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竹诗眼中晦涩不明，看得裴闻律更加烦躁。裴闻律瞎了都能知道蒋竹诗还是明摆着不让睡。
装什么纯！刚才接吻的时候怎么不装？裴闻律心中暗骂。
得得得得得不睡，反正今晚也约了伴儿度**。
他泄气般地将蒋竹诗从位子上拽起来，重新坐了回去，没再理蒋竹诗。蒋竹诗也只是沉默地站在一边。
可再怎么想专注游戏也对那团已经燃起来的火苗无济于事。他动作粗鲁地打开了空调，就那么一会儿，游戏里的人物便倒地over，裴闻律啪地一下推开了面前的键盘：“草……”
蒋竹诗偷偷地瞟着他，拿出手机捣鼓着什么。
裴闻律的手机响起，他在接起电话的一瞬间仿佛变了个人一样，语气轻柔。
跟在接吻时哄蒋竹诗的语气一样。
“嗯？到家了？”裴闻律对那边的人笑着问。
“好，我晚点就回去。”
“嗯，东西在柜子。”
“……”
蒋竹诗的手机没拿稳，摔在了地上。他看到裴闻律皱着眉回头看了他一眼，不过顾着跟电话那头的人**，没有指责他。
“没有别人，是宋羔。”裴闻律说。
蒋竹诗突然开了口：“我是宋羔吗？”
裴闻律猛然捂住了话筒，用口型警告着他。然后又换了副神色继续对那头的人说：“好了，乖点，等我回去。”
没等那头回应，他立刻掐断了通话，毫无留恋，那温柔的滤镜也全然破碎。
“妈的，你偏偏说什么话？”裴闻律不悦道。
“我不是宋羔。”蒋竹诗说。
裴闻律觉得他有些好笑，动作迅速地关上了空调：“你是裴羔也那样。我可不陪你玩了，你爱哪哪去吧啊。”
蒋竹诗看着地板没说话。就在裴闻律要拉开门出去的时候，他拉住了裴闻律。
“还想做什么？”裴闻律不明所以。
可是拉着他的人久久无言，让他更不能理解蒋竹诗的意图。
睡又不给睡，走也不给走，想干什么？演狗血玛丽苏降智主角电视剧啊？
“裴……”
裴闻律扣着他的后脑勺，在他唇上落了个吻，堵住了他的话。他莫名悲从中来，再也不想说一个字，也放开了抓着裴闻律的手。
这次的吻没有让他到窒息的地步，裴闻律像是在哄他一样。明明是情到深处才有的氛围，蒋竹诗却感受不到裴闻律的感情。
算了，这次让他走，先当讨个吻。我们来日方长。
裴闻律。
…………
蒋竹诗回到家里的时候，映入眼中是一片狼藉，空气中弥漫着烟酒味，还夹杂着一股血腥，他下意识皱了皱眉。
有个狼狈的女人蜷缩在沙发上，看上去神志不清，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另一张单人沙发上瘫倒着一个男人，手边拿着酒瓶。
不难猜出这里发生过什么，但蒋竹诗没有去管，只是若无其事地打开了冰箱。
“蒋竹诗！滚过来！”那个男人暴喝一句。
蒋竹诗想拿饮料的手一顿，恹恹地看过去，没搭理，拉开易拉罐的拉环径自喝起来。
“你他妈的，听不到老子叫你吗！”一个酒瓶子砸到了他的腹部，他没躲，再被饮料呛了一下，面目扭曲地缓了一会才慢慢把瓶子拾起来在角落摆正。
那个神志不清的女人扑向那个男人哭着哀求：“别打孩子，别打孩子……有什么对着我来就好好吗？不要打他……”
女人被踹倒在地，又立刻爬起来扑去蒋竹诗面前跪着。她抓着蒋竹诗的手，嘴里不停的道歉：“对不起，小竹……小竹，不要回这里了好不好？妈妈给你钱，给你钱，你去哪里都好。”
蒋竹诗宛如木桩，没有回应，只是憎恶地看着不远处烂醉的男人。
谁能想到，在外面光鲜亮丽的恩爱夫妻，实际上是令人眦裂的可悲家庭。
“妈，”蒋竹诗平静地馋起自己的母亲，不知道自己已经说过多少次这句话，“我带你走。”
这个女人一愣，疯了似的把他推开：“我不能走……你走！你的爸爸喝醉了，需要有人照顾，我要照顾他……小竹，你走，走啊！”
真是没救。蒋竹诗在心中唾弃。
他很久很久以前也尝试过报警，可是这个女人却在警察到来时否认这些事情的发生。他清楚的记得自己那段时间吃的是什么残羹冷饭，甚至没有。妈妈告诉他，这是对他不孝顺的惩罚。
他在十几岁时也曾替妈妈对抗过，可是换来的是母亲的拳打脚踢。妈妈说，爸爸只是喝醉了，怎么能对自己的爸爸拳脚相向？
自此以后，他就再也没管过这夫妻。
蒋竹诗后退几步，去自己原来的房间拿了电脑，便毫无留恋地离开了这个令他窒息的地方，回到了自己的别墅。
……
裴闻律此时正与新约的伴儿翻云覆雨。额头布着细汗，他满足地长叹一口气。
他从来都不喜欢那些看着羸弱瘦小的伴儿，更中意有料的，像蒋竹诗那种一看就知道时常管理身材的，他更是喜欢，所以当初才追求得紧。
只不过最后依旧没吃到就是了。
文邹一下“裴哥”一下“老公”地喊得他热血上头，好不痛快。
正激烈间，裴闻律的电话突然响起，他随手捞了起来便接通，文邹也非常识时务地放轻了声音。
“喂？”裴闻律嗓音低哑，还带着喘息。
那边没有应声，裴闻律疑惑地看了一眼来电，没有备注，但是串很熟悉的号码，一时间想不起来。
在他耐心告罄之前，那头终于有了声音：“裴闻律。”
“是你啊，”裴闻律听到那声音，笑出声来，“怎么了？”
蒋竹诗捏紧了手机，抬头看着不远处的灯光：“可以见你吗？”
裴闻律恶意地撞了一下文邹，使他不免泄出了声音，目的达成才回答蒋竹诗：“忙着呢。”
“我等你忙完。”蒋竹诗说。
裴闻律嗤笑：“哦，那就等着吧，我可不知道我会到什么时候。”说完，他挂断了电话，继续同文邹浓情蜜意。
他不知道的是，蒋竹诗此时正站在他家大门前远远看着二楼客房亮着昏暗的光，没有风，但窗帘在动，明显是人手抓着才会有的痕迹。蒋竹诗知道裴闻律此刻正在干什么，电话里也听得清清楚楚。
他了解裴闻律家中晚上是没有用人在的，不会有人赶走他，于是随意地在大门的角落坐下来，望着地面发呆。
夜色渐深。清晨五点多，裴闻律睡醒起来顺便洗澡洗漱，在二楼客厅的落地窗前站了一会，突然看到大门前有个人坐着，看着怪可怜的。
他一下就认出那是蒋竹诗，顿时清醒了不少。翻出手机看了一眼通话时间，是昨天晚上十一点半。
蒋竹诗在那呆了多久？这傻缺真的来等了？
问题之多，他没发现奇怪之处，迅速下楼。
蒋竹诗似乎听到了由远而近的脚步声，立刻站了起来，眼睛因为没休息好布上了血丝。
裴闻律穿过花园，按下大门的开关，皱着眉：“你怎么在这？”
“等你。”蒋竹诗说。
“傻逼吧，”裴闻律脱口而出就是骂，“你他妈真等啊？”
蒋竹诗“嗯”了一声，上前猛然抱住了裴闻律。裴闻律感受到他的身体在止不住的战栗，是不正常的颤抖。
“喂，蒋竹诗，你别他妈吓人，”裴闻律吓了一跳，又推不开他，“别真有病啊。”
蒋竹诗没动，抱得更紧了。裴闻律觉得蒋竹诗是要不勒死他不罢休。
手劲怎么这么大！
“……蒋竹诗！松手！我他妈——要死了！”裴闻律艰难道。蒋竹诗这才放松了点，只是呼吸粗重，裴闻律还能感觉到他在抖。
抖什么？裴闻律在心里犯嘀咕，拍了拍他的背，语气好了点：“蒋竹诗，松手，看着我。”
裴闻律对上了蒋竹诗发红的双眼，愣住了，想说的话戛然而止。他揉了揉太阳穴，轻声问：“不舒服吗？”
蒋竹诗摇摇头，紧抿着唇，又要缠他身上。裴闻律紧急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打了个手势：“你刚才怎么了？”
“想见你。”蒋竹诗说。
裴闻律抱着手臂上下打量着他。蒋竹诗又往前走了一步，裴闻律再次阻止：“站那儿！好好说话不行？”
蒋竹诗低下眼睛看着地面，沉默不语。裴闻律也没追问，只是顺着他的目光看。
两个大男人就那么站在门口一起看着地面发呆。不到一会儿，裴闻律就觉得他们都像弱智了，凌晨五六点不睡觉跟蒋竹诗一起在他家门口看着地板发呆。
蒋竹诗……他家门口……
他突然惊觉，蒋竹诗怎么知道他家在哪？还没深究这个问题，蒋竹诗突然凑过去在他唇角落了个吻，一触即分。
裴闻律动作很快，立刻将他抵在墙上还了回去，只不过更深、更久。蒋竹诗撩着他的发尾，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水味。
他果真还是特别喜欢这个牌子。
“蒋竹诗，”裴闻律的眼睛发亮，笑盈盈地，“这么主动吗？”
蒋竹诗拉回思绪，没什么表情地退到了一边：“我走了。”
裴闻律拉住了他，挑起眉：“走什么？进我家吧，一晚上没睡的傻缺别倒在半路了。”
蒋竹诗呼吸一滞。
进去吗？他看着那幢模样已深刻在记忆中的房子。
“你的情人还在。”蒋竹诗看着他。
裴闻律噗嗤一声，勾着他的脖子就带他进去：“在就在呗，去我卧室睡，他不在那，也不敢进去。”
蒋竹诗没有反抗，就那么跟着裴闻律。
他被带到裴闻律的卧室。
“我卧室连宋羔都没进过几次，”裴闻律替他打开了空调，“安心睡就行，没人来打扰你。”
蒋竹诗觉得自己心跳有些快，似乎浑身的血都涌了上来。他控制住自己的呼吸，问：“你去哪里？”
裴闻律拉上窗帘：“晨跑，然后工作。我让用人给你做早餐。行了，要睡赶紧睡，补偿等了我一晚上的傻逼的。”
蒋竹诗直勾勾看着他，原本想目送他出去，结果裴闻律似乎会错了意，或者是本来就想这么干。他在出门口的前一秒突然停住，转身给蒋竹诗一个拥吻才算完。
“睡吧。”裴闻律说完便离开了，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蒋竹诗好半天才回过神。他觉得自己此时此刻亢奋地不得了，小心翼翼的躺在床上。
这是裴闻律的卧室。他睡在裴闻律的卧室。
他深吸一口气，闻到了熟悉的香味。
是裴闻律的……
“裴闻律。”蒋竹诗抱着被子，不免失笑，此时他满心都是这个人的名字，满身都被这个人的味道包裹。
裴闻律还会有下一次这样的邀请吗？还能有吗？蒋竹诗闭上眼，沉沉睡去。
还是感谢老师们厚爱［玫瑰 玫瑰 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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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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