宫里娘娘们用的红罗炭,是上等好炭,怎么会?”方星灼问。
“红罗炭本就有毒,宫里烧炭中毒的事也不算稀奇。若是冬日烧炭,还好一些,毕竟寒风刺骨,空气总是流通的。但入春烧炭,房间又密封的话,实在危险。”大夫回答。
“婧书,你怎么照看小姐的?”
“都是奴婢的错,请老爷责罚。”
“先把小姐的药熬好,让她按时服下,在小姐身边侍候,一定要心细如丝,多用脑子。”
“奴婢记下了。”
方陌南康复以后,婧书在她跟前大说特说,夸大其词,说南荣释如何对她轻薄无礼,如何对她上下其手,简直色胆包天,肆行无忌。
有那么几日,方陌南呕得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恨不得挖了南荣释的眼珠子,剁了他的手,再抽他三百鞭子。
“人家救了你的命,你非但不感谢,还说这么恶毒的话,我是这么教育你的吗?”叶阑珊偶然听到女儿的咒骂,十分生气。
“哎,你们通通中了南荣释的毒了!”
“他救了你的命,这是事实,无可否认。我不明白,你与他初识,为何对他印象如此之差?”
方陌南如何说得出口,正因为初识,又男女有别,却有了数次肌肤之亲,若传扬出去,坏了名声,不仅自己名誉尽毁,还会连累整个方家被世人耻笑。
叶阑珊拿出一条崭新的牛皮蹀躞,递与女儿,说:“他救过你哥哥,又救了你,是咱们家的恩人,咱们向来知恩报德,这条牛皮蹀躞,是我亲手做的,你替娘赠送给他吧。”
南荣释游走江湖,随身携带很多物件,用蹀躞收纳零碎物件最合适不过,母亲果然有心。
方陌南百般不情愿,却看母亲脸色不快,又怕惹来母亲的心绞痛,只能违心答应。
客房,南荣释正在读《尉缭子》,他素爱兵法,近乎痴迷,喜欢研究用兵之道、攻守战法,书读得多了,脑海里存着许多军事理论,只奈何没有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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