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煎饼果子侠今天意外的早到,主要因为刑侦部和法医部联合开了个小会,由法医主任柏闻和行政队长顾子尧汇报工作程度展开。
“王海的几条线到这里就彻底断了,王山还没有找到,李婧婧也都交代了,王家所在的小区是几十年前的老小区,监控摄像头几乎都损坏了,街坊邻居也排查了,除了王山不经常回家等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夏予扬汇报着工作进度。
顾子尧听到线索断了后轻轻的皱了皱眉,他说,“法医部。”
柏闻双手在键盘上飞速的跳跃,头也没抬道,“向安。”
许向安拿起连夜写的尸检报告说道,“…死者的YIN部和YIN发现JING液些许,来源人已找到,43岁,叫沈康,本地人,单身未婚,但是在信息网上显示这个人已经死亡,我查找了卷宗,发现这个沈康二十六年前失踪,是家里人报的案,后来几年一直没找到,当时的公安系统不完善,所以就被判定是死亡,他的照片我投到了屏幕上。”
许向安按下确认键,这起案件的所有嫌疑人的照片都被映射到大屏幕上。
最令人注意的是这个死而复生的嫌疑人,虽然当时技术不好,拍的照片有点糊,但令谁都能看出来沈康长得十分秀气,笑起来让人感觉如沐春风,要不是喉结和短发,甚至很分辨出这是个男孩子。
“天哪....”
“他长得…”
台下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安静!”顾子尧拍了下桌子,会议室瞬间鸦雀无声,除了柏闻啪啪的打字声。
众人知道顾队长和柏主任经常互怼,所以现在心更是提到嗓子眼。
柏闻终于抬起头,他轻轻推了下眼镜,双手终于离开键盘,缓缓说道,“昨天有一位马上快退休的老刑警找过我。
他跟我说,他处理过沈康这个案子,他印象特别深刻,孩子都已经丢了十多天了家长才报案,家长支支吾吾,一口咬定孩子是没有任何理由离家出走的,看他们的神情和语言,他判断肯定另有隐情。
沈康的母亲一直想告诉老刑警什么,但每次都被家人的眼色堵了回去,老刑警私下也找过沈康母亲,但最终也什么都没说。
过了几年,上面要提高结案率,这件案子就不了了之,老刑警还特地补充道,沈康母亲绝对知道什么。
让我们务必把这件牵扯几十年恩怨的案子了结,信息网上显示这一家人还活着的只剩沈康的母亲,或许,我们可以从这里下手。”
“柏闻、林致、向宁,你们负责沈康母亲这条线,我和江恪、扬扬再去学校一趟,其他人随时待命。”顾子尧稍作停顿,道,“散会。”
“是!”
沈康家是在落明市一处偏僻的小村庄,林致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才到,这里人迹罕至,没几户人家,路上除了流浪的塑料袋和狂吠的野狗什么都看不到。
他们连着问了几户人家终于找到了沈康母亲家。
咚咚咚。
几声敲门声过后,开门的是一个佝偻着腰的老太太,从层层叠叠的皱纹中依稀还能看出她年轻时的美人胚子。
她浑浊的眼睛被太阳光照的猛地闭了起来,几秒过后,才缓缓睁眼,整个人看起来就像行动迟缓的僵尸,声音嘶哑又颤颤巍巍,“你们...是谁啊?”
林致温声道,“婆婆,我们是刑侦局的,这次来是想询问您一些事情。”
沈康母亲是个乡下女人,这辈子没见过几回警察,她被吓的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又过了十几秒,才低着头开口道,“....请进。”
三人一进去就被发霉味和螨虫味扑了个满面,昏暗的房间里收拾的很整齐。
水壶,瓷碗,相框,从这些物件的摆放都可以看出来,沈康母亲每天起床洗漱,叠被子,擦地....这些看起来机械性的动作。
“警察同志,我这里没有茶水,您多担待....”
“没事的婆婆,我们不渴。”
沈康的母亲看着三人不像是坏人,而且言行举止也十分温和有礼,也就渐渐的放心。
“婆婆,我们今天过来,主要是想知道二十三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柏闻问道,许向宁随机拿出记录本进行记录。
二十六年像是一个关键点,按下去后,沈母的眼泪就再也停不下来了,她双唇颤抖,发出的音节断断续续,像是一台老旧的收音机持续发出无规律的哭泣,“二…十六年了,康康…走了二十六年了…”
几人不作声,只是默默给沈母递纸,过了几分钟后,沈母的眼泪干枯在脸上,神志也逐渐恢复清醒。
“您说过,康康是个听话的孩子,从小不哭也不闹,当年他离家出走,一定是有什么隐情,对吗?”
“是...是,这个秘密我守了二十六年…”沈母的眼泪又开始外涌,“…二十六年了,该死的都死了,我的康康却生死未卜…”
“康康不是无缘无故离家出走的,他是个好孩子。”沈母闭上眼,仿佛这样就可以不用直视痛苦,“二十六年前,那是一个雨天,康康十七岁,他成绩好,上了高中,他放学九点,从县里回家将近两个小时,差不多十一点多回来,我每天晚上都会给他煮一碗热汤,于是我就在家里等啊等啊。
但那天,他彻夜未归,全家人都以为康康找个地方避雨去了,便没在意,可我这心一直乱蹦,我能感觉到康康出事了,我也没进过县城,不认得路,孩子他爹不让我出家门,说这不是好女人该去的地方。”沈母神情一滞,自顾自的小声嘀咕道,“…我去过的,是警察局,康康走丢的…”
“那天放学,康康回来了,他从小不爱与别人说话,总是沉默寡言的,那天也是如此,可我能看出来...能看出我的康康心里有事啊...我问他,他也不说,最后他实在是憋不住了,十七岁的大小伙子搂着我哭啊,他说,他被他们班同学给....”结疤多年的伤口再撕开依旧是鲜血淋漓,沈母一边说一边哭,此情此景,让人仿佛能透过眼前这个矮小的老太太身上看出二十六年前那个在月光下苦苦等待的母亲身影。
“我苦命的康康啊…”沈母用自己干瘪的手擦拭着眼泪,“不巧啊不巧,孩子他爹今晚去打牌没喝酒老早就回来了,刚好听见康康说的,他…他打康康,说他骨子里都是…我拦着,他连我一起打,他打我打习惯了,我也受得住,可康康还要考大学的啊,那晚闹得动静很大,街坊邻居都来我家,不少人听墙角都知道了,我们康康…我们康康为了我们一家子,就走了,谁承想,他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啊…”
沈母又抽泣起来,过了半晌,她想到了什么,眼里是无法抑制的怒火,她咬牙切齿道,“那个..千刀万剐的小畜生叫...王..王山!对!就是他!”
沈母还在连连不断地咒骂,三人只觉得背后发凉。
他们安抚了沈母一会儿,就准备离开了。
临走前,柏闻递给沈母一张名片,他说,“婆婆,如果您有生活困难的地方,就打这个电话,他们都是好人,会帮助你的。”
沈母勉强认得几个字,她看向手里的名片,“谢谢..谢...百花..基金会..”
沈母嘴里还在嘀嘀咕咕什么,就在三人越过门槛的那一刻,沈母突然喊道,“你们一定要找到我们家苦命的康康啊...”
沈母晦暗浑浊的眼中迸发出一丝光亮,是泪。
“让他回家喝碗热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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