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玉简这时也亮了,她打开玉简看了看,忽然拍了拍孟浮白的肩膀。
“小孟师兄,保重。”
然后事了拂衣去地离开了。
保重什么?
他还没缓过神,心没来由地怦怦跳。
“砰”的一声,门被颇有气势地踹开了。
孟浮白慌张地看向最后那一位少年。
对方安慰道:“放心,我不走,我留下来看戏。”
孟浮白:?
“孟浮白你这混蛋,多少天没着家了?”
着家?
他抬眼,看见一个身材魁梧、穿着粉色衣裙的女装大汉走了进来。
那大汉的声音粗粝又被刻意地夹高了,听着有几分像鸭子叫,孟浮白耳朵被他的声音震得嗡嗡的,他惊恐万分:这总不能是自己的道侣吧?
那大汉朝他步步逼近。
“快跟我回去,回到家我再好好教训你!”
他虽然被绑住了,但是强烈的求生欲让他下一秒他就往前一倾站了起来,全然不管自己还被绑在椅子上,带着椅子往门外跑去。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跑为上策!
他冲到门口,和门口无数双窥探的眼睛面面相觑。
孟浮白:这也太热闹了!
身后的大汉步步逼近,孟浮白一边冲开人群,一边有礼貌地喊“借过一下!”
大家非常自觉地把场地围成一个圈,孟浮白茫然之下竟然不知道要往哪边跑才合适。
左边看过去是另一座山峰,说不定过去就是悬崖,右边紧贴着一块巨石,说不定是绝路。
那往左边吧,死都不要被这样可怕的道侣给抓住,说不定坠崖之后还能从噩梦中清醒过来。
但是自己的腿好像不想死,控制不住地往右边跑。
孟浮白的脑子和腿打了一架,孟浮白败。
他带着椅子踉跄之下摔在了人群围成的圆的中心。
孟浮白被绑在椅子上,无法翻滚,只能瑟缩地面对惨淡的现实。
“这位……”他斟酌了一下称呼,最终没有喊出“小姐”,“这位兄弟与我有渊源?”
“好啊孟浮白,现在就开始装不认识我了。”粉衣大汉叉着腰,“我辛辛苦苦在家种地养家,你在这里和那谁孤男寡男共处一室?”
孟浮白下意识以为他说的是游方庭,忙道:“不是,还有一个兄弟和一个姑娘。”
那人眼睛要瞪出来了:“玩这么花?”
围观众人不由惊叹。
孟浮白愕然,为什么大家的心比他还肮脏!
孟浮白继续挣扎:“兄弟你是不是搞错了?我还年纪轻轻怎么可能就有道侣了?”
粉衣大汉冷笑道:“果然是个陈世美一般的负心汉!你知不知道我这段日子怎么过来的,我一路沿街乞讨,终于找到了你们宗,现在你还想抵赖?”
看见对方这样斩钉截铁的态度,孟浮白开始犹疑不定了。
难道自己真的是个抛弃发妻的负心人?
孟浮白差点要说服自己了,抬起头对上粉衣大汉的装扮,没来由地有点反胃。
“不可能!”孟浮白坚定地说,“兄弟,如果把你比作一盘菜,我根本不可能动筷,我们没理由在一起。”
粉衣大汉抽噎着道:“你就是嫌弃我了,以前我如花似玉的时候你一口一个‘宝贝’!”
他揪着孟浮白的领子,像是要用武力逼着他承认。
孟浮白脖子一缩,“兄弟,有话好好说!”
旁边传来附和的声音:“家有悍妻,孟同门不愿意回家也能理解。”
“孟同门不会是被父母卖给了对方当道侣吧,他们怎么看怎么不相配啊。”
“我倒是觉得很相配,你看体型差、美丑差、穷富差,都完美互补!”
“你这太邪门了,孟同门怎么看都像是被迫的。”
是啊,太邪门了。孟浮白在心里附和。
那粉衣大汉瞅着大家谈论的风向有变,把孟浮白往地上一扔,从人群里招呼出了另外一位绿衣人。
“你不愿意认我就算了,你总该认得妹妹肚子里的孩子!”
孟浮白的心抖了抖,有些不敢抬眼。
这发展也太狂野了!
最终他还是抬头看去。那青衣人看着高挑却瘦弱不堪,肚子确实鼓了起来。
自己不仅抛妻居然还弃子?
看着那鼓起的肚子,孟浮白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了,声音都开始不坚定了:“你要如何证明这人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众人议论的风向又是一变。
“没想到孟同门年纪轻轻就能和两个男人结出孽缘。”
“你莫非还有点羡慕孟同门?”
“看样子这是不打算负责咯。”
孟浮白本来就不稳固的魂魄差点要飘走了。
等等,男人?
他鼓起勇气看了眼高高瘦瘦的青衣人,果然是个男的,他沉默了一瞬——
然后在沉默中爆发:“你们为什么会觉得男人怀孕很正常啊?!”
“虽然没见过,但是我们保持一颗敬畏的心。”
“万一真的有大能研究出了让男人生子的药呢?”
孟浮白开始为围观群众的神识健康状况担忧,担忧了两秒还是决定先担忧自己。
他们为何如此纠缠自己?自己身上莫非有什么他们图谋的东西?
孟浮白颤抖着开口了:“其实、其实我是下面那个,根本不可能让别人怀孕!”
那粉衣大汉似乎怔住了,冲他威力十足地吼道:“不可能!”
“你凭什么觉得不可能?”孟浮白侧躺在地上像一只煮熟了的蜷缩的虾一样,毫无气势地吼了回去:“我与你没行过夫妻之实,也不可能让他怀孕!你们虽然居心叵测地污蔑我,实则根本不了解我吧。连我是下面那个都不知道!你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孟浮白在心里给自己找补:自己真不是下面那个,一切都是为了自救,嗯。
人群里忽然钻出来一个带着面纱的人,他慢慢踱步到困住游方庭的椅子前面,气定神闲地蹲在地上对孟浮白说:“没关系,他们不熟悉,我熟。”
众人倒吸一口气:“居然还有第三个?今天来得太值了!”
孟浮白眉头一跳:怎么还有?
此人语气淡定,似乎是真的和自己很熟?
孟浮白这会也沉着了不少,不再如之前那般慌乱,他侧躺在地上凝视着眼前的面纱人,开口问道:“你对我,了解多少?”
面纱人朝他眨了眨眼:“那可多了,我敢说,你敢听吗?”
四目相对,孟浮白心里有一些不好的预感,此人似乎真的与他很熟。
孟浮白强装镇定:“我坦坦荡荡有何不敢。”
“那你可听好了,”面纱人站起来,绕着围观群众慢悠悠地说,跟说书一般,“各位有所不知,孟浮白小解的时候,方向都是偏左的。”
孟浮白:“?!”这算哪门子了解,这了解的有点太深入了!
围观群众:“我去,这他都知道!”
“是偷看到的也说不定。”
孟浮白感觉灵魂又要开始逃离身体了,他晕晕乎乎地道:“……这不够,不够证明你我之间有什么不正当关系。”
那人还是一句让人心惊胆战的话:“不够的话,那你就做好往下听的准备吧。”
孟浮白想去捂他的嘴,但是手被绑在椅子上,实在无能为力。
他拼命在地上乱蹬,想要站起来。
已经来不及了。
——“孟浮白只能坚持半盏茶的时间。”
好一句平地起惊雷的话。
“孟同门年纪轻轻的,就……真是令人叹息。”
“赶紧去百草堂看看说不定还有救。”
“那这三人怎么看上孟同门的?”
孟浮白咆哮道:“污蔑!都是污蔑!”
好恶毒的手段,这下就算他澄清,也没有人愿意相信他了。大家都以为他是不好意思承认,看他的眼神带了点同情和怜悯。
有人叹息道:“不要讳疾忌医啊。”
孟浮白抓狂:为什么魂魄还没有出窍!这种时候让他直接晕过去比较合适吧!
他居下临高地盯着眼前这个面纱人:这人为什么像是一副十分了解自己的样子?
虽然后面那句纯属污蔑!
孟浮白凝视着那人脸上的面纱。
为什么他不敢见人,这背后肯定有鬼!
“你这么了解我,”孟浮白杀敌八百自损一千,十分内疚地说,“也许真是我辜负了你……但是这会我很多东西记不清了,我们回去慢慢说?”
面纱人的眼里露出几分意外。
粉衣大汉凑过来:“咱们在这当面解决就成。”
孟浮白反应过来:这人看着像幕后主使。
他感觉自己打不过他们三个,只能赔笑,“这当中也许真有什么误会,要不先帮我把绳子解开,我们找个茶楼酒馆做下来好好聊一聊。”
粉衣人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把绳子解开你就跑了。”
“我这小胳膊小腿的,能跑到哪里去?”孟浮白无力地蹬了蹬腿,像是要证明自己真的跑不快。“有什么是一顿饭不能解决的呢?”
面纱人提醒他:“你哪来的钱请我们去茶楼酒馆?”
孟浮白确实没钱,也不指望这个世界的孟浮白能有钱:“……那就去寒舍坐坐?”
孟浮白又听见众人议论的声音了。
“这个铁定跟他有一腿,居然这么了解孟同门。”
“我可以借钱给他!只要让我看热闹就成。”
孟浮白麻木地躺在地上感慨:真是世风日下,同门有难,八方来观。
“孟同门之前不是还对游师兄死缠烂打的吗?怎么这么快又和别人纠缠不清了,还是三个?”
“风流成性呗,虽然碗里装着三个,但是人渣的本性就算对自己摘不到的那个更加念念不忘。”
“太渣了!而且太有精力了!口味也很特别!”
要是自己是个聋子就好了,就可以装作听不到这些话了。
孟浮白忽然好委屈,明明前一秒自己就要和游方庭结为道侣了,下一秒对方不仅对他冷言冷语,自己一世清白的名声也被毁了。
为什么要这样作弄自己!
他忽然红着眼瞪着眼前的三人,那三人被他身上那种毁灭一切的神情震得后退了一步。
孟浮白一个鲤鱼打挺就站起了身,不复之前逃跑时的笨拙,顺便挣脱了身上的绳子。
他刚要爆发的时候,忽然一声询问气势凌凌地传过来:“你们在聚众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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