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听说铜井镇的一颗千年老树开了花,镇上百姓们就此举办了一场花神节来庆贺,虽说是棵无果之树,但也繁花盛开,总归是个好兆头。
付熙玥正透过二楼客栈的窗子看着百姓忙活着,有的将鲜花揉碎做成了鲜花饼,有的将鲜花摘下来做成花环带在头上。
美景美不胜收,可她却不是为此而来。
铜井镇乃是一个特殊的小镇,它与吴州其他水镇不同,不论是商客,政客还是江湖侠客,只要下南或是北上,都需得经过此镇。除此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便是这铜井镇便是那稀有玄铁的开发之所,上至皇权,下至百姓,皆是大有益处。
她既要弄清事情的真相,就必须来此,方能得知心中答案。
小希在一旁看着,她忽地惊道:“那不是景贤王府的轿子么?”
付熙玥顺着她的眼神看了下去,只见一片欢闹中一个红木轿子路过,景贤王喜红木,所以府中轿子都如此这般,认出并不难。只是…这轿子除去几块木材和一片纱帘,连装饰的垂穗都未曾见,未免也太寒酸了些吧。
付熙玥心里不禁有些好奇了。
“小希,你去打听打听。”
“是!”小希便跟着走了。
一柱香的时间不到,小希便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
“姑…姑娘,你先让…让我喝口水。”说罢便饮了整整一壶水。
付熙玥看着她如此便问道:“这是怎么了?”
小希喘了口气道:“奴婢打听到了,轿子中坐的人便是景贤王的侧王妃。听人说好似是得了景贤王厌弃,所以被遣回了自己家门,连一纸休书都未曾得。”
“这未免也太惨了些。”小希不禁感慨。
付熙玥有些困惑,按理来说,如此大张旗鼓,非景贤王之行径,如今这般,倒真是有些匪人所思。
付熙玥问道:“这侧王妃是何来历?”
小希听此立马来了劲,她开口道:“此事奴婢听说过,当年景贤王立府后娶了这左将军之女,也就是如今的王妃。成婚不久,大局已定,景贤王也就来了吴州。后来不知怎得,这王妃一直无所出,而碰巧景贤王遇到了如今的这位侧王妃,便佳偶天成,迎娶了她。这位侧王妃的身世虽不似王妃那般尊崇,却也家事清白,父亲是曾经的县令,也算是良缘。”
付熙玥咬着自己的手指,深思道:“这么说,景贤王更宠这侧王妃了?”
“未必未必,奴婢听说小少爷出生后是挂在了王妃的名下,而且最令人费解的是…”
“是什么?”付熙玥迫切道。
“景贤王竟一月都未曾去探望过这个妇人,还命人不让她出房门。而这一月皆是王妃在侍奉景贤王。”
“所以…所以…”
“所以你猜…他更宠爱王妃是么?”
小希点了点头。
付熙玥果真是猜不透了,这些陈年往事不提也罢,她头疼地紧,便借口躺去了床上。这景贤王府看来是真藏着事,约莫有些悬了。
另一头,管家收到了哨兵的信件,立马呈了上去,是铜井镇的急件。景贤王将其握在手里的时候遣退了身边的人。
“王爷,可是有事?”管家有些不安。
“去唤冯斌过来。”
“是”
等温叔走后,他才缓缓将信纸展开,放在烛火上,让其燃烧殆尽。他的脸色幽静地可怕。
一个约莫三十岁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抬手道:“王爷,您找我。”
景贤王摆了摆手望着他道:“本王最近走不开,你速速去一趟铜井镇。”
冯斌一听便变了脸色,马上应下就出去了。
到了晚上,夜色正浓,屋外还是人声鼎沸不肯散去,铜井镇好久不似这般热闹了,人们皆置于街中,连着那三岁孩童都不曾眯眼,静静地坐在树下听往来的人们谈论着美食和人文,到了后半夜这声才渐渐淡了下去。付熙玥晚上睡不着就趴在窗前看着街上的新鲜,也不知何时睡着了,许是听着不绝于耳的人声,又许是这安宁祥和的氛围。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有人轻抚着她的头发,一时间惊醒却是起风了,屋外飘起落花散落各处,她轻轻一抬头,一朵雪白的花蕊便落了下来,她伸出手它便缓缓落到了她的掌心,只是这味道,有些...不对劲。明明是冬日里的花,却细细闻来,倒是有些蘼芜的香气,她又嗅了嗅,仿佛又没了。她摇了摇头关上了窗子。
一连着几天她都蹲在此地,却是没听到有任何的风声,她心想道:莫不是情报出错了,不是说最近有一支商队会经过此地么,怎么还是没有音信。她正想着,小希便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虽尽力克制,但还是微微蹙着眉道:“姑娘,铜井镇封了,现下任何人都不得离镇。”
“怎么回事?”付熙玥问道。
“奴婢刚刚去打听了一圈,听百姓说好似是有什么人闯进来了,官府在排查。”说罢便听见街上铁甲碰撞的声音。
付熙玥走到窗前,微微开了条缝,往外看去全都是士兵,而且都是官府制式。付熙玥心下倒是疑惑,难不成就是暗桩传来的那消息吗,可官府又怎会有这么大的动作。
付熙玥嘱咐道:“小希,通知铜井镇的人,这两日加紧巡查,一有异样便来通知我,还有景贤王府,盯紧些,莫要露出马脚。”
“是。”说罢小希便出门了。
付熙玥拿出袖腕中的那封密报,顿时心中有些颤巍。密报上的墨迹早已干了好些天了,可付熙玥拿在手中时总觉得有些湿,低头一看原是自己的手心生出了一层细汗。上面的字还清晰,写道:“婼羌商队已达铜井镇。”
付熙玥看到婼羌时神情明显有些不对劲,婼羌族,位于雍州以西,南朝疆域的西北部,常年风沙漫绕,却在内部少见地形成了一块绿洲,婼羌族人这才得以定居。从前的婼羌依附于北戎,可自从付宸驻守边疆以来,北戎的势头日渐消沉,而渐渐北边的婼羌却因此得了好处,愈发强大,直到付熙玥请兵。
说起来当年戎民骚扰边境,背后若没有婼羌的手笔付熙玥才不信,所以当年她才会冒险去西川,才会有名震四方的西川百里八阵图,可世人只知此战胜,而那两个月,她又如何自处,这世间怕是除了她,没有人知道了。
她捏着纸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攥起来了,纸张在手心里早已皱成一团。
在军营的文晔自然也收到了军报,他立马将此信传给了皇上。外面风刮得大,近两日天干,空中弥漫着些灰尘,他静静地望着远方的山,有些失神了。信上的内容他也看了,那次付熙玥深入敌营他自然是是知道的,他自然也知道那一次,付熙玥险些死在大漠中。
许是他神情太过悲凉,绯阳来时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猛地拍了他一下道:“怎么了?姑娘那边可有事?”
文晔回过神来道:“暂时没事,只是那边暗桩传来消息说婼羌的人出现在了吴州,我已将书信承给了圣上。”
“婼羌?”绯阳冷笑一声道:“这才过了多久,就已经按捺不住了。”
文晔若有所思道:“之前传来的消息说婼羌的首领死了,现在是茄罗芊彦在代理朝政,这茄罗芊彦乃侧王后所生,并非嫡子,当年两军交战时曾见过一面,不是个简单角色。”
“一个庶子,蛰伏多年可不就是在等这天,听说前年嫡长子莫名染上了荨麻,不久就暴病身亡了,这父子俩的死都挺蹊跷的。”绯阳应道,“不管怎样,如今的婼羌实力不容小觑,它周边的一些小国都已经被吞掉了,胃口大了,野心自然也就大了。”
文晔点点头道:“是,还是要嘱咐将军小心些,婼羌的狼子野心还未可知,如今那边又离京中甚远,若有事我们也不能第一时间知道。”
殿中此时正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烟,仔细闻闻是安神香的味,席元煜这两日都未曾休息好,刚刚看奏折时才眯了会,王公公悄悄地将军中的书信放在桌上便要准备离开,没成想席元煜已经睁开了眼睛。
“皇上,您醒了,刚刚军中传来急报,您看看。”说着便将信交到他手上。
席元煜醒了醒神打开看了后脸色沉了下来,声音有些沙哑道:“这婼羌搞什么名堂,传信付将军,让她多加注意,必要时,可杀。”
“这...皇上,在我们的国土上处死,会不会影响两国的邦交。”
席元煜冷哼一声道:“按理说,使臣不可杀,可他们未必吧,鬼鬼祟祟跑来我南朝,却未曾秉明天子,于情于理,这人怎么样,都和我们没有丝毫干系,若婼羌问起来我们也占理,他敢兵行险招,朕就敢断他后路,让他们有来无回。”
王公公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付熙玥收到信已经是三日后了,铜井镇还封着,可那官兵倒是比前两日少了。她刚要准备回吴州,可景贤王府那边却有了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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