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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清醒的沉沦,白芷很好地定义了自己的状态。

她短暂地在脑袋里,从她创造出来的爱人那里获取了能量。

她幻想被爱,不是像母亲爱她那样的爱,是像她爱母亲那样的爱。

白芷又充满力量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小桌前,晃了晃热水壶,确认够用后泡了两杯板蓝根。

陈清用余光偷瞧着女儿的一举一动,等确认了板蓝根有两杯后,松了口气。

接过白芷手里的水杯,吹了吹,含了一大口在嘴里,又缓慢地控制着喉管一点点放闸,细水长流地淌过食道,最后暖了胃。

陈清慢条斯理,就是不看白芷的脸。

白芷垂着眼睫,长长的睫毛掩住瞳孔,没人看得出她在想什么。

一杯热腾腾的水下肚,陈清感觉舒服许多,鼻子却痒得奇怪,让她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

直到这一刻,陈清才发现身上的湿衣服紧紧夺走了全部热量,四肢百骸从骨头缝里渗出凉意。

那杯板蓝根根本不够,陈清又打了一个大喷嚏,头也有些昏沉。

她口中的气声逐渐沉重,眼皮的开阖也变得迟钝缓慢,鼻子不再能适应工作,只能大张着嘴代偿。

白芷看着母亲伸出一只手罩在额头上,眼睛里也不再闪动着清明的光,就知道,这杯药还是晚了。

白芷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觉得没有必要,可还是在扯出一个自嘲的笑后,发出了声音。

“我之前就说过,让你抓紧洗个热水澡,别感冒……”

话还没说完,就被陈清厉声打断。

“还不是因为你!一天到晚不知在学校学了什么,回家就敢忤逆父母,跟我们对着干,这学都白上了,连最基础的孝道都忘了。”

陈清的声音并不如她的话语尖利,说到最后,嗓子嘶哑,每个字之间都连着缠着,仿佛街道边明灭闪烁的灯牌,听起来甚至有些可怜。

白芷摇了摇头,早该知道的,跟他们说不清楚。

可牙齿却咬住了左腮的软肉。

就是因为说不清楚,才要说,这样才有说清楚的可能,不是吗?

脑子里,她的爱人对她说。

白芷的眼神兀地柔软下来,失望和失落就像一片落叶一样,被她虚拟的爱人从她的肩头扫落。

白芷的心不再孤单了,她又凭空生出许多勇气。

白芷伸手去扶靠在床头,表情越发痛苦的陈清。

“至少先把衣服换了。”

陈清强撑着从女儿手里抽出胳膊,表示自己还在生气,但这样的动作加剧了脑袋浆糊似的闷痛。

所以当白芷再度挽起她的胳膊时,陈清没再挣扎。

陈清借着女儿的力道,深一脚浅一脚地进了小屋,那是白芷的房间,现在成了家里的杂物间。

开了灯,白芷看着除了床以外的其他地方都摆满了不用的电器、杂物后,心里情绪翻腾。

知道自己要回家,所以收拾了小屋的床,但其他东西就这样堆着吗,就不再收拾了?

白芷不求把小屋复原成她还住着时的样子,但至少,不能是现在的样子吧?

心里似刮起一阵寒风,但真正让白芷无法忍受的,是风起时的哀嚎。

心静,则无风,心动,则狂风大作。

所以何必心动?

白芷能想出一万句话,让自己冷静,却想不出一句话,能让自己毫无负担地离开这个家。

她们就像这间小屋,不整洁,不明亮,逼仄杂乱,可最中间却有一个干干净净的木板床,连床单都透着花香。

如此割裂,如此和谐。

白芷的动作停住了,陈清能感受到。

白芷在想什么,陈清也有着大概的、朦胧的理解,但她不允许,不允许作为母亲的自己在女儿面前显露出愧疚。

她没什么对不起她的,陈清告诉自己。然后推开护着她的白芷,一步步蹭到木柜边,找了一身干净衣裳。

简单的动作却被陈清做得磕磕绊绊,她有些站不稳,只能一屁股坐在新整理好的小床上。

她缓了一会儿,强撑着,不肯向白芷低头、求助,在坐了几分钟后,她的手按在床单上,用力,手背的青筋紧绷,她颤颤微微地站起来,慢却坚定地向屋外走。

白芷看着母亲的一举一动,直到这个倔强的女人即将擦肩而过时,一直沉默的她开口:“你要去哪?”

陈清梗着脖子,不肯回头,不肯低头,丢下硬邦邦的一句:“不用你管。”

白芷叹了口气,看着捏在母亲手里的衣服,说:“现在洗热水澡已经没用了,你先换衣服,我去跟汪兽医借三轮车,去镇上医院看看。”

“去医院,你可真有钱,我们家还欠着债呢,我不去,我洗个澡就能好,不比别人养的狗金贵。”

夹枪带棒的一句话,白芷也不太懂母亲的脑回路,怎的就和狗扯上了关系?

后又琢磨出来,原是因为提到了汪兽医。

白芷觉得心累,她跟母亲好像没法正常地沟通,母亲总想压她一头,而她呢,好像也在用自己的方式证明母亲的过时。

她们之间的竞争,并不是现在流行的雌竟,她们之间是更为残酷的,地位的竞争,胜者为王,掌握这个家的话语权,说一不二。

白芷终于明白心底的那股火来源于何处,那是她从父母身上继承下来的,对成为首领的渴望。

所以她才会不服,因为老去的狮子,没办法也没资格再领导族群。

新鲜的血液要发出声音,挑衅旧王,登上宝座。

白芷心里对于这个家的恐惧淡去了。她总以为是这个家束缚了她,其实不是这样的,是她一次次地,选择回到这个家。

这算是一种精神胜利吗?白芷不知道,但她确实感觉自己好了许多。

她开始跳出自己在当“女儿”时,画出的圈。

不再把父母的恩情当作待还的债,她开始变得心安理得。

这是一场投资,而她不会让他们输,但前提是,他们要听她的。

虽然做到这一切会很难,但至少,白芷有了方向,不再像一个无头苍蝇般横冲直撞。

她不需要诉苦,不需要证明父母是对是错,她只要求他们听从,顺服。

一切都变得简单了,父母仍旧是父母,但她却不仅仅是女儿。

白芷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语言是最无力的,谁都可以说话,语言是最锋利的,总有人可以用轻飘飘的一句话,打碎另一个人对于生的渴望。

但其实,罪不在文字,不是吗。

所以白芷颇具行动力地冲上前去打横抱起陈清,并用奔跑时的风埋葬了母亲的恶言。

陈清怒火上头,说了好多话,字字句句戳人心窝,骂的一针见血,但没用,白芷一句也没听到,即便听到了,也在下一秒钟忘掉了。

白芷跑到了汪兽医家,还有心对着缓缓朝她摇尾巴的病中小狗打招呼。

借了三轮车后,汪兽医也随着一同去了医院。

因为陈清总想着跳车。

在白芷坐在后座看护她的时候,更是恨不得把小三轮拆了。

于是只能汪全陪护在后车筐,白芷开车。

但陈清毕竟是有丈夫的,所以……

很尴尬。

汪全只能抬头望天,手里拽着陈清的衣袖,用余光关照着病人的精神。

而当三轮车驶出村子后,陈清就不再有动作了,她安静的靠在车筐边,感受着村镇间这条土路的颠簸。

白芷抄了近道,车也开得风驰电掣,不到半小时,就进了医院的大门。

镇上的医院还是很靠谱的,夜深了,医护人员仍是敬业,挂了急诊,等了一会儿,看着陈清的状态实在不好,护士姐姐就和排在前头的人商量几句,推门进了医生的诊室,半刻的功夫,陈清就得了几个检查的单子。

白芷让陈清坐在椅子上,自己跑去缴费,又问清了检查的诊室,搀着陈清做了化验。

指尖血的结果出得快,虽然陈清看着症状严重,炎症反应却轻,医生看着化验单皱眉,白芷简单讲了陈清的情绪起伏大,医生的眉头松开了,点了点头,开了药,嘱咐白芷回去给陈清捂汗。

白芷连连点头,最后又细细问了医生这病需不需要忌口,药大概要吃多久,怎么判断是否继续服药。

虽然细致,可白芷说话温柔平和,态度认真端正,倒也不让人烦。

这可让汪全开了眼界,没想到医嘱还能一问一答,他向来都是医生说啥做啥,不说就啥事没有的。

当然,这可能和他也算半个医生有关,这些东西他多多少少也懂一些,自然不会多问。

白芷问明白了,就朝医生颔首,起身又微微弯腰,道谢后扶着母亲走出了诊室。

到了护士台,白芷又向那个帮忙的护士姐姐道谢,简单说了几句,就告辞了。

回村时,白芷开上了大路,不像来时那么颠簸,只是用的时间久了点,大概四十分钟。

白芷先搀着陈清回家,汪全则在被感谢后把三轮开回了自家小院。

白芷进屋后跟白远伟说了几句,就拉着陈清进了小屋。

手上力道不轻,陈清也不甘示弱,僵持着,可惜,她病了,到底还是被白芷扯进了小屋。

“你就这么对你妈?老了我哪敢指望你,你还不得两天打我三顿!你多损啊!”

白芷没多辩解,只说了一句:“换衣服,再穿这件湿衣服,药就治不了你的病了,得打针。”

没有多余的关心,更没有示弱的劝慰,白芷平静的像是悬崖边的石头。

陈清觉得自己正站在这块石头上,或许就快要掉下去了。

她还想自救,于是拧着眉头呵斥,只是不等口中利剑生效,白芷就直接动手开始扒她的衣服。

陈清大惊,脸上一丝血色也无,甚至连羞恼的情绪都来不及升起,只顾着用手拽住衣领。

可她病了,力气到底不如白芷,而她的丈夫也伤了脚,不能过来帮她。

陈清突然就哭了,本就因发热而酸胀的眼睛此刻流淌着岩浆,划过脸颊的那一路水迹让陈清感觉到痛楚,脸上火辣辣的。

白芷则面无表情,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直到陈清呜咽着推开她。

当然,让白芷住手的不是眼泪,是陈清那句委屈的——“我自己来!”

直白地说,白芷心里有些痛快。

她终于感受到以前母亲享受的那种——无条件的顺从——带来的快乐。

在这一刻,她成为了她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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