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你疯了吧!”
常娇顾不得形象,直起身破口大骂。
“这个bug又不是我造成的,为什么让我处理!”
她气得脸色涨红,重重喘粗气。
行人对她投来诧异的目光,交头接耳。
“不会是主播在直播吧。”
“应该是,看着不像正常人。”
常娇撸起袖子,瞪圆了眼睛,像头愤怒的小牛犊,冲着他们嘶吼:“滚!”
行人唏嘘几声,加快了步伐。
常娇对着天空大叫:“系统!你出来啊!”
“明明不是我的责任,为什么推到我身上!”
无人回应她。
常娇兀自喃喃,念到后面,尾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为什么缠上我……”
她委屈、迷茫、无奈又愤懑。
先不谈论不知道送他们回去的途径,就凭男主们的怨气,常娇连近身都是难题。
所有的坏事在一瞬间汇聚了,像个大雪球,将她砸在墙上。
常娇泪眼蒙眬地坐在长椅上,号啕大哭。
“破系统!你滚出来啊!”
哭到一半,几道不雅的声音抢夺了她的注意力。
“轻点!轻点……”
常娇吸了吸鼻子,屏住呼吸,视线飘向不远处的小树林。
“这样会很疼,你会不会弄啊!”
里面的人还没停。
常娇肩膀一哆嗦,耳根通红。
她小声嘟囔:“真是要刺激不要衣服。”
常娇不敢多看,急忙起身,边揉眼睛边朝外走。
倏地,三人推搡着从小树林蹿出来,吓了她一大跳。
其中一名女生踩着高跟鞋,神情焦急地搀扶着另一人。
对方脸色青灰,死死捂住胸口。
两人踉跄冲马路跑去。
女生还不忘对落单的人开口:“救护车来了,谢谢你。”
常娇眯眼,跟随她的背影望去,才发现路边停了一辆救护车。
救护人员正火急火燎拿着工具下车。
原来刚才只是临时救援。
常娇心虚地垂下眼,埋头继续走。
剩余那人堵在路中间,四肢修长,背着个黑色双肩包,气质干净。
“你好,让一下……”常娇有气无力。
对方理衣服的动作一顿,缓缓扭头。
他的眸光上下打量常娇一圈,薄唇轻启:“姐姐,我们见过。”
常娇盯着这张熟悉的脸,猛地噤声,一瞬悸动。
她眸子颤动,不敢置信:“韩述,你怎么在这里?”
韩述眉头紧锁,眼神戒备:“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常娇表情凝滞,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他的意思。
韩述微弯下脖颈,步步逼近她。
“我们只在火车上见过一面,你从哪里知道我的名字?”
“韩述,你说的话我怎么理解不了——”
常娇的话脱口一半,紧急闭上嘴。
她漆黑的双眸定定注视韩述,没从对方脸上察觉到一丝说谎的意味。
韩述唇角平直,眼尾稍稍耷拉。
显得无情又冷漠。
“你认识我?”他停顿了两秒,若有所思。
女生的鼻尖通红,鬓角的发丝湿漉漉黏在面颊,明亮的杏眸有些浮肿,藏着不解与慌乱。
韩述淡淡道:“难怪我之前觉得你有些眼熟。”
“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常娇打断他的思绪,眼神闪烁,“我刚才眼睛哭肿了,看错了。”
“我还以为你是我同学,没想到你们居然同名!”
常娇双手合掌,露出一个傻笑:“真是太巧了。”
韩述抿唇,神色狐疑。
常娇绕开他,准备逃跑。
身后清亮的男声叫住她:“等等!”
常娇呼吸急促,心脏漏跳一拍,酸酸麻麻。
她不自觉停下脚步,手心攥紧成拳,微微侧眸:“还有事吗?”
韩述静默几秒,空气流动都变得缓慢了,煎熬着她的内心。
常娇忍不住这个诡谲的氛围了。
她张了张嘴,刚欲开口,韩述指了指长椅,懒懒掀起眼皮:“你揩鼻涕的纸没带走。”
常娇懵然一瞬,视线挪到自己方才坐的位置。
两团纸掉在地上,白花花的,格外刺眼。
她脑门骤热,脸颊迅速升温,几个箭步冲上去捡起纸。
韩述还不放过她,轻飘飘道:“你刚才哭的声音太吵了,我才注意到这个纸是你的。”
常娇咬牙,闷声:“谢谢,我是个很爱护环境的人。”
她不想解释过多,愤愤离去,空留韩述一人在原地。
天色渐暗,江对岸亮起层层叠叠的霓虹灯。
韩述单手举在半空,食指与大拇指比成一个相框,将常娇单薄的背影框在里。
“真的不认识?”他低声喃喃。
常娇把纸团丢进垃圾桶,不停拍胸口顺气。
韩述还是和攻略世界里的一样。
戳人痛点不留情面。
她捂着心脏,那里还在鲜活地跳动。
犹如不知疲倦的小鹿。
常娇猛地回头望去,来时的小道,没有韩述的身影了。
如此反常的态度,让常娇产生一个惊恐的想法。
韩述似乎失忆了。
回家路上,常娇忍不住复盘攻略世界。
如果韩述没失忆,早就跑上来抱着她一顿纠缠。
可他冷漠疏离,嘴毒心狠的模样,和自己刚攻略时别无二致。
走到家门口时,常娇接受了这个事实。
也许韩述真的失忆了。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门。
离开时凌乱的家,不知何时已被打理得整洁干净。
客厅空无一人,窗户处亮着一盏橘黄色的小灯,等待她回家已久。
常娇肩膀垮下,理智溃败。
她蹑手蹑脚走向自己房间,路过刘丽门口时,瞥见门缝里偷溜出来的光亮。
墙上时钟指向了凌晨一点,嘀嗒嘀嗒,敲打她的心。
常娇冲回卧室,一屁股坐在书桌前。
硬实的木板凳,给了她读书时的感觉,无畏又勇敢,热血沸腾。
她找了张白纸,提起笔,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内容。
检查没有错别字后,她光脚出门,将信塞进了刘丽的门缝。
信一进去,屋内立刻有了声响。
一阵脚步声缓缓逼近常娇。
她直起身,快速跑回了房间。
半晌,她听见了刘丽的呜咽声,低沉又不稳。
哪怕隔着一道门,也能感到她满满的无助与痛苦。
常娇将被子盖过头顶,闷声:“妈妈,勇敢点啊。”
常娇最近睡眠质量不好,天微微亮就醒了。
她深吸一口气,用力推开了卧室的门。
客厅照旧如常,桌上放着热粥咸菜,还冒着烟气。
常娇探头看向厨房,里面空荡荡,没有刘丽的身影。
刘丽的卧室门轻轻掩着,里面似乎没有人。
常娇的心猛地提起,慌不择路推开了那扇门。
“妈?”
她四处乱瞟,确定刘丽真不在家里。
常娇拿出手机,边朝外走,边拨打电话。
动作太急,撂倒了桌上的热粥。
“砰”的清脆一声,碗碎成几块,粥也洒了一地,黏黏糊糊。
常娇拧眉去捡瓷片,视线却被一旁掉在地上的纸片吸引。
她快速拾起,逐字斟读。
刘丽写字很有特色,像小学生似的歪歪扭扭。
因为学历过低,许多字她不熟悉,写错了就会重新涂黑。
写一句话会涂黑两三个字。
常娇忘记自己保持蹲立的姿势有多久了。
直到感觉小腿酸麻,她才直起身。
她抬手拭去眼底热意,心底淌过暖流,盯着那几个字,愈发骄傲自豪。
刘丽去法院咨询如何起诉了。
常娇把这封信塞进存钱罐,珍重又喟叹。
她打了个喷嚏,旋即牵扯全身肌肉酸痛。
症状又严重了,她必须去医院。
公交车上,常娇思量许久,还是提前咨询了一个律师。
对方的文字严肃沉重:“没有过追溯期,但是需要证据。”
常娇垂眸,陷入懊悔。
当初她提议在家里装好监控,刘丽却嫌浪费钱不允许。
兜兜转转,节省下的钱,还是以另一种方式砸了进去。
除去收集证据,打官司也需要费用。
常娇看了眼余额,眉头紧锁。
更焦急的是,她必须工作。
广播通知到站了,常娇带着满肚子烦恼下车。
取票、挂号一切顺利通畅。
常娇坐在长椅上等待,脑袋晕晕乎乎,打起了瞌睡。
直到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从梦中惊醒,下意识扯了扯口罩。
医生冲她招手:“到你了。”
问完一些症状,他给常娇递了一根水银温度计。
“夹着。”
常娇闷闷点头,脱下外套与口罩。
她坐在一旁板凳上,百无聊赖地盯窗外,枝头上有两只鸟,正歪头脑袋瞪她。
“韩述,只是小感冒,不用这么小心。”
女人娇俏的声音夺走了常娇的注意力。
这语气有些熟悉。
常娇表情呆滞,难以抑制地竖起耳朵偷听。
“你现在怀孕中,必须谨慎。”
男生的嗓音低沉清亮,“让医生给你看吧。”
常娇一秒就听出了是韩述。
她心跳如擂鼓槌,后背冒出细细的冷汗,保持侧身的动作,不敢回眸。
倏地,身旁的空位坐上一个人,他们的衣服摩擦、交触一起。
常娇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干净清冽。
她仿佛被烫到了,偷偷挪动屁股。
撞上前任陪同老婆上医院,任谁都会尴尬。
女人还在喋喋不休:“我都说了只是小感冒,对宝宝没事。”
“你明明也是医学生,怎么不听我的话,非拽着我来这里。”
韩述淡淡应下,不反驳她的话。
常娇夹紧温度计,心口窒息难受。
“常娇,你把温度计给我。”
医生朝她摊开手。
常娇慌乱无措地戴上口罩,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她哑着嗓子,起身递上去。
医生甩了甩,老花眼镜微微反光:“有些发烧,去拿药吧。”
“好,谢谢医生。”语调透着一股难过。
她穿好衣服,始终耷拉着脑袋,快步出门。
韩述一眨不眨盯着那道单薄的背影,眸色隐晦阴暗。
她耳廓通红,纤细的脖颈如同荷叶茎杆,微垂脆弱。
直到人彻底消失不见,他才走到医生桌前,扫了眼挂号单。
【常娇,女,24岁】
信息一览无余。
韩梅用手肘撞他,“你走神了?”
韩述摇头:“姐,我在你这儿再待一周。”
“做什么?这里又没什么好玩的。”
韩梅不解:“你有朋友在这儿?”
韩述抿唇:“碰到一个熟人。”
他点到为止,不再多说。
韩梅脑中咔嚓一声,不由自觉回身看门口。
孕妇本就对情绪敏感,更别说这是她的亲弟弟。
“刚才那个女生,你认识?”
“难怪你一见到她,就拖着我来门诊……”
韩梅没好气道:“我还以为你是真心疼你姐呢。”
韩述垂眸,藏着失落,“不认识,只是熟悉。”
他定定站在原地,视线看向窗外,那对鸟已经飞走了。
有没有小天使再看啊(? ? ??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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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把男主们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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