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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的《基督山伯爵》式的小说太多，在十年的光阴里，崔瑜也曾幻想过再见到他，要以一种绝对胜利的姿态初登场。
这个想法，在她上第三天班的时候放弃。
她根本不愿意为这份工作耐心梳洗，精心打扮。
最忙的时候，崔瑜甚至在公司里放了套牙刷。每天早上拿冷水湃下脸就出发，到公司再刷牙。
这么说起来还是应该是不后悔的。
灰头土脸看见那个他。
不值得是一回事，后悔是另一回事。
会议室里的人走的差不多了，还零星剩几个采购的人。“我们马上接着开二季度采购供应会，崔总一起听听？”
这话就是要赶人了。“会议纪要麻烦抄我一份，最近William催得急。谢博士，你跟我来。”
崔瑜纯粹是拿着Willam扯大旗，他没问采购的事。只不过崔瑜最近做的开源策略需要点市场数据，她要从会议纪要里偷点东西。
出了会议室，崔瑜就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春节前？”所以他才会参加同学会？这虽然牵强，倒也可以说得通。崔瑜不想再问谢瑾当年的事以及归来的原因，他总是有理由搪塞。
谢瑾摇了摇头，“昨天。原定的人生病了，我是顶替的。”
正是谢瑾所说，老天爷都在偏帮着他。阴差阳错给他个项目，正好对接崔瑜部门。
崔瑜心里却不这么想。派了个熟人，结果是为了裁员前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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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瑜脚步很快，谢瑾被甩在后面。
她站在部门工位前等待，杨之行先凑了过来。“瑜姐，我写好了。你先看眼呗。”
崔瑜扬了扬下巴，“我电脑自动关机了。在你电脑上看呗。”
她俯身在杨之行背后，指着他的文件发表意见。
谢瑾站在工区门口四处张望，找到她轻而易举。
“崔瑜。”他站在过道上喊着。
崔瑜猛地回头，知道他是故意的。指示牌写得清清楚楚，实在不行，拉个人问下也行。她崔瑜又不是什么无名之辈。
待到谢瑾慢悠悠地走近，她才拍手召集部下，“这位是谢瑾，谢博士。William请来的外部团队，负责内部平台系统升级的。稍后数仓和研发的组长跟我一起，和谢博士开个会，了解下现状。未来三个月，谢博士团队会和我们一起工作，大家互相帮助。”
cici第一个鼓掌，其他人不明所以也跟着鼓掌。
等崔瑜和谢瑾走后，胡大姐才移到她身边，“傻不拉几的，你鼓掌干吗？”
杨之行连声啧啧，“胡姐，我说你也是结婚好几年的人了。怎么就看出来cici是给人博士鼓掌的呢。”
胡大姐兴致勃发。
那厢和谢瑾的会已经开始了。
“各位好，我是谢瑾，主要是研究AI方向的。这个项目主要是针对你们中台内部使用的系统和平台进行优化。”谢瑾没在国内上过班，不知道“优化”这个词的杀伤力有多大。他话还没说完，在座的黑仔和黎叔已经倒吸凉气了。
崔瑜赶紧解释，“是升级。我们BG的研发多烂不用我强调了吧。”
谢瑾看了她一眼，接着说：“目前我们整理出来的大方向和需求一个是规范化，尤其是系统的使用中，我知道你们的系统有不少漏洞，所以也需要大家在使用过程中多多给我们反馈。另一个是AI化，这主要是针对数据平台。量子平台现在很多数据看板和报表纯粹依赖DA手动搭建。AI当然不是说纯粹依靠机器去完成DA的工作，只是说流程缩短，重复性高难度低的工作由AI替代。我们团队一共五个人。今天先由我来跟大家碰面了解下情况，明天开始，我团队会每周三在QC 8F C区办公，跟大家定期碰面进度，聊问题。”
黑仔和黎叔对视一眼，总觉得今天这个会应该请杨之行来的。
明明他才是受益最大的人。
他们聊起技术相关的话题，崔瑜也听不懂。但搞技术的人往往在其他事情上脑袋不灵光，她必须坐镇当个吉祥物，以免说出些机密。
好不容易聊完了，谢瑾还故意来了句：“快到吃饭的点了，我先撤了。”
会议室里剩下两个人面面相觑。有崔瑜在，也轮不到他俩说些什么。
崔瑜只好咬着牙说：“QC管饭。中午我请谢博士吃。”
黑仔和黎叔赶紧溜走。
谢瑾又开口：“把数分那个人也喊上。”
崔瑜不明所以，“谁？”
“你趴在人家背上那个。”
会议室里没监控。崔瑜一个眼刀钉过去，“谢瑾，我劝你好好说话。”
总是这样，再好听的话说了没一天就开始惹她。怎么会变成这种奇葩的性格。
“我怎么没好好说话？”谢瑾在气头上，也顾不得昨日种种了。
崔瑜懒得理他，出了会议室就跑到Fiona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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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ona可是等她已久。
“你今天早上什么情况？”
崔瑜刚坐下，Fiona劈头盖脸就是批评。
她收拾心神，解释到：“高管会议我坐那么靠前干什么。”
“你不是高管？你不是你还来开会。”
崔瑜笑了一声，“有您和William这样的大咖在，我这种十八线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高管的。”
“Tracy，你还是没从干活的人转变成管理层。你部门三十多人，背后就是三十几个家庭。这种关键时候，你还不拼命地争取保全，还在隐忍退让，是准备让William第一个拿数据中台开刀吗？”
“你以为今天颜勤为什么在外地培训。人家是早就得到风声，能躲一天是一天，躲去外地的。”Fiona语气里满是失望，“我以为你是聪明人。怎么这么笨。”
QC的中台部门共分为三个，分别是数据中台、研发中台和组织中台。组织中台说是归在Fiona手下，但主要还是依附在集团的人力资源中心。研发中台的人谁都不认，各自为营，负责人陆羽早就掌握不了内部局势，现在自身难保。Fiona唯一能攻破能加以指导迅速掌控的也只有数据中台了。
这一点，她和崔瑜都清楚。
数据中台是徐清送给Fiona的礼物罢了。徐清向来是顾念旧情的。只不过在旧情人和崔瑜这种略为得意的弟子间选择了旧情人。
崔瑜也是在给徐清打小黑工的时候偶然发现的。Fiona看徐清的眼神和别人不一样，是从爱里滋养出的厌恶。
不过上司的反复无常，她早就习惯了。一顿骂之后，崔瑜等Fiona气喘顺了才开口：“William说裁员就一定能裁掉吗？我怎么听说纪委已经查上他了。”
Fiona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崔瑜微微一笑，“大咖有大咖的明路。我这种十八线自然也有自己的暗路。我先走一步，等方案完善好下午再来办公室坐坐。”
“对了，Fiona。中午要请谢博士吃饭，你要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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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ona自然是没有同行的，她正四处打探消息。纪委的消息一向密不透风，崔瑜也是猜出来的。
风控昨天找她要了一大堆核心业务数据，由董事长直接盖章批准，没经William的手。
出了办公室，谢瑾乖乖坐在她椅子上等她。
见她过来，谢瑾赶紧起身，当着外人的面还是需要做些描补的，“不好意思了，Tracy。人力那边还没安排好我们的工位，我先借坐你的椅子。”
杨之行刚交了差，此刻正是悠闲，免不得也投了个眼神过来。意思很明显：这人也太不见外了。
“我要带谢博士吃个饭，大家一起啊？”
留在工位上的只剩几个日常点外卖的DA，齐楠早就溜到食堂吃饭了。胡大姐摁住cici想举起的手，使了个眼神给杨之行。
他立刻心领神会：“不了，我们几个点好外卖了。”
崔瑜当然知道。这几个人一点都不了解她，明知故问就是想让他们跟着去。
只好清清嗓子，直接定论：“吃什么外卖，不健康。今天不吃外卖，跟我出去吃饭。外卖我报销。快点的。”
最后只有cici拖着胡大姐和杨之行上了崔瑜的贼船。一行人到了地下车库，分别坐上了两辆车，男生一辆，女生一辆。
出发没一会儿，崔瑜的手机响了。
一看是Fiona，她纠结再三还是接了。
“Fiona，怎么了？”
cici和胡大姐在前排立刻挺直腰杆，闭起嘴巴。
“给我气糊涂了。你今天早上什么情况？我是问你跟那个博士。”
“没什么情况啊。”
“我不是跟你说了，大学里出来的人脑子整。你要委婉点，你那个不情愿的劲儿收收。”
崔瑜悬起的心轻轻放下。“知道了。”
cici和胡大姐在交流了好几轮眼神之后，决定派出副驾驶的cici发问。
“瑜姐，你跟那个博士什么关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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