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衔月坐在地上，膝盖上放着笔电，电脑屏幕上的光标一闪一闪，映得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论文的文档已经打开了很久，可他却一个字也写不下去。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到刚刚陈揽星红着眼圈质问他的样子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键盘，心里一阵酸涩。五年了，陈揽星变高了，肩膀更宽了，眉眼间的轮廓也更深邃了，只是那双曾经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如今却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哀愁。记忆里的陈揽星是开朗的，是昂扬的，像一颗永远闪耀的星星，照亮了他的整个世界。可现在的他，眉目间带着一股忧愁。五年前的分手不止对他是致命的打击，对陈揽星也是，彼此两个人过的狼狈不堪。
秦衔月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那个清晨，那是他和陈揽星第一次见面的日子。
那天，他站在校门口值日，手里拿着登记本，目光扫过匆匆赶来的学生。早自习的铃声已经敲过一轮，校门口的人渐渐稀少，只剩下几个迟到的学生试图冲刺过去。年级主任站在一旁，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一把抓住了那几个试图溜进校门的学生，厉声喝道：“去红旗下面罚站！”
秦衔月正准备收起登记本回班上早自习，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回过头，看见一个男生正朝校门口飞奔而来，书包在肩上一颠一颠的，校服外套随意地搭在手臂上，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显然是匆忙间胡乱系上的。
那男生跑到校门口，看见年级主任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立刻刹住了脚步，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他挠了挠头，试图解释：“主任，我……”
年级主任冷哼一声，指了指红旗下的那几个倒霉蛋：“去，跟他们一起站着。”
男生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朝红旗走去。秦衔月拿着登记本，一个一个询问他们的班级和名字。轮到陈揽星时，他抬起头，目光平静：“班级，名字。”
陈揽星嘴角勾起，露出一抹狡黠的笑。他弯下身子，凑近秦衔月，故意压低声音问道：“班长，我们一个班的，你还问我班级和名字啊？难道我不出名吗？”
秦衔月愣了一下，抬头对上陈揽星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他的目光清澈明亮，像是藏着星星，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调侃和自信。
他低下头，在登记本上写下“高二（3）班，陈揽星”
陈揽星见状，故作夸张地叹了口气，直起身子，双手插在口袋里，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班长，你也太严格了吧？我这可是第一次迟到，能不能通融一下？”
秦衔月合上登记本，看了他一眼，声音依旧冷静：“第一次迟到也是迟到，规矩就是规矩。”
陈揽星被他的态度逗笑了，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行吧，班长大人，你说得对。不过，你这么严格，以后可找不到女朋友的。”
秦衔月没理他，转身朝教学楼走去。身后传来陈揽星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班长，下次我请你喝奶茶，你可别再记我名字了！”
秦衔月的脚步顿了顿，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不行。”
三班的教室在四楼，早读时，秦衔月站在座位上，手里捧着语文书，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从四楼的高度，正好能俯瞰到校门口的红旗，以及那几个在国旗下罚站的身影。
明明是同样的校服，同样的姿势，可秦衔月的余光却总能一眼捕捉到陈揽星。他太显眼了，不是因为他长得特别出众，也不是因为他穿着与众不同，而是因为他身上那种独特的气质——即使是在罚站，他也站得随意而从容，双手插在口袋里，微微仰着头，像是在欣赏天空，又像是在想着什么有趣的事情。
秦衔月的目光不自觉地停留在他身上，心里有些疑惑。明明是被罚站，为什么陈揽星看起来却像是在享受这段时光？他甚至看到陈揽星偶尔低下头，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偷笑。
“秦衔月，专心背书。”班主任的声音从讲台上传来，打断了秦衔月的思绪。他立刻收回目光，低下头，假装认真地读着课文。可他的心思却早已飞到了窗外，飞到了那个站在红旗下的身影上。
早读结束后，秦衔月收拾好书本，正准备坐下，忽然听见教室门口传来一阵喧闹声。他抬起头，看见陈揽星正从门口走进来，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笑容，仿佛刚才的罚站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班长，早啊！”陈揽星走到秦衔月的座位旁，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
秦衔月看了他一眼，语气依旧平静：“早。”
陈揽星似乎对他的冷淡早已习以为常，毫不在意地继续说道：“班长，刚刚早读你是不是偷看我了。”
秦衔月低头整理书本，心下一惊，声音却依旧淡淡的：“没有。”
陈揽星笑了笑，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是吗？那你脸红什么？”
秦衔月的手指微微一顿，心里一阵慌乱，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平静。他抬起头，目光冷淡地扫了陈揽星一眼：“你看错了。”
陈揽星挑了挑眉，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他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说道：“班长，你知不知道，你一说谎，耳朵就会红？”
秦衔月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耳朵，随即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立刻放下手，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悦：“无聊。”
陈揽星见他有些恼了，笑着后退了一步，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好好好，我不逗你了。不过班长，你生气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秦衔月没理他，低头继续整理书本，可耳尖却不受控制地泛起了淡淡的红晕。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可心里却像是被什么轻轻挠了一下，痒痒的，却又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陈揽星见他不说话，也不再逗他，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可他的目光却时不时地飘向秦衔月，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坐在陈揽星前面的裴阳扭过身子，瞥了一眼自己发小的脸，忍不住皱了皱眉：“你笑什么，这么猥琐。”
陈揽星回过神来，嘴角的笑意却丝毫未减。他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你不懂，这是幸福的微笑。”
裴阳翻了个白眼，语气里带着几分嫌弃：“得了吧，你这一脸春心荡漾的样子，一看就没好事。说吧，看上谁了？”
陈揽星挑了挑眉，目光不自觉地飘向秦衔月的方向，声音压低了几分：“你觉得咱们班长怎么样？”
裴阳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好看见秦衔月低头认真写作业的侧脸。他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哦——原来是他啊。怎么，咱们陈大少爷终于开窍了？”
陈揽星笑了笑，没有否认，只是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你不觉得他很有意思吗？明明看起来冷冰冰的，可稍微逗一下，耳朵就会红。”
裴阳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你呀，就是闲得慌。不过我可提醒你，班长可不是那么好追的，人家眼里只有学习，你可别把人吓跑了。”
陈揽星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语气里带着几分轻快：“谁说要追他了，我就是觉得他可爱。”
裴阳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叹了口气：“他可是男生啊，你会觉得一个男生可爱，证明你离弯不远了。”
陈揽星笑了笑，没再说话，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秦衔月的方向。他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某一天，秦衔月站在他面前，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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