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十点。
刑侦部的灯光还在亮着。
夏予扬坐在工位上哀嚎一声,“啊啊啊啊这口供整理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林致将一杯冰拿铁轻轻放在夏予扬旁边,温声道,“辛苦了扬扬。”
夏予扬看见冰拿铁两眼放光,像是饿了许久的野狼突然看到一块肥肉,嘻嘻道,“谢谢林哥!林哥你最好了!”
林致呼噜呼噜夏予扬的红毛,道,“谢错人啦,是柏前辈请大家喝的。”
“什么!”夏予扬叼着吸管就冲去了隔壁法医部,留下一脸风的林致。
刚进门的江恪差点被夏予扬撞一跟头,他挠挠头,纳闷道,“夏老弟这是干啥去了?这么急。”
同样叼着吸管的乔殊从忙了一下午的资料海洋中探出社畜的一颗头,缓缓道,“柏哥请咱们办公室喝咖啡了,一般这种情况,他们法医部欲盖弥彰在吃大餐。”
最后两个字音刚从乔殊的嘴里飘出来,就已经不见江恪的踪影了,留下一脸风的门。
几秒过后,法医部传出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
“江恪!”
“小羊,那是我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乔殊默默回到了自己的资料海洋。
哎,生活不易,小乔叹气。
另一边的法医部,淡淡的消毒水味弥漫在房间里,夏予扬吃着榴莲披萨,一边嚼嚼嚼一边嘟囔道,“柏闻前辈,能不能讲讲你和季少一前辈的故事啊,队长说你们两个一起留过学,是真的吗?”
季少一吸溜着番茄意面,一边嚼嚼嚼一边说,“是真的啊。”
他假装用胳膊抹了抹无中生有的泪,哽咽的十分浮夸,哭泣道,“那年英都的雪好冷,我们两个留学生受排挤,你柏闻前辈....”正说到兴头上的季少一被柏闻狠狠的甩了一眼刀,柏闻吐槽道,“意面都堵不上你的嘴。”
季少一更来劲了,干脆放下手中的筷子,他清了清嗓,正色道,“总之呢,我们俩过的日子是含辛茹苦,但好在我们同舟共济,患难与共,团结一心,刎颈之交....”
柏闻喝下一口冰美式,锐评道,“你很有去当小学语文老师的潜力。”
正当大家嘻嘻哈哈,你说一句我来一嘴时,不轻不重的敲门声打断了这美好时光。
顾子尧手里拿着厚厚一叠档案袋和资料,声音不重不轻却让人莫名紧张,“诸位,有沈康的行踪了。”
警方对沈康的通缉令下午就出来了,但令人没想到的是晚上就有了消息。
有目击者实名举报在码头附近看见疑似沈康的嫌疑人,众人十分纳闷,平常最快的通缉令下来,也还要一两天才能有消息,这次这么快,感觉就像...沈康没防备...躲都没躲...像是自投罗网!
警车隐了声息像是潜伏在黑夜里的猛兽,静待猎物的上钩。
市中心距离码头有一段距离,大概开了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夏予扬他们心里暗地窃喜,幸亏柏闻买了咖啡,不然能睡一车的人。
当地的警察早已埋伏在沈康出现的区域范围内,进行简单汇合后,众人展开搜索。
夜,是那么平静。
星星眨眨眼睛,然后翩跹起舞在巨大的黑幕上。
码头很安静,安静到能听到月亮的低声吟唱,听到浪花的低声私语,听到苦命人忧伤的哭泣。
“沈康!不许动!”
警察围着一圈缓缓的像沈康靠近,借着发黄了的路灯,人们看清了那坐在码头边的孤独模样。
沈康留着微微过肩的中长发,刘海遮住了他大部分的眼眸,以至于看不透他到底是喜还是忧,过时的亚麻衬衣和洗褪色的牛仔裤为他徒增几分悲伤,他与黑夜融在一起,这样的搭配好似古早小说中忧郁成结的男二。
他嗓音很温和,就像今晚的良夜一样,听不出来这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反倒像个十几岁的少年,他道,“你们来了。”
沈康站起身来,一阵海风吹过,让头发糊了他一脸,他情绪没有变化,只是轻轻将它们拨弄开来。
“那个小姑娘是我杀的,对不起。”他停顿,死水终于泛起涟漪,道,“你们见过我妈了吧,她还好吗?”
“她很好,婆婆很有精神,她让我们给你带一句话。”林致说道。
沈康摇摇头,道,“不重要了。”
“不!很重要...”林致说。
沈康向前走了几步,离开了被阴影覆盖的地方,他扔出一个被泡沫纸包裹的u盘,缓缓道,“一切都在这里了,我的命数也就到这里了。”
他退后几步,望向远处家的方向,虔诚祈祷,最后道,“...南无阿弥多婆夜。”
“她说!回家喝碗热汤--!”尾音碎在夜幕中,不知归处。
沈康以极快的速度向后仰去,在腾空的瞬间,他用一把藏在袖中的利刃捅穿了自己的喉咙,他带着血与泪,沉沉的坠入海中,众人涌上去,看向海面,海与夜同色,只是掀起些许波纹罢了。
夜,不再平静。
漆黑中有警笛声,红光与蓝光交错,嘈杂的人声吵人,在瞬息间,发生了太多。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封锁现场,下海捞人,没了心跳,装裹尸袋,排查现场,线索装袋。
沈康,本案的最大嫌疑人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了。
报案的目击者在远处的阁楼借助着望远镜淡淡的看完这一切,如释重负般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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