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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罪恶古宅

司空清睁开双眼就看到斑驳的墙壁和摇摇欲坠的横梁 ,她在脑海里描绘这所宅子曾经的辉煌:亭台楼阁,雕栏玉砌;历代伟大的术士隐居于此,镇守鬼怪,保护山下的村庄,从未有过败绩。

她绝对想不到之后发生的事推翻了所有幻想。

司空清的母亲在她出生后不久便死了,不知道父亲是谁,从小被庭院里玉兰树变化成的妖精带大,更没有什么朋友,因为神秘的妖精不许她下山接触其他人。

大部分时间司空清都在书房里翻阅古卷,那些模糊的墨迹里藏着一段段岁月,让她沉醉其中。忽然司空清抬起头,她似乎听到了一阵甜美的歌声在呼唤自己,那声音如此动人心弦,让她不由自主地追寻。

司空清循着歌声来到一扇古怪的门前,这是玉兰妖精不让她涉足的地方,司空清犹豫地停住脚步,而门后的声音越发甜蜜,它们不停地赞美和歌颂,连绵不绝的旋律曲调是司空清从未听到过的,她的感官逐渐陶醉,失去了应有的理智,甚至模糊了时间和空间的概念。

司空清迫切地扯断锁链打开那道门,沿着黏腻的石阶走进黑暗。

墓穴里摆放了层层叠叠不详的棺材,空气中充满腐烂的臭味,而司空清像是完全没感觉到似的,嘴角扯出僵硬的弧度,她推开其中一个盖板,慢慢地躺进那口诡异的漆黑棺材里,而那口棺材上方的石碑正书写着她的名字。

司空清再次醒来是在自己的房间,玉兰妖精坐在床边担忧地凝视着她。

“嘶”司空清略微一动弹就觉得身体疲惫不堪,头痛欲裂。

玉兰妖精心事重重地说:“你在地下墓穴晕倒了,差点就要 … …”她蓦然顿住,咽下了后半句话又问:“小清,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司空清捂着脑袋回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股无法抗拒的力量驱使我一定要去那扇门后面看看,于是我打开门看见一座光辉宫殿,里面有群奇装异服的人在举办盛宴,他们端来酒杯邀请我尽情享乐,然后我便喝醉倒在了蔷薇铺成的床上。“

玉兰妖精听完沉默很久叹息道:“那个东西又出现了,小清你所看见的画面都是虚妄,千万不要相信,也不用太担心,有我在。”她交给司空清一叠叶子,并嘱咐:“它名为传承之叶,上面记载了司空家族重要的事件,你的母亲让我等到时机成熟再交给你。”

司空清一直以来都对自己的身世及身边的所有事情好奇,偶尔也会从玉兰妖精不小心吐露出的只言片语和厚重锁链固定的房间感到害怕。

有时她把这些蛛丝马迹拼凑起来,猜想这个隐秘的大家族应该发生了某种未知的变故导致如今的萧条和落魄。

最终还是强烈的好奇心打败了那一丁点恐惧,司空清缓缓地翻开第一片叶子;与此同时斑斓的光瞬间闪动笼罩整个宅子,难以言说的玄妙钻进她的大脑。

在司空家族最初最繁荣的那一代,宅院奢华到令人望而生畏的地步,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景象,司空清才意识到自己被带回了过去,她以漂浮的状态存在,无法触摸任何物品,只得旁观故事的发展。

这里似乎在举行仪式,神态虔诚的人们对着镶嵌华美宝石的雕像顶礼膜拜,最前面的男人吟诵起司空清听不懂的奇妙祝词,他的脚下浮现出光芒,其他人见此激动地大喊:

“司空大人!”

“司空大人得到了神的垂怜!”

“神在看着!神在看啊!”

还未看完 ,司空清眼前忽然暗下,场景也随之转变;

黑夜,愤怒的人们高举火把和农具堵在宅院前咆哮:

“骗子!”

“这整个司空家族全是疯子!”

“快把他们抓起来!赶出去!”

惨白的月光中,不知是谁从阁楼一跃而下。

司空清的眼睛变得模糊不清,再次聚焦,画面完全改变了:

一团扭曲的人影跪倒在尸山里疯狂混乱地哀嚎:“神为什么不再注视我们了?为什么?为什么?神难道厌弃了我们!不可以不可以!!”他咬破手指画下暗红色的诡异阵法;这时,四周腾起黑色的迷雾,地面下猛地伸出肿胀好似癞蛤蟆的脸张开血盆大口吞噬了所有东西。

司空清突然从混沌中惊醒,思绪犹如一团乱麻,而之前留心记下的玉树妖精的话,又加重她的疑惑恐慌:地下墓穴是什么?那些东西是什么?为什么要召唤自己?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她顺着狭窄的黑色长阶再次来到地下墓穴阴冷的甬道内。

这里整齐排列着数量众多的棺材和石碑,司空清借着头顶灯光仔细查看石碑上模糊的文字:

司空素华,——年3月2- 日,匕首穿过你的胸膛,针线缝合不住伤口,最终倒在血泊里完全失去了温度 。

【被划去】【被划去】愚蠢地被蒙蔽双眼,喝下不详的液体乃是厄运的催化剂,绝望降临,你失去呼吸。

司空蓟草,未知,名为嫉妒的气泡,从胃里翻涌到喉咙,你与那个孩子互相撕咬而亡。

司空狩,未知,绘制禁忌阵法所召唤出来的诡异之物吞噬了你,黑暗笼罩后裔,彻头彻尾的悲剧,再也没有希望。

而在他后面的石碑死因全部是消失。

一阵寒意涌上心头,司空清快步走向最后几个石碑和棺材——是她的母亲,并且死因也是消失 。但当她看向最后一块石碑以后 ,刹那间失去了所有力气——上面是写到一半的她的名字。

司空清瘫倒在地,冷汗直流,如果没有玉兰妖精,恐怕就要被死神带走了。

她盯着自己的棺材,猛然升起一股奇异的冲动,她颤抖地伸出手推开棺盖,发现里面有把钥匙。

司空清颤颤巍巍地走出地下墓穴,坐在书房内一边摩挲手上的钥匙,一边梳理思绪:神的降临给祖先们带来荣光,后来因为某种原因神离开了,这让他们绝望,他们想要留住神却不幸召唤出邪恶的魔鬼,近乎覆灭了这个家族。可为什么司空狩之后的死因全部是消失?和自己之前看见的幻觉有关联吗?她头脑发涨 ,感觉已经到思考的极限。不知不觉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窗外玉兰树的枝干慢慢垂进来托起司空清,将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 。

“哎呀 ,累坏了 。”略带怜惜的呢喃若有若无,纤长的枝干轻轻抚摸司空清的脑袋。

玉兰花的香气好像更浓郁了些 ,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大早司空清就把自己关进书房,她搬出小时候找到但怎么折腾都打不开的沉重箱子——时至今日终于有了匹配的钥匙。

“啪嗒”一声,箱子打开里面装着厚厚的手札,封面上写着她母亲的名字,司空清很想解开谜团,但内容十分晦涩、字迹混乱,不是一时半会能看懂的。

于是她将注意力转移到古宅锁住的房间上,玉兰妖精以前不允许她进去还说靠近这里会觉得非常不舒服。可司空清现在打定主意要去看看,便找理由支走玉兰妖精,因为司空清把她当作唯一的亲人看待,不想她陪着冒险。

司空清暴力打开古朴的门,尽管是大白天,这间屋子竟照不进一丝亮光,她点燃烛小心翼翼地踏进去;屋里空荡荡的没有什么家具,到处都是蜘蛛网,地板上遍布灰尘。

“吱呀吱呀”司空清听见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僵直片刻还是走向声音的源头——放置在角落里的一座雕像。

突然!雕像空洞的眼睛里窜出一只老鼠,司空清吓得几乎无法动弹,那点勇气就快消耗完了,手里微弱的烛火只能照亮一小部分,她咬牙打量眼前的人形雕像:它的身体千疮百孔布满裂缝,已经摇摇欲坠,背后有几对鳞片的翅膀和长满倒刺的尾巴,卷曲的长发散及腰间,年轻的面容被一道狭长的裂缝破坏,反而有种残缺的美感。

司空清注视着它,莫名觉得熟悉,脑海中忽地闪现出一些片段。她相信自己没有记错,如此破败的雕像与传承之叶里看到的是同一座。

记忆里它身上镶嵌了璀璨夺目的珠宝,底座堆满鲜花,可现在只剩形状不一的孔洞,头顶的黄金桂冠也不翼而飞。

司空清目不转睛,神情越发恍惚,直到鲜红的血液从鼻孔里不断低落才缓缓清醒。

她捂住鼻子低下头不敢再看,却恰巧在雕像角落的阴影里发现块凸起的砖,伸手一阵摸索之后,司空清用力推下砖的边缘,下一秒墙壁弹出黑色的匣子——里面有张揉成一团的纸条。

心脏咚咚跳着 ,近乎尖锐的直觉警示她里面的内容非常重要。

她谨慎地打开纸条 ,上面潦草的写着:

穿越泥泞沼泽,踏过肆虐黄沙,统领无暇国度,沐浴混沌之水,点燃审判之火,开启通往天空之路的门,即可到达世界的本源。

司空清虽然满腹疑惑没有理解其意,但还是收好了纸条。

接连好几天,司空清都抱着那本厚厚的手札埋头研究,最终得出一个令人战栗的残酷真相。

她的母亲司空黛砂,知晓司空狩因为召唤了无法控制的不可名状之物,所以后代都会遭到追剿;便开始着手研究邪恶的魔法和炼金术的奥秘,甚至杀掉许多精灵来炼制药水。

第一个喝掉药水的是父亲,实验失败了;第二个喝掉药水的是姐姐,实验成功了,她的基因和树精融合得很好,所以她变成了玉兰妖精。

本来应该还有第三场实验,但不可名状之物追杀过来,司空黛砂消失了。

司空清一阵心悸,感到强烈的震惊和悲哀,乃至四肢都陷入麻痹的状态,整个人掉进窒息的漩涡里。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书房,当她意识回笼的时候,玉兰妖精正站在面前焦急地问:“小清,小清,你怎么了?怎么哭得这么伤心?”

司空清难过得说不出话来,玉兰妖精擦掉她的泪水:“想哭就哭吧 ,我陪着你 。”

透过眼泪努力看清玉兰妖精的脸,回忆起小时候和姐姐相依为命的种种,她无比崩溃,这场超出伦理自然的实验,姐姐是无辜的、是受害者,司空清不确定姐姐是否知道一切。

她只能永远永远埋藏这残忍的真相,永远永远保守这肮脏的秘密,因为司空清不敢去想万一姐姐知道这些的感受,她们都不能承受后果。

宅院里弥漫着衰败和腐烂的气息让她作呕,所谓“母亲”留下的罪孽使她痛苦不已。

极端情绪之下,司空清陷入神智失常的状态。

第一本书,希望可以写完555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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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罪恶古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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