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啊，这群牲口！段祥心下气恼，一咬牙，转头向悟明的房间奔去。
到了门口后，他软磨硬泡、以死相逼，大有悟明不出来决不罢休的意思。
足足闹腾了半个多时辰，悟明终于耐不住开了门。
段祥抱着他腿开始干嚎起来：“老五啊，你就救救师兄吧，师傅实在是太难伺候了。你要不救我，我就兵解在你门前啊！”
悟明脑袋疼，独孤信不需开口，就能逼他出来。他揉揉太阳穴：“别嚎了。我知道了。”
“哥！从今往后，你不是我师弟，你就是我亲哥！”段祥笑得一脸谄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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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近一年，悟明再次来到独孤信的府邸内院。环形回廊，石阶，流水，竹影，五行花木皆依旧，物是人非。
他止步门前轻声道：“师傅。”
半晌，屋里传来略带慵懒的声音：“进。”
悟明推门而进，反身关门，垂首立在门边。
独孤信正拿一块玉简，玉简上灵光闪动，显然正在看什么玉简中的内容。
“愣着干嘛，去收拾。”
“是。”悟明行礼进入里间，打扫屋子，整理床铺，准备换洗衣物……
……经常单独相处？
值夜时间比所有人加起来都多？
他突然想起独孤信的话——当时急于否认，自然不及多想。此刻细想下，似乎确实如他所说。
从独孤信开始要求他们轮流值夜开始，怎么就慢慢变成只有他值夜了呢？
——两个女弟子是不适合入房值夜的，这合理；
男弟子中，大师兄要负责主峰一切杂事，实在分身乏术；
二师兄为人单线条，真真处理不了生活杂务；
三师兄倒是机灵，可独孤信又嫌他毛躁；
六师弟，独孤信嫌他块头大体味重……
似乎都是合理的。
总之最后大家都默认了，值夜是他负责。
这也是他算计好的？
他手下机械的干活，思绪却止不住飘远。
等抱着衣服回身，独孤信已经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了。
悟明一哆嗦，差点把手里衣服扔出去。
独孤信皱眉，他走进时没有减少声响，这都注意不到，明显是心不在焉：“想什么呢？”
悟明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摇摇头，托起衣服示意换洗衣服已经准备好了。
独孤信没有追问，转身往沐浴房走去。
独孤信府邸布置得雅致讲究，独有一处灵泉之眼供应水系，包括沐浴的灵池。
泉边站稳身形，独孤信张开手臂，悟明上前，一件件给他褪下衣服……以前觉得这一切也正常，此刻多了心思，便开始觉得别扭。他虽小心，还是会碰到对方皮肤，只觉手指发麻。
独孤信仿佛什么都没察觉，待褪尽衣服，直接走进灵池坐下。
悟明有点心慌，他不知道独孤信会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让他干什么。
“等什么呢？”独孤信突然开口。
悟明赶紧拿起布给他擦背。独孤信四肢修长，肩宽腰紧，此时浸在水里，隐约见到下身尺寸也是不俗……悟明隔着布都能感受到对方肌肉的紧实，心下不由得猜忌——他此刻是不是又在算计？又在引诱自己？
“你要擦破它吗？”独孤信看着他在一处皮肤上直擦到发红也没换地，开口道。
“对不起。”悟明换地接着擦洗。
“你最近好像老走神？”
悟明垂眸不语，他自己也知状态不对，心烦意乱，无法集中精神，独孤信在的时候他不知所措，不在的时候他更加不知所措。以前的清净似乎再也找不回了。
他想过离开快剑，但且不说让独孤信抓回来会不会直接被废掉，单说这天地茫茫，他孑然一身能去哪里？他只有独孤信一个归处而已，独孤信很危险，也是最安全的。他不知道这个想法怎么出现的，但对此深信不疑。
灵池里，独孤信侧过身看着他：“为什么这些天不肯出来？”
又开始了……悟明心下叹气，他的问题游戏又开始了，“之前表现太差了，觉得丢脸。”
独孤信点点头：“怎么退步这么多？”
悟明：“心里乱。”
“在想我？”
“没有。”
独孤信靠在池边，不再说话了。
悟明接过提问权：“你以前也让其他师兄弟伺候沐浴的？”
独孤信笑了：“你猜。”
“……”
“干嘛不去问他们啊？问他们有没有给我洗过澡？有没有陪我洗过澡？”
悟明不想说话了。
又过了半炷香时间，独孤信起身，悟明给他擦干净，换上新的中衣。
回到内室，独孤信开始打坐。
悟明也在内室屏风外坐榻上坐定。
屋内一时很安静，只有平稳的呼吸声，室内焚香味道清雅宁静，是很安定的环境。
悟明却还是觉得心乱，他忍不住睁开眼往房里望去。隔着屏风只能朦胧看到独孤信身形不动如山，只有一个大概轮廓，形状似乎和屏风上的山峦纹路融到了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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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阳光扫在眼睛上，悟明皱皱眉睁开眼，他竟然睡着了？此时天光大亮，估计已近巳时，早过了他们平时早课的时候了。悟明一下坐起身，盖在身上衣服滑落，是独孤信的罩衣。
昨天什么也没发生，他睡得很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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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明出了房门，主峰范围有禁空限制，他只能步行到主峰山腰处的训练场，几个师兄弟已经上完早课，正在彼此喂招，独孤信在一旁桌边坐着喝茶。
悟明走过去，施礼道：“师傅。”
独孤信没答话，放下茶杯，站起身。“行了，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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