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当然是否定的，顾深见他一脸严肃，盯着陈牧看了一会儿：“怎么忽然这么问？”
陈牧已经看不见那些画面了，只能听见他带着点疑惑的心声：“好像在梦里参加过，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突然想起这个画面……怎么感觉他知道我在想什么？”
陈牧顿时松开了手，镇定地拿起汤勺，“先吃饭吧，咱们能换个合适的话题吗，为啥感觉最近见面都会拐到结婚上？”
顾深沉默了一下，语气比平日要黯淡些：“你不喜欢以后就不说了。”
偏偏对面的人还跟个低眉顺眼的小媳妇似的给他夹菜，鱼肉上的大小刺都挑得很细致，照顾得很周到。
此情此景，显得自己是个无敌的大渣男，陈牧捏着汤勺呆滞了两秒钟，几乎有点语无伦次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一个普通的问句。”
顾深若无其事地继续给他夹菜，甚至还露出个很淡的笑，“嗯，没关系，你不喜欢的事，我以后都不会做了。”配着这个话，总让人觉得更惨淡了些。
陈牧作为一个上辈子活了28年都是母单的大直男，目前在恋爱方面可能还是没什么大长进，但在直男“怜香惜玉”这一天赋上还是很有建树的。
何况顾深这种落在陈牧审美点上的长相，主动示弱的时候实在很有杀伤力，很难不让人进行自我反省。
陈牧手里的汤勺都从手里滑了出去，说话也更磕巴了些，“不是不是，我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你别想多了啊。”
好吧，好像谈恋爱说到结婚上也是挺正常的事，自己这么做多少是有点不地道了，这点要好好改正了——应该端着和他结婚的积极心态，偶尔畅想一下未来，老这么扫兴也不对。
顾深点点头，语气还带了点安抚：“我知道了，吃饭吧。”
陈牧一脸严肃：“我说认真的！你别这个表情啊，我没不高兴也没不让你说。”
顾深淡定地“嗯”了一声，给他面前另一只空碗夹菜，“这个虾挺好吃的，尝尝。”
陈牧觉得他这个表情明显还是沉浸在方才的情绪里，痛定思痛，果断道：“这样吧，如果一切进展顺利的话，三年后我们还没分手，就结婚吧。虽然这可能是——继我混娱乐圈被陈教授切断经济命脉，又一被赶出家门的由头了。”
顾深总算有了点别的反应，停住筷子看着他：“你大学就开始跑龙套了吧，现在都没钱，那时候家里就不给生活费了？”
“大学没什么开销嘛。”陈牧其实已经记不太清大学时候的细节，不过再回首，大学时期那段潦倒的日子也不过是个轻飘飘的开始，他笑得没心没肺的：“虽然我那时候拍戏不挣钱，但是我有很多兼职啊，有时候被朋友介绍去当个服装或者平面模特，一次就够我在剧组混很久了。”
顾深沉默了几秒钟，声音很低：“很厉害。”
陈牧笑眯眯的：“倒是不用很心疼我，偶尔撑不下去了就找我妈要点，找景钰要点，我已经靠着‘未来会成为大明星’这件事画无数饼了。”
这种时候顾深也不忘抓住重点：“景钰是谁？”
“我发小啊，你们还没见过吧，以后有机会一块吃个饭吧，他比较话痨自来熟。”陈牧对于他这种敏锐已经习惯了，还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不愧是能混进一群中年老总里的霸总，不管做什么都这么细致。
“你家里，不同意你找男朋友？”顾深问得有点犹豫，毕竟好早以前还调查过人家庭情况，现在想起来这种行为多少还是有点心虚的。
陈牧倒是没想那么多，有点心虚地摸了下脖子，“主要是家里暂时还没有同性恋情的出现，我以前也没这个倾向，过几年应该会好点吧？”
顾深不知道是把重点落在了哪，哼了一声，“以前上学时候谈的都是小姑娘，倒是我的不对了。”
陈牧：“……不是，这个家还有天理吗？”哈喽？你听听自己说的像话吗？到底是怎么从刚才那句话里解读出这个意思的？
“还要说我不讲理。”顾深觑了他一眼，语气颇有几分幽怨。
陈牧：“……我错了。”说不过就滑跪认错吧，反正跟诡辩选手同台竞技，老实人最后肯定又是一败涂地的。
顾深瞥了他一眼，陈牧脸上还挂着点倦容，这段时间拍戏和跑通告应该都没怎么休息好，良心突然又回到心口，不再开口和病患拌嘴了。
一直到吃完这顿饭，顾深收拾完桌子，才终于找个正经的话题，“有假期了？休息到什么时候？”
陈牧窝在沙发上看电影，回答说：“暂定两周，之后要等卷哥安排了，先趁机休息几天。有剧本可能就等着进组，有综艺可能也会塞进去？都不太确定，毕竟我们小糊咖是有什么就干什么的。”
“虽然穷得很稳定，不过这么看假期挺多的。”顾深面无表情地说。
陈牧感觉又被狠狠扎心了，认真地掰指头数：“你们公司双休哎，这意味着——一个月能休息八天，两个月能休息半个月，这还不包括什么节假日，你们加班还有加班费什么的。对比之下，我这种演员还是很惨淡的吧。”
“你这什么语气？”顾深把一盒果切放在他胸口位置，在他躺着的沙发旁坐下来，“真羡慕可以来上班，不用你投简历。”
“谢谢老板让我无痛空降哈，不过我现在这个工作经历实在不配，还是继续祸害娱乐圈吧。”陈牧懒得伸手拿签子，果断厚着脸皮张嘴：“啊——”
顾深戳了块西瓜塞他嘴里，支在沙发上看他：“不是祸害，应该是拯救。”
陈牧绷不住笑了出来，指了下自己：“我？”
顾深继续戳其他水果喂给他，语气很自然：“嗯，我很看好你。”
虽然上辈子确实成绩不错，但顾深这个肯定的语气还是让陈牧很得意，忍不住又口无遮拦了：“你很有眼光，不愧是会找小演员一块吃饭的投资人大佬。”
顾深脸色没变，只是盯着他看：“你好像一直都没问过我这件事。”
陈牧弯了下唇角，“在心里猜了个大概了，只是没找你确定而已，这又不算什么事儿。”
顾深对他这个态度很不满意，“为什么不问我？”
陈牧直觉他要找事，只好先下手为强了：“谁知道你们这些大老板心里在想什么？我一个弱小无助又可怜的小演员，连饭局都推脱不了，还问这事做什么，别说你现在还跟小明星一起吃饭啊。”
顾深难得凝噎了一下，“我就去过那一次。”
“你也知道你去过啊。”陈牧表面谴责脸，心里倒是美滋滋的，终于也是赢了诡辩选手一次了！难怪顾深喜欢没事找事呢，这种不讲逻辑的说话方式怪解压的。
顾深横了他一眼，“你根本就不关心我。”
陈牧沉默了，感觉蓝条又断崖式下降，无奈道：“……我怎么又不关心你了？”
“这段时间我去哪没跟你报备过？”顾深振振有词，甚至说着说着更加不满了起来：“你根本就不记得我跟你说了什么，平时回消息都是敷衍吧？”
“我怎么敷衍你了，我明明回得很认真！”陈牧说着也觉得这件事细想起来很让人火大，用力瞪了他一眼，“你能因为看上我安排饭局，保不齐哪天腻味之后就踹了我，在娱乐圈找个新人对于你们有钱人来说很容易吧？”
顾深一脸严肃：“我没干过这种事，你少污蔑我。”
陈牧撇开头，发出一声气音：“哼。”
“我不是看上你安排饭局什么的，只是刚好有机会，我想认识你。”顾深说得很认真，只是事情的发展有点玄幻，他现在想想都很意外这个进程。
陈牧还没想好要说点什么，顾深已经继续投喂水果，这种时候解释倒是毫不含糊：“我有朋友做中间人介绍的，张卷当时应该跟你说了有人想认识你这种话，不过我没怎么去过这种饭局。”
陈牧嘴里忙着嚼嚼嚼，凭着优越的台词功底，含着东西说话还很清晰：“你平时工作不应酬吗？你不喝酒很正常，但其他人肯定要敬酒的吧。”
“我谈工作一般不在酒桌上，能在会议室解决的事情不端上桌，毕竟跟陌生人吃饭很烦。”顾深这话说得随意也有点张狂，不过也确实符合他的作风，当时那桌人好像也不太敢招惹顾深。
陈牧回想了一下，“那你可真是个好老板。”
顾深还是盯着他看：“还有什么要问的？”
“你……为什么想认识我？”陈牧好奇这个问题很久了，毕竟之前和顾深没有任何交集，就连上辈子好像也没见过这号人，出现得太突然了。
时间甚至还有点凑巧，似乎就是自己重生的那天？陈牧仔细回忆了一下认识的人，确定没有这个人，就算只是见了一面，以顾深这种长相，他会留下深刻印象才对。
顾深眼神忽然有点飘忽，目光落在那盘果切上，“就是……看过你的话剧表演，就记住了。”
陈牧很少见他这个表情，不动声色地挨着他的手臂，等待了几秒钟也没听见任何心声。
又失效了，陈牧忍不住叹气，他最近在很多人身上做过测试，这个读心术不管对谁都是百试百灵的，除了顾深——用在他身上经常失效，很多读到的时候也猝不及防。
真是个迷幻的男人。
这场谈话最终还是不了了之，毕竟他们经常这么吵嘴，几乎要成为一种促进感情和彼此了解的方式了。
陈牧唯一能确定的是，顾深认识自己居然真的是在一场话剧表演上，还透过那个问题看到了当时的自己。
特别年轻和稚嫩的模样，虽然现在也很年轻，但陈牧对自己更多印象都停在上辈子的最后两年了，偶尔还会在心里感慨五年时间居然能改变那么多事。
晚上两人再次久违地挤在一张床上睡觉，室内的冷气很足，不知道是不是刚退烧的原因，陈牧总忍不住往热源靠近。
顾深被他挤到了床边，很无奈地伸手把人抱在怀里，“冷吗？我调高点温度。”
陈牧看了眼空调的显示器，“26温度很合适吧。”
“你再挤过来，我们就要滚下床了。”顾深语气有点无奈，凑过去贴他额头，“是不是还不舒服？”
陈牧摇头，“没事了，早点睡吧，明天你还要上班呢。”
“我明天休息，没事。”顾深在他后背摸了摸，忍不住蹙眉：“体温还有点高，晚上是不是不该给你吃那么多水果？”
“是不是挤着你，有点热了？”陈牧小声问，说着往后退开一点挪回原位，不让两人贴得太近。
顾深顺势往他那边靠了一点，伸手环抱着他，“开着空调呢，被子有点小，你别挪了。”
“怎么感觉你跟我挤在这，特别命苦？”陈牧说着忍不住笑了下，这个形容放在顾深身上莫名很有喜感，毕竟他一身行头都快赶上这个屋子的家具了。
顾深莫名领会到他的意思，也跟着笑了下，“有点，你要努力换个大房子了。”
真服了我自己了，上次更新粘贴错了章节[爆哭][爆哭][爆哭]
因为没人看还没人发现这个致命的问题[爆哭][爆哭][爆哭]
我还奇怪自己怎么写着还少了一章稿子……
看过的朋友要不把这一章补一下？[托腮]
先给大家磕一个[化了][化了][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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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怜香惜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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