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的课很少，空闲的时间多，秦衔月大部分时间都用来送外卖，也会看看本专业的书，参加个竞赛，好为以后找工作添彩。他摸了摸空空的小腹，饿得有些难受，从包里拿出一瓶竹叶水喝了几口，勉强缓解了一下头晕的症状。距离下个还款日还有七天，他咬了咬牙，心里默默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吧。
到了站里，站长丁兴一眼就看见秦衔月苍白的脸色，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走过来，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小秦，你今天别送了，去休息吧。”
秦衔月心里一紧，连忙问道：“站长，我做错什么了吗？”
丁兴捏了捏眉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你现在脸色苍白的跟鬼一样，是不是中暑了？去休息一天吧，别硬撑了。”
秦衔月咬了咬牙，心里有些挣扎。要是请假一天，全勤奖就没了。他低声说道：“站长，我马上就到还款日了，家里情况你也知道……我今天少接点单子，行吗？”
丁兴看着他倔强的样子，心里一阵酸涩。他知道秦衔月的家里的情况，平时省吃俭用，连一顿像样的饭都舍不得吃。可他也清楚，再这么拼下去，身体迟早会垮掉。“行吧，”丁兴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妥协，“少接点单子，知道吗？命重要，钱可以慢慢赚。”
秦衔月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一丝笑：“谢谢站长，我会注意的。”
丁兴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几分关切：“去吧，别太拼了。要是实在撑不住，就请假知道吗。”
秦衔月应了一声，转身去拿外卖箱。他的脚步有些虚浮，可他还是强迫自己打起精神，骑上电动车，驶入了炎热的街道。
阳光炙烤着大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燥热的气息。秦衔月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可他顾不上擦，只是专注地看着手机上的订单信息。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至少现在还不能。
在送完了五六个单子后，秦衔月停在路口等红灯。烈日炙烤着大地，蝉鸣声一阵阵传来，像是某种无休止的噪音，吵得他头昏脑涨。他的眼前开始发晕，视线模糊不清，胃里一阵翻涌，仿佛下一秒就要吐出来。他想要躺下，想要休息，哪怕只是一小会儿也好。
他伸手去拿包里的矿泉水，可还没等他拧开瓶盖，周围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声。时间仿佛被按了暂停键，所有的声音都在一瞬间消失了。秦衔月只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飞，像是被抛到了半空中。
他的视线里，只有那辆失控的小轿车，像一头疯狂的野兽，直直地朝他冲了过来。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他甚至来不及反应，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随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秦衔月的耳边只剩下嗡嗡的轰鸣声，眼前一片模糊，身体像是被碾碎了一样，疼痛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他想要动，却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周围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有人尖叫，有人打电话叫救护车，还有人围了过来，焦急地询问他的情况。可秦衔月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他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光影渐渐暗淡下来。
他躺在地上，视线里只剩下那片刺眼的阳光，和那辆停在路边的轿车。
身体的疼痛和疲惫却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将他彻底淹没。他的眼皮越来越重，最终无力地合上。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仿佛听见了陈揽星的声音，带着焦急和恐惧，喊着他的名字：“秦衔月！”
可他已经没有力气回应了。
陈揽星本来正和裴阳在车里等红绿灯，陈揽星还在犹豫今天要不要去秦衔月家里卖个可怜。忽然，斜后方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和撞击声。陈揽星皱了皱眉，转头看去，只见一辆小轿车失控地冲了过来，接连撞倒了几个行人后才勉强停下。
车主是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子，脸色苍白，手忙脚乱地从车里爬出来，显然也被吓得不轻。陈揽星的目光扫过现场，心里一阵烦躁，正准备说些什么，忽然，他的视线定格在躺在地上的一个人身上。
那人穿着外卖员的制服，头盔滚落在一旁，露出了一张苍白而熟悉的脸——是秦衔月。
“小月亮！”陈揽星的心猛地揪了起来，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他推开车门，冲了出去，完全不顾身后裴阳的喊声：“陈揽星！你干什么去！小心车！”
陈揽星充耳不闻，他的眼里只有秦衔月。秦衔月的额头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染红了制服。他的右手不自然地弯曲着，手臂上还有几处擦伤，血迹斑斑。陈揽星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可他却感觉不到疼痛。他冲到秦衔月身边，蹲下身，手指颤抖地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还有呼吸。
“小月亮，醒醒！”陈揽星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哽咽。他轻轻拍了拍秦衔月的脸，试图唤醒他，可秦衔月却毫无反应，只是眉头微微皱起，陈揽星不敢随意挪动秦衔月，周围的人群渐渐围了上来，有人开始拨打报警电话和救护车，低声议论着。可陈揽星却仿佛听不见任何声音，他的眼里只有秦衔月苍白的脸和紧闭的双眼。
裴阳也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心里一阵酸涩。他拍了拍陈揽星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几分安慰：“救护车马上就到，你别急。”
陈揽星没有回应，只是紧紧握住秦衔月的手，指尖冰凉。他的心里像是被什么狠狠攥住了一样，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小月亮，你别吓我……”陈揽星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带着一丝颤抖。
救护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陈揽星却仿佛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他只是紧紧握着秦衔月的手。
“陈揽星，救护车来了，让他们处理吧。”裴阳低声提醒道。
陈揽星这才回过神来，松开手，让医护人员将秦衔月抬上担架。他站起身跟着上了车，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秦衔月的脸。
在救护车关门前，陈揽星这才看向裴阳。
“裴阳，开车，跟着救护车。”陈揽星声音冷静得可怕，可裴阳却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从未有过的慌乱和恐惧。
裴阳点了点头，没有多问，只是快步走向车子。
医护人员动作利落地为秦衔月戴上氧气面罩，检查伤势。陈揽星站在一旁，目光死死地盯着秦衔月苍白的脸，心里像是被什么狠狠攥住了一样，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小月亮……”陈揽星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带着一丝颤抖。他想要伸手去擦掉秦衔月脸上的血迹，可又怕弄疼他，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医护人员忙碌。
“患者头部受伤，右手骨折，可能有内出血，需要马上送医院！”一名医护人员快速说道。
陈揽星的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眼里满是慌乱和恐惧。
“我的小月亮……”陈揽星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哽咽，他屏住呼吸不敢打扰医护人员。
到了医院，秦衔月被迅速推进了急诊室。陈揽星站在门外，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闷得发疼。
裴阳也很快过来，站在他身边，低声安慰道：“别太担心，医生会处理好的。”
陈揽星没有回应，只是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急诊室的门终于打开了。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语气平静：“患者头部有轻微脑震荡，右手骨折，已经做了固定处理。另外，有一些内出血，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陈揽星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可他的目光依旧紧紧盯着医生，声音沙哑：“他现在怎么样？我能进去看他吗？”
医生点了点头：“可以，但不要打扰他休息。”
陈揽星几乎是冲进了病房。秦衔月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额头上缠着纱布，右手被石膏固定着，看起来格外脆弱。陈揽星走到床边，轻轻握住他的左手，指尖冰凉。
“小月亮……”陈揽星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带着一丝颤抖。他低下头，额头轻轻抵在秦衔月的手背上，心里一阵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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