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季光下意识地问：“他怎么来这么早？”
程向芹挑眉，薛季光是行海薛董的儿子，按理说会比普通的负责人更熟悉董事长行程。
他竟然不知道自己父亲会提早出现？
一般他们这种场合，董事长身为地位最高的领导，都是等到全场坐定，才会由专人引导高调入场。
为了不让领导在休息室等太久，他们通知的抵达时间也会比告知宾客的再晚一点。
难道是薛季光和薛董讲错了时间，讲成工作人员提早抵达做准备的时间了？
薛季光前一句才说他全都安排好了，马上就出现这种状况，实在是有点打脸。
程向芹看薛季光的眼神免不了带上了点揶揄。
薛季光有些尴尬地解释道：“我明明是告诉他开场前五分钟抵达的。”
程向芹也没说信不信，就笑着看他。
薛季光轻叹，摸摸鼻子背了这个黑锅。
张助理还在旁边等着，见两人貌似又要聊起来，连忙开口：“薛经理，您看??”
薛季光斜他一眼，不甘不愿道：“知道了，马上就去恭迎董事长圣驾。”
程向芹刚噗哧笑出声，就听薛季光点了她的名字，道：“芹芹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程向芹愣了一秒，马上答应道：“要的，这也算是礼貌。”
薛季光轻轻点头，道：“走吧。”
“好。”
张助理松了口气，连忙走到前方为两人带路。
为了不怠慢领导，董事长助理其实是在董事长座车快要抵达时就先发消息给张助理，因此三人赶到门口时，薛董也才刚走下车。
时间正好。
薛董长得十分严肃，和薛季光只有轮廓相似，其余五官都比薛季光更凶。如果说薛季光是文质彬彬的优秀人才，那么薛董就真的是杀伐果决的上位者了。
程向芹深吸一口气，提起笑脸，和薛季光一起迎上前。
她站在薛季光身旁，礼貌问好：“薛董事长您好，敝姓程。”
薛董抬手和程向芹握手，看着程向芹说：“我知道你。”
程向芹愣住，薛董为什么会知道她？
薛董仿佛没看见程向芹的惊讶，又道：“我特地提早到会场，就是想和你说两句。”
程向芹更蒙了，她何德何能让薛董特地提早出门来见一面？
程向芹小心翼翼地询问：“那个??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不是，我从我儿子那知道你的。” 薛董事长用力往薛季光背上一拍，让人向前踉跄两步，差点撞到程向芹，“之前那事我们行海很抱歉。让你受到惊吓了。”
如果说是因为刘刚那件事知道的，那也合理，但程向芹还是不理解为何薛董想见她，毕竟刘刚那事早就解决了。
程向芹笑道：“没事的，都过去了。”
薛董不置可否，又道：“季光有和你说了？”
程向芹立刻听懂，忙正色道：“有。我们也已经配合作出相应的安排了。”
薛董满意地点头，道：“你放心，我们不会让刘刚父子蹦踏太久。”
程向芹想说刘刚父子祸害的是他们行海，她不需要他们的保证，但她嘴上还是道：“好的。”
“对了，刚才说到我是特意来看你的。”薛董又将话题拉回。
程向芹一顿，薛董事长还真难被分走注意力，连想转移话题都困难。
程向芹只好委婉道：“我是第一次和行海对接。”
薛董又再一次肯定道：“没错，没错，我就是要见你。”
程向芹忍不住用求救的眼神看向薛季光。
薛季光也不知道自家父亲在唱哪一出戏，只好无奈地耸肩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他们不知道薛董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脸上的商业微笑变得真实许多。
向薛季光求援失败，程向芹只好弱弱地问：“您找我有什么事？”
“就是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合作对象，能让我家这个讨厌应酬的小子三天两头参加饭局，我喊他回家吃饭都找不到人。”
“这个??”程向芹尴尬地干笑两声，没忍住用质疑的眼神瞪向薛季光。
每回吃饭都是薛季光约的，总说是有正事要讨论，害她不得不答应。结果在薛董那她还成了个爱约饭局的合作方？
她风评被害啊。
薛季光心虚地移开眼神。
薛董饶富兴致地看着两人的眉眼官司，促狭道：“我现在见到你就知道为什么了。”
程向芹愣了，但凡薛董早一周说这句话，她都不会觉得这么尴尬。
她现在装傻还来得及吗？
薛董见程向芹的反应，才知道自己是真的来早了。
薛董嫌弃地斜了薛季光一眼，对他做了个口型说：“你太慢了。”
薛季光无语地看着自家父亲。
程向芹还在困惑地看着父子二人的互动。
薛董干笑两声，转移话题道：“没事，我就是开个玩笑。我真正感兴趣的是认识宋小姐的爱徒。”
程向芹惊讶抬头。
她，宋姐爱徒？外面是这样传言的吗？
真是离谱。
程向芹可不认为自己是宋姐的爱徒，毕竟她资历最浅，这也才第一次负责整个专案，怎么想都不该被传成是爱徒才对。
程向芹道：“您可能误会了??”
“宋小姐在业界很有名，是各大公司都想挖角的对象。”薛董说，“你和她的风格很不一样，但看得出来很有潜力啊。”
她和宋姐的风格确实非常不同。
宋姐雷厉风行，又有勇气表现出强硬的态度，程向芹自觉学不来。
她说：“谢谢您夸奖，我还很需要学习。”
薛董笑了两声，道：“每个人有不同风格是正常的，重要的是办事能力是不是一样优秀。这次的专案我一直持续在关注，你们都做得很好。”
“谢谢薛董。”程向芹说。
薛董点头，转向和薛季光说话：“带我去巡一圈，我看看防范措施做得如何。”
“好。”薛季光比了个手势，带着薛董离开。
程向芹松了口气，这场尴尬的寒暄终于结束了。
薛董虽然讲话有些怪，但身上的威严半分不减，程向芹和他说话还是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生怕自己说错什么话会给自家公司丢脸。
现在人已经和薛季光离开，她可以自在些了。
程向芹提步往回走，一边联系自家董事长办公室的人，通知他们行海的董事长已经到了。
至于自家董事长要不要提前过来寒暄，那就不是程向芹需要思考的问题了。
薛董有薛季光照顾着，程向芹暂时将这事放到一边，快步回到场内。方才她联系董事长助理时，瞥见群里有人拿不定主意在发问，她得过去看一眼。
薛季光带着薛董从进场时的安检门开始走，每道流程都比照稍晚宾客入场实操一次。
走出安检区后，薛董没什么表情，但薛季光知道，他没开口批评，就还算是满意。
接着他们又将外围的安保设计都走过一轮。
薛董双手揹在身后走着，问：“都安排好了？”
薛季光肯定地挂保证道：“完全没问题。”
薛董不置可否，接着状似随口一般地问：“那你有没有问题？”
薛季光没听懂，问：“什么？”
“唉。”薛董叹气，无奈地将自己的意思说得更清楚一点，“蜂纹那女孩，你到底怎么想的？”
“这??”薛季光没想到薛董会问这个，他先是顿了顿，接着想到了什么，便如临大敌道，“你别瞎操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薛董说：“你最好是知道。”
薛季光信誓旦旦道：“我知道。”
薛董停下脚步，严肃地看着薛季光，语带警告：“我不想接到宋小姐第二次投诉，明白？”
“你在想什么。”薛季光翻了个白眼，“那种事不会发生。”
薛董只给了他一个你自己看着办的眼神就转身继续往前走。
薛季光气结，却只能咬牙闭嘴跟上。
巡完安保，两人到了会场上，程向芹站在台上，和调试灯光的厂商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从薛董和薛季光角度看，就是程向芹在和厂商说了两句后，走到了舞台中央，到时要让两位董事长站的位置上。
聚光灯上下左右移动，最后打在程向芹身上，让她耀眼了许多。
薛季光忍不住拿起手机，对着台上按下快门。
拍完照，薛季光回头就看见薛董脸上一言难尽的表情。
薛季光张嘴想解释。
薛董摆手，招来自己的助理，说：“该看的规划也都看了，你告诉我休息室在哪，我自己去。你就不用跟来了，去帮忙人小姑娘吧。反正你也心不在焉的。”
薛季光无奈，只好和他们报了休息室的位置。
“不管你想说什么，都是误会。”薛董转身离开之际，薛季光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解释，没发现站在台上的程向芹朝他这边看了一眼。
薛董停下脚步，好笑道：“我什么都不想说，你才是误会了。”
薛季光哑口无言。
薛董笑了两声，才正色道：“行，你那事我不管。现在重要的是发布会，过程中如果舆论有什么变化，记得随时报给我知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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