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难道是哪个好奇阁楼、想来一探究竟的旅客？

# 男孩与蛇（六）

我在浓郁的熏香中醒来，周遭暖意融融，青烟缭绕。

“醒了？”

我听见了外婆的声音，透着担心与后怕。

“外婆......”

“小乐啊，你终于醒了。”外婆的声音透着隐隐哭腔。

“我.....我......”我嗫嚅着没能说出话。

“......”外婆看着我，苍老的手抚过我的脸颊，传递微微的摩擦感，她轻吸一口气，又慢慢呼出。

“你独自上山...一晚上都没回来，我们找了你一夜，都没有找到。”

“！......”

“但当我早上回来时，发现你居然已经躺在了屋里，暖气也开了......你去哪了？”

我沉默着回避外婆的问题，逃避般把脑袋别到一边，“我还有点困，想再睡会儿。”

外婆看着我萎靡不振的样子，心疼的摸摸我的头，安抚道：“睡吧......会没事的。”

外婆离开了房间，我动了动身子，竟然没觉得有哪里不舒服，那个地方只是有些麻，并无不适。

我摸摸自己的身子，发现脖子上挂着一个挂饰，我摘下来看了看，那是一个槐木小像，仔细观察，好像是一条大蛇缠绕着什么，再看看，被缠绕的竟然是一个小人。

我一下子知道这个小东西表示的什么了，顿时羞愤不已，一把把它扯了下来，丢在了床边。

晚上洗澡的时候，我对着镜子看到了自己痕迹斑驳的身体，又是一阵羞耻愤怒，在心里怒骂了许久。

转过身子看背部的时候，我又瞅见我的后颈处，有什么东西若隐若现的，像是一个奇形怪状的胎记，又像是一个未能完工的纹身。

我掏出手机对着后颈拍了又拍，费了不少劲，才拍到一张清楚的照片。

那是一个隐没在皮肤里的图腾，好像是因为洗澡，皮肤被热水冲得通红，那里的图案才明显了一点。

我的皮肤生来还是比较红.润白.皙的，稍微挠几下就会有红印子，我小时候还和朋友玩闹，在自己的手臂上写他们的名字。我这会儿的皮肤红彤彤，那里的图案尤为明显。

我忽然又想起来，那位蛇神大人的皮肤也很白，但是好像是那种没有血色的白，再加上身上发亮的图腾、和他那双流光的眼睛，单是远远看去，就会升起一股的凉飕飕的感觉。

我疲惫极了，不高兴再去追究身上多出来的什么图案痕.迹，虽然感觉不到哪里痛，但是腰和腿仍然是有些酸麻，我草率的擦了擦身上的水，早早盖被睡觉。

脑袋枕在枕头上，就忍不住胡思乱想，但是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还想着心头闷闷的，怎么就偏要拉着我做这档子事儿？

要说情.爱之事，其实我自己知道的并不多，我也就高中那会儿谈过恋爱，非常的柏拉图，和女孩牵过手，嘴都没有亲过。

大学里，我专注学业，婉拒了不少人，那些东西看得也少，只是......只是......

脑海里忽然跳出那晚，那双金色流光、充满了情.欲的眼睛。

我赶忙把头埋进了被子。

自那天被送回家，我便不敢上山了，那个塞在我怀里的槐木小像也被我一气之下扔进了炉子里烧掉了，之后两天，我莫名发了一次高热，病好后就一直窝在家里。

村里的好多人听说我病了，还是上山之后，好多都来看望我，村长问了我不少问题，我也开始学着外公一问三缄。

我实在是不想回忆那天惨痛的经历了。

我学乖了不少，半点也不提爬山的事儿了，外婆老欣慰了。年关将至，爸妈也准备今年来外婆这里过年，我也趁着临近过年的时候，帮着外婆打理不少事情。

今年的小镇又刮起了一股文旅之风，不少人趁着年关，来到这里，外婆的小旅馆也忙了不少。

除夕这天，村长见今年村子来的人多，甚是高兴，打算在村中央搞个年晚会，再多一点地方特色，似乎打算在年晚会的时候搞一个山神祭典。

来这里旅游的人早就见闻了一些村子里那些神秘的山神图腾与传说，小旅馆里的旅客居然全部都过去了，想来大家也对此十分好奇与期待，一项专注山神的外公外婆自然也受到了邀请。

但我这两天身体欠佳，病好后还一直在咳嗽。再说，那天晚上以后我对这位山神的尊敬怕是一点都没有了，并没有高兴去。

夜幕降临，我独自一人呆在屋里，没有开空调，点燃了炉子的火，拉了一个毛毯，坐在火炉前取暖。

我看着炉子里窜动着的橙色火苗，听着火焰燃烧，偶尔有劈啪的声音，还有窗外不知名的鸟叫声，和风拂过树枝，发出的沙沙声。

听着听着，我便有些犯困，一时没忍住打起了盹。

“咔哒。”

木门突然传来一声突兀的声响，一下子将我惊醒。

“谁？”

小旅馆的三楼是外婆家的私人空间，只有一楼二楼的房间才会给客人住，所以通往三楼，有一个小木门，小木门年份久了，平时出入的时候会嘎吱作响。

并没有人回答我。

我原先以为是外公或者外婆。因为外公行动不便，所以小旅馆有一个小电梯，如果是外公，应该会有电梯运作的声音。

可如果是外婆，按照外婆的习惯，她应该早就会喊我的名字了。

难道是哪个好奇阁楼、想来一探究竟的旅客？

“谁在外面呀？”

我又大声问了一遍，仍是没有声音。

我在这里住的久，并没有对自己的房子有多戒备，当即疑惑的走到自己的房门前，推开房门朝外面看了看。

原木色的装饰，橙黄色的温暖小灯，还有挂在墙上的绿萝。并没有什么异常。

我正疑惑着，心想也许是听错了什么的，这两天我也是过于神经兮兮了。

我随手将门又关上，扭头准备坐回壁炉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