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听见落水的声音,水面也很平静。
乌涅塔在窗户旁张望,只看到空气中一蓬蓬的灰白色狼毛。
亚瑟双爪在树干上留下深深的抓痕,下坠的冲劲总算止住。
它不喜欢水,失控的瞬间,就强行改变方向,跳到一旁的树上,爪子嵌入树干把自己挂住。
抱着树,视线穿过层叠的树叶,亚瑟专注地盯着窗台处的她。
亚瑟觉得她有点笨,总往水面上看。
虽然外表看起来粗野笨重,实际上它十分灵巧,除了最初攀在树上时不小心抖落的几片树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它刻意隐藏的时候,连alpha都难以发现,更何况是她。
她找不到它的踪迹,只能垂着头向下张望。
虽然笨但是能理解,她是猎物,猎物就是这样的,总是分不清敌人在哪里,自己又应该躲在哪里才是正确的。
但是这一次的蛰伏,比之前的每一次都显得更加漫长。
时间好像变慢了。
它看着她,又低头看看湖。
要跳下去吗?下去的话,她就能立刻看到自己了。
亚瑟的爪子往前伸,犹豫过后反而往上爬了半寸,跳水能让她立刻发现自己,但不是个好选择。
虽然湖水干净清透,它心里却清楚,水面下还蛰伏着另一个猎手。
她真漂亮啊,肯定很好吃。
亚瑟总忍不住盯着她看,兽瞳里是满满的垂涎和食欲。
不过在这之前……
它试探性地无声干呕了两下,想把那团纸吐出来,无果。
第一次见面就惹她生气,拿了她的眼泪,被叫做垃圾,现在又不小心吃掉她的东西。
要是弄不出来的话,她会更生气吧。
弯刀一样的爪子探向咽喉,马上要刺破喉咙的时候,亚瑟猛然想起,她就是个会被自己吃掉的猎物。
拿不出来就拿不出来,没什么好担心的。
它收回手的同时,看见她收回目光,好像不打算找了。
不可以。
喉咙里咕噜的嚎叫还没发出来,她就曲起手指在窗框旁敲了几下,小声问:“在吗。”
亚瑟立刻手脚并用,跳到旁边的树枝上,几个跳跃后从茂盛的树冠中冲出去,打碎斑驳的树影,顶着满脑袋树叶回应:“这里。”
“我在这里。”
没找好落点,它又落回还在颤动的树枝上。
几秒种后,它再次出现,这回它两手攀住窗台。
捕猎时的蛰伏被打断,它却来不及不悦,龇着牙,说:“我没有掉下去。”
而且这一次它有好好地控制自己的涎水和食欲,长而尖的吻部裂开,很干爽。
它中午特意在食堂吃了很多肉食。
担心成了多余,乌涅塔说:“我以为你不会游泳。”
还以为会见识到狼的狗刨。
话音刚落,面前的狼就抬起一只爪子在空中挥舞,然后切豆腐一样,刺进墙体。
它核心力量超强,只靠两只手和腰部力量支撑,悬在半空中,还有余力将自己的上本身挺得更直,然后凑近。
湿润的圆圆的鼻头抵在她脸侧,没头没尾地说:“别把我当狗。”
血盆大口微张,有闻到血腥味,扑鼻而来的是炖肉的香气。
但感觉更恐怖了,乌涅塔战术性后仰。
在对方紧盯着的目光中,突然明白了它这么说的原因。
乌涅塔很想解释自己没有把它当狗的意思,刚才单纯就是心血来潮。
狼盯着她,等待一个答复。
她假装镇定,刚才果然不该手欠,这家伙跟路边的猫猫狗狗不一样,这是头一个脑袋有她两个大的猛兽。
不是A同室友的七天死亡预告,也不是法提赫的三天之内鲨了你,而是近在眼前的死亡威胁。
“我可不是狗。”亚瑟眯着眼睛,再次强调,妄图用凶狠浑厚的声音掩盖心虚。
狼是不会寻回的,她抛出去的纸,吃了就是吃了。
水泥墙上被它抠出来的洞都要扎穿了,饱受压力的墙壁慢慢裂开,碎石渣簌簌往下掉。
“你——”到底想怎样。
她不说话,亚瑟有些着急。
它咬牙,刚起了个头,乌涅塔就抬手,它的眼神不自觉追随她的动作。
她握成拳的手从它肩上的空隙挥出去,好像把什么东西丢了出去。
亚瑟绷紧神经,两条腿和墙壁垂直,借力,把自己送到空中,追过去。
然后就是巨大的落水声和四溅的水花。
这一次是真的掉了进去。
乌涅塔嘴角抽了抽,差点没绷住。
脚底抹油的时候完全没听清卡尔在身后交代了什么。
-
水面上咕嘟冒出一串泡泡,亚瑟落水的时候,隐藏在水下的巨型水母连忙避开。
湖面荡开层层波纹。
亚瑟的脑袋浮出水面,旁边两条触手对着它的脑袋狂戳。
“你这个笨蛋。”
“死脑筋,我说的话你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啊。”
水母急得在水里飘来飘去,触手上的毒刺在他脸上乱扫。
“你刚才为什么要从树上蹿出去,我一直都在水里看着,找不到你在哪,她都快好奇死了。”
它嘴巴都张好了,触手也蓄势待发。
“你倒好。”水母气不打一处来,触手趁机缠上亚瑟的脖子,却被它伸出爪子划断。
水母怒气更甚,粗大的口腕拍打着水面,四溅的水花被精神力包裹后变得坚硬,像刀片一样往亚瑟脑袋上招呼。
“她敲两下你就出现了,你是狗吗。”
“连你的名字都没叫,不是说过要蛰伏吗。”
亚瑟释放精神力,一层无形的屏障在自身周围展开,那些水花打在上面瞬间消融。
“但是你也说过,猎手应该学会主动出击。”亚瑟往岸边游:“离我远一点,我讨厌水生生物。”
水底下到处都是它的触手,有点恶心。
水母粗长的口腕像鞭子一样对着亚瑟袭去,抽碎对方的精神力屏障。
它不能离开水,平时就在这片环绕着整个帝**校的湖水里活动,想捕猎,只能和亚瑟合作。
忍着怒气,水母问:“那我也说了要动静结合,你怎么不听?”
“我听了。”亚瑟爬上岸。
按照水母的指挥,它偷偷往乌涅塔的储物柜里塞了纸条,两只狼爪子不好操作,搞不了太精细的动作,又怕把纸条戳烂。
时间紧急,慌张之下,把她储物柜的锁弄坏了。
还好她不知道。
“主动出击,我不是做了吗。”亚瑟说:“我还按照你说的,把食堂的事添油加醋地告到卡尔老师那里。”
水母的伞盖冒出来半截:“那她怎么不来找我们要尸体,她昨晚不是还哭了吗。”
它对乌涅塔指指点点:“伪善。”
亚瑟把脑袋上的水都甩干。
水母又换了个攻击对象“你也是,蠢。”
“可是真的好想知道,她是什么味道。”亚瑟抱着膝盖,又焦躁得捶脑袋:“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闻到过信息素的味道了。”
“实在不行,就把她吃掉吧。”亚瑟说:“像你一样,闻不到就用嘴巴尝。”
“别把我说得那么变态。”水母忽的一下飘远,它也急,因为物种特性,亚瑟如果不配合把人带到这里来,它无从下手。
狼要是真吃了,那它怎么办。
别的alpha并不像它这样好骗。
它心里打着小算盘,继续劝亚瑟:“你把她弄到水里来,我立马就能告诉你她是什么味道。”
“反正靠你自己也闻不到的。”
水母一边说,一边把水里的浮游物往伞盖下面扒拉,然后吃掉。
亚瑟已经处在兽化的第二阶段,作为人的记忆正在被它逐渐遗忘。
行为习惯,进食方式,方方面面都会受到影响,身为alpha却在逐渐失去嗅觉,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等于自救的唯一途径也被掐断。
水母轻声叹息:“真可怜。”
它还没意识到呢。
正打算继续给它洗脑,下一秒,亚瑟就俯身疾冲出去,穿过被灌木丛遮住的小路,把omega扑倒在地。
细小的枝叶杂乱的插在它毛茸茸的脑袋上,亚瑟不在乎地伸手拍掉。
灰狼是天生的猎手,就算嗅觉变得迟钝,它早就记下她脚步声的频次。
只要她不是靠飞离开这栋楼,从它所在的位置出发,所有路线里,就算是最远距离的那条,也能依靠强悍的□□和强大爆发力瞬间追到她面前。
它的爪子收了收,默默在心里嘀咕两句,她的脖子好像真的比之前的omega要坚固。
“都说了,我不是狗。”亚瑟知道自己现在该说点别的,不要总是纠结于狗。
但兽化已经到了第二阶段,它的大脑光是要适应身体的变化就已经够忙了,没法同时处理多个念头和事件。
他没法像普通的alpha一样正确地表达自己心里的意思。
只能执拗地重复一句话。
它不是狗,没有寻回功能,所以她扔出去的纸条被吃了,她不能责怪它。
它是狼,狼是会吃人的。
“你骗我。”她手里刚才是空的,什么都没扔出去。
鼻尖再一次抵上她的脸侧,从胃开始,一直蔓延到全身的**,灼烧着它的脑袋,歉意什么的,被烧得一干二净。
乌涅塔抬腿顶在它腹部,伸手狠狠地把它张开的嘴合上。
这头狼嘴上说着抱歉,动作却很诚实,张嘴就想咬掉她的脸颊肉。
乌涅塔不是力量型的,长时间的力量对抗不利于她。
要用信息素吗?只要使用错误的信息素,就能让它变得混乱,然后趁机干掉它。
乌涅塔随机挑选一种信息素缓释。
她腰腹用力,上半身用力一拧,一人一狼位置颠倒。
几秒钟过去,它没有反应。
因为它不是处在假性易感期的缘故吗?
乌涅塔尝试加大剂量,结果还是不行。
那么应该用正确的信息素吗,她在辅助系统中呼叫尼罗,没有回应。
她突然想起今天上午新鲜学到的知识,对方正处在兽化的第二阶段,在进化完全之前,属于人的那部分机能可能正在消退。
既然如此,她停止释放信息素,直视那对兽瞳,问:“还没闻到吗,我的味道。”
乌涅塔有点紧张,不确定能不能行,不放过它的所有反应。
“什么?”亚瑟一脸茫然。
她松开手,蹲在旁边:“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直很害怕。”
Omega极度惊惧下会分泌信息素,这个知识点亚瑟还没忘。
它躺在地上,偏头看她。
刚才快咬到她的时候,她用力到肌肉鼓动,睫毛好像也一直在颤。
它以为是为了挣扎,原来是因为害怕吗。
亚瑟不太确定,之前的omega都是直接死掉的,具体的细节它也记不太清了。
从把她扑倒开始计算,至少半分钟了。
alpha的五感是很敏锐的,更别提信息素,它应该在她因为害怕惊恐而分泌出信息素的第一秒就察觉到。
“真奇怪。”乌涅塔看着他别开视线。
她的表情柔和,亚瑟的眼神却逐渐变得惊恐。
亚瑟的脑袋藏在她被光照逐渐拉长的影子下面,光影把它的脸一分为二。
上半张脸茫然,下半张脸凶狠。
它身上肌肉抽动,无措地从地上爬起来,然后猛地靠近她,隔着头发在她腺体旁轻嗅。
食欲消退,巨大的恐慌和空虚袭来。
亚瑟后知后觉的发现,好像有什么事情被它遗忘了。
它半跪在地上,仍维持着刚才去闻她的姿势,说:“再来一次。”
“如果你再像刚才那样,把手放在我的脖子上,我会死的。”乌涅塔说:“提出这种要求,不觉得自己脸皮很厚还失礼吗。”
亚瑟无措地把双手藏到背后,显然也知道这是个会让她处于危险中的事。
“我一定会很轻很小心。”它的保证没有什么说服力。
“我可以答应你。”乌涅塔无声笑笑,紧张褪去,她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模样:“但你得按我的规矩来。”
……
下午体能课前,乌涅塔出现在更衣室。
通道两边全是连成一排的小房间,被alpha们挤得满满当当,有的伸展身体,有的曲起双臂,正在解衬衣扣子。
她习惯踩点到,被里面多到快溢出来的人吓了一跳。
按照惯例,这个时间点应该是人最少的时候啊。
她通讯器的时间没校准?还是帝**校没有准时的人,都热爱踩着点上课。
好在大家不是很关注她,齐刷刷看向她的视线就维持了不到半秒,alpha同学们就绷着下巴继续换衣服了。
倒三角、蝴蝶背,统统都没有兴趣,每路过一个小房间都是匆匆一瞥。
时间快来不及了,怎么到处都这么满。
她的目光在一间人稍微不那么多的房间停留片刻,里面正在换衣服的alpha察觉了。
Alpha们迅速把换下来的制服塞进柜子里,然后重重地关上柜门,让现场看起来不至于太乱。
可能是她的视线停留太久,其中一个alpha转身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下,手肘打在柜门上,砰的一声响。
懂了,这就是不欢迎的意思。
乌涅塔抬起来的脚又收回去,顺便吐槽:【怎么帝**校也流行搞更衣室霸凌。】
这一次尼罗的回应很及时:【你走到头,然后左转。】
上奔爱身为移动香薰瓶的内罗很有经验。
全A军校里的更衣间,连门都没有,就跟大通铺一样,几个人互相看顺眼了就往里进。
她都往前走了好几步了,刚刚那个房间里的alpha还追出来目送她。
【军校生就这点格局啊。】她感慨:【噫,居然有个单间。】
尼罗:【是啊。】
在他之前的那些O都没活到体能课上,当然也不会有特设的O用更衣室。
上辈子,在遇到乌涅塔之前,尼罗都是穿着全套制服,上课的时候不远不近地缀在alpha的队伍后面。
不能太近,否则他和大家并不适配的味道会熏到他们。
太远,人造信息素又会被风和距离稀释。
几个小时下来,汗湿的衣服全黏在身上,筋疲力尽后跪倒在地上大口呼吸。
即使尼罗体能强过普通omega数倍,但也经不起这样的戏弄。
alpha们穿着柔软的白色短袖,从他身边次第经过,高谈阔论,好像只有他是应该被扔在地上的垃圾。
正是因为他耐玩,才在这个能称之为O的地狱的地方,苟延残喘地多活了好几个月。
游刃有余的A们在出了一身汗后,去淋浴间洗掉身上的脏污。
尼罗却要抓紧这个空档,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宿舍把脏衣服换掉。
因为那些alpha觉得,没干的衣服会让他的信息素闻起来“潮湿发臭”。
一直到乌涅塔进入帝**校为止,他都过着这样疲于奔命的日子。
辅助系统里陷入沉默,只剩下电流的滋滋声和他趁着的呼吸声。
等乌涅塔在小隔间里转了一圈,确定没人之后,尼罗的声音才再次响起:【你可以用这里。】
当然不可以。
那是乌涅塔同桌的专属换衣间,上辈子乌涅塔以alpha的身份进入军校,拿到了换衣间的使用权,才和对方共享。
然而她使用的次数很少,大部分时候都是她守在外面,尼罗在里面换衣服。
为了这事,乌涅塔和同桌爆发了巨大的矛盾,两人直接打起来。
对方第一次发现他在里面换衣服的时候,冷着脸说他脏,质问乌涅塔为什么要把垃圾带进来。
既然这么厌恶omega,平时都不允许他出现在教室里。
现在伪装omega的乌涅塔擅自闯入,不可一世的alpha会是什么表情?
要是乌涅塔还手,身为O却有着能和A抗衡的力量,她要怎么解释。
尼罗的歹毒心思,乌涅塔当然不清楚。
她有点为难,换衣服的地方是找到了,然而学校没给她发运动服。
沉默几秒,想起刚刚走进来的时候好像看到一颗熟悉的金色脑袋,她倒着走出隔间:“喂。”
乌涅塔停住脚步,朝转身望向自己的alpha勾勾手。
维克托大步走到她面前:“喂什么喂,又不是没有名字。”
“我是狗吗。”他絮絮叨叨地把乌涅塔按在墙边:“你跑哪去了,知不知道我找了你一中午。”
乌涅塔堵住耳朵。
“你衣服怎么破了?”维克托抓着她的袖子,按在她肩膀上的手变成转的动作,把她转来转去的查看还有没有别的伤。
头发上怎么有草屑。
衣服上也有摩擦过的痕迹。
乌涅塔拍开他的手:“别动手脚。”
维克托愣了一下:“你以为我乐意吗,要不是老师把你托付给我,又再三强调……”
“算了。”说到卡尔,他又停住了,憋了半天问她:“是不是没有衣服换?”
乌涅塔点头。
“你找个没人用过的柜子,里面有干净衣服。”维克托找了几间房,柜子上面的指示灯都亮着,显示被人占用。
“学校不单独发运动服,课后会把柜子全部清空,换一批干净的。”
他这句话说完,眉头一皱:“今天怎么这么多人。”
越想越不对劲,更衣室里人多得他肩膀都被撞了好几次。
离上课时间所剩无几,一堆alpha打着眼色往外挤。
维克托身上多了不少注视目光,他不自在地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只看得到她的背影。
嗯?
等等……她怎么越走越里了。
乌涅塔又来回看了一遍,只有那个小房间的柜子指示灯没亮。
她又问了一次:【你确定?】
尼罗:【当然。】
乌涅塔脱掉外套,换上柔软的白色短袖。
狗狗祟祟的金发身影出现在门边,四处张望的同时催促她:“快,趁现在没人,动作快点。”
乌涅塔:“……O你也不放过啊。”
她眼神微妙,维克托怒,发现她正把短裤往上套,又慌慌张张把脑袋转回去。
宽松的短袖穿在身材高大的omega身上,柔软得像一团云,天蓝色短裤把她修长漂亮的腿暴露在外。
只在做梦的时候出现的场景,居然就在眼前。
维克托痛苦地捂住脑袋,冷淡系alpha运动装特典,变成了横眉竖目omega。
有种死去的初恋复活,但黑化的错觉。
黑化的是他,但还是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不,不行,继续看的话误会会更深的,会从A同变成下贱又好色的A同的。
脑子里两种想法左右互博,维克托闭眼崩溃大喊:“你好烦啊,马上迟到了就不能搞快点吗。”
乌涅塔没吱声,在心里偷摸说:【确实是诡计多端的A同。】
刚刚还一副对她关心的不得了的样子,立刻又原形毕露了。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乌涅塔说:【除了A主动告知外,O要怎么判断,自己的信息素和要安抚的A是否适配?】
她想起嗅觉迟钝的狼人,打算在它身上做点小实验。
尼罗:【该怎么说呢,AO之间不需要额外的言语和动作,短暂的眼神交流和感觉,就能确定信息素是否契合。】
【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既然说过会给你提供情报帮助你,需要针对性释放信息素的时候,告诉我A的名字就可以。】
关于实验室配给的这几种信息素,具体和哪个alpha的契合度最高,他也没弄清楚。
但毕竟有上辈子的经验在,他大概摸索除了他们的信息素偏好。
这也是他比别人活得久的原因之一。
乌涅塔不说话。
尼罗想起昨晚他给了错误的选项,导致她进了校医室。
疑心她是不是开始怀疑自己的同时,也觉得大意了,不该得意忘形的,至少第一次应该给出正确答案。
尼罗急忙为自己打补丁:【就算信息素契合,如果释出的量太大了,alpha吸入太多,也会失控。】
她昨晚有说过,没控制好量。
得不到她的回应,尼罗疯狂心虚。
乌涅塔暂时没有时间理会尼罗,更衣室的窗户传来轻响,然后被推开一道缝隙。
里面没有椅子,她正好靠着墙坐在地上穿小腿袜。
倒着仰头,正好和维持着翻墙姿势的同桌打了个照面。
四目相对。
“你怎么在这里。”同桌皱眉,不自在地偏头。
见她一直盯着自己,撑在窗户边的手抖了两下,差点闪着腰。
乌涅塔若有所思,上午才跟他较量过,现在肯定手还酸着吧。
她就不一样了,她的手已经完全不抖了,活动自如。
在乌涅塔微妙的目光中,同桌终于主动开口:“往里让让,累。”
她不仅让了,还站起来对他伸出了嘲讽的手。
白光下,这双手好像玉雕,修长漂亮,皮肤莹润还泛着光泽。
他想起家里那座高达两米的白玉雕像,看着很唬人,实则只需要一个不小心的滑到,就会碎的满地都是。
那尊玉像就是被他撞到的。
他看懂了她的眼神暗示,在长达十几秒的沉默之后,选择无视她的挑衅。
Omega,他想,稍一用力,就会碎掉的吧。
他暂时还不想弄碎她。
乌涅塔等了一会儿,悻悻地把手收回,顺便:“啧。”
对方好像听见了,本来已经转身了,又站回她旁边,俯下身,凑到她耳边。
先把尼罗忽略,乌涅塔竖起耳朵,等待同桌的回应。
他伸手勾了一下她的衣领:“你穿了我的衣服。”
这间更衣室只有他一个人使用,另外一个柜子形同虚设,时间长了,后勤只放他一个人的换洗衣服。
乌涅塔:……
她目不斜视,崩溃质问尼罗:【总感觉你在坑我。】
尼罗给的参考答案都不太正确的样子。
乌涅塔假装镇定,反正维克托刚才说过,这些衣服都是一课一换的。
她死猪不怕开水烫,顺势低头,在他松手之前嗅了嗅:“是吗,我怎么没闻到你的味道。”
同桌的手像被烫到一样飞快放开,甚至擦到她的鼻尖后还抖了抖,看样子是心虚了。
她抬手,把衣摆扯起来,露出一段雪白,不怀好意地问:“还给你?”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