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邀请我吗？”同桌的话出乎意料。
乌涅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她明明是在挑衅顺便炫耀，虽然持久力不行，但她机械臂的瞬时爆发力可是很强的，alpha难以抵挡。
同桌按住她的手背往下压，遮住那一段白的雪。
“继续下去，我会认为你在邀请我。”他转头看她，甚至很有礼貌。
他盯着她，眉头微皱，因为太过专注，乌涅塔看到他棕色的眼瞳中间倒映的顶光像一轮光圈。
全里面倒映着她的身影。
他的话分明暧昧至极，却语气沉肃，压迫感直接拉满。
乌涅塔震惊，明白了他说的邀请确实不是她想的那个邀请之后，直接失语。
帝**校里的A同已经不是性少数了么。
更衣室性骚扰比更衣室霸凌更严重吧。
她哽了一下，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扭头看向维克托。
对方好像没有领会她的意思。
维克托发现对方出现后，短暂地心虚了一会儿，上前挡在两人中间：“你说什么鬼话。”
“再怎么样，也不该在更衣室对omega说这种话。”维克托眼神游移：“你应该绅士一点，循序渐进。”
同桌：“你在教我做事？”
他面无表情，看起来像在警告维克托别多事，但看他认真的样子，又确实像在请教对方。
“A对O，不就是这样？”他的视线紧盯着乌涅塔不放：“所以我正在确认。”
他看起来就像乌涅塔以前在电视上见过的A。
出身高贵，天生强大，想要什么都随手可得。
金钱、地位，还有omega。
仿佛自带一种强横气场，从容又优越。
乌涅塔早期还不懂怎么做A的时候，会研习电视剧，通过学习外面A的状态和习惯，来掌握做A的方法。
迄今为止，她只见过两个真的O，其中一个还是死的。
她不爱看感情戏，只模糊记得，电视剧里A好像不这样对O 啊。
乌涅塔呆住了。
难道迄今为止，她连做A都是不合格的？
古斯塔的目光从维克托肩头越过，直白又**的话让她眼神失焦，她看起来一片茫然。
虽然暂时还不想弄碎她，但昨晚见过之后，他也想得到她。
她的信息素，想知道。
“A对O，是这样的吗。”乌涅塔抬眼看他，有点疑惑：“你经常对O这样？”
她垂着眼皮，漂亮的双眼被敛去大半光华，睫毛一直在颤，好像被吓到了，和早上没谁能进入她眼中的样子截然相反。
乌涅塔捏着衣角，仔细思索。
同桌很强。
这是通过早上的较劲之后，得出的结论。
因为童年经历，乌涅塔对强大的力量有一种病态的向往。
劣等alpha是天生的卑弱之人，是会被alpha管理委员会销毁的废品。
可是她不仅活了下来，还在经过人体改造之后，拥有了一些力量，可以把街边那些凑上来挑衅的alpha都放倒。
青春期的alpha不仅自尊心很强，还总伴随着一些微妙的小情绪。
虽然胜之不武，但她实际上是有些得意的。
蓬松闪耀的发丝像金线一样被编织在一起，搭在肩上流金一样闪着光，随着她起伏的心绪，发尾在手背上扫来扫去。
古斯塔的目光不由得被吸引。
在外面，黄金比玉石廉价，但是在这颗星球，没有比光更奢侈的东西。
“alpha都是这样的吗。”
没有得到答案，乌涅塔甚至在心里问了下尼罗：【你遇见过的alpha，都是什么样的。】
尼罗能接触到的阶级，应该远比她高。
尼罗忐忑了半天，听见她终于出声，松了口气：【就那样。】
【就那样是哪样？】
尼罗：【你自己不就是alpha，还用来问我么。】
他想，反正都是垃圾。
听见她的问题，刚才还理直气壮的古斯塔沉默片刻，他伸手按在维克托肩膀上，把人推开。
再一次面对面，古斯塔没有看她，而是低着头，看着她肩上垂着的发辫。
想了很久，才冷淡地说：“不光是O，对alpha，也是一样的。”
古斯塔下意识说着，不确定这是不是正确答案。
在乌涅塔看来，说了跟没说一样，模棱两可。
“这样啊。”乌涅塔慢吞吞地说。
她移开视线，同桌也把头扭到一边去，没再说话。
气氛沉得好像有千斤重，维克托挣开肩上的桎梏，一边惊讶于古斯塔居然没有大发雷霆，一边拉着心不在焉的乌涅塔往外跑：“我好像听见铃响了。”
两人踩着铃声的尾音加入队列。
姗姗来迟的一A一O引来很多注目，alpha们的视线或隐晦，或明目张胆。
操场上人很多，好像是几个班合上的，维克托和她缀在队伍的最末尾。
趁老师不注意的时候，有胆大的别班alpha特意扭头看乌涅塔，很快又像被刺到一样，猛地转回去，用手捣旁边的人，然后凑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
本班的人就冷淡些，几个站在乌涅塔附近的人偷偷瞟她几眼，没说话。
古斯塔是最后到的。
他一来，那些扫在乌涅塔身上的隐晦目光瞬间缩了回去，alpha们脸上带着畏惧。
不止本班的人，外班的人一下子也收敛了许多。
古斯塔是跑着过来的，但还是迟到了，被一脸严肃的老师罚到一边去做俯卧撑。
一百个做完，他连呼吸都没卵，脸上一层薄红。
经过乌涅塔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余光看见她紧抿的唇。
乌涅塔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气，没有理会他，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十公里热身。”一声哨响之后，所有人开始快速移动。
乌涅塔很快落单，和队伍的距离越拉越远。
进入帝**校之后，她总有用不完的好奇心和疑问。
一个合格的alpha，应该是怎样的，曾经一直萦绕在心里的问题又被重新挖出来，她有些心浮气躁。
又想起法提赫指责她omega失格。
【一个合格的omega，应该是怎样的。】
尼罗：【柔弱、顺从，很轻易就能得到所有人的喜爱，很容易就能得到他人的帮助。】
【被动承受是基本素养。】
这次他没有说谎，就算是搜索引擎整合出来的答案，也不一定有他标准。
乌涅塔发现进入军校到现在，她好像一样也没做对。
怪不得大家都不太喜欢她。
她不仅是个不合格的alpha，也是个扮演过程中完全不合格的omega。
有点糟糕。
乌涅塔越跑越慢，打头的那一队alpha已经绕跑道一圈，又回到她身边。
是外班的。
他们刻意放缓速度，和她并肩，从乌涅塔身旁次第经过。
甚至还有alpha故意撞她的肩膀。
只要稍一扭头，就能看见他们眼里的兴奋和好奇。
本班的人刚消停，别班的人好像又盯上她了。
从出现在操场开始，就到处翻涌着的信息素，像海浪一样一层又一层的，妄图把她掀翻。
乌涅塔从跑变走：【omega上学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尼罗：【宁静平和。】
乌涅塔：……
他说的那些，和她现在感受到的完全不沾边。
第三次避开那个凑到面前来，支支吾吾想说点什么的alpha，乌涅塔穿过人潮缝隙，坐在跑道旁边的草地上思考人生。
难道她真的在伪装O这件事上毫无天赋。
-
她坐下没多久，刚才还磨磨蹭蹭的alpha们立刻加速，十公里很快跑完。
罚掉一堆没在规定时间内抵达的，剩下的三人围成一个小组。
乌涅塔瞪大双眼，见到了在外面学校没经历过的体能课。
那些身上冒着汗的alpha们开始互博。
拳肉相交，骨头嘎吱的声音，掺杂着痛苦的闷哼，顺着风传到乌涅塔的耳朵里。
有头破血流的alpha被同伴搀扶到场外。
混战中，只有古斯塔独自一人站在原地。
附近的alpha都有意避让，他周围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
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太久，古斯塔随机指了两个已经结对的alpha，揉着手腕站到第三人让出来的位置上。
被选中的两个alpha脸上满是惊惶，胸口剧烈地起伏，然后是被掐住喉咙一样的急促呼吸声。
古斯塔没有直接动手，信息素释放的时候，来自顶级alpha的信息素压迫，让两人直接跪倒在地。
周围的alpha动作凝滞，默不作声地散开，眼神怜悯。
古斯塔半蹲着，他背对着乌涅塔，捏着其中一个alpha的脖颈，五指还没收拢，对方就因为信息素压迫而脸色通红，牙齿打颤。
“你流了好多汗。”他说：“中午在食堂的时候就说过，偷了东西要还。”
被抓住的alpha鼻腔像被灌了水泥，呼吸不畅地喷出气音：“不、不是我——”
古斯塔歪着脑袋，打量他几秒，松开手向另外一个alpha走去。
“不是你，那就是他。”
被扔下的alpha侧身蜷在地上，双手握着自己的脖子，咳得撕心裂肺。
剩下的那个正往乌涅塔那边爬。
见乌涅塔的目光在他面上停留，他脸上闪现出狂喜，在地面爬行是被磨破的手往裤子口袋里伸去。
古斯塔将他一脚踩住，alpha的裤子被抓出褶皱。
他抓着对方的后脖子，随手把他拎起来，像提起一袋垃圾。
“是你啊。”
他侧着脸仔细端详对方的长相，得出的结论是垃圾都长得差不多，分不清。
对方牙齿颤抖着磕在一起，半天说不出话来。
血迹斑斑的手指指向乌涅塔。
古斯特皱眉：“以为戴着一样的抑制环，就真的把自己当成非卖品了吗。”
他手上的alpha终于昏死过去。
“劣等。”
古斯塔吐出这两个字的同时，一个圆圆的东西从那名alpha的手里掉下来。
-
一开始，同桌和那两名alpha离她很远。
虽然在操场的另一端，但依靠这双人造的双瞳，乌涅塔能清楚地看见被选中的那两个alpha脸上的表情。
alpha好斗，攻击性强。
乌涅塔从没在A的脸上见过这种表情，像是被猎枪瞄准，马上就会被击落的鸟雀。
同桌的信息素释放的时候，乌涅塔的侦测系统闪出一片血红的光，他没有出手，仅仅只是信息素压迫，那两个alpha就毫无还手之力。
第一个被抓住的alpha高昂着头颅，像垂死的天鹅。
Alpha都有副好皮囊，他张着嘴，在仅剩的一丝缝隙中艰难喘息，眼珠乱转，不知道在寻找谁。
乌涅塔曲着一条腿，手肘撑在上面支着下巴，偶然的对视后，转开视线。
她把目光放到另一个alpha身上，皱着眉，这个好像是之前路过她旁边很多次的那个。
Alpha见她望过去，脸上闪现出狂喜，血迹斑斑的手指着她，像中弹的雀鸟在濒死之际呼扇着翅膀。
前者没有什么印象。
后者是个路人。
目光最终定格在滚到脚边的那抹金色上。
刻着浮雕狮子的扣子摇晃着停在她旁边。
古斯塔看了她一眼，他似乎在践行者刚才在更衣室说的话，他对alpha也是这样。
他扭身返回，踩在第一个alpha肩膀上。
骨头碎裂。
乌涅塔看着他捡起那粒扣子，思绪被脑子里的红光和他刚才那句劣等占满了。
如果他们都算是劣等，那她以前的那些同学，还有现在操场上这些人算什么。
不过同桌确实是个绝佳的做A模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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