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季光目送薛董离开，回头就看见程向芹正朝他走来。
有那么一瞬间，薛季光觉得程向芹就是全场焦点。
程向芹不知道薛季光在想什么，她只是看见薛董离开，特意过来关心一下，“薛董去休息室了？”
薛季光点头，说：“我带他走完一圈了。”
“薛董还满意我们的安排吗？”程向芹有点紧张地问。
“他很满意。”薛季光说。
程向芹松口气，笑道：“那真是太好啦。”
程向芹真心的笑映入眼帘，薛季光下意识吞了吞口水，哑声道：“嗯。”
“你??”薛季光的视线太过幽深，程向芹莫名心里一慌，便甩手催促他去做事，“别傻站在这里看我了，赶紧去忙你的。”
薛季光轻笑，听话地转身，道：“好。”
程向芹撇嘴，回到台上去继续和灯光、音响厂商做最后的测试。
所有事情都就定位后，也到了宾客准备入场的时间，程向芹和薛季光一起站在舞台右边，在能将整个场地收进眼底的位置掌握一切状况。
前面都进行得很顺利，薛季光时不时低头查看手机，程向芹也有许多关于突发状况的消息要回。
两人越站越靠近，但都忙到没有察觉彼此之间过近的距离。
薛董在台下指挥他的助理对着舞台右侧拍了张照片。
台上进行到研发专员上台讲解技术时，他们所警觉着等待的事情，终于来了。
张助理上前一步，在薛季光耳边小声道：“刘刚他们开始了。”
“我知道了。”薛季光打开手机查看消息。
程向芹和薛季光站得太近，连张助理的悄悄话都听得一清二楚，她想了想，往旁边挪动一步，也拿起手机点开微博。
一间外国公司高调地宣布他们研发出了一项划世代的新产品，该领域原先是由行海科技占据了半片天，该外国公司宣称，他们的新产品使用了与行海完全不同的专利技术，而且思路比起行海今年将推出的同系列产品更加新颖，完全足以取代行海科技在这领域的地位。
而这正是行海科技收入来源的巨头，可以想见，一旦产品正式推出，行海科技将面临巨大的冲击。
消息一出，在网路上掀起了滔天巨浪。
有幸灾乐祸想看行海科技倒霉的，也有认为不能让外国公司耀武扬威，希望行海科技能够强力反击的。
但整体看下来，还是看衰的居多，毕竟新产品的介绍摆在那里，网友们实在想不透行海科技该如何给出一个新产品去胜过它。
薛季光看得认真，程向芹只是匆匆扫过，就蹙眉往台下看。
只见台下媒体的脸色都不太对劲，三三两两地交头接耳，显然也已经得知了消息。
程向芹看向薛季光，等他的反应。
薛季光终于看完了消息，神色如常地将手机收回，朝程向芹勾起一抹尽在掌握中的微笑，道：“要开战了，帮我守好发布会这个后方。”
程向芹认真地点头。
“交给你我很放心。”薛季光说罢，就绕路从后方走到薛董旁边，弯腰报告了网上的消息。
薛董嗯了一声，问：“现在舆论风向如何？”
薛季光也没有丝毫隐瞒，语气平平地叙述事实，道：“大多数在嘲讽行海。”
“嗯。”薛董点头，屈指在椅子的扶手上敲了两下，平静地吩咐道，“算准时间，等媒体提问环节开始后再让人把消息放出去。”
薛季光道了声好，又回到了舞台右侧，和张助理低语几句后，继续在程向芹身侧站着。
程向芹关心地看过去，薛季光眨眼，道：“等着看好戏吧。”
看来没问题，程向芹安心了，转回去继续盯着台上的流程进行。
技术讲解完后，就是双方公司董事长一起在台上签署合约，两人写下名字的画面同步投影，做个象征。
合约签完后，有几名穿着黑衣的工作人迅速上前将道具撤下，主持人趁着这一小段时间朝程向芹比了个手势。
程向芹只轻轻点头，示意主持人一切不变，就按他们一早说好的流程来。
主持人颔首，马上开始宣布后续流程，“接下来是媒体提问环节。”
因为和行海科技有关的大消息在网上漫天飞舞，媒体记者基本上都是蠢蠢欲动蓄势待发，就等着将网上的事情拿出来问，以掌握第一手消息。
大多数记者比较客观，打算听听行海这边的说法，但也有明显偏颇的记者，脸上表情恶意尽显，就等着拿到麦克风，要好好地刁难行海，回去好写些抹黑的新闻。
这些薛季光早就得知，也因此才拜托程向芹和主持人商量让几间比较友好的记者提问。
主持人稍微等待了几秒，观察这些记者的神色，心里也有了底，才正式让媒体提问环节开始，“好的，接下来欢迎提问。”
媒体的座位也是经过安排的，主持人先从偏向行海科技的媒体中点了一个女记者，果然她提的问题中规中矩，没有丝毫攻击性，甚至根本没问有关产品可能被取代的事。
“请问行海和蜂纹这次合作是专案性的，还是往后有长远规划？”
“目前是一次专案性的尝试，但我们有在往成为长期合作伙伴的方向努力。”
“可以请两位董事长分享一下对于这次合作的展望吗？”
“如果这次合作顺利，行海科技有望成为新兴科技领域的领头羊。”
从友好媒体点到中立媒体，发问环节进行得还算顺利。
在这期间，张助理报告过一次，他们将消息放出去了。
外国公司说会取代行海的产品，早在两三年前就被行海内部列为过时产品，所采用的专利技术也早已不再沿用，
行海预告今年会发行的产品，就是一项运用全新技术的同系列产品，相较于其他人，行海科技还拥有着众人都用习惯了的优势。
行海科技表示欢迎各国公司来战，他们不怕。
舆论翻转，许多行海科技的死忠粉丝跳了出来，大声指责外国公司心怀不轨，原先不看好行海科技的网友也安静下来。
骂声一窝蜂涌入宣战的外国公司，行海科技的官方微博底下只有一片的支持声浪。
一些记者收到消息，眼里闪过慌张，原先积极踊跃举起的手默默放下，趁着台上正在回答其他记者提问时，先拿起手机跟进消息。
他们几乎都坐在一起，当及便压低声音讨论。
“好不容易搞到专利内容，研究出取代方案，结果行海说那项专利他们早三四年前就没在使用了？”
“当时给我们消息的人不是说一定能锤死行海吗？”
另一人吐槽道：“可现在是行海把人锤死啊。”
其中一人面露不忿，咬牙切齿道：“我们被耍了。”
“我看是他们被行海耍了。”刚才吐槽的那人又接着吐槽，迎来自己同伙的怒瞪，他露出尴尬的微笑，道，“那还照原定计划吗？”
另一人翻了个白眼，无语道：“你是没点眼色吗，我们原定的那些问题哪一句能问？”
“那就随便问几句回去交差吧。”有人用丝毫不在意的语气拍板定案，“反正钱已经收了，不会退给他们的。”
行海给出去的消息非常有力，果然后续也没有媒体针对此事提出刁钻的问题，最多是提个一嘴想知道行海科技是早有计划还是临机应变能力足够强大。
薛董打了个模糊仗，没将这问题回答清楚。毕竟刘刚父子还在外面乱晃，想用盗窃公司机密逮捕他们，就不能打草惊蛇。
薛季光和程向芹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即便舆论问题解决，他们也没有放松警惕，反而交待底下的人提高戒备。
就如同他们的猜测，没过多久，就有安保跑过来回报说场地大门有人要硬闯。
程向芹眉心一跳，忙问道：“什么？有人想闯入？”
薛季光也问：“人呢？”
负责进来送消息的小伙子恭敬地报告道：“我们已经顺利将人拦下，目前由组长暂时将人控制住了。”
程向芹点头，至少确定不会对发布会造成危险了。
确定状况不危急，程向芹才开始详细询问道：“那人什么情况？你们有问了吗？”
小伙子想了想，据实以告：“没问，但他自己说得很大声。”
程向芹和薛季光无语，不知该如何评价，只让小伙子继续说下去。
小伙子点头，迟疑地看了薛季光一眼，才吞吞吐吐道：“那人年纪目测四十左右，梳着油头，身上穿着像是要走秀的西装，但行为疯癫，而且貌似是和行海科技有仇的人，一直嚷嚷着要薛董和薛经理好看。”
小伙子停顿一秒，又补充道：“我过来报消息他还在喊。”
看来这人是刘刚没错了。
听见刘刚就在会场外大吼大叫，程向芹皱起眉头，沉声吩咐道：“先让人把他带开，别挡在门口给人看猴戏。我看先带到后台空房间去好了。另外，找个人报警。我和薛经理随后就到。”
程向芹安排得有条有理，薛季光就没有再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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