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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余时间不算太久,两人的收获已然颇丰,再加上袁朗的伤虽不重,也着实需要休养,受伤的胳膊不能很使力。
他们干脆找个地方休息了半日,袁朗同吴哲说起之前偷袭两人的伥鬼:“它定然是在和同伴的斗争中受了伤,另一只的尸体不知会不会被人捡了便宜。”
吴哲点头,承认袁朗说得有道理,不由感慨:“看来好运道也是一种实力了。”
袁朗大笑:“不必羡慕别人,你的运道就很好,否则怎么能和我一起呢。”
说起这件事,吴哲脑中掂量过几个念头,最终还是问出了口:“你遇见我,是巧合吗?”
这确实是个很大胆的问题,联想到此方世界旁人眼中的两人的关系,更多了一种暧昧的意味。
袁朗似笑非笑:“你觉得呢?”将问题抛回给了吴哲。
幸好他没有让吴哲过多猜测,而是很直白地道:“有故意,当然也有巧合。我确实是向着你的方向走了,可往这个方向的不止你一人。”
不想和袁朗组队的吴哲开始确实故意往大多数人选定的方向走了,后续才逐渐分开。
说起这个话题,袁朗眯了眯眼睛:“你故意躲着我,为什么?”
总不能说是因为不想和他单独相处吧,吴哲轻咳一声说了个言不由衷的答案:“想拿银子,想升官。”
这也算是很合理的解释,虽然袁朗并不相信,表面还是点头。
吴哲的心却砰砰跳起来,他知晓袁朗素来行事大方,虽然自忖不是心思重的人,但对两人的关系难免多几分纠结。
特别是不久前刚帮袁朗重新包扎了伤口,他微微出汗的湿润皮肤在耀目的阳光下仿佛在发着光,袁朗肉/体的味道同样让吴哲脸红心跳,呼吸都粗重几分,然后那天清晨的画面自然不可避免地重新浮现在脑海中。
偷偷合拢双腿掩饰腿间的尴尬,吴哲偷偷咬了咬腮壁的肉才让逐渐抬头的下身在疼痛的驱使下回复原状。
袁朗躺他旁边的草地上,未受伤的手臂抬起盖在眼睛上遮住日光。
春日下午的阳光很舒服,温暖又和煦,吴哲手肘撑着地面目光落在袁朗身上,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已经对他有了欲/望。
由爱故生欲。吴哲猛然想到这句话,像是郊外寺庙每晚响起的钟声在脑海中敲响,震荡开一切混沌。
袁朗也移开眼睛上的手臂看向他:“你从刚才开始一直在盯着我。”
感知异常敏锐的袁朗即使蒙着眼睛,也能感觉到落在身上的吴哲的目光。
吴哲脸色骤然发红,猛然跳起,留下一句我去打猎便跑远了,袁朗只能看到他急速奔跑的背影。
袁朗撇嘴,慌什么,他又没说不让看。
转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仔细品味吴哲双颊泛红的样子,袁朗笑容得意。
猎到两只兔子回来的吴哲面色如常,两人依旧将兔子烤来吃。
不同以往的相对而坐,这回袁朗坐在了吴哲边上,距离他很近,肩膀能碰到吴哲的。
盯着火上的兔子,袁朗感慨:“下次应该带两个炊饼来,每天吃烤肉也吃腻了。”
吴哲轻笑,撕下烤好的兔腿喂到袁朗嘴边:“凑合吃吧。”
袁朗张口咬住,火光下亮晶晶的眸子盯着吴哲,吴哲脸庞一热却没转开脸。
袁朗咬下一口,催促吴哲也吃,吴哲也啃了兔腿的另一头。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分吃完,将剩下的骨头埋好防止野兽闻到味道来偷袭,剩下的那只挂在树上当早餐。
为了防止伥鬼的头颅惹麻烦,挂在了另一根粗大的树枝上。
四颗伥鬼的头串成一串挂在树上,还真有些恐怖的意味,倒也能引起一些震慑。
吴哲对此已经麻木,但也言辞拒绝了袁朗“将头都系在腰上,像匈奴人表彰功勋一样”的提议,他还是觉得清爽一些比较好。
狩猎即将结束,等明日午时燃放烟花自然会有看到的人带着马匹来接他们,因此今晚是最后一个需要守夜的晚上。
袁朗的伤势已经恢复了一些,本就不是很严重,不过被抓伤了一道口子而已,伤痕已经逐渐愈合。
他随手将包裹伤口的纱布撤下扔进火堆,火苗很快将之吞噬。
吴哲暗笑,却也理解袁朗这种努力维持体面的行为。
毕竟他是都督,正式开始之前还将众人大肆嘲笑敲打了一番,如果自身带伤难免有打脸嫌疑。
“你休息吧,我熬一晚上没事的。”吴哲表示,反正袁朗明天结束后也不会空闲,而自己则很快就能回家休息,所以守一整晚的夜也无碍。
袁朗没推辞,但也没像以往那样到稍远的地方睡下,反而翻身躺在了吴哲的边上,说是靠近火堆取暖好得更快些。
“如果晚上真有不长眼的野兽来偷袭,踢我一脚就行。”袁朗平躺在地上,从吴哲的角度看他的脸庞有点奇怪。
吴哲伸手将袁朗垫在身下的衣服拖拽一小段距离,让他离火堆远一些:“小心,你睡着了要是不小心滚到火堆里,不是闹着玩儿的。”
袁朗老实地任由吴哲给他挪了位置,认真道:“我睡觉很老实的。”话虽如此,还是没有挪回去。
吴哲反唇相讥:“是吗?上次你明明都快把被子踢没了。”话音刚落,便倍觉尴尬,因为所谓的上次,只能是他发现来到这个世界那次,地点则是袁朗的床上。
袁朗小声道:“不信你下次看。”吴哲没说话,转身向火,耳朵边缘红得发热。
因为这句话简直像是某种赤/裸的邀请,袁朗抬头看一眼吴哲的窘态,闭眼睡去,嘴角的笑意却始终都没有消散。
吴哲用粗树枝将火堆笼得更旺些,在袁朗平静的呼吸声中思绪渐渐飘远。
他第一次见到袁朗是在刚入京那年。当时他从边关回来,刚进城门便见一队人打马疾驰而出,虽只是惊鸿一瞥袁朗的身形面庞就此印在心里。
“那是谁啊?”吴哲听见旁边的少妇和人打听。
回答的人啧啧两声:“了不得的人物,玉机营的都督袁朗。从他上任后,一直肆虐百姓的伥鬼被杀了不少,都躲往深山老林了,是个能人。”
虽未搭话,但两人的对话还是落入吴哲耳中,他看着袁朗骑马离去的背影,良久才低头重新往家走。
这只是一件小事,但在三个月后,父亲离京临行前问他属意的去处时,还是鬼使神差说了玉机营。
然后,吴哲就进到了玉机营。
京城里上至凤子龙孙,下到贩夫走卒,或多或少或大或小都有靠山,吴哲那点关系在“人才济济”的玉机营简直不值一提。
但刚进营,袁朗便以堪称坚决的态度告诉他们,玉机营不养废物,不是那个当不了御前侍卫便退而求其次的地方。
经过几重考核,吴哲顺利留了下来,对袁朗的态度也越发微妙。
原本一些细微的偏见也在事实面前被重新思考,然后抛掉,取而代之的是对袁朗的钦佩和理解。
作为新人中最出色的、也是敢于和袁朗据理力争的,两人熟悉的速度超乎所有人的认知。
等正式宣布能加入玉机营的时候,吴哲和袁朗已经称得上是十分互相了解。
甚至,袁朗在和吴哲玩笑时一些话语也让他翻来覆去思量不已,在认为这些话是上司的正常玩笑和暧昧的挑逗中难以抉择。
而三年后醒来所见到的场景让吴哲心脏像是被重锤了一下,纵使聪敏如他也对所见到的场景几乎是束手无策,浑浑噩噩了好一阵子。
隔着暧/昧的薄纱和直接睡在一起的冲击力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但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吴哲已经确信,不管什么时间,和他袁朗的感情、命运必然会交织在一起,这是上天赐予的缘分,本就是既定的路线,三年前和三年后并无任何差别。
如同所见到的场景,他和袁朗在一起是必然。
想到这,吴哲解开自己的外衫轻轻盖在袁朗身上,免得更深露重让他着凉。
大概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袁朗睡得更沉,吴哲自己向火堆靠了靠,眼神警觉地盯着周围。
直到天放亮的时候,火堆才渐渐衰弱下去,吴哲也疲惫地坐在原地闭上了眼睛想着暂时歇一会儿很快就醒。
再次睁开眼睛的吴哲是被烤兔子的香味儿馋醒的,梦见自己在吃兔子肉,吞咽的时候才发现嘴里什么都没有,猛然清醒过来,发现自己依旧维持着坐姿,袁朗正在旁边烤着兔子。
“醒了?快去收拾收拾,吃完了咱们上路。”今日午时比赛就结束了,还有半日的功夫袁朗也不想浪费。
吴哲愉悦应一声,起身洗漱,才察觉到外衫已经披回了自己身上,怔楞后很快将衣服穿好,回头看袁朗手臂舒展动作灵活,已然看不出任何受伤的痕迹,和常人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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