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在他小的时候，不是幻境，而是现实中小的时候
当时他在痛苦与灼烧之中昏死过去，当他醒来是一片废墟前，整座宅邸被火焰化为焦土
他此时因为刚从实验床上下来，以至于连走路都很费劲，于是他拿了根树枝一瘸一拐的挪动着
突然他听见了呼喊声，那喊声被火熏得有些哑，他顺着声音去找，发现是曾经庇护他不被欺负的人被压在了墙体下
“啊！是你！快来救我！”
他说道
姜晓走过去，迎着对方期待的目光，慢慢地活动着膝关节，坐在了压住他的石块上，他当时说话都不太顺利，找着自己的音调说道
“凭什么？”
对方停了一下，意识到姜晓在说什么之后，开始大喊大叫起来，各种粗鄙不堪的话都泻了出来，仿佛能够骂醒对方所谓的“良心”一样
姜晓忽视对方的喊叫与辱骂，接着说道
“我很怕你，在之前……甚至大于他们，因为他们都是你的狗，我……不想当狗，但是那样我就会是狗嘴里的肉”
……
对方已经被压的有些缺氧，脸涨的通红一片，辱骂的话语已经变成了哀求，但是姜晓的语速甚至没有一丝变化
“但是狗，也会被人杀了，变成肉，你不吃我，只是因为我会逗你开心，你给我的伤害不比他们少”
姜晓高举手里的树枝，对准了对方的头颅，不去看对方的神情，他对那种死到临头的挣扎不感兴趣
“在你身边的每一天，我都很害怕自己变成肉，为了不让自己被钝刀割死，我的脸已经笑烂了，但是我依然很疼”
他果断地刺向对方，虽然他已经下手很快，但是仍然有一两滴血蹦了出来
这是他亲手杀的第一个人
“你的脸，也陪我烂掉吧”
这是那个孩子的第一个死法，或许很痛苦，但是现在他已经习了武，能够让人以最轻松的方法死掉
幻境带他回到这里，所以自己又报了一遍仇
他召唤出火焰，用卷了边的铁片在自己的胳膊上划了一道，任由献血滑落到火焰里
只见原先火红却微小的火苗突然壮大，颜色变得纯净而光亮，他慢慢地走着，点燃了这座宅邸的每一角，堵死了那座用来做实验的充满着血腥气与欢声笑语的地下室的门
都烂在里面吧
他守在大门口，逃出来一个人便杀一个人
等到他已经杀红了眼，等到他结束了一切后，门口遍地是躺着的尸体
山神静静地看着他不说话，半晌之后，才默默感叹道
“好凶残啊”
“幻境罢了”
他顺了些钱财，下山，买了件新衣服之后，重新梳洗打理了一遍，把自己整理的干干净净后去找时玦
此时是什么时候？应该是时玦十六岁，正好的年纪
他轻轻哼着歌，朝着凌云宗的方向走，却被半路的报纸拦截
“新一届宗门大比就要开始，究竟哪个门派会获得最终胜利？”
师尊……会去的吧？
他便临时调转了方向，朝着比赛地点前去
可能是自己幸运，赛事正好进行到一半，一百进五十，最前面的大屏上播放着人员名单，时玦的名字很巧地在其中
今天的比拼已经结束，人群都已经散得差不多了，他不知道去哪，于是就找了最靠前的位置坐着，从晚上开始等到凌晨，再等到早上人们渐渐地聚集了起来
比拼是在中午开始，但是在早晨已经将前几排坐满了，姜晓庆幸着自己一直坐在这里，要不然就抢不到好位置了
他等了许久，看着台上互相比拼的人，总觉得这个出招意图太明显，那个躲闪的不及时，也没了兴致，只等着时玦上场
按常理来说，一百进五十是一天之内比完的，所以时玦如果能参加，肯定今天能见到他
果不其然，等到未时三刻，随着一片喧闹声中，他听到旁边人说
“你知道吗？那个就是这几年突然出来的那个，凌云宗的天才弟子”
时玦在年少时就已经声名鹊起了吗？真好
他看着时玦轻轻一跃便撑着擂台翻了上去，拔出剑挽了个剑花，又引起一阵尖叫和欢呼
他坐在时玦对面，对方好像是有预感似的，朝他这里看了一眼
他和对方的灼灼目光遥遥相望，虽然只有一瞬间，时间却仿佛慢了下来，发丝在对方的眼睛前飘来飘去，不经意间露出那意气风发的眼神
他还没来得及看时玦之后要如何行动，一阵吸力便把他从幻境中带离了出去，尝试挣扎了两下无果后，他叹了口气
啊，好可惜，他想到
这里所施加的幻境是为了给人带来痛苦，所以当姜晓将自己过去的伤痕回忆一遍后，幻境的主人自然就不打算留他在那
早知道就假装痛苦的看时玦比试了，姜晓遗憾地想着
他再次回到了那个山洞，手里正攥着那朵淡雅清秀的花，脑海里全是对方冲着自己笑的模样
和时玦现在的笑不同，是那种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的抓眼
只可惜自己生的晚，不能亲自去看，但是如今得以窥见一眼，也够他暗自窃喜好久
姜晓身体并无半点不适，于是脚步轻快地走出山洞
在回去的路途中，他感觉到有人轻轻拍了拍肩膀
回首看去，看到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收回了手，看着他的眼睛，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于是姜晓歪了歪头，等着对方的下文
“那个，姑娘你好，在下夏……”
“抱歉，我是男的”
姜晓打断了对方的话
“啊……啊？其实……”
对方原本就泛红的脸更加红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尴尬的原因
“怎么了？”
“没，没事，只是看你长得好看，想认识一下……”
“好的，你好，我叫姜晓”
“在下夏令新，实在抱歉，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这就不打扰了”
他看到这位漂亮的姑娘是男子，也没了想要认识的意思，尴尬地夸赞了一下对方的容貌后便转身离去
等夏令新思来想去决定还是鼓起勇气认识一下后，他转身去追，却发现早就没了踪影
这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管他男不男女不女，先认识了再说
他向来对清冷那一挂毫无抵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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