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窗初曙,纸透黎光。
远处的山巅大雾弥漫,白雪皑皑。
白术醒来,先生火烧水,再洗脸漱口,简单地吃了饼充当早饭。
推开门,入目的所有一切都被积雪覆盖,世界变成了一片雪白。
关上门,白术立马泡了壶浓茶漱口。
农户人家,没有这些讲究,也没有这样的清洁条件。
买茶叶不如买粮食。
讲究的是苍耳这个生前疑似贵族女子的妖怪。
远处,云团在天边吞噬积雪的山峰;近处,苍耳漫无目的地踩着没过脚踝的积雪。
有时候蹦跶两下,有时候踢两下,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串串她的脚印。
她的长发垂散,看得出来是刚刚沐浴后才回来的。
苍耳看到白术拿着梳子从屋子里出来,乖巧地抱着一个雪团坐在椅子上。
白术给苍耳编了两条辫子垂在胸前。
苍耳晃了晃脑袋,拿在她手上的雪团子乘白术不备,冷不丁地砸在了他的脸上,砸得他偏过了头。
白术委屈,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又让这位姑奶奶不高兴了。
接二连三的雪团子“砰砰”往他身上砸。
白术在积雪里艰难挪动躲闪。
隔着碎雪,白术眯着眼打量着苍耳。
她脸上的表情不是生气,是开心。
白术意识到,她是在同他玩耍。
和苍耳打雪仗,胜算没有就不说了,搞不好一不小心,小命就没了。
“等等!”白术大喊。
苍耳扔雪球的动作一滞,脑袋随着白术移动。
只见他从屋里翻找出一块木板出来。
苍耳接过板子,往积雪里一插,用力掀起一阵巨大的雪花。
漫天的碎雪迷乱了眼睛。
“不是这样玩的!”白术揉着眼睛道。
苍耳疑惑地看着他。
白术把木板放在斜坡上,让苍耳坐上去,在她的背后用力一推,木板带着苍耳从斜坡上滑了下去。
这种玩法很危险,一不小心可能就会摔个半身不遂,鉴于苍耳不是人,白术才敢这么让她玩。
苍耳眉眼瞬间舒展开,似乎是没有想到还能这么玩。
滑行停止后,苍耳拎着木板,脚步轻快,满脸笑意地跑到白术跟前坐好。
“白术!快推我!”
白术又是一推。
苍耳又滑了出去。
来来回回,积雪被踩出一个又一个脚印。
苍耳玩得不亦乐乎,空气里弥漫着轻快的气息。
日光如瀑布倾洒,为远方的群山渡上一层金光,犹如仙境。
白术的目光停驻在笑意盈盈的少女身上。
晨曦落在她的身上,落在她的脸上,把她的影子照在雪上。
此刻的苍耳,变得亲近,柔和,身上没了那种隐隐的孤高清冷之感。
白术怔然的望着,忘记了她是一个死而复生的死人,只觉得她仅仅是一个年级与他相仿,或是比他还小上一点的少女而已。
他的心,在隐秘的角落,生出了一种男女之间的朦胧情感。
……
一晃眼时间便接近正午,白术才把院子里的雪给扫了,洋洋洒洒的雪花又开始飘落,带着凛冽的风。
白术被冻得不行,进了屋。
他熟练地生火添柴,没一会屋子就热乎了起来。
苍耳还不想回屋,她坐得高高的,片片雪花在空中烂漫,在她身边纷飞。
灰蒙蒙的天空,白茫茫的大雪。
远处的山峰隐藏在云雾中,天地间被雪连成一片。
白术站在门边,抬头看向树杈上坐着的‘雪人’,想到了小时候犯错了怕挨打,也曾在大冬天的时候爬到树上,任谁说都不下来,后来因此大病了一场,吃了不少的苦头。
以后他的孩子要是像他一样捣蛋,就让苍耳去收拾,反正上树下水,没有她做不到的……话说回来,她能生孩子吗?
正想着,就对上了一双水汪汪的含情眼。
白术吓得后退了一步,背脊挺直,尴尬地挠了挠头。
苍耳绕过白术进了屋。
白术关上门,放下门帘,走到灶台前从锅中盛了两碗雪白滑嫩的豆腐脑,加上酱油,醋,辣椒油,葱花。
“你尝尝。”
苍耳拿起勺子咬了一口放进嘴里,豆子的香味和层次丰富的咸味在口中扩散。
她难得多吃了几口。
白术舀起没有粘到佐料的嫩白豆腐,对苍耳道:“像你。”
苍耳歪了歪头。
白术把勺子伸到苍耳手背旁边。
吹弹可破的肌肤和雪白嫩滑的豆腐脑放在一块,倒真有些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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