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琤琤怀疑这个世界就是一场巨大的抓马。
不然穿越这种做梦梦不到、小说离不开的鸟事怎么会发生在她身上?
然而,就算她再朝着自己胳膊拧一万下、一亿下,这也已经成事实了,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那种、铁一般的坚硬的事实。
“大哥,我们这是在干嘛啊?”
荒山野径之间,两颗翠绿的草蔫了,倒在脚边,向远看,太阳此时还远远地躲在天际线边。
按理说,这个地方、这个时辰,不该是这幅光景啊,可偏偏就是。从路上到泥巴地里,四处皆是人来人往,最中间的,男女老少们齐齐自觉地排成一条长队,仔细一看每个人神情,皆是翘首以盼地盯着最前方。
要宁琤琤形容,这队伍看上去简直是要比长城还长。
还好,她排在队列之首的部分,虽说压根不知道这是在排什么就是了。仰头看去,看台四周是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啥也看不见!连她这位置都看不见,也不知道在她后面的人是在看个啥劲……
在她跟前的是一个光着膀子、狐臭若隐若现的大哥。奇葩的是,他肩上扛着一把铁锄子,高高的直冲宁琤琤面门。随着他腾挪,宁琤琤时不时就要躲避,防止不小心被锄了个脑袋开花。
见他恍若未闻,大概是四周嘈杂,宁琤琤一面夹在人挤人之中,一面又要躲避大铁镐,只好扯着嗓门又问了一遍:“大哥!我们这是在干什么啊!”
大哥扭头,张口一股子爹味:“你呀?你喊我?你这么点大的丫头片子,来凑什么热闹啊!”
宁琤琤小心翼翼地保持着两人之间的距离,她衣冠整洁、面容楚楚。也是,咱一个大好姑娘,可不想惹上狐臭了。
等了见了对方开口,她只默默把脸撇开到一边,也不是脸皮薄、被几句话说的不好意思,只是生怕对方吐她一脸唾沫星子。
根据以往的生活经验,对付这种人,只需要装傻便好。她便诺诺道:“不知道!”
大哥又道:“什么都不知道,不如早点回去帮家里干农活好了!你说现在的小丫头、一天天净想着抛头露面!像我……”
宁琤琤:“……”
宁琤琤原是盯着他的后脑勺的,现在他转过身来,宁琤琤为了避让遂侧垂着头,好死不死、这位爹味十足的大哥没穿上衣,于是宁琤琤就一边尴尬地盯着对方袒胸露乳、一身松垮的肉跟随着说话颤颤巍巍,一边听着他指责自己抛头露面。
还挺双标。
宁琤琤心中汗颜、脸上忍笑,真是想生气也生不出来。
也是了,还嘴又如何呢?这种人就算理亏了也只会耍无赖。
她只好一脸苦相,继续降低姿态,打断了他滔滔不绝的发言,抱拳道:“好了、算我求你了,这里到底是在干嘛啊?求你告诉我吧、大哥。”
大哥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嘿嘿笑道:“哼、小丫头,我看你是见色起意,跟着那些好模样的道长稀里糊涂来的吧!哈哈!你既然叫我声哥,那我就好心劝你一句:不要痴情错付啊!……你这丫头虽然有几分清秀,但那些个可都是仙家的公子、少爷,全是大贵族,是看不上你的。”
“我劝你就放弃嫁入豪门的念头吧!”
宁琤琤:“……”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我都听你的。
终于,下一刻,他总算是开了金口,答了宁琤琤的问题:“至于这里!还用说吗!这里当然就是玄清派的招新现场啊!要说玄清派啊,你肯定不知道、那可是世界之最、仙家百门之首。我四年前……”
他一叽里呱啦,宁琤琤就开始神游天外。
玄清派……咋这么耳熟呢……
这他妈不是她前几天看的一本小说里面的设定吗!
宁琤琤现在只想找个角落蹲下,然后抱头痛哭一场。
因为:
好消息:她穿进了一本她看过的小说里面。
坏消息:她只看了这本书开头不到三百字……
哈哈,麻烦先找根绳给我上吊吧,谢谢你了。
宁琤琤你说你当时到底为什么不多看几眼啊!你说说、这人生哪里还有比看小说更重要的事情呢?!
你看,现在好了吧……
宁琤琤扶着额头,苦思冥想,可脑子里就是倒不出来任何东西。书名、主角名、作者名、情节点,没有哪一个是想得起来的。
试想如果当时多看半小时,那她现在也是有金手指外挂的人了,总不至于沦落至被一个满身肥油的大哥教做人做事吧!
真是悔不当初!悔不当初!
“……”
一旁的大哥仿若置身于无人之境,丝毫不看周围任何人的脸色,夸夸其谈:“太虚石,你知道的吧。算了、看你那样就大脑空空,不知道也没关系,但你一定要知道、当年我其实也算是获得了太虚石、也就是昆仑派的认可!”
宁琤琤不愿去想为什么在他嘴里她一定要知道这个,只好奇道:“那你现在怎么还在这?是在cos皇帝微服私访?”
那这微服确实是有点太微小了,奶都没包住。
“唉这个嘛!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啊!”
大哥一面神情愤慨地说着,另一面掉了个头的锄头则时不时对着他跟前的人敲敲打打。
终于,大哥前头那位已经避无可避、忍无可忍,转身骂道:“不是、你有病啊!”
“……”
大哥怂怂地道完歉,安分了一阵。宁琤琤则面如土色,在原地死了一阵。
她现在简直就像一潭死水、一个死人。别看面前的大哥,虽然普信,但人家豪放有底气啊,心血来潮搁这玩玩,失败了就扛起锄头回家种地,几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可她呢,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穿成了炮灰女配,待会都不知道上哪哭着喊爹娘去。
想着想着,突然,一把温润如玉的好嗓子道:“王狗蛋、宁琤琤……你们几位请随我来。”
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排到了。
宁琤琤一边跟着踩上台阶,一边默默担忧:哪有人叫王狗蛋的,作者你靠不靠谱啊……
待登上了台,宁琤琤撇头看清了这儿的全貌。
整个台子不高、大小约是有两个教室那么大,中间为空,空处有一块巨石,从地下延伸至于台上,石头形状规整、下大上小,颜色晶莹漂亮、通体如玉。一看就不一般,想必就是大哥口中所谓的什么太虚石。
台上有排队的测验者,也有不少身着同一制服的少年走来走去、各司其职。台下四周则全是高矮胖瘦的吃瓜群众。
虽说这台上有桌有椅、不过大多数登台者都是来回踱步,等着轮到自己上前去。定眼看去,方才骂了大哥的那位性情男儿正在石前,神色紧张、额角淌汗,随着一旁少年的指引向石头上伸手。
良久,一切如常。不远处方桌上坐着的少年则在纸上勾画着什么,最后抬起眼,对那人摇了摇头。
虽说这中心是万众瞩目,可是……宁琤琤盯着几位少年,摸了摸脸,感觉没有发烫才放心的继续看了下去。
只见,几位面若冠玉的少年身着雪白的校服,一身正气、仙风道骨站在石头旁。那擒住少年一把好腰的腰带上皆是系着一根鲜红的绳,下面坠着一块瞧上去和大石头相差无几的银玉腰牌,他们一动,玉底下的红穗子随着步伐摇曳,颇具美感。
玉美人美。
全是帅哥啊……作者你上桌吃饭!
前一个人下台,下一个就轮到了王狗蛋大哥,他随手搁下锄头,雄赳赳气昂昂地大跨步走了上去,潇洒地一挥手:“不用你来,我知道该怎么做!”
少年:“……”
宁琤琤觉得有点辣眼睛,不知道为什么还觉得有些丢人,只好扶额低头。
然而,王狗蛋大哥虽有千里马的气势,但是没千里马的实力。不出所料的,大石头还是无甚反应。
王狗蛋大哥站在那儿,不骄不躁地盯着石头。
好一会儿,石头还是没反应。桌边少年只好扣扣下巴,面色尴尬地冲他摇了摇头。他停留的时间也比别人要久不少,急到宁琤琤跟后的人都开始催了。
虽说如此了,但王狗蛋大哥也从不气馁,又是潇洒一摆手只道“时运不佳,改日再来!”,遂回头拿起锄头,对着宁琤琤点了点头,道:“妹子,你快去吧,这样回程路上我们还能一同做个伴!”
宁琤琤:“……”大哥、你真的我哭死。
因为王狗蛋大哥缘故,宁琤琤简直想捂着脸过去。
太丢人了。
反正,她顶着众人火辣、唏嘘的视线,外加她对自己前途完全未卜。如此情况之下,她颤颤巍巍地上前去。
看着石头上的一对红手印,宁琤琤没作多想,晕晕乎乎地便把手按上了石台。
刹那间,一点蓝色星火幽幽地爬上了石头。
紧接着就像仿佛要裂开一般的,这点点星火从底向上,从泥土爬上低台,像一颗在生长的嫩枝,逐渐开枝散叶;也像火焰、奔腾蔓延,以极快的速度一道又一道地爬满了整块巨石。
见此情形,宁琤琤赶紧缩回手。她哪里见过这幅光景,这石头本来就透,一发光看起来跟要原地爆炸了似的,她心里先是惊讶,随着身旁呼喝渐起,心情才过山车般转为了惊喜。
她下意识弯了弯眼角,笑道:“哎、低调低调。”
低调不起来。
待到蓝色整个充盈了太虚石后,这原本还算温和的蓝光突然暴起,盛大的金光顷刻间完全占据了宁琤琤的视线,光芒之盛、遮天蔽日,在场每一个人的眸子里都倒映着这炙热的金色光芒。
哇塞,金色传说!
就连排在队伍最末尾之人,也要为这道忽而暴起的金光所震撼、喝彩。
直到光束消散殆尽,众人还久久未曾回过神来。
饶是台上少年们见多识广,也皆是目瞪口呆,连手里捏着的笔滚落在地了,都没有心思去理睬。
宁琤琤站的离石头最近,被突如其来的金光一闪,罹患白内障,立马就不由得她决定地紧闭上了双眼,接着她连忙抬起双手,食指堵住了耳朵。
对,正是捂住耳朵。
就在金光暴起的刹那间,随之而来的就是铺天盖地的耳鸣声,像有人硬生生往宁琤琤脑子里捅入一根炸毛的弦,丝线已然快断了,它的主人却还是一刻不停的拉着它,几近癫狂、几乎冒火。
这一刻的时间好像忽然变得无比漫长,宁琤琤痛苦难捱,只得不断使力,依赖着根本无效的方式试图缓解耳鸣所带来的头痛头晕。
直至这弦猝然断开。
若不是她正触碰着双耳,她一定怀疑现在自己已经七窍流血。
一阵细微的电流声。
【……】
脑内,一道字正腔圆的女声幽幽传来:【宿主你好。】
这种感觉很奇特,像是有人贴在她的头骨上对她说话,令她毛骨悚然,又令她双腿发软、浑身酥麻。
总之,心惊胆战。
宁琤琤心想:呵呵。你好、我不好。
【欢迎您觉醒……侦探系统。】
【请您调查:一位正在暗恋者你的人。请问,他的身份是?】
【请记住,您有且仅有一次作答机会。作答时间待定。】
由于对方是在她脑子里说话,没人能比她听的更清楚了。然而就是因为听的清楚才不由得质疑,只见宁琤琤掐住自己的胳膊反手就拧了一下。
然而就如同她早就预料到的那样:痛痛痛!
开什么国际玩笑?是不是有点牛头不对马嘴了。侦探系统?调查暗恋?她?
可对方没给她太多的宕机时间,继续说道:【任务奖励:回到您所在的世界。】
【任务惩罚:死。】
“……”
论一个人到底能死多少次,aka耐死王是吧。
女声话音落地后就消失不见,只留回音在宁琤琤的脑内碰撞漂移,无论她如何在内心咆哮,对方也毫无踪影,主打一个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有缘再会、无缘呵呵,潇洒的很。反倒是她自己,一直不断在心里企图和空气对话,显得好像脑子有病的样子。
幸好就她自己知道。
突然,就听“噗通”一声,宁琤琤放弃和空气对话,瞥眼朝声音的来源看去,就见王狗蛋大哥突然抛下挚爱的锄头,跪倒在地,咆哮道:“娘啊!我见到神了!”
此时耳鸣彻底退去,周遭纷乱嘲哳的声音也逐渐涌入了宁琤琤的耳朵。
“这是谁呀!”
“不知道呀,官家的丫头?我们这哪会有这样天赋的。”
“那也不对啊,怎么会到这里来?看起来年纪好小。”
这时一堆少年也手忙脚乱地追了上来:“宁姑娘,请你和我们回玄清宗吧!”
他们一凑近了,个个是个子高高的、身形瘦瘦的、味道香香的、长得帅帅的。
国宴!
宁琤琤霎时把什么狗屁任务统统抛诸脑后,享受此刻少年们的追捧。表面低头沉吟、故作矜持,实则飘飘欲仙,道:“好、好好。”上天入地我都和你们去了,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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