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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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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萧玉踏入紫宸殿,殿内地龙烧得极旺,龙涎香的馥郁气息浓郁得化不开,却压不住殿内无形的凝重。

皇帝季元端坐于高高的御案之后,脸色沉凝如水,不辨喜怒。兵部尚书和礼部尚书垂手肃立阶下,头颅低垂,大气不敢出。

季元的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阶下穿着杏黄常服神色沉静的太子,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刘家那边递了帖子,言辞间对裴弦久居东宫,颇有些微词,言其不合礼制。”

他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光滑如镜的御案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朕已安抚过了。丝竹病体沉疴,北疆一行更是伤了根本,太子念及旧谊,接至东宫将养,情有可原。之前议定的赐婚之事,暂且作罢。”

兵礼二尚书连忙躬身,异口同声:“陛下圣明,体恤臣下。”

季元的目光并未移开,反而更沉、更深地落在季萧玉身上,带着审视和不容回避的威压。

“悯吟,”他的语气带上了一丝属于父亲的语重心长,却也蕴含着帝王的考量与决断,“你年岁不小了。储君之位,关乎国本。东宫长久空虚,非社稷之福,易生流言,动摇人心。”

他顿了顿,话锋陡然一转,变得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镇国公之女,端庄贤淑,才貌俱佳,堪为良配。朕意已决,择吉日为你二人完婚,迎其入主东宫,你意下如何?”

殿内一片死寂。龙涎香的甜腻气息仿佛凝固了,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令人呼吸不畅。

季萧玉抬起头,毫无畏惧地直视着御座之上、掌控着生杀予夺大权的父亲。

他的眼神沉静无波,声音清晰地在大殿中响起,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落玉盘:“儿臣,谢父皇关怀。然,儿臣心有所属,暂无纳妃之念。”

“暂无?”季元的声音陡然拔高,帝王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巨石轰然压下,震得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储君无嗣,朝野不安!此乃关乎江山社稷之大事,岂容你推三阻四,任性妄为!镇国公乃国之柱石,执掌兵权,其女……”

“父皇!”季萧玉猛地打断季元的话,声音不高,却异常坚定,带着一种豁出一切的决绝。

他猛地一撩杏黄袍服的前襟,双膝一曲,“咚!”一声沉闷至极的重响,端端正正的毫不犹豫地跪在了冰冷坚硬的金砖地面之上!

膝盖砸地的声音在死寂的大殿中如同惊雷炸开,震得兵礼二尚书浑身一颤,头垂得更低,几乎埋进胸口。

季萧玉挺直脊背,如同风雪中不屈的青松,仰视着高高在上的御座,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掷地有声,响彻整个紫宸殿:“儿臣心中,唯有一人。此心此身,再容不下其他。东宫之位,儿臣不敢辞,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储妃之位,儿臣心意已决,恳请父皇,容儿臣……空悬!”

“空悬?!”季元霍然起身,怒极反笑,龙袍袖口猛地带倒了御案上沉重的白玉镇纸!

“啪嚓!”一声清脆刺耳的碎裂声骤然响起,价值连城的白玉镇纸摔落在地,四分五裂!他指着阶下跪得笔直的季萧玉,手指因暴怒而剧烈颤抖,声音如同雷霆炸响,震得整个大殿嗡嗡作响:“季萧玉!你好大的胆子!你以为你是谁?!你想学朕?!学朕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胸膛剧烈起伏,额角青筋暴起,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怒和冰冷的嘲讽:“朕与皇后,那是多少年的生死情分!是朕身为帝王,倾尽全力才为她争来的唯一!你凭什么?!就凭你这颗不知天高地厚、被情爱冲昏了头的痴心妄想?!”

“儿臣不敢比拟父皇母后情深似海。”

季萧玉的声音依旧平稳,“儿臣只知,心之所向,身不能违,情不可移。若强塞旁人居于储妃之位,非但不能解社稷之忧,反会徒生怨怼,埋下祸根,令东宫不宁,朝堂难安!儿臣宁受天下唾骂,背负不孝之名,亦绝不为此违心之举!请父皇……明鉴!”

最后一个字,重重落下。

“你……!”季元气极,脸色铁青,指着季萧玉,胸膛剧烈起伏,半晌竟气得说不出一个字来。

殿内的空气彻底凝固,沉重得如同铅块,只剩下皇帝粗重如牛的喘息声和龙涎香那令人窒息的甜腻气息。

碎裂的白玉残片,在御座下的金砖上反射着冰冷刺目的光。季萧玉跪在下方,身形笔直如标枪,纹丝不动,仿佛一座沉默而倔强的山岳。

殿内空气沉滞得令人窒息,仿佛下一刻就要爆炸。

皇帝季元死死盯着阶下那个油盐不进、倔强如顽石的身影,最终从牙缝里狠狠挤出两个字:“出去!”

季萧玉没有任何迟疑,脸上亦无半分波澜。他朝着御座,端端正正的叩了一个头,然后缓缓站起身。

膝盖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是方才在金砖上那重重一跪留下的。

他面上毫无异色,仿佛那痛楚不存在一般,转身,步履沉稳如常,一步一步走出紫宸殿那沉重的朱漆大门,将殿内压抑的雷霆之怒和兵礼二尚书惊惧交加的目光彻底抛在身后。

殿外凛冽的寒风瞬间包裹了他,如同无数冰冷的针,刺透厚重的朝服,却也吹散了殿内那令人作呕的、甜腻窒息的龙涎香气。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让他紧绷欲裂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一瞬。

午后的阳光苍白无力地洒在漫长的宫道上,积雪尚未化尽,在宫墙的阴影下反射着刺目冰冷的白光。

他沿着长长的、空旷的宫道向东华门走去,墨色貂裘的下摆拂过冰冷坚硬的积雪,发出沙沙的轻响。

方才殿内那番惊心动魄、近乎孤注一掷的抗争,仿佛并未在他冷峻的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只有紧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和眼底深处尚未完全平息的、如同深渊暗涌般的波澜,才隐隐透露出他内心的不平静与沉重。

刚走到东华门附近,准备登上前来接他的太子车驾,季萧玉的脚步猛地顿住了,如同生了根。

就在宫门内侧不远处的青灰色影壁旁,一个极其单薄的身影静静地伫立在寒风里。

他裹着一件厚厚的银狐裘,领口一圈雪白蓬松的狐毛,衬得他本就苍白的脸几近透明,没有一丝血色。

凛冽的寒风卷起他额前几缕乌黑的碎发,更添了几分摇摇欲坠的脆弱感。

他似乎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嘴唇冻得微微发青,身体即使在厚重的裘衣包裹下,依然能看出细微的颤抖。

他一只手扶着冰冷刺骨的影壁,仿佛那是他唯一能支撑住身体的依靠,一双清亮如寒潭的眼眸,此刻正一瞬不瞬地望着季萧玉走来的方向。

当看到季萧玉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宫道尽头时,裴弦的眼底瞬间掠过一丝难以掩饰浓得化不开的担忧和急切,但随即又被强行压下,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只剩下深潭般的沉寂。

季萧玉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钝痛瞬间蔓延开来。

他几乎是立刻加快了步伐,几步就跨到了裴弦面前,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吹向他的寒风。

“丝竹!”

季萧玉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和责备,“你怎么在这里?谁准你出来的?这么冷的天,你的身子……”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飞快地扫过裴弦苍白如纸的脸颊和微微发抖的身体,眉头紧紧锁起,语气里充满了不容置喙的责备,但那责备之下,是浓得几乎要溢出来的关切和心疼。

裴弦轻轻摇了摇头,似乎想开口说话,却先忍不住侧过头,用手背抵住唇,爆发出一阵压抑的低咳。

咳声沉闷,牵动着单薄的肩膀微微耸动,每一声都像砸在季萧玉心上。

季萧玉立刻伸出手,不是去拍背,而是极其自然地、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稳稳扶住了裴弦微微摇晃的手臂,支撑住他有些虚浮的身体。

隔着厚厚的狐裘,他依然能清晰地感觉到掌下臂膀的纤细和那份令人心惊的无力感。

“我…无事。”

裴弦勉强压下翻涌的咳意,声音带着病后特有的沙哑,气息急促不稳。他抬起眼,目光落在季萧玉冷峻的脸上,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探询,低声道,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

“方才…听福安说…殿下被急召入紫宸殿……”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但那深切的忧虑已明明白白写在了眼底。

季萧玉看着他眼中那份纯粹得不掺一丝杂质、毫不掩饰的担忧,心头翻涌的戾气和方才在御前硬抗的冰冷孤绝,瞬间被一种更为深沉复杂的暖流所取代。

他扶着裴弦手臂的力道微微加重了些,声音低沉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能够抚平一切惊涛骇浪的沉稳力量:“不必担心。都解决了。”

“解决了?”裴弦微微一怔,眼中带着一丝困惑和难以置信。他显然知道,涉及储妃、涉及镇国公、涉及帝王威严的事情,绝不可能轻易“解决”。

季萧玉没有直接解释殿内的惊涛骇浪与那惊世骇俗的宣言。

他只是微微低头,靠近裴弦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无比清晰地说道:“孤说了,心中唯有一人。储妃之位,只会空悬。” 这句话,既是陈述事实,更是掷地有声的承诺。

裴弦的身体猛地一震,扶着冰冷影壁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他倏然抬眼看向季萧玉,那双清亮的眸子里瞬间涌起极其复杂的情绪。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想劝他“太冒险”,想说“不值得”,但所有的话语在触及季萧玉眼中那份不容动摇近乎偏执的坚定时,都生生堵在了喉咙里,最终只化作一声更轻的低喃:“殿下……这太……” 余音消散在寒风中。

季萧玉深深地看着他,目光锐利如炬,仿佛能穿透他所有潜藏的顾虑和不安。

“丝竹”他的声音带着储君惯有的命令口吻,却又奇异地揉进了一丝只对他才有的温和,“外面风大,你的身子受不住,不能再待下去。” 语气不容商量。

说完,他不再给裴弦任何犹豫或反驳的机会,扶着裴弦的手臂,稳稳地引着他走向自己那辆停在宫门外宽大华贵的太子车驾。

早有眼色的内侍早已掀开了厚厚的锦缎车帘。

季萧玉小心地扶着裴弦,几乎是半托半抱着将他送入温暖如春的车厢内。

车厢里烧着上好的银丝炭,暖意融融。

他自己随后也敏捷地登了上去,厚重的车帘在他身后落下,瞬间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凛冽寒风和可能窥探的视线。

季萧玉在裴弦身边坐下,没有立刻松开扶着他的手。

裴弦靠在柔软舒适的车壁上,微微喘息着,脸色依旧苍白如雪,但方才被冻得发青的唇色总算恢复了一点淡淡的粉。

他微微垂着眼睫,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安静的阴影,似乎在努力消化着刚才那短短几句话里蕴含的巨大信息量和足以颠覆他认知的冲击。

季萧玉侧头看着他安静的侧脸,看着他因为病弱而显得格外脆弱优美的脖颈线条,方才在御前承受帝王雷霆之怒都未曾真正动摇的心湖,此刻却因为身边人细微的颤抖和苍白的脸色,而泛起无法抑制的涟漪。

他伸出手,不是去碰触裴弦的脸颊,而是用自己温热干燥的掌心,轻轻覆在了裴弦放在膝上和依旧冰凉的手背上。

裴弦的手微微瑟缩了一下,像受惊的蝴蝶,却没有躲开。

季萧玉的手掌宽大温暖而有力,带着一种无声却强大的安抚和支撑力量。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这样静静地握着。

车厢内一片寂静,只有车轮碾过宫道积雪发出的辘辘声。

过了许久,裴弦才极轻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打破了这片寂静:“陛下……震怒了吗?” 他终究还是担心,担心那雷霆之怒会反噬到季萧玉身上。

季萧玉的拇指在他冰凉的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动作极其细微,带着一种安抚的意味。

“父皇自有考量。”

他的回答避重就轻,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刻意掩去了那场风暴的激烈程度。

随即,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在裴弦依旧苍白的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你的脸色很差。回去好好歇着,按时用药。”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带着一种终结话题的意味,“该喝药了。”

这句话,既是对裴弦身体的关切,也像是对今日这场惊天风波画下的一个暂时句点。

他将所有的惊涛骇浪和所有的压力与风险都挡在了自己身后,只留给他一个需要静养需要按时喝药的简单指令。

裴弦看着他冷峻侧脸上不容置疑的神情,看着他眼底深处极力掩藏却仍被自己捕捉到的那一丝疲惫,最终将所有翻涌的担忧心疼和未尽的言语,都默默咽了回去,化作一个轻轻的点头。

那只被他温暖手掌覆住的手,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仿佛一只寻求庇护的小兽,本能地汲取着那份透过掌心传递而来的坚实而滚烫的暖意。

然而,就在他点头的瞬间,他清晰地捕捉到了季萧玉眼底深处浓重的疲惫。

那并非身体上的劳累,而是经历了一场与至亲正面抗衡后,灵魂深处难以言喻的沉重和孤寂,以及那份无人可诉的担当。

这份疲惫被季萧玉掩饰得极好,若非裴弦与他朝夕相对,心思又全系于他一身,几乎难以察觉。

裴弦的心骤然揪紧了,疼得几乎喘不过气。

那被强行压下的忧虑和如同岩浆般滚烫的心疼,此刻再也无法抑制,汹涌而出,冲垮了他素来恪守的界限与谨慎。

“殿下……”他低低唤了一声,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浓得化不开的疼惜。

季萧玉闻声侧目看他,眼底带着一丝询问。

就在这一瞬,裴弦做出了一个极其大胆的举动。

他反手轻轻握住了季萧玉覆在他手背上的那只手,然后,在季萧玉微讶的目光注视下,倾身向前,伸出另一只微凉的手,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纯粹滚烫的安抚意味,轻轻环抱住了季萧玉宽阔却明显紧绷着的肩背。

这个拥抱很轻,带着裴弦身上特有的清冷气息和一丝淡淡的药香。

季萧玉的身体明显僵了一瞬。

但裴弦的拥抱是那样纯粹,不带任何目的,只有笨拙却滚烫的安慰。

他甚至能感觉到怀中人单薄胸膛下急促的心跳,和他身体细微的动作。

这份毫无保留的靠近与心疼,像一道暖流,瞬间融化了季萧玉坚硬的外壳。

季萧玉眼底的冷硬如同冰雪遇暖阳,迅速消融。

他僵硬的身体缓缓放松下来,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贪恋。

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那熟悉的清冷气息萦绕鼻端,奇异地抚平了他心头翻涌的躁动与沉重的疲惫。

他本能地抬起手臂,将这个主动靠近带着凉意却无比熨帖的身体,更紧地拥入自己温暖坚实的怀抱中。

玄色的貂裘包裹住银白的狐裘,仿佛将所有的沉重压力都隔绝在了这个温暖的空间之外。

车厢内温暖静谧,只有两人渐渐平稳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清晰可闻。

裴弦的脸颊贴在季萧玉肩颈处昂贵的衣料上,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温热的体温。

他为自己这大胆的举动而微微感到害羞,脸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却又觉得此刻的靠近是那样理所当然,仿佛本该如此。

他犹豫了一下,将一个极其温柔的吻,如同羽毛拂过水面般,轻轻印在了季萧玉冷峻的侧颊上。

那是一个极其短暂的触碰,带着裴弦唇上微凉的柔软,和他呼出的温热气息。

季萧玉的身体再次微微一震。

这个轻柔得如同幻觉的吻,比方才那个拥抱更让他心头悸动,掀起滔天巨浪。

它像一道最纯粹的暖流,带着安抚灵魂的力量,瞬间驱散了金銮殿上残留的所有寒意孤寂与沉重。

他收紧了环抱着裴弦的手臂,将下巴轻轻抵在裴弦柔软微凉的发顶,喉间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话语:“喜欢……”

所有的言语在此刻都显得多余而苍白。裴弦用他笨拙却真挚无比的爱告诉季萧玉:我懂,我在,我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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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甜不甜[粉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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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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