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中途被顾深从被窝里扒拉出来吃了颗退烧药喝了杯温水，迷迷糊糊睡了一天，醒来的时候好的差不多了。
直到被顾深拖去卫生间刷牙洗漱，陈牧重新坐在沙发上才终于回过神来，“顾深，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不是，你居然知道我家地址啊。”
“你之前给的，还有钥匙。”顾深应得很坦然，坐在对面的小板凳上拆一个很豪华的保温盒。
陈牧支着下巴看他，脑子跟蒙了层雾一样有点宕机，对他这回答也没什么反应，盯着顾深的手看了好一会儿，忽然说：“我梦见你了，灰蒙蒙的，好像不太高兴。”
“这很正常，我很少有心情很好的时候。”顾深语气平淡，对自己的认知清晰得过分。
陈牧忍不住笑了下，“这不一样嘛，虽然你现在心情也很平静，但至少看起来是有色彩的，梦里好像……很失真。”他用了个很抽象的词来形容。
顾深不是很在意这种虚幻的梦，转头看了他一眼，虽然陈牧现在脸色看上去正常了不少，思考了两秒钟还是决定要给他量一□□温。
顾深用酒精擦过温度计拿给陈牧自己含着，顾总继续拆那个豪华饭盒，什么都拿出来摆满了整个茶几。
陈牧见他没有和自己闲聊的意思，含着温度计也不好说话，只好闭嘴安静地看着他。
顾深把碗筷摆在他面前的空位，然后起身开始收拾他乱七八糟的行李箱和柜子——昨天打开翻药箱无果，这人连门都没扣上，跟遭遇入室抢劫了一般，顾深当时都没顾得上。
顾深昨晚加班到半夜，本来打算直线回家的，又忽然想到陈牧今天回来，打电话没人接，他莫名不放心就过来了，正好上次陈牧为了哄他还专门给了把自己出租屋的钥匙。
有时候直觉也挺神奇的——按门铃敲门都没人应，顾深还是第一次不打招呼就进别人的房子。结果一进来就发现这人烧得迷迷糊糊说梦话，后面退烧贴都换了几个，要不是这人迷迷糊糊也抗拒去医院，不然真得喊救护车来了。
桌上还放着半碗汤的泡面和外卖点的退烧药，顾深还是第一次见这么不会照顾自己的人，知道要吃药居然还给自己配个泡面。不过胃口还蛮好的，居然真的吃完了。
顾深很快简单收拾好房间，关掉空调打开窗户通风，很快坐回来找陈牧要体温计。
“暂时不烧了，这几天都好好休息，吃饭吧。”顾深言简意赅，顺手用筷子给他夹了点菜。
陈牧乖乖地低头喝粥，尽管这碗瘦肉粥熬得软烂入味，他也不太尝得出味道，小病未愈感觉舌头有点麻木。
一碗热粥喝下去，陈牧终于有了点精神，放下筷子看着顾深吃饭，“你什么时候来的？难道我烧迷糊了还知道给你打电话求救？”
“加班，刚好来看你一眼。”顾深对于他后半句怨念颇深，“清醒的时候只记得点外卖的人，怎么可能烧晕了还找我，太天真了吧？”
陈牧愣了几秒钟，笑眯眯的：“说不定我求生意志很强烈，下意识就给你打电话了呢。”
顾深完全不信他的鬼话，吃好后也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他：“要不要去医院做个检查？还是我请家庭医生来看一下。”
“不用不用，我好多了。”陈牧连忙拒绝，他对自己身体状况很了解，“应该也不是感冒，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没休息好就是这样的。”
顾深闻言冷哼了一下，“嗯，这么努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月入百万呢。”
陈牧弱弱道：“别这样嘛，我们普通小艺人只能靠刷脸了。”
“你连个好点的房子都舍不得租，原来你工作真的单纯是爱上班。”顾深对于他这个住宿环境真的很不理解，“你们公司难道不配个宿舍？难道环境还能比这差？”
“哎，你少看不起我这个房子啊。”陈牧忍不住为自己喊冤，“我工作当然也想挣钱啊，这不是因为当前的条件不允许，我只是被迫为爱发电，但还是能负担自己的生活费的，你不用担心我饿死。”
见顾深的目光落在门口的垃圾袋，陈牧赶忙补充：“吃泡面是因为方便，煮起来挺好吃的，就是我昨天懒得开火加料而已。”
顾深还是面无表情脸：“你根本不开火，你家冰箱什么都没有，青菜没一把，连鸡蛋都没有一个！”
陈牧凝噎了几秒，硬着头皮模糊重点：“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呢，初来乍到的就随便翻别人的冰箱，这样不太好吧？”
“我怎么样了？”顾深顿时被他一句话点燃了脾气，在爆炸边缘语气却更冰冷了：“我确实是别人——发烧难受成这样不找我连说都不带说一句，准备自己悄悄烧成水壶，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体贴，一点都没给人添麻烦，还很骄傲？”
陈牧低头沉默了好久，迟疑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有点习惯一个人硬抗了。”
“你是习惯硬抗吗？你其实是不习惯我吧。”顾深说着眼睛竟然有点红了，他张了张口却没再继续说下去，偏头深呼吸了几下努力找回理智，“就这样吧，今天不说这件事了，你不舒服就继续睡吧，我晚上再过来。”说完开始收拾桌子，看架势是完全不想跟陈牧沟通了。
陈牧虽然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但身体已经做出反应，果断按住他的手，“你等一下！你今天还有工作要忙？”
顾深不太想跟他说话了，但见他这不得到答案不撒手的架势，还是点点头。
陈牧果断道：“那我跟你去。”
“跟我去哪？”顾深有点无法理解地看着他，一时间有点没理解他的意思。
“你去哪我去哪啊，你上班我就陪你上班啊，这样不用你专门跑一趟给我送晚饭了，我晚上精神好点给你安排晚饭吧。”陈牧搬出一张灿烂的笑脸，握着他的手腕撒娇似的晃了几下，“我昨晚是想着你那会儿都睡了，等白天我肯定好多了，我本来准备找你吃午饭来着。”
顾深非常冷漠：“哦。”
但这丝毫不打击陈牧的真诚：“我真不是不习惯你，我最近老想你了！我就是……”他顿了一下，找了个合适的理由：“我可能有时候有点大男子主义，我老想着自己能解决的事绝对不麻烦另一半！就是比较以自我意志为中心，这样确实很不对，没有考虑你的感受。对不起！我错了，我一定会抓紧改正这个死毛病的。”
顾深看了他几秒钟，收回那只被他恶意摩挲的手，似乎是觉得这个词很有意思，低声重复了一下：“大男子主义……”
陈牧正要心虚地给自己打补丁，顾深就先一步开口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养家糊口呢，自己过这种潦倒的生活还好意思用这个形容词，你有时候对自己的认知还是有点太乐观了。”
陈牧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虽然我们在吵架，但这不是你人身攻击的理由啊，我只是现在比较穷而已，最多再过两年就能养家糊口了！你少看不起我！”
顾深冷哼了一声，“这不是重点。”
“那我不管，反正我今天的重点是和你一起去公司，你就是出差也得给我买票。”陈牧故作凶狠威胁状。
顾深：“我如果非要拒绝呢？”
陈牧凝噎了一下，果断在沙发上咸鱼瘫：“我不管！反正你必须带我去！不然我哭给你看！”
“那我不去了，你哭吧。”顾深起身继续收拾桌子，毕竟他今天已经请假了，陈牧这病恹恹的样子根本没法放心，他今天就没打算去上班。嗯，只是想出门冷静一下，毕竟跟病号吵架抬杠实在不是个明智之举。
“我就说都天黑了你还要上班，这也太没人性了。”陈牧一秒停止表演，坐起来要给他帮忙，然后被顾深拍了下手，外加一记刀眼和冷漠的语气，“躺着吧，这点活不用你。”
陈牧只好再度躺下，眼珠子跟着顾深转，第一次感受到房子小的好处——不管顾深走到哪，陈牧只要转个头就能看见他，彼此说话都不用太大声，太照顾他这个病号了。
“顾深，你昨晚是不是都没睡啊？”陈牧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但顾深这人向来细致，估计他烧成那样一晚上没敢睡。
这点顾深倒是没嘴硬，戳在水池那洗碗，头也没回地“嗯”了一声，“你吓死我了，说胡话还突然抓着我手，好几次考虑要给你叫救护车。”
陈牧笑了下，虽然不太记得梦见了什么，毫无压力地满嘴跑火车：“我可能是梦见你了，一时间情难自禁，谁让你长这么好看，我这反应——人之常情。”
顾深：“……”他忍不住回头瞪了陈牧一眼，有时候觉得这个男人张嘴就来的毛病真的很讨厌。
陈牧：难道不是很吃这一套吗[让我康康]
顾深：……听他这么问就更讨厌了[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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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你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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