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早知道不问了。
“阿交。”韦贞对此早已接受良好,她只是无奈的说,“这已经是你给我讲的第二十六个蚯蚓的故事了。”
相较什么蚯蚓面条,那简直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尤交笑起来,低头摆弄韦贞的袖子,翠色的云锦上绣了几尾红鱼儿,她心情很好,牵起韦贞的手贴上自己的脸:“我喜欢蚯蚓,就像喜欢你一样。”
“尽说些说怪话。”韦贞红着脸抽回自己的手,小半个身子从尤交臂弯退出来,她一双胳膊撑着膝盖,“我可还没从你这儿听到些好故事呢。”
“好故事么,留着下回再讲吧。”
尤交回忆至此,屋内韦贞已睡熟,她决心找个线狗问问情况。
顾家的筛云儿此刻还是个娃娃,一天到晚睡觉。
尤交拱拱它黄白斑点的脑袋:“筛云儿!筛云儿!”
筛云儿哼唧了几声,抖搂抖搂身上爬起来,它没见过狐狸,只当对方是只奇怪些的狗,它觉察到对方没有恶意,所以没有追究自己的狗窝被侵占这回事。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筛云儿看着这位不速之客,它伸了个懒腰。
尤交露出一个狐狸的笑:“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次日韦贞醒来,想到昨夜间那件事。从看到那撮毛她便怀疑是尤交,因此故意讲了那个故事,尤交生性多疑,若真是它,定然不会离开,把故事听去了。
它昨晚所为定然是记得发生的一切。韦贞想着,她无意伤害它,只是想再看看对方,若真的是它,若真的是它……
自变回小孩儿,韦贞便陷入了自我怀疑,她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发了癔症,幻想出许多未曾经历的事情来,要不怎么原本没有的事自己也觉得那么真实的发生过。
舅舅舅母不记得,表兄表姐不记得,奢辔尚在襁褓,她连个能说话的人也没有。
说来可笑,韦贞在梦中活到三十九岁也没能出得去彩云居,大抵因她经历贫乏,没什么见识。韦贞八岁前没出过韦家,关于墙的外面,也只是将从别人口中的只言片语拼凑一番。长辈们觉得她身份有些见不得光,也不曾想着带她出去。十一岁时候,那会儿便已经到了沂州,母亲将她送去书院,大抵因她性子孤僻木讷,那些个公子小姐不愿与她为伍,只一个顾霁,为本书同她结了缘分。
“饮罢孤行大小雪,三翁煮就黍朋粥。”
学院里有个夫子姓杨,颇为严厉,时常出题考较底下的学子。他许多学生中,吟诗作文,韦贞总是不被待见的那个。
“坐下。”无论韦贞作的如何,他从不去过多评价。
他妹妹杨宝葭与韦贞不对付,带头欺负人,韦贞便把她的伎俩通通还回去,有时在气头上,两个直接打起来。杨宝葭还算聪明,从来不选几打一,她朋友多,亲哥哥又是学院的夫子,她装的楚楚可怜,自会有人为她“打抱不平”,反倒每回错处都成韦贞的。
韦贞书也不读了,整日想着杨宝葭,母亲看不下去,接她回家。
滁太妃设了宴,特意约了杨家的夫人,借着喝茶的空挡把人敲打了一番。韦贞感激,却觉得全然没这个必要,一个杨宝葭还能将她怎样,不过是打闹,又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母亲实在是有些大惊小怪了。
韦贞要回去读书,滁太妃忧心,不许,便请了十几个老师在家教她。
倒像是自己怕了杨宝葭似的,韦贞愤愤的想。她确实有伤,可杨宝葭身上也并非完好无损。
这么满打满算,她才出去了两年多,还没来得及见识大千世界便被母亲以保护的名义揪回了家。
杨宝葭误我!
韦贞及笄那日,杨宝葭竟然来了,还送了礼。韦贞没忍住,出言讽刺,最后闹到两个人去后山约架。
杨宝葭半天不来,天都黑透了。韦贞失了耐性回家去,路上还想着什么时候把杨宝葭约出来骂上一顿,谁知才走到桥上一阵邪风便把她吹落了水,再然后便是梦见尤交。
梦中尤交假装富商,自言与赵王妃有远亲,以走亲戚的名义借住几日。她为狐风趣,见多识广,几天下来凭着自己途中所闻把韦贞勾的五迷三道,滁太妃见女儿喜欢,便请她留下。
韦贞长到这么大,所知所见不过来自友人所赠几册书卷,除外,再不知道外面世界如何。
韦贞刚起床,便已经有几个滁太妃身边的嬷嬷过来接引。周妈妈服侍着梳洗罢,梳了个垂挂髻,搭几只小型的金茉莉钗子和珍珠排簪,身上套了件百蝶穿花的红裙子。
韦贞想要拿起首饰盒里那只八宝鎏金的手串,一个嬷嬷适时上前,她说话谦卑,内容却叫韦贞不喜。
“小姐,太妃娘娘若是见到您戴上她送给小姐的那只玛瑙镯去见她,想来应当会极为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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