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小怜流着泪在烧烤摊前站了一会儿，半熟的小腿被烧的全熟之后腐臭味儿不见了，殷小怜鼻尖只剩下烤肉的香气。
被炙烤之前小腿的形状大小，像极了【失常】世界里鬼婴们失去的下半身。
“现在在您面前的是玫瑰城特色烧烤，玫瑰烤肉，香气被风吹散，您嗅着鼻尖被风送来的香味儿，不禁口中生津，胃部饥饿……”
殷小怜听了一半，咽了口口水，捂着因为饥饿被灼痛的胃部掉头远离烧烤摊。但凡智商没出现问题，她都不会碰这些东西一口。
所幸喇叭里现在的声音是根据她的行为推导生成的，没播出来之前不能强制她去做什么。随着殷小怜转身离开的举动，喇叭里的声音继续发言。
“您揉了揉肚子，想起自己的减肥计划，决定去吃点素解馋。”
殷小怜揉了揉肚子，她开始不受控的东张西望。
玫瑰城的肉是这种鬼东西，那么她有理由怀疑喇叭里说的“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能任由那个鬼东西驱使自己行动。
殷小怜张了张嘴，发现还能说话。试探着大声说道：“这都什么素啊，一股烂菜叶子味儿！不吃了！”
短暂的静默后，喇叭继续传出声音：“可能是鼻子坏了，您见到的素食闻起来一股烂菜叶子味儿，您回想起一开始见到的烧烤摊……”。
殷小怜的鼻尖开始弥漫起挥之不去的臭味。她的嗅觉失灵了。殷小怜知道，嗅觉能被影响，那么她的声音也能被影响。要在声音也被影响之前行动。
喇叭里传出来的声音铺垫很长，这应该是某种限制，操纵她的行为必须要有合理的缘由，否则直接说：“您想吃肉。”那么殷小怜只能吃肉。
这给了殷小怜机会。她脑子里有个新的想法。
如果她听不见喇叭里的声音，那自己还会被操控吗？
殷小怜接话道：“只感觉一阵油腻，让人没有半点胃口。啊，我困了，我要睡会儿。这里有家店没人，一定很安全吧！我睡觉的时候肯定也不会有人进来吧。晚安！”
殷小怜风一样大跨步窜进离自己最近的纪念品店，把门一关反锁住，直接走到墙角将自己蜷缩成一团，脸朝着玻璃门闭上眼睛。
喇叭里的声音继续道：“您躺了一会儿，觉得睡不……”。
殷小怜：“zzz……”。
喇叭中的电子音卡顿一下，更改描述：“您躺了一会儿，然后睡着了。无形的黑暗笼罩着您，半睡半醒的时候，黑暗里传来‘沙沙’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拖拽，您被这种声音惊醒。”
殷小怜：“zzz……”。
喇叭：“……”。
殷小怜没醒。
她真的睡着了。
夜晚失眠导致的后果就是作息混乱，白天犯困。
而远在黄岩镇的唐寄松和柳惜云在小屋里见到了已经找回自己头颅的戴雪晴，相比起初次见面时的优雅，现在一身狼狈，少了一只手，单手抱着头颅的戴雪晴显得更加诡异。
唐寄松甚至有些后悔来了。
但找不到大小姚女，戴雪晴就是他们唯一的线索。念及此处，唐寄松硬着头皮道：“你好，戴小姐，我可以请教几个问题吗？”
“你来的正好。”戴雪晴和她的头颅同时说道。
唐寄松头皮一紧，脚尖转向门外，准备一个不对直接逃跑。柳惜云站在距离门口更近一点的位置，她和唐寄松想法是一样的。在面临未知恐惧的时候，人的第一反应是逃避。
“天快黑了，下一个天亮之前，你们要把这些祭蜡铺满黄岩镇。”戴雪晴和头颅异口同声。
唐寄松回想起民宿老板说的，花神祭的第三天早上，祭蜡会铺满黄岩镇的大街小巷，他一直认为这个工作是姚女做的。可现在，不见大小姚女，是这个神秘的任务发起人又一次安排了接下来的任务。
大小姚女不能去做原本属于她们的工作，为什么？是……死了吗？
事情蹊跷，他想知道更多。
“戴小姐，请问你知道花神祭的完整流程吗？”唐寄松并未完全放松警惕。
头颅唇角勾起，戴雪晴的双重声音响起：
“第一天，祭野坟。
第二天，摆祭蜡。
第三天，叫大神。
第四天，拜大神。
第五天，祭祖坟。
第六天，撒花人。
第七天，杀花人。”
唐寄松明白，他要做的是第二天的摆祭蜡过程。但他不明白剩下几天具体需要做什么。
柳惜云接起唐寄松的疑惑继续问：“叫大神和拜大神是什么？”
戴雪晴心情很好地解释道：“大神已经叫过了，到了第四天，你们来这里拜我。第五天，黄岩镇的居民家家户户会去玫瑰公墓祭拜自己的祖先。第六天，去玫瑰城抓几朵花人回来。第七天，杀掉花人。”
那句“你们来这里拜我”信息量包含太大，唐寄松和柳惜云直接傻在当场。
好在戴雪晴根本没想要回答，直接消失在原地。唐寄松和柳惜云甚至看不懂她是怎么走的。
唐寄松和柳惜云在原地站了好大一会儿，唐寄松才拽了一下领带，松了松领口。他里面的衬衫已经被刚刚受到惊吓之后出的汗湿透了，这会儿在冷空气里一站，身体凉飕飕的。
但这股凉气让他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我们、回去叫人，一起摆祭蜡，快一点。”唐寄松嘴上磕磕绊绊道。说给柳惜云听，也说给不知道还在不在房间里的戴雪晴听。
柳惜云的脚站的有些麻，她“嗯”了一声，迈动步伐。
两个人拖着僵木的双腿慢吞吞走了一会儿，才恢复到正常速度。柳惜云小声道：“唐哥，我脚麻了。”
唐寄松木着脸道：“柳姐，我也麻了。”
“哈哈。”柳惜云干笑两声，两个人又陷入静默。
直到又走出很远，柳惜云才小声道：“大神是什么神，花神吗？”
唐寄松也低着头小声回：“可能是吧？”他也不能确定。他第一次见到长相这么诡异的神。君不见从小到大看的电影里，这样的神一般都是邪神。
“神……也有父亲？”柳惜云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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