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国庆,课业排的满,赌约的事暂且就被搁置了,白以京每天在教室待的时间远超在寝室,有关于临床医学的基本知识都需要她花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去了解并铭记。
一忙起来就容易忘事,不过方画整天都在宿舍说起她那个所谓男朋友的事,她很坏心眼地没有及时纠正。
忙碌直到国庆前一天,医科大放假白以京,提上行李一下楼,就看见笔直站在宿舍门前的闻净远,有些日子没见过了,自打他从孟息那知道她和祁声在一起,就逐渐跟她疏远了。
她不明源头,可心里隐隐已经有了推测,稍顿了下,朝他走过去,神情平常地打招呼:“学长。”
他一早就看见她了,上半身穿了件紧致修身的长袖,下面随意搭了条深色牛仔裤,长黑发披在肩头,脸上化了淡妆,唇色殷红,整个人都明艳起来,且她身上气质拿人,一路走过来引来不少人侧目。
“你今天就回宁市?”
闻净远朝后瞥到她的行李箱,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么急,下午才考完试,她就急不可耐要走,不过转念一想,倒也正常。
白以京微微颔首,跟他聊了几句节后专业课的事,就赶时间似的急匆匆走了。
望着她逐渐走远的背影,他听见耳边两句闲言碎语,低声谈论他们俩刚刚简短的对话,并恶意曲解成了闹分手女方拖着行李就去找下家。
女方在学校里一直是比较出名的拼命三娘,长得漂亮,人还特努力,而且眼光独到,一谈就谈俩,据说连朋友的男朋友都不放过,都这样了,她在班上还撞得特清高,长得不行的都不能入她的眼。
谣言传的沸沸扬扬,她却充耳不闻,有人说她孤高不屑,也有人胆小不敢惹事。
其实白以京只是没空去了解别人口中的她而已,也没闲工夫和一开始就不打算和她好好相处的人去建立关系。
……
手机开飞行模式前,白以京看见朋友圈上的小图标,一点进去就是江池发的一条两分钟前的朋友圈,标明了定位。
她随意点进配图,是一张看上去随手一拍的酒吧卡座照片,正要退出去,余光不经意间觑见角落里的一只手,骨感修长,指节握着一杯酒做出摇晃的动作。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哦,你化成灰我都能认出来。
退出去又看了眼配文,没什么关键词,她随手点了个赞,在空姐的指引下把开了飞行模式。
长达一个半小时的时间里,除了睡觉,她还想了什么,等下是先回家,还是先去找他,或者是直接去酒店?
白以京想了很多事情,几乎一个月没有联系,他们第一句话会是什么,他看到她会不会惊讶,会不会冲过来抱她,会不会跟她生气。这些她都想过,并幻想了一下情景,只是她万万没想到,会是那种情况。
下飞机后,直奔酒吧附近的酒店,开了个房,在包里捎了顶鸭舌帽戴上,就往GS酒吧走。
距离并不远,直线路程只需要七八分钟,酒吧并不显眼,隐匿在一条直通地下的长楼梯之下,进去后,有酒保过来询问,她头一回来,一进去就被炫彩的灯光照得眼睛都睁不开。
酒保见她似乎是在找朋友,热心地问她朋友名讳,她没说,他便给她找了个空座。
临走时,酒保频频回头瞄她,倒也没什么别的心思,只是酒吧鱼龙混杂,她一个人过来要是喝多了,怕会出什么事。
白以京没想那么多,一坐下,目光就在四周逡巡,最后停在不远处的U型卡座,差不多七八个人,有男有女,女生画着浓妆,和旁边的男生谈笑风生。
她一眼就看见坐在角落里神色疏散的男生,偶尔抬一下眼,唇色被灯光照得有些旖旎的红润,那杯酒在他手里漫不经心地摇晃,冰块碰撞杯壁,给这狂欢的夜添了几分眩晕感。
江池就坐在他旁边,拔高声音叫他加入游戏,见他神情恹恹,便掏出手机不知道在给他看什么,隔着距离,白以京只看见五颜六色的光里,他忽然抬眸往这个方向看过来。
她一愣,下意识把头转开,顿了几秒后,想再转回去,正前方散座一个男人和她对上视线,冲她暧昧不明地微笑,似乎是误以为她刚刚是在盯着他看。
正巧酒保来给她送酒水,还是之前那位看起来年纪很轻的男生,犹犹豫豫看她两眼,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就回到岗位上了。
白以京刚抿一口,男人走到她身边自顾自坐下,手搭在下巴上,缓缓往她手边挪,“美女,一个人?”
话刚落音,酒吧驻唱台上的音响忽地发出刺耳的噪音,只一瞬,就恢复正常,只是原本的驻唱歌手被替换下去,众人的目光被停下来的音乐吸引,视线范围之内骤然出现一道黑色的身影。
原来的歌手站在台下,男生的身影隐没在那一片未亮灯的台上,坐在高脚凳上,手指轻轻拨弦,出口的清冷音色和嘈杂热闹的酒吧格格不入。
“就像是那,灰色天空中的小雨
下下停停,不动声色淋湿土地
尽管总是阴晴不定
偶尔也会闪出星星
这都是形容你的眼睛。”
几乎在他出声的一瞬间,白以京就认出来了,男人只听了一句,就没耐心去听这种小男生的情歌,刚想说什么,眼前明艳的女生倏地站起来,跟他隔开了距离。
男生散漫地咬字,处处透着股慢条斯理,那股劲听得人灵魂都在颤栗。
“原谅我不可自拔
可能不经意看你一眼
百米冲刺都会停下。”
他并未闭眼,台上没有灯光,可他能清晰地看见台下,一眼看进她眼里。
卡座那边的江池兴致勃勃地攥着手里的卡牌,身边刚认识的钟文也满脸疑惑:“声哥就算输了,也只会喝酒吧,这怎么还上台去散发魅力了?”
脖子冷不丁被人重重搂住,江池神秘兮兮冲他指了个地方,用别人听不到的气声说:“这你就不懂了吧,他女朋友在这,他当然得上去开屏啦。”
钟文眼睛倏地瞪大,像只没见过世面的猴,东张西望:“就是他那个不爱搭理他的女朋友?在这?哪呢?”
“那,就那个戴鸭舌帽的女生,旁边还有个大叔。”他定睛一看,很犀利地指出了她的方位。
钟文无比激动地看过去,随即微愣。
潜意识里,祁声女朋友在他们心里那可是出了名的大渣女,放任男朋友不闻不问,还在学校里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这是他们悄悄打听的,没让祁声知道自己被戴了两顶绿帽子。
第一眼,长得还行,身材不错。
再看第二眼,诶,人怎么不见了?
酒吧里重新恢复了DJ音乐,喧闹重归,祁声收回视线,一过来拿起外套和手机,看上去有些急:“先走了,你们玩。”
钟文还想和他说说关于他女朋友的事,被江池神经叨叨拉回来,安抚似的给他递过去一杯酒:“别着急,我都习惯了,从初中到现在,白以京在他那里就是神一般的存在,有她在还有我们什么事啊。”
旁边的女生都是冲着祁声来的,他这一走,她们也兴致索然,没玩两局就离场了。
钟文在角落里咬手帕:“你说得对,有祁声在的地方有我们什么事啊。”
……
一首歌还没听完,白以京就先出来了,她知道,他肯定看见她了。
半杯龙舌兰下肚,新鲜感的酒味褪去,后劲涌上来,直冲脑门。她扶着路边的电线杆,稳了稳晕乎乎的大脑,身后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随之变缓。
她唇角牵起一个浅笑,突然有点想跟他迂回一下,抬脚便往酒店走,步伐略微有点虚浮。
身后的人目光凝望着她,眉梢略略一挑,放缓脚步跟上去。
视线始终追随着她高挑的背影,上衣收腰的版型勾勒少女玲珑有致的腰部曲线,一截白腻的肌肤若隐若现,酒劲霎时上头,眼里毫不掩饰的饥渴快要烧到她身上。
一个月不见,她头一回过来就这么胆大,也不跟他寒暄寒暄。
祁声无声掠唇笑了下,舌尖抵了抵后槽牙,蓦地想起前不久闻净远发的一条朋友圈,跟江池今天发的有异曲同工之处,一张再平常不过的吃早饭日常,只不过隔壁座位上落了一件纯白色的外套。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化成灰我都认得。
进入酒店大堂,她脚步没有停顿,坐上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才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踏进来,等他走过来,电梯已经直线上升。
他眉眼上扬,笑意更深,看着电梯停在哪一楼,才慢悠悠走进去。
迈出电梯的一瞬间,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们久别重逢的场景他不是没想过,不过都比较温馨浪漫,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在偷情一样。
顺着红艳地毯一路走过去,祁声不确定她在哪个房间,刚想打个电话问问,一只手忽地伸出来,拽着他的胳膊进门,动作一气呵成。
房间里灯光昏昧,浓郁带有一丝香气的酒味泛滥开,腰上紧紧缠着一双手,白以京二话不说扑到他身上,滚烫的脸贴住他。
祁声神色微怔,目光往下移,是一顶漆黑的鸭舌帽,他抬手摘下来,唇边含了抹揶揄地笑,单指顶着帽子打转。
“白以京,这么久不见,一见面你就投怀送抱,不合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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