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要回去上大学,但许观总觉得心神不宁的,毕竟回北京就得跟沈凉分开,于是运转何门给自己算了一卦。
得了一行字。
树挪死,人挪活;兄弟离分,前程无忧。
许观了然,心里有点难受。他跟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司马望,其实也并不是那么势如水火。
他妈病死后,他七八岁时被接回司马家,为着许观这个小三生的儿子,那阵子也正是司马疆跟他正妻陷入冰点的时候。
司马望小时候没什么城府,对这个外姓弟弟还挺喜怒于色的。嫌弃,就是赤.裸裸的嫌弃。他的穷酸气,小家子气,还有永远奶声奶气喊自己哥哥时的怯懦弱气。
结果没过多久,司马疆跟他正妻离了。他爸没再娶,继续风流又薄情,偶尔约几个女大学生喝喝酒开开房。
过了几年,上初中的许观展现出惊人的学习天赋,明明也爱玩儿,就是几乎次次考第一。于是明显感觉到父爱倾斜的司马望这才变了,对弟弟和颜悦色,将情绪都藏进了肚子里。
豪门,不容许废物的存在。司马望这才惊觉,这个弟弟的天赋让他难以企及。所以他成了个仁厚体贴的哥哥,司马疆在这方面对他很满意。甚至对许观好到,许观偶尔也会忘记这人小时候的本色。
伪善但心眼不坏的人。
许观这么评价司马望,毕竟司马望从来没伤害过他,目前他们俩也还没到撕破脸那地步。
许观揉了揉睡眼朦胧,看去也睁开眼睛沈凉,从被窝里伸出手去揉着他的腰,轻声:“累吗?”
昨天晚上浴室里湿潮纷飞,两个人脑子里同时滚过黄色垃圾。
“这话应该我问你好吧。”沈凉哼了声把脸探出来,带着甜笑伸了个懒腰迎接早晨,感慨:“好久没有睡过这么好的觉了~”
沈凉捧了捧他的脸,温热的气息吐他脸上,说:“不过观二,你说得不错,自从跟你在一块儿后我真的好运了很多。”
“还不是因为道爷我的钞能力。”许观说。
“我……”沈凉有点语塞,然后小声嘀咕道:“那是你自己奋斗的吗?说你一句富二代你还显摆上了。”
“哈?你怼我?”许观一胳膊撑了起来,被子都给他掀咯,冷气窜进来冻得人一抖。果然他还是对昨天的话题有点子在意,皱眉不爽道:“你要是觉得我拼爹,那又干嘛跟我同居?端起碗来骂娘。”
“你其实心里也挺在意我家里穷的是不是?”沈凉微微恼怒,打算去扯被子,却被许观给拽着不让,跟他打起了嘴炮。
“不是你嫌弃我拼爹的吗?还说什么自己是大俗人爱钱爱色,我又说你什么了。都住别墅了还不满意,又来说我没本事不是靠自己奋斗的?呵呵,您真双标。”
沈凉一噎,像是被狠狠扇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翻身下了床穿裤子套衣服,怪笑一声道:“好,成,行。住你家别墅了。我立马,现在,马上就滚。”
“哎不是,我是那个意思吗?”许观也穿了衣服,又霍地觉得自己嘴快,啧了声又上前去拽他胳膊。
说:“得得得,我嘴贱,我得罪你了师叔。我知道你不是图我钱,我炒股那回一天翻了两百万要给你发红包,结果你连一千都不肯收。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你是为了我,我死皮赖脸地想跟你一块住,成了吧?”
沈凉动作一顿,也把情绪收了起来,叹了口气实话说:“是,我就是有点嫉妒你。我奶奶给了我一家面馆,我两年早起晚睡累死累活赚了四万;你爸给了你五百万,你炒股一天躺着赚了两百万。算了不说了,这本来就没什么可比性。”
“额……”许观被沈凉甩了胳膊,后者出了门佯装没事,但许观分明看到他有一瞬抹了抹眼睛。
“我做早饭。”沈凉的嗓音从厨房传出来。
许观洗漱后去厨房看他,这一看不得了,才晓得他眼眶红红的,见到自己进来了,瞪了自己一眼还生气。
“哎哎哎怎么还气上了?跟你扯了几句嘴皮子,你怎么还哭了。”许观把他拉过来,无奈笑了笑,探手去抹了抹他眼角。
沈凉一被安慰,更觉得心里委屈,眼泪汪汪地就盈了上来,听到许观柔声说:“唉……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跟你吵架,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别人说我也就算了,怎么你还说我啊。”
沈凉这下绷不住了,越是被人安慰越觉得自己委屈,哽声:“如果我不是圈里人,我根本不会认识你。你有没有钱,继不继承驷马集团关我屁事啊?烦死了,整天到晚跟我钱钱钱,我吃饱穿暖的,钱个屁啊钱。你走开!不要挡我煮稀饭!”
虽然哭得好难看,但是怎么会这么可爱。
“好喜欢看你泪眼汪汪地样子哈哈。”许观想去揉他的脸,却被沈凉一巴掌拍开。
许观给乐笑了,把灶上的火关了最小,免得饭煮糊了,捧上他的脸亲了亲,说:“可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成为圈里人。师叔,我是为了认识你才开始修行的。”
“不要叫我师叔了,听着好烦啊。”沈凉推开他,吸了吸鼻子,拿起汤勺去搅拌稀饭粥。
到吃饭,沈凉还闷闷不乐。许观哎了他一声,说再矫情就不可爱了,气得沈凉捶人,两人这才把这茬过去。
“今天多久的课,我开车送你?”许观不上山,手指转着车钥匙,像是在显摆他的法拉利。
沈凉背上挎包,嫌弃:“别,你那大红的车土死了。还有,我不想被人围观。”
“那换一辆吧。”许观把抽屉柜拉出来一看,一排十几辆车钥匙,什么库里南、迈巴赫、劳斯莱斯……啊什么,那地下车库里的车居然都是他家的?
沈凉眼皮直跳,说不羡慕那是假的,再望去许观的眼神都是‘你怎么如此深藏不露’的那味儿了。
“咱走路吧哥,你懂不懂什么叫低调。”沈凉把他围巾打了个结,差点把许观给勒死那种,说:“我那学校的档次配不上你这些玩意儿,他们没见过世面,会把咱俩都猴看的。”
“行吧,我打滴。”许观点开了手机。
沈凉发现出了青城山,在城里生活的许观简直懒得发指,十几分钟都不想走路!
“牛奶?”许观又来了。
他俩出个门怎么这么啰嗦啊。
沈凉看到他二次递来的外国货,表示拒绝,问:“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喜欢喝牛奶,难道不应该是五粮液或大红袍之类的吗?”
许观开了墙柜,沈凉这才知道。一排排的各色饮品,果汁饮料甚至酒,还有零食饼干之类的摆满了整个柜子。
“不是我喜欢,而是太多了可劲喝,都是跟公司有合作关系的,我们公司里的人一箱箱搬回家到处送,根本不值钱。”
——放屁,可恶的富二代,这一大堆东西不值钱?明明说好的家里没雇佣人。
沈凉这才认识到原来许观嘴里的,没保姆,没司机,没管家都是假的,人家是没固定的,都是临时有事直接联系家政公司找人。
沈凉突然好自闭,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吐槽道:“万恶的资本主义。”
下车返校,结束了一天的学习。沈凉看了看时间,这才发觉这学期又要结束了。明年自己就读大四了,到时候要写实习报告什么的,身边好多同学也都找到了实习公司。
他正发着愁,无聊地刷手机,才发现许某人送完他后,中午赶了飞机这阵晚上已经到了浙江。啊对,他们公司本部在首都,也有房,但他家老宅在浙江某发达区。目前的观二少爷正在他家庄园里遛狗,顺便发了一张朋友圈分享心情。
-晚安,各位靓仔靓女们。
-[图片]
庄园……沈凉恨得咬牙,越接触越觉得离谱,他妈的什么家庭,连庄园这种东西都有还是在大城市里,太太太气人了。
然后下边一堆捧臭脚的。
崆峒派门子虚:富哥贴贴。
宋问:这么有?v我50看看实力。
诸葛渊:不是在成都吗,你又回浙江去了?小伙子时间管理大师啊。
吴九儿:举报了,看着眼涨。
吴九儿:我就像路边行走的狗,莫名其妙地还被踹人了一脚。
许观一个也没回复,显得很高冷。
结果之前那个群里,宋问突然@了沈凉发消息问:哎玄玉,你不把你们家观二看好,不怕他到处飞花天酒地?
沈凉正在回家的路上,秋风萧瑟,心情莫名孤苦。他发语音:“管不了。腿长他身上他爱哪儿哪儿去。”
诸葛渊:[图片]
诸葛渊:今朝有酒今朝醉。
诸葛珺:[鄙视]
诸葛珺:你到处跟人搞暧昧。
酒鬼头又在KTV。
当然,后来沈凉才知道原来诸葛渊是调酒师,人家就是干这个的。
许观过一会回复了,也是语音,他@了沈凉嗓音带着笑意:“怎么可能,这点基本的信赖都没有吗?”
吴九儿:烦不烦啊?你俩能不能发私信,少在群里秀恩爱。
裴溟烟:点了。
冯少白:加一。
沈凉:@武当帅小伙 找他啊,明明是他先艾特我。
许观:他就是嫉妒我,别搭理他。
宋问:你哪儿的自信,哥如果要找对象不是分分钟的事吗?
一帮损友。过马路了,沈凉收起了手机,心情大好,慢吞吞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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