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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他从火中走来

记忆流转,回到那个冷风刺骨的冬天,夏白照常下班,回到窄小黑暗的出租屋。

“噗噗,我回来啦”沙发上一只蓝猫正睡的四脚朝天,

听到响动立马翻到地上,喵喵的叫个不停,就像在说“你怎么才回来”,叫声显得埋怨又委屈。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真正露出开心的笑容,

他把脸埋在噗噗肚子上猛吸一口,转身就做起了铲屎官。“我们噗噗真是能吃能睡”。

朋友问起他新年安排,他只说含糊的说到最近画作要赶进度,婉拒了朋友和他一起过新年的邀请。

他的眼睛闪过一丝暗淡的光,其实他还是挺想去的,每次看到小风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他又羡慕又难过,自从出柜和父母断绝关系分开,他在哪里好像都像是一个外人,但这并不妨碍他喜欢去观察触摸幸福,哪怕不属于自己。不过多年来的踽踽独行,也让他不愿让别人困扰,给别人造成麻烦,最终还是婉拒了。

人言可畏对普通人而言就是一道无形的枷锁,他依旧忘不了得知这件事的父母眼中十恶不赦的自己,以及邻居们拉起自家孩子回家时看向他的防备与厌弃。

杀人于无形的刀虽不至于一刀致命,却也把他和所有同性划开一道不可逾越的分界线。久而久之,他也主动和同性保持距离,虽然小风从不在意,也很珍视他们这段友情,但为了小风考虑,他不得已一次又一次疏离。

“biu,啪”一簇簇烟花接连升起,照在他圆圆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看着外面的烟花在眼前绽放,“最佳观景位置,赚到了”他开心的对噗噗说。噗噗一下跳到窗台上,用它的玻璃球一样透亮的眼睛,一眼不眨的看着烟花。

外面烟花声,欢笑声不停歇,与他这扇门割裂式的分开气氛的楚河汉界,是了,几乎每一次重要节日都是这样,越热闹越显得他孤独。“今年又是我们两个一起过啦噗噗”

鞭炮声年年有,但今年尤其不同,今年的鞭炮声怎么感觉那么近,就像是在他家楼道口放的?不对,就是哪个熊孩子在他家楼梯口放的,他想着大喜的日子,也就随他们去了。安心的在家做年夜饭。

他洗完澡出来发现屋里有一层浓烟,“着火啦,着火啦”,一开门,楼道的火势腾一下就窜上来了,关好门,打开窗。突如其来的火让他一下慌了神,慌忙连滚带爬去拿电话打119。

然而还未走到电话旁,一股又一股浓烟已经顺着门缝溜进来,黑烟迅速弥漫,门外发出劈啪作响的声音。浓烟迅速充满空间,视线变得模糊,空气中充满了刺鼻的烧焦味。

楼道里的玻璃在高温下爆裂,发出清脆的碎裂声,火势在爆炸声中进一步加剧。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道响亮的声音“里面有人吗?”

“有有有”,夏白立即回复到。

“现在找个湿毛巾捂住口鼻,我家有灭火器,火势不大,你不用担心”说着,他就听到灭火器灭火的声音,得救了!得救了!

“好了,现在火灭了,你还好嘛”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一听到警报解除,他赶紧打开门,烟雾笼罩中,只看到明亮的灯光下站着一个高大的男生,灯光下的他温暖而有力量,利落的头发下是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庞,鼻梁高挺,高大的男生有一瞬间的怔楞,随后饱满的嘴唇露出爽朗帅气的笑容,“你好,我叫方流光,我就住在你楼上”

逆光下的他熠熠生辉,照的他一时间呆愣住“啊,你,你好,咳咳,谢谢你救了我”“没事,过年过节一放鞭炮引发事故的概率就会增加,你没什么事就行”说着转身就要走

“对了,新年快乐”“新年快乐”他清澈的眼睛笑起来弯弯的回复到,眼睛闪烁星星,笑容温暖而迷人,让人忍不住跟他一起微笑。

“你家人怎么样,有没有被吓到?” “我家就我一个人”夏白局促的回答着,就好像犯了什么错一样避开他的眼神,“这么巧,我家也我一个人在"

"那要不要跟我一起吃个饭,我正好做了一桌菜,还有两道菜就开饭了”即使多年一个人,夏白还是习惯给自己仪式感,反复这样就不会显得太孤独,只是从来习惯不打扰别人的他,不知道怎么就说出邀请别人一起吃年夜饭的话,或许是温暖的笑容让他暂时迷失,“好啊”方流光一如既往地笑着回复。

听到回答的夏白,一瞬间呆愣在原地,他没有想到,他自己会主动向陌生人走出这一步,更没想到这么冒昧的要求会被答应。

两人进到客厅后,客人随意自在,反倒是主人局促不安。“其实我不大会做饭,哈哈,可以帮你洗洗菜吗?今天就辛苦你了”

“没,没问题”说着,他就洗起了菜,做事又到位又麻利,一会就洗完了,他抬起头看着小主厨,菜刀在小主厨里好像异常听话,不一会就切好了细细的丝,小主厨鼓鼓的脸和琥珀色的眼睛显得可爱又认真,他在心里想。

他转身去翻转锅里的菜,小小的身影在油烟机和菜板前来回兜转,这个时候粗线条的客人终于良心发现,"我帮你切菜吧”。

“没事,你忙完在客厅坐会就行”

说话软软糯糯的主人自然是拦不住这个客人,他已经拿起了刀,切起了土豆,说来也奇怪,各种高难度的体能训练他从不眨眼,面对这个圆圆的土豆反而犯了难,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土豆老是不服气在菜刀下乖乖的被驯服,总是会滑走。小主厨转过头来,笑着给土豆改装几刀,随即再把刀递给他,”这样就好了”。

他脸红的继续切起来,不出意外,厨房里粗线条的他自然是会切同样品质的粗线条土豆。”难怪我妈说我进厨房会给她增加做饭难度,应该没有凉拌土豆块这道菜吧?”

“哈哈哈,那我们就做土豆块烧鸡块吧”小主厨看着各有各的形状的土豆,咯咯咯的笑起来。“其实土豆丝很考验刀功的,你切的不是很细也正常。

大概烟火气就是这样吧,他想,有人才有烟火,有人在旁边吵吵闹闹的时候才能感觉到。

经过小主厨的驾轻就熟和帮手的慌慌忙忙后,一桌年夜饭终于做好了,当然还有那道鸡块烧土豆全家。“cheers!”方修然没帮上什么忙,可确确实实感觉到饿了,他夹起一口水煮肉片,这道菜和外面店里做的完全不一样,大大减少了油腻却更麻辣,肉更紧实更有嚼劲。

自从方流光离家工作,吃了太多餐厅和外卖,就算觉得油腻,他也别无选择,家常菜一下打开他的味蕾,止不住的边夸赞边大口大口的吃,"你的厨艺真的很棒,怎么每道菜都那么好吃”

被肯定的夏白腼腆的笑起来,“第一次有人吃我做的菜,你喜欢就好”。"真的吗,我是第一个吗,那我真是发现宝藏了呢"方修的笑如同阳光般温暖,照亮了周围,散发着无法抗拒的魅力,让人也不开眼球,夏白想着。他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一眼不眨的用琥珀色的眼睛盯着方修,“我才应该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刚才都不知道怎么办了。我真是幸运”夏白眼睛仿佛放着光说的诚恳又认真。

12点的钟声响起,新的一年在两个陌生人的交谈中拉开序幕

小小的一人间以为一个人的加入变得热闹明亮,大大的人间中小小的他也因为一人的闯入,心里变得热闹。有许多年,即使在出生长大的城市,他依然有一种漂泊感,小心翼翼的行走着,即使是小事,也不敢行差踏错,好像只能这样碌碌无为无功无过的走完一生。好像总是在楼宇的缝隙之间,一个人孤独的和所有人逆行。他好像和所有人断了线,并没有很深的羁绊,就像大家说的,每次回家并没有一盏灯为他而亮。

可是今天有一人,他从火中向他走来,向他伸出手。

客厅的电影随机播放着,紫霞仙子说:“我的意中人是一个盖世英雄,上天既然安排他拔出了我的紫青宝剑,他一定是个不平凡的人,错不了”

方流光看着缓慢说话的夏白,心里也百感交集,他的长相让方流光想起了一个朋友,一个他记了很多年的朋友,在他们见面的一瞬间就让方修有一瞬间的错愕,在听说他自己一个人过新年的时候他产生了个荒诞的想法,所以在一瞬间他就答应了这位陌生的朋友一起度过新年。他没有问夏白为什么新年一个人过,他明白,如果这真的在夏白心里是一道伤口,成年人是不会轻易把伤口暴露给别人看的,至少不会暴露给这个只见过一面的人看。

"总之,今天谢谢你,方流光,在新年的第一天,不知道英雄能否赏个脸,让我们一醉方休?”

已经微醺的夏白摇头晃脑地说道。真像个吃到美味竹笋的小熊猫,方修想,有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可爱。宋知节边眨巴这眼睛边摇晃的看着杯子里的红酒,细软的棕色头发在灯光照射下金灿灿,方修看着喝醉了的夏白,从没喝醉过的他好像也有了醉意,古铜色的皮肤中也透出微微的红“好啊,一醉方休,陪你到底”。

噗噗一眼不眨的看着推杯换盏的两人,大大的眼睛表示这它的疑惑,主人只有在自己听话时才会笑得那么开心,难道是这个外来的庞然大物竟然是个听话的家伙?小小的喵生感觉到震撼。震撼归震撼,它仍然记得在零点过后当务之急是抓紧时间跑酷。喵喵捕猎时间到,桌上两人把酒言欢,桌下噗噗也跑的异常欢快,

“没想到它竟然不怕你,平时有人敲门它都会飞快的跑到床底下呢。” “也许因为我经常投喂楼下的小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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